第14章 鬥氣
“嗯!”穴道被解開,紀雲瑤渾身酸軟,剛才奮力掙紮着想要自行解開穴道,卻是越用力越無力,只這一過招,她在惱怒的同時也暗驚上官若淳的功力之深。
“剛才多有冒犯,還望紀姑娘。。。額,還希望你能體諒。” 上官若淳有些尴尬地撓了撓臉,眼前的人正滿臉憤怒地望着自己,雖然不發一語,可她仍能感覺到那熊熊烈火在燃燒。
“不知王爺可否先行回避?好讓雲瑤穿衣!”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恨不得能立刻将此人咬死。
“嘶,本王,本王先到外面。”上官若淳看到那道目光,心中閃過一絲驚訝,想不到這個女人脾氣不小。
“穿個衣服也磨磨蹭蹭的,凍死本王了。”上官若淳剛才為了上演更加逼真的效果,也是動了真格,脫了中衣的。現在匆忙也不過又添了件外袍,熬個一時半會兒還行,可在這外間轉悠,就很有難度了。
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确信剛才的确是聽到了悉悉索索的動靜,而現在已經安靜下來很久了。上官若淳微微低頭想了想,擡腳回到了內屋。
“這麽一鬧騰,都快天亮了。還是早點歇息吧,不然明天誰都起不來。”上官若淳還是有些尴尬,想找些話跟紀雲瑤說說,以此緩解異樣的氣氛。
“王爺果然是見多識廣,什麽事都對你毫無影響。”紀雲瑤已将衣衫穿得嚴嚴實實了,錦被被她拉到了脖子上,整個人幾乎都被包裹在溫暖的被褥中。
上官若淳已經覺出了冷,微微有些發抖,她又不想開口說出實情,一來不想丢了面子,二來她從沒向誰懇求過,讓她進被窩,實在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說這話。
上官若淳暗地裏咬咬牙,臉上還是雲淡風輕地躺了上去,只是,那床已被捂得溫熱的被褥是沒份了,紀雲瑤看着那人竟這樣悠然自得地拉過另一床被子躺了下去,留個後腦給自己,也不管自己的臉色是有多差。被突然驚擾的睡意現在是所剩無幾,滿胸腔萦繞的,只剩被強壓住的火氣。
好想發火啊!這幾乎是許多年未曾有過的感覺,除了兒時與那短暫相識的玩伴有過幾次龃龉,讓她有過近乎抓狂的無語,再之後,就沒有人讓自己這麽郁悶過。紀雲瑤有才有貌,脾氣也還算是溫順,可絕對不算一個溫婉的弱女子。她明白很多事理,所以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寧願犧牲自己去顧全大局,但這并不代表她毫無主見和脾性。
相反,她的內心裏,圈養着一個越來越不聽使喚的小獅子,每每在自己即将失控時,都會蠢蠢欲動地想要噴薄而出。尤其是最近接連出現的變故,讓紀雲瑤越來越難以維持往日的自己,有種隐隐的預感,似乎有什麽,要發生變化了。
“你,怎麽還不睡?”背後有陣涼飕飕的感覺,讓上官若淳不用轉身也能感受。
“雲瑤,不敢睡。”說是不敢,其實,不用明說,上官若淳也知道,這是防備她呢。
“我知道你對于剛才的事多有介懷,可是,這,我一時也不便對你說太多。你只需知道,在王府的日子,今後都要多留份心,像剛才那般的突生變故,也要學着适應。”上官若淳轉過了身,左手枕在頭下,難得輕聲地解釋起來。
“王爺的意思是,今後雲瑤的衣衫,要做好準備随時被您抛去?”紀雲瑤身上的被子仍然被她裹得緊緊的,可眼刀一個不少,全部射向了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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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還是保持着坐着的姿勢,相較于躺着的淳王爺,她倒是占了高處的優勢。就算是上官若淳說的都是實情,就算是這淳王府裏暗藏危機,她也無法坦然接受剛才她的冒犯。
“你怎麽如此頑固?難道要本王向你下跪道歉不成?你本就是本王的王妃,我脫下你的衣服又如何?這不是本王的權利嗎?”上官若淳的脾氣也上來了,難得她頗為低眉順目地解釋了,想不到這女人竟然還不依不饒了。
看着上官若淳也裹着被子坐了起來,兩個人就這樣團着兩床鮮紅的錦被對坐着,眼裏皆是對彼此濃濃的不滿。
上官若淳盯着紀雲瑤,如此近距離又長時間地望着,好像還是第一次,沒想到她的眼睫毛還挺長,她的眼睛還真是好看。當初她進王府時怎麽沒發覺呢?不過她的眼神裏太不夠溫柔了,跟盼璃相比,太不一樣。嗯,不知道她那一身功夫是跟何人學的,沒看出來這樣一個女子,竟有這般好的輕功。
意識到自己的走神,上官若淳輕咳了兩聲,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瞥眼看到床鋪中間那一抹白色,原本是鋪在正中央的,現在被兩人各占一床被褥後成了棄兒。幹巴巴地□□在外,甚是晃眼。
“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上官若淳嘴裏嘀咕了兩聲,俯身過去想要拿起那塊錦帕。
紀雲瑤看着王爺的動作,以為是剛才的僵持惹惱了她,她又要出招制服自己,也顧不得身上還裹着被子,連忙将雙手伸了出去,準備先下手為強。沒想到被子剛剛滑落,就看到上官若淳徑直忽略過她的面頰,向着更低處去。
有些愣神,呆呆地看着上官若淳将一塊帕子握在手裏,遞到自己面前,嘴角扯起一抹笑:“為了表達本王的歉意,這帕子就交給我來處理好了。”看清她手裏的東西,紀雲瑤的臉頓時就像火燒,她明白,這帕子的用途,也知道這帕子本該留下什麽。
那本該,是她的義務,也是她的見證。只是上官若淳這麽一說,又是何意圖?這樣的話題,即便兩人都是女子,也羞于開口,更何況她已經不敢再輕易相信上官若淳的話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上官若淳就又披了件厚袍,起身下了床,也帶走了那塊帕子。望着她的背影,紀雲瑤兀自松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麽,上官若淳一躺到這床上,就沒來由地帶來了許多無形壓力。
有些好奇上官若淳會如何處理那塊帕子,但想到那讓人浮想聯翩的東西,自己又不好意思繼續發散思維,伸頭張望,內屋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索性休息好了,最好這一晚,她都別再回來!
躺下久了,困倦就又回來了,看來柔軟的床,溫暖的被子,永遠都是讓人安睡的重要因素。沒了上官若淳在身旁的紀雲瑤,睡的安然。過了許久,上官若淳回到屋內,手裏的那塊帕子已經抹上了有些黯淡的血色,幾處不規則的痕跡,顯得尤為真實。偶爾她還是會覺得指尖有些微微刺痛,可已經不再流血了,身為王爺,要她流血,還真是不容易。
本想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卻看見紀雲瑤睡在了兩人中間的位置,生生将整張床給占了去。有些無語地笑笑,上官若淳扭頭看看窗外,有些泛白的天邊,昭示着快天亮了。
想必昨天紀雲瑤比自己更累,又被這樣折騰了一番,身心都已疲憊不堪,她也不好再跟計較太多。換了一身衣衫,踱步去了隔壁的小書房,留下那塊不再純白的帕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