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雨果

已經被踢離任務的雨果并不知道尼采來橫濱的事情,不如說從他來了橫濱之後宮崎智守就切斷了他對‘自己’的所有感知,雨果不能通過宮崎智守的異能力了解到其他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連尼采的出現都是他看到消息後才知道的。

換句話來說,他就是徹底被放生了。

“真是的,完全不知道宮崎在考慮什麽啊。”他嘆息一聲,摁下了太宰治的電話號碼。

“莫西莫西,是雨果嗎?”

“是我,你在哪裏太宰。”

撈太宰治的次數多了,雨果都撈出了經驗,一般而言太宰治就會報出地點和自殺方式,他只要在太宰治告訴他的地點等就是。

“我準備在鶴見川入水,如果飄到我們當初相遇的位置還沒死的話就把我撈起來哦——”電話那頭少年的聲音揚起,聽起來輕快至極。

“我知道了。”

電話沒有挂斷,雨果只聽到“撲騰”一聲的落水聲,他生疏的撬開旁邊車的門,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駕駛着紅色的小轎車,無視了路上的兩場火拼,一路飙了過去。

等雨果到了約定的地點,離接聽電話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

他坐在之前河邊的位置上等人,太宰治堅強的依舊沒有壞,雨果仔細一聽通話還能聽到河水涓涓流淌的聲音。

鶴見川的河水依舊清澈的像鏡面一樣,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橫濱混亂的影響,就是前飄來了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雨果瞧了一陣,這不是太宰治嗎?

次數多了,他也不緊張了,将身上的大衣脫下,雨果幹脆利落的從河岸上跳了下去。

再次被撈了起來,太宰治軟綿綿的躺在河岸邊,滿臉失落的喊道:“啧,又活下來了啊。”

“唔,我都不知道該恭喜你還是為你的倒黴感到難過了,不過太宰……”将臉上的水抹掉,雨果笑着說道,“能看到你還活着,我很開心。”

太宰治沉默下來,一瞬間露出了無所适從的表情,他幾次張開嘴終于想到了可以轉移的話題:“橫濱最近流傳甚廣的密醫是你吧?”

“哈?密醫?”

“是啊是啊……”提到自己了解的話題,太宰治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他坐了起來興致勃勃的說道,“橫濱的密醫是生的使者,他會選擇自己順眼的人從死亡奪回人的生命,至今為止沒有人見過他的模樣,但每次他都将必死的人救了回來。”

“沒有這麽誇張吧,我只是将活着的人撿回來而已。”雨果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比這更誇張的都有,有人說密醫是一個擁有治愈異能或者複活異能的異能力者……”太宰治的聲音沉了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啊,我會注意的。”

雨果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太宰治是在關心他,對吧。

“我可是在很認真的提醒你啊……”太宰治腮幫子鼓了起來,他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表情嚴肅的說道,“你給我認真一點!”

“是是,多謝太宰先生的提醒,我之後就直接出現,不搞什麽神秘主義了。”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你別跟我裝傻啊。”太宰治有種無力感,雨果什麽都好,就是有些時候會有不合時宜的固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因為自己的明哲保身而看着生命在眼前逝去,這種事情我辦不到的……”

雨果的眼眸灼灼生輝,他輕笑着說道,“有能力卻不做,那就不是我了。”

人活着的意義是什麽呢?對于雨果而言他活着的意義就是救贖。

“可你不疼嗎?”

雨果啊,你拯救別人的時候不會受傷,不會疼痛嗎?

嘴角揚起,雨果回答道:“會疼的啊,太宰,我之前救人的方式可沒有你看得平和,之前對于不聽話亂來的人我可是會用異能力直接把他們按在地裏,但是現在只要看到別人活着,我就會很開心了。”

“那你呢?你得到了救贖嗎?”

“嗯,我已經得到了救贖,我的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

“你在騙人!”太宰治的聲音一瞬間變得低沉又冰冷,“如果你很開心的話為什麽臂上會有傷口呢?”

太宰治注意到了雨果臂上的傷口,雖然浸在水裏血腥的味道淡了些許,黑色的衣服也看不出血跡,但他是誰?

黑黨本來就是在硝煙與鮮血以暴力謀取利益的組織,血的味道他一點都不陌生。

“你騙了我。”

太宰治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委屈,又重複的說了一句:“你騙了我。”

他到底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估計他自己都不清楚,但是關于雨果身上傷口的事情太宰治卻得問清楚。

雨果願意這樣天天來救他一定是承認了他們是朋友吧,所以朋友之間也可以互相幫助,他也可以幫雨果啊。

“那麽……”雨果垂下眼眸看着鶴見川的河水輕聲問道,“問這句話的人是誰呢?”

是港黑的幹部太宰治,還只是太宰治呢?

身上還在往下滲水的少年沉默了,他漂亮的鳶色眸子沉寂下來,變得冰冷又澀晦。

“有區別嗎?不,有區別的。”自己回答了自己提問的太宰治輕聲說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卻還非要再問我一遍,看來之後的事情對你而言非常重要。”

重要到雨果明明理解了太宰治的意思卻還非要刺痛他,讓他說出口。

“是太宰治,只是太宰治,我們是朋友對吧?”太宰治并不是身為港黑的幹部在詢問這件事情,而是以朋友的身份。

“我以為你不會說出這句話的。”雨果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胸口的心髒跳動。

太宰治,那個覺得得到就意味着失去的膽小鬼居然會開口承認雨果是朋友啊。

“因為我覺得你并不是高懸于天的太陽,而是觸可及的向日葵。”

在看到漂亮的花後誰會舍得讓花枯萎呢?

“雨果,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麽嗎?”

“故事有些長,而且某些東西還不能說,你願意聽嗎?”

“當然,我可是很好奇的。”棕發的少年終于露出了一個符合他年紀的期待表情。

兩個濕漉漉的家夥重新坐回了小轎車上,水漬把座椅上的坐墊浸濕,雨果關上窗戶将空調打開後撩起袖子露出了浸水後泡得有些發白的傷口,他熟練的從大衣裏取出繃帶将傷口重新包紮好。

“九道傷口,還是你自己割傷的,看跡象分明是一天一刀,嘶,雨果難道你也想……”太宰治故意不說完話,那拖長的語氣帶着明晃晃的調侃。

“不,我沒有學你的意思,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太宰治:“噫,我還以為可以多一個學習的榜樣啊。”

“我沒有試圖自殺,還有我覺得這個榜樣還是不要學習的好。”

雨果坐在駕駛位上心情複雜的看着後座的少年,有些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雖然是設定,但因為系統給人們植入了潛意識,因此在這個世界上設定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不管是東野圭吾加入北海道黑幫還是他是實驗品的事情,哪怕這件事情沒有檔案記錄卻依舊留存在一些人的潛意識。

猶豫了片刻,雨果問道:“你聽說過【法】嗎?”

“你是說那個在暗世界流傳已久的【法】?”太宰治将身上濕漉漉的黑色西裝扔到座位上,“聽說過,但是這件事情是真的嗎?連檔案都沒有,很多人都以為是不存在的。”

當然不存在,幾個月之前才來的啊,但是現在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

“因為沒有人記錄他們的資料,再加上沒人真正見過他們,因此【法】就跟都市傳說一樣,但……”

雨果想了想設定輕聲說道,“你應該知道尼采的權力意志理論吧。”

“權力意志聽說過,怎麽——”太宰治頓了一下聯系了雨果的話後,滿臉疑惑的問道,“尼采不是德國的哲學家,最後瘋了嗎?你突然這麽說是難道尼采是【法】的成員嗎?”

“嗯,他的信息還是歐洲知道的比較多,雖然他是真瘋了,但絕對不是關在了什麽精神病療養院裏,那個家夥因為危險度太高被關在了異能監獄的最深處。”

雨果将設定的信息說了出來,“【法】有四位,被稱為四極,他是其之一。”

“那跟你最近反常的行為有什麽關系?”

“因為我跟他有些過節。”

尼采,對不起了,太宰治一直在問,他那麽聰明如果沒有回答出來一定會被他發現問題的,你那麽強一定不會有事的吧。

雨果一臉沉痛的繼續說道:“那個瘋子從來不管別的東西,一定會來找我的。”

“不對啊,你們能有什麽過節,他不是被關起來了嗎?”

“是關起來了啊,但他又不是出不來。我之前為了擺脫某些人加入了一個無情報組【律】,然後在裏面發現了他,那個時候我什麽都不知道……”

雨果摸了摸自己有些痛的良心繼續說道,“我天真的跟他讨論了一下哲學,然後阻止了他擁抱太陽(微波爐),他估計記恨我,所以每次都想找我(繼續辯論)。”

“然後呢?”

“他過來了啊。”雖然知道尼采出來了,但完全不知道尼采來橫濱的雨果相當麻溜的将鍋扣了出去。

暫時騙一下太宰,等事情結束雨果會認真的去跟兩個人賠禮道歉的。

“事實上我也是前幾天才發現他來的,為了避免他找到我,所以我讓泰戈爾邀請了另一個人進來。”

太宰治問道:“誰?”

“那位有名的異能力收藏家,澀澤龍彥。”

“你是一個不會為自己的事實連累別人的、各種意義上的好人,将澀澤龍彥邀請來橫濱的原因絕對不是你自己……”

太宰治平靜的說道,“你不适合說謊。”

雨果眼神猶疑着,他自己确實不擅長說謊,所以之前告訴太宰治消息時都将感情帶入了設定裏,因此沒有漏洩,可澀澤龍彥的事情他該怎麽告訴太宰治,說出去不就真暴露了嗎?

“是因為泰戈爾吧?”

“哈?”

“是泰戈爾……”太宰治看着雨果震驚的表情篤定的說道,“織田作是突然在橫濱遇到泰戈爾的,雖然他沒有告訴我泰戈爾的事情但我還是看得出來一些,泰戈爾他特意染了頭發,是為了躲避追殺吧。”

“呃……”是啊,他為了躲避你在港黑的追殺。

雨果心情複雜的說不出話來。

“他叛逃了你口的無組織【律】,而你是來追殺他的成員,可你跟他的關系太好了,跟本不可能動,不、不對,你跟泰戈爾關系雖然好,但你卻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可你現在卻在幫助泰戈爾,為什麽?”

太宰治語氣平淡帶着一絲緊迫:“你組織的首領也一定猜到了,所以尼采是特意被派出來的。尼采是來殺你和泰戈爾的,而你為了保護泰戈爾特意将澀澤龍彥引過來,你讓泰戈爾邀請澀澤龍彥的時間是九天之前,臂上的傷口是因為愧疚才劃的吧。”

“好厲害啊,太宰。”居然憑借這麽一點信息猜出了圭吾幫他想的借口,雖然一部分信息是錯的。

“你還隐瞞了一些東西,雨果你沒告訴我為什麽你這麽了解【法】。”

“我——”

“你提到【法】的時候語氣不對,另外你認為泰戈爾叛逃【律】是【律】的錯誤,你不認可【律】給出泰戈爾的叛逃原因,難道泰戈爾是撞破了什麽東西要被滅口嗎?”

“呃……”

“還要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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