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泰戈爾(修)
惱怒、殺意、洩氣……
原也現在的心情就像加入了各種各樣調味劑的湯,其滋味只有他這個嘗試過的人才清楚。
“這個混蛋……”
故意到他面前說出這種話只是因為無聊?
他冷哼一聲,到底還是沒有被怒火侵蝕理智,宮崎智守這種不動聲色的威脅就是想讓他聽話,所以就算森鷗外沒事,他也得考慮不按要求的後果。
宮崎智守不可能沒有後就讓他去做事,他必須得到準确情報再出。
原也坐在車上打開屏幕,壓抑下情緒盯着,十分鐘不到,就震動起來。
“首領……”
他的語氣沉穩下來,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受到宮崎智守的影響一樣。
“原君……”一晚上沒睡的森鷗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昨天晚上港口afa疑似遭受到了法的襲擊,同時組織裏的一些叛徒企圖發起反叛,不過現在已經盡數解決。”
“您需要我做什麽?”
“雖然我知道法只是被人當成了刀子,但明面上他們跟叛徒扯上了關系……”想到自己不久前接到的武器訂單,森鷗外頭疼的說道,“你見到了就随意教訓一下吧。”
随意教訓一下?
想到宮崎智守那幾乎明示讓他打上去的話,原也語氣艱難的說道:“首領,我們可能被律算計了。”
“哦?”
原也将自己晚上的遭遇不帶任何偏頗的說了出去,半晌終于得到了森鷗外的答複。
“你是說晚上還得到了太宰君的郵件?”
“是的。”
“你今天一天沒看到他了吧。”
“是。”原也巴不得讓太宰治這個人徹底在他眼前失蹤,見不到太宰治他心情都好了不少,但現在的情況明顯需要太宰治作為法的一員穩定局面。
“他也是律的人……”森鷗外的眼眸沉澱下暗色,語氣卻依舊不緊不慢,“之前是演戲嗎?不,他應該是真加入法了……”
電話那頭沉吟了片刻說道:“太宰君跟對方應該有私人恩怨,考慮到現在的情況你十有八九會遇到尼采。”
跟尼采打起來可謂是虧本到家了,森鷗外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不用管這件事情,撤回來吧。穩定局勢雖然很麻煩,但也沒必要到不得不這麽做。”
沒想到森鷗外會直接放棄的原也愣住了,他疑惑的問道:“首領難道就不管那個家夥,讓他們踩着港口afa的名聲上位嗎?”
“總覽全局确實重要,但我們也沒必要只注意一時的得失,哪怕這次事件會讓組織的聲譽跌落谷底我們也不能做,你對上尼采十分不合算,我們可不能靠着意氣屹立于橫濱。”
森鷗外還不想在一個鑽石出走後讓僅剩的鑽石磨成灰呢。
“叮鈴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原也一頓猛然擡頭看向前方,駕駛室的車門視覺死角處不知何時被人放上了一部。
那電話響鈴不過秒,就自動摁下了接聽,自我得跟它的主人一樣。
“喂……”
電話那頭說話的人聲音清脆,開口時還帶着沒睡飽的小奶音,聽着就覺得對面的人年紀尚小。
一覺醒來就被宮崎智守連消帶打的威脅了一番的原也态度慎重:“你是誰?有什麽事?”
“啊,我不是找你的……”電話那頭的少年打了一個哈氣,嘟囔道,“把這個電話擴音,我找你們的首領。”
原也皺眉,他沒說話安靜的等待首領的命令,心底可謂是非常不爽。
就一天時間宮崎智守成功的把自己作上了原也想揍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一度取代了太宰治的地位。
“擴音吧,原君。”
森鷗外語氣平靜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被竊聽的惱怒感,這讓尊敬森鷗外的原也跟着冷靜了下來,哪怕本質上他并不怎麽想接到律傳來的任何威脅信息,但實際上原也還是乖乖摁下擴音。
“早上好,森首領……”電話那頭的少年似乎打起了精神,低啞的聲音微微揚起,“我是飛鳥,律的情報負責人。”
飛鳥是誰?
思索了片刻,從腦海的角落裏翻出情報的森鷗外皺眉。
飛鳥還活着?不是說被尼采殺死了嗎?
情報嚴重不足的森鷗外沒有暴露自己的驚詫,而是反問道:“飛鳥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字面意義上剛剛睡醒的泰戈爾翻着宮崎智守寄過來的資料語氣敷衍的捧讀道:“簡單來說太宰混蛋給了我一些情報,你不想這些情報落入其他人裏吧。”
“飛鳥先生,請不要被人挑撥了啊,我們港口afa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別人,而且身為情報組織你們這樣做不怕招來禍患嗎?”
混黑的怎麽可能一點黑料都沒有,以往的情報組織都遵守着默契從來沒有人會拿這個來威脅,森鷗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連棋都不下直接翻桌子的。
“我知道,但是沒用……”泰戈爾趴在桌子上,剛剛提起一點精神的語氣又恹了下來,“我只是個打工仔,你跟我談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大佬你也別為難我,做完這單任務我立刻就走。”
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次,泰戈爾終于認清自己就是個小天真的事實,橫濱這種地獄級副本他還是別待了,趕緊麻溜的收拾東西帶上監護人走掉更安全,他不想又睡掉一個冬天。
本來是這樣準備的,但是一醒來他就被托爾斯泰告知宮崎智守再次把他算計入局了,因此哪怕再不情願泰戈爾也得待在橫濱等到事情結束。
“拜托,宮崎智守他都翻桌子了,你還考慮什麽,快行動啊。”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森鷗外頭一次語塞,面對這種情況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
而且這個飛鳥的語氣也太迫不及待了,橫濱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律的情報負責人都心急如焚的想要跑路?
難道是怕死?
喜歡收集鑽石的鑽石加工商本能的躍躍欲試:“飛鳥先生,要不要加入港口afa?我們這裏不會有安全問題。”
“謝邀……”死掉一次放飛了自我的泰戈爾連被大ss看的驚慌情緒都失去了,他看着旁邊盯着他的監護人直接拒絕道,“我跟人約好了要去一起當個作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按照宮崎智守發過來的腦內劇本泰戈爾他應該高貴冷豔各種刁難,最後遵循打一棒給一個甜棗的原理給出一個好消息,可實際上小天真已經不想裝成那樣子又招惹上變态了。
“你能快點做出決定嗎?”
他态度敷衍、語氣敷衍,連掩飾都懶得掩飾自己的态度,直截了當的告訴森鷗外沒得談。
森鷗外從來沒有被人噎住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這種跟太宰治截然不同卻相似給他添堵的感覺讓他捂住額頭覺得自己血壓都開始上升了。
監護人不贊同的眼神讓泰戈爾放棄了繼續噎人,他金色的眸子冷得像是無質的寶石,語氣逐漸沉穩起來:“你需要什麽,我們能提供你什麽直接談不好嗎?”
既然對方直接談,森鷗外也就撇開虛的直接問:“異能開業許可證你們可以給嗎?”
異能開業許可證?
泰戈爾挑眉,沒想到森鷗外居然會想要這個東西,不過也是,想真正掌控橫濱的暗面這個東西必不可少。
“我不能直接給你,但可以幫你牽橋搭線。”
說句實話,現在的泰戈爾算是異能特務科的特聘人員,重要的消息不可能找他,但很多稀碎的信息和資料整理卻都要他幫忙。
因此在異能特務科裏他現在還是有些面子的,至少知道他重要性的種田山頭火不會拒絕一個見面邀請。
“森首領,表現得亮眼一點,種田長官大概率還是願意跟你見面的。”
“合作愉快。”
兩部電話的電子音使得森鷗外的聲音有些失真,卻讓聽到好消息的泰戈爾松了一口氣,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拍了拍前方看醫書的托爾斯泰。
“托爾斯泰我們該走了。”
為了殺死尼采,連他這個柔弱的情報人員都要上場。
生活得就像是現實主義學的醫生合上書,困惑極了:“我不明白他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自己打自己很好玩嗎?
“随智守哥去吧,我已經無所謂了。”
就算是怼太宰治這個黑泥精,死掉一次的泰戈爾都不怕。
沉默寡言的監護人終于開口問道:“我需要帶什麽嗎?”
“诶?”泰戈爾有些驚愕的瞪圓了杏仁眼,讓本來就嬌憨的模樣在此刻看上去有些傻呆呆的,“作之助你在說什麽呀。”
織田作之助不殺人,這是泰戈爾了解到的原則問題,但現在監護人的語氣都讓他懷疑會立刻拔槍了。
托爾斯泰回過神,想起醒來泰戈爾對近期的事情一無所知:“對了,你不知道,你的監護人為了你差點殺人了。”
哪怕是現在織田作之助都對尼采抱有殺意,會不會殺人托爾斯泰不确定,但一定會動。
“作之助?!”
這句話驚得泰戈爾呆在了原地,他滿臉驚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東西。
什麽呀,織田作之助在他死後都做了些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
所謂的家人、所謂的情感不都是在利益受到威脅後可以抛棄的東西嗎?
泰戈爾完全不明白織田作之助為什麽會為了他放棄掉自己的理想對上尼采。
“泰戈爾,我不會讓你再在我面前死一次了,我們約定好了要一起當個作家的。”
織田作之助眼神柔軟下來,許久沒笑過的他表情有些僵硬,看上去有些變扭卻依舊露出了一個不自然的微笑。
泰戈爾的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少年真沒想到織田作之助會為了一個随意的約定毀掉自己的原則。
貧民窟長大的他從沒有遇到過如此愚蠢的、連價值都不會衡量的人。
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孩子舍棄掉自己的夢想、下半生,甚至生命。
不劃算,太不劃算了。
愧疚和驚愕攪動着泰戈爾的腦海,他有些語無倫次:“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要殺人嗎?為了我?為了一個可笑的約定?明明我沒有當真的。”
怎麽可以!
擁有着夢想的泰戈爾、生活在織田作之助身邊的泰戈爾比誰都了解織田作之助對夢想的追求。
“你居然為了我這種人放棄理想,這未免太可笑了!”
“不可笑,我是你的家人。”
織田作之助摸了摸僵着身子的孩子,他彎下腰語氣鄭重:“從我撿到你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的責任,我們是最重要的家人。所以我們一起去,泰戈爾。”
如果一定要去做就帶上織田作之助一起吧。
“我不明白。”泰戈爾的眼眶不知道何時紅了起來,“你做的事情明明沒有任何意義。”
泰戈爾不能給織田作之助任何回報,只會将對方扯入深淵。
“不,因為你是泰戈爾,是我的家人,所以我做什麽都有意義。”
不管是之前拔槍企圖殺死尼采、加入異能特務科,還是現在去阻擊尼采,都是為了能夠更好的保護好泰戈爾。
織田作之助不會追問泰戈爾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會慢慢的用一生陪伴、保護、等待這個孩子長大。
“泰戈爾,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會保護好你的。”
織田作之助發誓,不管發生什麽往後他一定會保護好這個應該活在陽光下的孩子。
那邊準備充分得到情報的泰戈爾有多溫情,這邊腦補了一番被迫變得鼓足幹勁的原也就有多惱火。
他拉開車門,召集一旁的屬下一起離開。
“原大人,我們去哪?”
“去港口。”
想到剛剛的情景,原也憋屈的咬住牙槽說道:“你們在岸邊等着,守住岸邊就行。”
遇到尼采的話不知道他能不能贏。
“啊?”
“準備接應我。”
黑衣壯漢滿臉迷茫,他看着近期裏聲譽越盛的原也滿臉不爽的補充道:“看到太宰那條青花魚就放行。”
被其各種謀劃給搞得暈暈乎乎的原也心裏沒底,只能希望太宰治會被律派過來幫忙,至少別讓他當場橫死。
他喃喃自語着:“青花魚是律的人,應該會過來幫忙吧?”
原也從來沒有如此的期待看到太宰治那張臉。
雖然太宰治惹人生厭,但至少表明他不會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橫死當場。
可律的人大半都是瘋子,他還是先做好暴斃準備吧。
早上八點,若是沒下雨,橫濱的海面可以直接從碼頭向遠處眺望,目力好的人甚至可以看到遠行變成小點的貨輪。
“啧,真是麻煩。”
發展到這個局面已經沒必要帶上很多下屬了,因此這次行動他并沒有帶上很多部下,甚至主動将撇下了一些人将周圍地區封鎖起來。
武鬥派雖然沒有高層明面上那麽明顯,但實際上也是分了很多派系的,現在他能壓住也是實力夠強,待會真正打起來原也可不确定聽聞內亂的部下們會不會聽話。
再加上港口afa有律埋入的叛徒,不然對方辦不到利用港口afa貨輪的事情。
連首領都命令他出。
腦子裏想了些亂八糟的事情,完全失去掌控局面能力的原也覺得自己向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樣只能去做別人下達的事情。
他壓住了自己的帽子,猩紅的異能覆蓋在身體表面,看着漸行漸遠的貨輪自言自語道:“正好心情不好,就拿你來發洩一下。”
你我都是局人,就別掙紮了,尼采。
作者有話要說:1、森鷗外:呵呵,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泰戈爾:你不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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