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泰戈爾

宮崎智守對于太宰治吃多了甜點導致甜度超标的口吻敬謝不敏:“太宰君,有話可以好好說嗎?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沒有這麽生疏吧。”

“我以為首領會覺得我很危險想要盡快除掉我。”

宮崎智守感受到了雨果曾經感受到的無可奈何:“在我面前說這種話真的沒問題嗎?太宰君,但凡別人對你有惡意估計就會毫不猶豫的安排你了。”

“我期待着,說不定會遇到無痛死法。”太宰治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期待極了。

宮崎智守垂下眼眸:“死亡這種東西怎麽可能不痛?”

不是自身的疼痛就是親友的疼痛。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無痛的死亡。”

所以宮崎智守自始至終都覺得太宰治的追尋毫無意義。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指輕輕的按在糕點上的巧克力裝飾上:“但是活着更難受吧,而死亡只是短暫到一瞬間的痛苦,之後我就可以收獲歡愉。”

“人類啊,是一種擅長折磨自己折磨同類的生物,因此歡愉總是短暫的。”

“所以呢?你想告訴我什麽?”太宰治擡起頭看向宮崎智守,他真的看不明白眼前的人到底在想什麽。

看到苦難不會悲憫,看到歡愉不會愉悅,明明在做別人眼不可理喻的事情,但卻像是在玩一場好玩的游戲,游戲一結束就連絲毫情緒都不會帶出,簡直像是高天的神明一樣。

他看不懂宮崎智守,看不懂對方的算計、看不懂對方的喜怒,也看不懂現在對方到底為什麽會這樣不經意的規勸他。

這是好意嗎?

太宰治看着宮崎智守溫和而擔憂的神色,放棄了思索這個東西。

宮崎智守可是能跟森鷗外有來有往并且威脅森鷗外的家夥,演戲肯定比森鷗外更擅長,他還是不要試圖從這種演帝的臉上看神色比較好。

說不定現在這種神态就是為了不讓他繼續追問。

太宰治撐起,眸色沉澱下來:“別顧左右而言他,首領我想談論的不是這個問題。”

“既然你稱呼我為首領,我就不會逃避你的問題,畢竟首領的職責就是領導勢力所屬的一切變好。”

太宰治神情詭異:“真是意外,你居然會有這種想法,看你的行為之前可一點都不像。”

“之前沒有人需要我引導,所以怎麽樣都可以,他們不在意我也不在乎。”

創建組織只是為了玩得開心,而宮崎智守無所謂自己變好還是變壞,因為他根本就不會存在變化。

你能指望冰冷的、只能倒影的鏡子産生什麽變化?

“那我還要多謝首領擡愛了。”太宰治才不信眼前這個家夥的話,若真是不在意為什麽要算計,宮崎智守簡直是典型的心黑臉暖,他可得小心一點,之前差點被對方的話騙了。

桌下,裏早就編輯好的信息發出,太宰治輕聲問道:“我只想問首領一個問題,宮崎智明到底是不是你。”

在少年問出問題的下一刻,紅色的激光明晃晃的照在宮崎智守的頭上,他伸出了,嬉笑着拽住了宮崎智守的肩。

果然是這個問題,宮崎智守看着太宰治不明白對方為什麽對這個問題這麽執着。

坐在這裏的人若真的是個心狠辣的,就一個狙擊,太宰治鐵定要完蛋。

不過宮崎智守其實不是很在乎這個問題,太宰治知道了跟外界知道了是兩個概念,對方不會輕易說出去,而他只要在有限的時間內讓太宰治真正融入律即可。

因此,宮崎智守幹脆利落的答道:“是我……”

“居然直接告訴我……”太宰治卻沒有覺得輕松了些許,反而鼓起腮幫子頗有些氣呼呼,“我還以為要跟你談十天八天把答案磨出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在意這個答案。”

“我想知道雨果有沒有騙我。”

宮崎智守眨巴着眼睛沒有想到太宰治居然會給出這麽幼稚的回答:“我以為你好奇……”

“隐藏身份這種事情我也做過。”所以沒什麽好奇的。

從頭到尾,太宰治只是對宮崎智守逗弄他的行為有些不服氣,再加上想看看雨果有沒有騙他。

頂着狙擊的狙擊,宮崎智守的态度依舊閑适:“你簡直像是幼兒園裏歲的小朋友。”

“這個情況不緊張嗎?”

“不……”他帶着笑意,“能在現在跟你合作的我只可以想到一個人。”

“所以……”

“如果是那個人他一定會趁着這個會殺我。”

“什……”

“咚……”

窗戶被子彈擊碎,被狙擊的人坐在位置上,可身上別說是血,連一點傷口都沒有。

破碎的玻璃和子彈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規避了眼前的青年。

“費奧多爾找到的狙擊确實不錯,但看起來還是我更幸運。”

另一邊,太宰治可就不太好運,碎玻璃在他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傷口,他拿背擦拭幹淨,語氣疑惑:“費奧多爾?看來你認識那個家夥。”

“以及,剛剛又沒耍到你,真可惜……”

宮崎智守嘆息着說道:“我對你還是有些信任度的。”

“他為什麽殺你?”

“想殺我的人多得是。”

“不要轉移話題,剛剛不是還挺誠懇的嗎?”

“呼,你參與進來可沒有好果子吃,不過告訴你一部分事情也沒關系。”

不過,宮崎智守也不介意了,不如說這就是讓太宰治真正融入律的陽謀。

他靠在沙發靠墊上,以一種全新的視線省視太宰治,片刻後又輕飄飄的收回視線,意味不明的說道:“你的異能真是太巧合了。”

“蛤?”

“橫濱存在着一本空白的書,只要在書寫上合理的內容就可以改變世界,在上一個輪回,它被費奧多爾得到,那個家夥許下了讓異能消失的願望,但是支撐世界的主支柱構成都是神秘。”

太宰治托腮:“提問,世界炸了?”

“沒有,危關頭,世界意思利用剩下的力量選擇了回溯。”

少年用一種明顯不信的語氣問道:“也就是說世界意識選定了你來幫忙?”

“沒錯,宮崎智明就是未來的我。”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世界意識選擇了你?”

“因為我可以兼容種支柱的力量,只有我才能保存意識回到過去,這個計劃成功了,也失敗了,未來的我變成了類似于第二人格的存在。”

“故事不錯”太宰治打了一個哈欠,拉出了長長的尾音,開始撥弄按鍵。

“這種事情我沒必要騙你,而且我說得話也只有你有辦法驗證真假了。”

“我,驗證真假?”太宰治歪了歪頭,湊了宮崎智守面前,像是得到毛線團的貓一樣躍躍欲試。

“你的異能觸碰到書就會看到平行世界自己的記憶,但由于世界意識的操作,這個世界具有唯一性,所以你應該能看到之前部分的真相。”

“那麽太宰君,你要試着相信我嗎?”

“呃……”少年坐回了暗處回答的聲音很低,一時間宮崎智守只能看到對方蠕動的唇。

他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了俏皮的模樣:“所以太宰君,雨果其實也沒騙你。”

“最後一個問題,書在哪?”

“異能特務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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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忙了一早上沒等到白銀之王的泰戈爾趴在桌子上意識朦胧。

他聽到門“嘎吱”一聲打開,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看過去。

“太宰治?”

少年的語氣茫然帶着驚恐與錯愕,實打實的不待見對方。

“宮崎智守跟我說了哦?”

“說了?說了什麽?”炸毛的泰戈爾腦子頗有些不靈光。

“說了這個世界毀滅的事情。”

“啊啊啊,他居然說了!”

泰戈爾傻了,一下沒注意宮崎智守怎麽又飄了?

冷靜冷靜!

說了也沒事,太宰治就算接觸到書也只能看到上個輪回自己的記憶而已,太宰治又不是類似宮崎那樣的世界之子,不會掉馬,不慌!

不慌個鬼啊!

他下次一定要幫尼采的忙,水裏多好,讓宮崎進去冷靜冷靜!

“看來你也知道,所以說他沒騙我嗎?那我就是被費奧多爾玩了。”

确定了一部分真假的太宰治心底攪和起來,氣勢洶洶道:“幫我一個忙。”

“蛤?”

“我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湊到泰戈爾身邊壓低聲音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泰戈爾想走,奈何被對方拽住了,只能不情不願想聽着太宰治的計劃,片刻後他瞪圓了眼睛,迅速向後退去:“你會死的!”

“什麽?”太宰治的臉上挂着笑容。

“這個計劃很好,但你可能會死。”

“我啊,真的不能理解你們。”泰戈爾揉了揉額頭嘆息着,眼神帶着悲哀與不解,“為什麽你們能毫無忌憚的談起死亡擁抱死亡呢?”

“明明死亡是如此空虛悲哀的東西。”

“真奇怪……”太宰治看着泰戈爾難得沒有拖長聲音去捉弄他,“想成為詩人的你,難得不應該用美好的詞彙來形容死亡嗎?”

“可是太宰治,不管是多美好的詞彙,死亡始終都是死亡,是生命的終點。就算我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彙來形容,它依舊是空虛的黑洞。”

生命是如此美好的東西,為什麽太宰治,甚至自己都不重視它呢?

“死掉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如此空虛的東西你為什麽會喜歡呢?”

泰戈爾厭惡着死亡空虛、畏懼着死亡空虛,他熱愛着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豔麗的、明快的色彩。

“而且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泰戈爾問出了曾經跟雨果一樣的問題:“你想好了結束生命嗎?這樣玩味的死掉……”

“你想過你的朋友會怎麽考慮嗎?”

“雨果跟我說過,所有人都可以悲觀絕望,但是沒有任何陌生人有義務替你的遭遇買單,若是有幸遇到可以包容你的人,就要心懷感恩。”

太宰治茫然的問道:“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看看你的朋友吧,太宰治就算你不想心懷感恩也別恩将仇報。”

太宰治難得語塞,什麽恩将仇報,而且朋友……

他想到了雨果、想到了織田作之助,想到了新認識的坂口安吾。

“你想好了訣別這個世界嗎?”

太宰治抿住唇,考慮這些東西?

沒有必要……

從來只是玩味的看待世界的太宰治根本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

“為了一個活着就可以得到的答案去死,何其愚蠢。”

“可是也可能永遠得不到答案……”太宰治看着對面的人,眸光虛幻不定,“得不到答案的話不就是在浪費時間嗎?我沒有不惜延長生命也要去追尋的東西。”

“真的沒有嗎?”

太宰治吐出胸口郁結的氣反問道:“真是讓人意外你居然會有這樣的一面。”

太宰治一直以為泰戈爾就是一個有些能力的幸運傻白甜。

“人是很複雜的東西,你不會以為你真的可以看懂一個人吧。”

操心術雖然可以讓一個人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動,但到底也是把握大概,別人怎麽想的說不定那個人自己都不明白。

以為自己真的可以看懂人心大概是聰明人的通病。

太宰治有這個毛病、橫濱的老鼠費奧多爾有這個毛病,就連宮崎智守也有這個毛病。

泰戈爾嘟囔道:“小心翻車。”

“費奧多爾想要書,可書在橫濱是防守極其嚴密的,所以他一定會搞一個大動作。”

泰戈爾:“我知道,最近我有注意。”

“注意可沒用,這件事情你們打算怎麽辦?你還在這裏,律還沒有放棄橫濱,實話告訴我,律還有戰力,對吧。”

宮崎智守沒有走政治路線可又沒有放棄橫濱,是還有底牌嗎?

太宰治掩去了自己的表情,玩味的說道:“托爾斯泰這個衆人争搶的醫生能這麽安然待着橫濱,甚至敢光明正大的出現一定有底氣吧。”

“那個家夥沒有露出自己的底牌,他的異能不止如此,異能體?複活?不,應該是關于生命力這方面的。”

“呃……”泰戈爾沒有回答,但這份默認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要怎麽讓他出?按照托爾斯泰以往的情況,那個家夥會裝作看不到,直接視而不見的,而律說實在話并不能命令他。”

太宰治感到很棘,因為托爾斯泰是一個真正沒有弱點的人,這種人不好對付。

“你想利用托爾斯泰?”這簡直是在作死的邊緣反複橫跳。

比太宰治年級還小就成為情報部部長的孩子退去了神态的稚氣,眼神複雜帶着驚恐的看着太宰治說道:“不要去作死啊,托爾斯泰真的可以讓你清醒的感受到死去的痛苦卻不讓你死掉。”

太宰治直接無視了泰戈爾的話,自顧自的自言自語:“聽上去是個跟尼采一樣的瘋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刺激一下他。”

“托爾斯泰并不是一個傻子,也不是一個瘋子。越思考就越清明,越清明就越痛苦,所以不思考就可以了。不管是尼采還是托爾斯泰都是這樣的人。”

“他們不傻只是不願意思考而已,不要試圖算計他們。”

太宰治的語氣微微揚起:“所以他們是膽小鬼?”

“不管托爾斯泰還是尼采都不是膽小鬼,他們一個是理智的退卻,另一個則是撞死在了南牆上不肯後退。”

托爾斯泰冷靜嗎?不,從始至終他都是最不冷靜的那個人,憤怒、痛苦、燃燒一切的決意,這些東西他都有,他會這麽冷靜、保持着這幅冷靜僅僅是因為情緒被他分享到異能體身上了。

他極端的冷靜,而異能體的心跳動着永不停歇的火焰。

“麻煩了,也就是說不好利用嗎?”

“不,我們不用利用,托爾斯泰會出的,因為他心底燃燒着火焰。”

而困住他的籠子已經打開了門。

“看着吧,很快就會結束的。”

有托爾斯泰在,他們都打不起來,就是太宰治……

這麽作死,是教訓沒吃夠嗎?

泰戈爾并不想接這個狀态不定的麻煩精,想了想決定把太宰治扔到織田作之助身邊去。

自從他複活後都沒有看到太宰治來找他的監護人了,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才導致太宰治特意不見織田作之助。

現在這個局面正好,既可以解決兩個人心底的矛盾,又可以讓麻煩精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難得有會坑太宰治的泰戈爾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編輯的信息發送了出去。

救命啊,作之助!太宰治他要帶我一起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1、太宰,一個在招惹到雨果後被宮崎選上,莫名其妙進入了高考數學卷還是葛軍老師出題的那種;

2、其實宮崎的性格構造很複雜,他的性格融合了很多世界副支柱的性格,雖然很多時候都不正經,但他也是個大空,所以正經的時候還是超級厲害的,但他跟閃閃一樣追求愉悅所以總是被自己拉翻車、放心橫濱夠亂了,我會盡量讓太宰治的計劃簡單點當然,宰也可能被織田作抓住,計劃胎死腹;

4、感謝以下小天使們的支持;

讀者“黃油奶酪”,灌溉營養液52021061210:08:50;

黃油奶酪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61210: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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