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別墅
不得不說，夏玄的身體很強大——又在醫院躺了短短一周後，他的主治醫生宣布他可以出院了。只是，在骨骼徹底長好到可以拆除鋼板前，他每隔半個月都要回醫院複查一次。
埃維娜星的環境很好，是聯邦所擁有的22顆已開發星球裏最好的一顆。
聯邦總部在這顆星球上為夏玄準備了住處，是一套遠離街道的別墅，非常适合療養。
夏玄剛被宣布可以出院，第一支隊專屬醫院的樓下就出現了一輛高級懸浮轎車，它銀色的外殼與流暢的身線引起一片驚呼。
“聯邦和平軍這麽高調的麽？”秋墨雙臂交叉立在窗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樓下的騷動，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今天的她換了一套十分平常的休閑服，寬松的服飾讓她整個人顯得有些懶散。不過她的頭發還是好好梳理過了，相對整齊地披在身後。
坐在病床上的夏玄抖開聯邦剛派人送來的衣服，是一件雪白的襯衫，刺眼的白讓他忍不住微微皺眉——他和秋墨一樣都喜歡黑色來着。
不過，相較于對衣服的不滿，此時此刻，他更在意的是：“秋墨，我準備換衣服了。”
“哦。”
秋墨随口應了聲，轉身與夏玄對視，一副“你換吧，我看着”的樣子。
夏玄挑眉：“你确定要待在這裏看我換？”
“不能離開你的視線範圍之內——這是聯邦總部提出的要求吧？”秋墨邊說邊擡起雙手，漫不經心地用指面磨了磨不知何時修剪過的指甲，“我的心永遠忠于聯邦，既然聯邦這麽說了，我便要這麽做，反倒是你的命令，聯邦可從來沒說我必須遵從哦？”
夏玄啞口無言——似乎是這樣沒錯？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上廁所的時候，洗澡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跟着？”夏玄說着，松開手中的衣服，摸了摸身上的病服，心想——其實在秋墨面前換也沒什麽，反正他穿了內褲，還有被子擋着。
秋墨悠然擡眸，盯着他手上的動作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道：“如果你希望我跟着的話，那我就跟着呗。”
夏玄瞪她一眼，終于反應過來她是在存心調侃他，于是不再搭理，爽快地解開扣子，脫掉病服，把襯衫披到身上，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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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幫忙麽？”秋墨饒有興致地歪過頭。
“脫個褲子要你幫什麽忙？”夏玄把床上的牛仔褲拖進被子裏，一邊穿一邊回應，“你別過來，看着就好。”
“好，我會看着的。”秋墨擡起雙手撐大自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玄。
“啧。”真是玩不過這個女人。
夏玄在床上躺下，慵懶地給自己拉上拉鏈，扣上扣子，系上皮帶。然後翻了個身，艱難地穿起襪子。
秋墨走到他床邊，在床沿坐下，看着他這個明顯不舒服的姿勢，忍不住提議：“穿襪子還是坐起來穿比較方便。”
夏玄聽而不聞，自顧自地把襪子穿好後，躺在床上不動了……不動了……不動了……
“夏玄？”秋墨彎下腰，湊近夏玄的臉，看着他合上的雙眼，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別告訴我你又要睡，車已經在樓下等着了，不下去麽？”
夏玄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淡淡地回應：“會有人上來接我們的，趁現在再躺會兒。”
秋墨一陣無語——還以為夏玄變了很多，結果“能躺着絕不坐着”這一點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不一會兒，夏玄口中那個來接他們的人就推門走了進來，夏玄只好嘆了口氣從床上坐起，慢吞吞地爬下床：“走吧。”
懸浮轎車把夏玄和秋墨一路送到了別墅門口。途中，百無聊賴的秋墨又拉着夏玄登錄《錯位空間》互殺了一次，已經15級的“不白”對戰剛到10級的“獨黑”，居然敗了，讓秋墨不得不感慨夏玄的進步神速——這一次，她可沒有放水。
“唉，不好玩不好玩。”秋墨關掉自己的光腦，擡起雙臂，交叉枕到腦後，身子放松後仰，臉上寫滿了“無趣”這兩個大字，“你也就手速快這一個優點了，跟你比手速一點意思都沒有，輸了理所當然，贏了傷你自尊。我還是等你身體好了，跟你在現實裏打一架吧！”
夏玄唇角一抽，把她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她：“我才不要跟你打，跟你打架一點意思都沒有，輸了理所當然，贏了傷你自尊。”
“嗯哼？”秋墨伸出一條手臂，一把勾住夏玄的脖子，看着他的側臉挑了下眉，“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有會打架這一個優點？”
感受着脖子上的觸感，夏玄的臉不可抑制地一紅，慌忙推開她，轉移話題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有什麽打算？
秋墨一陣失神。
一年前，他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那時的她能毫不猶豫地吐出“保家衛國”這四個字，現在呢？
秋墨自嘲一笑——算了吧，這種不切實際的理想，還是早點扔了比較好。
不僅僅是因為她被人騙了，用自己引以為傲的能力給聯邦帶去了沉重的打擊，多少有點心理陰影，還因為——她看清了自己。
其實，她根本沒有為國捐軀的覺悟，只是單純地享受着操縱機甲和敵軍厮殺的快感罷了。
“接下來的打算？”秋墨重複了一遍，微微牽起唇角，露出一抹有些狡黠的笑，然後在夏玄疑惑的視線裏，一把抓起他的手，“當然是讓獨黑這個ID在《錯位空間》這款游戲裏稱霸啊！聯邦就沒有我獨黑稱霸不了的網游！”
夏玄默默地注視了她半晌：“果然我還是把這個ID還給你吧。”
“你敢！”
“……”
兩人下車踏進別墅，整理好各自的行李後，已經是中午13點了。
“吃什麽？”秋墨随口問着，在夏玄的房間裏來回走了幾圈——感覺這別墅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大嘛。
夏玄有些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下，過了一會兒才淡淡地開口：“八寶飯可以麽？已經讓機器人去蒸了。”
還在四處打量的秋墨聞言一愣，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八寶飯？
好在她及時抿唇咽下了這句話——應該是巧合吧，夏玄也是藍星華國人，家裏有八寶飯再正常不過。
然而，還沒回神，夏玄又說了句：“你要是餓，我箱子裏有兩包棉花糖，自己拿出來吃。”
“哦。”秋墨下意識地應着，不客氣地走到夏玄那個開着的旅行箱旁，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從中找出了他說的那兩包棉花糖。
拿着棉花糖起身的同時，秋墨不着痕跡地看了眼生産日期，都是昨天。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有種他在迎合她口味的錯覺？
話說，他怎麽知道她喜歡吃這類軟軟糯糯還帶點甜味的東西？
秋墨試探着看了夏玄一眼，只見他正開着光腦躺在沙發上，纖長的手指在電子屏幕上輕輕劃過，似乎翻着什麽。
她幾乎是本能的，疾走幾步來到他身邊坐下，把腦袋往他的屏幕上湊——居然……
看着電子屏幕上那一臺臺形狀各異的全息艙，以及下面吓死人的标價，秋墨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你真打算買全息艙？”
夏玄淡淡地“嗯”了聲：“答應你的事，總要做到吧。”
“你居然當真了？”秋墨皺眉。
雖然她真的很想要全息艙，很想知道全息網游玩起來是什麽感覺，但她有分寸——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用夏玄的錢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監視者為監視對象花錢天經地義——這是句徹頭徹尾的玩笑話，她自己說出口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十分荒謬。
而夏玄，居然當真了？
從秋墨那句話裏，聽出了“你莫不是個傻子吧”這層意思，夏玄有些哭笑不得，最終也只能忍着想打她的沖動平靜道：“對啊，我當真了。既然承諾了，我一定會做到。你現在勸我放棄為時已晚。”
“行吧，算我欠你一次。”秋墨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等聯邦解凍了我的資産賬號，我就能把我在游戲裏賺的錢都提出來了，到時候你想要什麽跟我說，我都買給你啊。”
夏玄無奈地看她一眼，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為她花錢，心甘情願，才不要她還。
不過，她沒有直接還他錢，而是選擇了還他這份情，也算讓他欣慰。
“看來你被關在地下看守所的這半年，也不算無所事事？”
“那是！”秋墨自認為她這半年還是過得挺充實的，娛樂賺錢兩不誤，“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爸爸在游戲裏賺的錢，足夠買你一輩子了！”
夏玄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于是秋墨笑着加了一句：“從今往後，你的每個夜晚，都屬于我。”
夏玄唇角一抽，飛起一腳把秋墨踹下了沙發：“你走開！”頓了頓，“我的一晚，可比你想象的貴得多！”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