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速度
“我不是因為打人入的獄。”
“嗯, 我知道。”
“我是因為反聯邦。”
夏玄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雖然秋墨在查看小蜘蛛的檔案時，臉上的神情或多或少暴露了她的過去跟反聯邦有關。但是, 聽她親口說出來, 夏玄還是有些驚訝。
這個跟自己一樣畢業于聯邦第一大學的優等生，怎麽會去反聯邦？
不對。如果她真的反聯邦, 聯邦不可能同意把她從監獄裏釋放出來。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許久等不到夏玄的回應，秋墨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夏玄, 你一定黑進聯邦總部的檔案庫調查過我吧。可惜你什麽也查不到, 頂多能查到我父母的檔案。”
夏玄欲言又止, 最終選擇沉默。
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了她。
好在秋墨并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更不用說, 她自己也試着入侵過夏玄的光腦。
“我的資料，是在聯邦的命令下自己删除的。”她淡淡地開口，平靜的語氣，仿佛在陳述一件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聯邦這麽做，是為了保護我。把我關押在監獄，也是基于同樣的理由——他們想要保護我不被反聯邦掌握行蹤、伺機報複。”
“因為, 半年前，是我暗中向聯邦第一支隊提供反聯邦的情報，助聯邦将他們一網打盡。”
原來，是這樣麽？
真相總是比腦補的結果實際得多。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後, 突然聽到這樣的答案，反而讓夏玄松了口氣——感覺沒什麽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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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昨晚的一通電話讓他耿耿于懷。
昨晚，秋墨沒睡好，卻不知道他同樣沒睡好。
她是因為小蜘蛛，他卻是因為她。
經過聯邦高層的緊急讨論，拯救小蜘蛛的任務最終交給了聯邦和平軍第二支隊。
身為第二支隊的支隊長，即便正處于療養期，夏玄也不得不擔任起半個指揮官，和秋墨一起從旁協助這項任務的進行。
本來他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光腦震醒。
接起電話後，不管打來的人是誰，都劈頭蓋臉地罵了過去。
第二支隊的副隊長早就對自家隊長的起床氣習以為常，任他罵了個痛快後，這才向他彙報起任務進展。
稍微清醒點的夏玄從床上坐起來，耐心聽完他的彙報，淡淡地“嗯”了一聲，和剛才炸毛的樣子判若兩人：“反聯邦肯定不會盤踞在一個地方，光腦病毒剛開始擴散，現在才過了幾個小時，擴散度遠遠不夠，等它擴散到其他地方後再來向我彙報。”
“是。”副隊長應着，沉默片刻後試探道，“隊長，如果沒別的事了，我就不打擾您睡覺了？”
聽到這句話，夏玄差點氣笑——知道打擾到我睡覺了還這麽多廢話！
剛打算說一句“滾吧”，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麽，欲言而止。
“隊長？”半天得不到回應的副隊長有些方。
好在自家隊長沒讓他繼續方下去，平靜地開口，卻是說起了別的：“耶洛斯，你說……要怎麽推倒一個比自己強很多的女人？”
“啊？”
突然聽到這樣的問題，第二支隊的副隊長——耶洛斯·庫奇，花費了好長時間才意識到自家隊長不是在開玩笑。
然而，比自己強很多的女人？
“隊長，你要推倒誰啊？”
這個世上居然存在比隊長還強很多的女人？耶洛斯表示很好奇。
“關你屁事。”夏玄一句話将他的好奇掐死在搖籃裏，“直接回答我，要怎麽推倒一個各方面都比你強很多——比你更會打架，比你更傲……總之就是各方面都碾壓你的女人？”
耶洛斯輕咳了一聲，覺得自家隊長越說越離譜，不禁猜測：“隊長，你丫最近在追星吧？聽你的描述，那哪是女人，分明是女神。女神是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啊！”
“那如果……”夏玄抿了下唇，試探着說，“那個女人大概、可能，也喜歡你呢？”
“嚯，那你還推倒她幹啥呀？等着被她推倒就行了呗。”
“……”不造為啥聽着很有道理的樣子。夏玄唇角一抽，最終還是吐出了先前沒能出口的那兩個字，“滾吧！”
回憶結束，夏玄看着身前的秋墨，無聲地嘆了口氣——所以你什麽時候來推倒我？
臨近初賽第三場，“稱霸全星際”戰隊的成員一個接着一個上線了。
一直到比賽開始，那個ID叫“職業貼膜”的女人都沒出現，讓秋墨有些意外。
今天的小蜘蛛不知為何格外沉默。從上線到開賽，說的話加起來都沒超過五句。身上仿佛籠着一層壓抑的黑氣。
“職業貼膜”交易給他的斯班達鎖鏈，由于屬性太雞肋，即便是神器，戰隊裏也沒人要，所以他只好裝備到自己的機甲上。
秋墨打開賽程表，看了眼第三場的對手，從隊名到成員ID，都很陌生，也沒什麽槽點。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對方有10個人。
5v10，相當于每個人都要同時對戰兩人。
不過，一路碾壓過來的秋墨表示，5只螞蟻和10只螞蟻也沒什麽不同，都是一腳的事。
被系統傳送到比賽場地後，她習慣性地召喚出比賽地圖看了眼，還沒看出個所以然，就聽到了一段前兩場都沒聽到過的系統提示：
“玩家們請注意，本場比賽限制飛行時長，持續飛行的時間不能超過1分鐘，超過1分鐘将被視為棄賽。”
卧槽？
這是逼着他們進行地面戰啊？
然而這地面……
秋墨看着眼前這片坑坑窪窪的泥地，皺了下眉。
以機甲的重量，站在這片泥地裏很容易下沉，行動起來十分受制。
然而，進行空戰又不能長時間飛行，同樣十分受制。
“這場比賽也太惡心了吧？”艾琳埃爾第一個沒忍住，皺眉吐槽，“機甲戰居然限制飛行時長，地面又是這個德行！”
小蜘蛛用他的一條蜘蛛腿往泥地裏探了探，發出一聲冷笑：“虧你還是聯邦第一大學機甲專業的學生，如果這裏是真正的戰場，你也只會這麽抱怨？”
艾琳埃爾被他說得呼吸一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蜘蛛你今天很奇怪啊，要麽不說話，一說話能氣死個人，簡直跟不白一模一樣。”
“啊？我怎麽了？”突然躺槍的秋墨表示很無辜。
艾琳埃爾翻了個白眼，不想跟她說話。
現在，整個聯邦第一大學機甲專業的學生，都對“不白”這兩個字有心理陰影了。
她1v6滿血碾壓“234聯合隊”的事被機甲實戰課老師知道後，整個專業的學生都被罰去了操場跑圈。
整個專業，幾百多號人，大晚上連晚餐都沒吃，圍着1000米一圈的大操場跑了十圈，跑完之後果斷把“234聯合隊”的成員群毆了一頓。
那6個人現在還奄奄一息地在床上躺着。
很快，倒計時結束，比賽正式開始。
由于這次的地形視野十分開闊，雙方都是毫不費力地掌握了對方的行蹤。
很好，不用偵察地形，不用讨論什麽戰術，撸起袖子就是幹！
秋墨毫不猶豫地操縱機甲飛起來，貼着地面朝對方10人沖去，邊沖邊查看他們的機甲屬性，想憑借自己的速度優勢先拿下一人。
然而，她剛飛出去沒多久，就見一道黑影從她旁邊一閃而過，以一個比她還快的速度沖到了前面。
秋墨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麽鬼。
——是小蜘蛛。
斯班達鎖鏈有50%的速度加成，所以，裝備着這件神級系統的小蜘蛛，現在的速度無人能敵。
就算放眼整個《錯位空間》，估計也找不到第二臺比他還快的機甲。
可是，人腦能夠承受的速度是有極限的——再快也不可能快過自己的意識。
秋墨玩的是刺客型，優先考慮暴擊，其次就是速度。
在碾壓“234聯合隊”的那場比賽裏，她的速度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她本以為，這是她得天獨厚的優勢。
然而，此時此刻，她顯然被小蜘蛛狠狠打了臉。
除了眼睜睜地看着那臺奇形怪狀的機甲離自己越來越遠，什麽也做不了。
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八條腿果然夠快啊……”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然後聽到了小蜘蛛一本正經的回應：“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
“這次，我一個人就夠了。”小蜘蛛表示自己沒在開玩笑，“在地面上，我不會輸給任何人！”
秋墨撇了下唇，嘴上吐槽着：“也不知道入隊前在地面上被我一擊秒殺的人是誰。”
卻還是放慢了飛行的速度，穩穩地落到地上。
正常情況下，每個人在游戲裏的極限速度，是現實裏的0.3倍。
所以，秋墨還真的挺想看看，小蜘蛛究竟能快到什麽程度。
或許，在不久的将來，他們會在現實中兵戎相見，也說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