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受制
比賽結束後, 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回了比賽前所在的位置。
艾琳埃爾和小蜘蛛對彼此的仇殺都還開着，幾乎是在恢複視野的第一時間扭打在了一起。
黑鴉無可奈何地站在一旁，向秋墨和夏玄投去求助的視線。
然而, 秋墨非常高冷地說了句：“還有事, 先下了。”說完便退出了游戲。
緊接着，夏玄也化作金光消失不見, 徒留黑鴉一人站在修羅場中瑟瑟發抖。
回歸現實後，秋墨習慣性地為夏玄拉開全息艙的艙門, 然後看着剛睜開眼睛一臉困倦的夏玄, 笑着向他伸去一只手：“還好麽, 小懶貓？”
夏玄握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站起身，果然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撞進了她的懷抱。
或許是因為已經表明了心跡, 并且得到了确切的回應。所以，這一次，他非但沒有松開她，反而擡起雙臂勾住她的脖子, 整個人放松地靠在她身上，撒嬌般地“喵”了一聲：“小懶貓累了，走不動。”
他用低低的嗓音吐出這句話, 呼出的熱氣撩撥着秋墨的耳廓。
秋墨愣了愣，只覺一陣酥麻的電流快速湧遍全身，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忍不住罵道：“卧槽, 夏玄你越來越過分了！”
“嗯？怎麽個過分法？”夏玄懶懶說着，腦袋稍稍擡起，想要找個合适的角度去偷襲秋墨的唇，然而，還沒來得及下嘴，就被手腕上突然震動的光腦吓了一跳。
“啧。”夏玄微微皺眉，不得不松開秋墨，開啓自己的光腦，“接入。”
随着他的語音命令，很快，光腦裏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來自他的副隊長——耶洛斯·庫奇：“阿爾傑隊長！光腦病毒擴散了！”
“廢話。”夏玄的額角抽了抽，“下一句。”
“欸你別急啊，我這不是正要說嘛。”耶洛斯說完這句話後，輕咳了幾聲，換上正經的語氣，“報告隊長，光腦病毒已成功擴散至整個聯邦，原因是反聯邦拟定了一份文件，要下發給組織內所有成員，光腦病毒通過這份文件全面擴散，幫助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了反聯邦組織所有成員的行蹤。”
“可以啊。”夏玄忍不住笑了一下，“這算不算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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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爾傑上将，我們什麽時候行動？”
夏玄下意識地和秋墨對視一眼，看出了她眼中的迫不及待，他無奈一哂：“今晚就行動，不過不要打草驚蛇，先把埃維娜星清理幹淨，從東八區開始。”
說完，他想了想，又加了句：“這次的任務被我們第二支隊承包了，注意保密，別被不相幹的人知道，難保不會有還沒露出馬腳的奸細從中作梗。”
“是！”
“還有，塔塔·莫澤希亞的檔案你看了吧？”
“是的。”
“如果遇到這個人，盡可能活捉。他是受害者。不過，嗯……我猜他現在的樣子應該不太像個人。”
“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完後，夏玄挂斷了電話，然後看着面前的秋墨嘆了口氣——唉，沒吻到，不開心。
見他嘆氣，秋墨不由地挑眉：“怎麽？錯失了吻我的機會，痛心疾首？”
夏玄呼吸一窒，無奈聳肩：“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會讀心術。”
“可惜我只讀得了你一個人的心。”
秋墨表示這并不是句情話，而是實話。
夏玄的任何小動作，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通過他的動作，她能輕而易舉地猜到他在想什麽。
可是，面對別人，就算她刻意去觀察對方的每一個動作，也不一定能準确分析出那人當時的心理，頂多能猜個大概。
夏玄在聽到秋墨那句話時，眼睫一顫，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
他看着主動朝自己靠過來的她，只覺喉嚨一陣幹澀，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他閉上眼睛，被動地等待着，等待她的唇貼上他的。
柔軟的觸感在口中滑動，伴随着她呼吸裏獨特的香甜。
這一次，不行了……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夏玄踉跄着後退了兩步，再次睜開的眼中蒙着一層水霧：“抱歉，我去沖個澡。”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卻被秋墨一把拽住了手腕。
“別洗冷水澡。”
他聽見秋墨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說。
“也別洗太久，你現在的身體你自己清楚。”她說完，松開他，輕輕嘆了口氣，“該說抱歉的人是我。下次，我會準備好了再來撩你。”
聽着她話裏滿滿的暗示，夏玄的臉紅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嗯”字，逃也似地沖進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洗完澡的他站在浴室門前，擡起一只手，絕望捂眼。
啧，忘拿換洗衣服了。
“那個，秋墨？”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他認命地開口呼喚。
“嗯？”正在大廳裏玩格鬥類鍵盤網游的秋墨，聞言挑眉，“怎麽？”
“我忘拿換洗衣服了。”
“哦。”秋墨表示自己玩得正high，騰不出手，“自己出來拿，我不看你。”
夏玄沉思了一會兒，不太放心：“你在哪兒？”
“大廳啊，聽我聲音不就知道了？”
“好吧。”
最終，夏玄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大着膽子推開了浴室門。
浴室和大廳隔着一條走廊，夏玄走出浴室的那一刻，能聽見大廳那裏傳來秋墨手指敲擊虛拟鍵盤發出的密集聲響。
他強裝鎮定地摸進自己的房間，找出衣服披上後，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夏玄喜歡黑色，然而他的很多衣服都是白色的。
比如現在身上穿的這件。
雪白的襯衣在燈光下變得有些透明，隐約能看見衣服下誘人的景色。
他走到秋墨身邊坐下，本想安靜地欣賞一會兒她玩網游的英姿，然而，視線觸及她的電子屏幕，看到滿屏血紅的代碼，不禁一愣。
他疑惑地将視線轉向她的側臉，看到她臉上的凝重，忍不住微微皺眉：“怎麽了？”
秋墨“啧”了一聲，按在茶幾上的手驀地握成了拳：“夏玄，我們可能忽略了一件事。”
“什麽？”
“你覺得反聯邦為什麽要把蘭伯斯特蟲星類人蛛的基因植入到小蜘蛛體內？”
夏玄沉默着思考了一會兒，認真回應：“人體實驗的目的有很多，但是，從小蜘蛛在游戲裏的表現大概可以猜到，他是被當成人形武器來培養的。”
“對，這就是我們忽略的事。”秋墨說着，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如果反聯邦真的把小蜘蛛改造成了人形武器，他們怎麽保證這件武器不會傷害到他們自己？”
聽到這句話，夏玄的臉色瞬間變了。當即點開自己的光腦，一個電話打給耶洛斯。
“阿爾傑上将，請說。”很快，他的光腦裏傳來耶洛斯的聲音。
夏玄冷冷開口：“那個叫塔塔·莫澤希亞的受害者很可能受制于反聯邦。他将會根據反聯邦的命令和你們戰鬥。就算你們有能力活捉他，如果不能解除反聯邦對他的控制，非但救不了他，反而會把他害死。”
耶洛斯愣了愣，神色不由地凝重起來：“所以，該怎麽辦？”
“讓我參與行動。”
“不可以！”耶洛斯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夏玄的提議，“隊長！您的命是我們大家一起救回來的！在您徹底痊愈前，我們絕不允許您再以身試險！”
這段話在夏玄的意料之中，所以，他非但沒有對耶洛斯的拒絕感到絲毫不滿，反而得逞般地牽了下唇角：“那麽，讓伊妮爾·奧瑟參與行動。”
“什……”耶洛斯以為自己聽錯了，“伊妮爾·奧瑟是……那個總部讓您負責監視的女人？”
“對。”
“卧槽！難道她就是那個你想推倒的各方面都比你強的女人？！”
“……操。”
夏玄下意識地側頭看了眼身側的秋墨，看到她挑眉的神情，一陣心虛，連忙收回視線，低聲罵道：“我在跟你說任務！你他媽在說什麽玩意兒？！”
“對不起！您繼續！”
夏玄有些頭疼地擡手揉了揉額角，最終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剛才的話題：“伊妮爾·奧瑟，她是個跟我一樣的黑客，能力絕不遜于我，相信她跟着你們一起行動，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到辦法，解除反聯邦對塔塔·莫澤希亞的控制。”
耶洛斯沉默了一會兒：“對于讓伊妮爾·奧瑟跟随我們一起行動，我沒有任何意見，只是，總部那邊……”
“我去說。”夏玄冷冷地打斷他，“要是出了問題，一切責任在我，你只是服從命令罷了。”
“是！”
“行動前1小時，來我別墅，把伊妮爾·奧瑟接過去。”
“遵命！”
挂斷電話後，夏玄長長地松了口氣，有些不敢看秋墨的臉。
啧，耶洛斯那個混蛋，居然就這麽把他賣了。
果然，秋墨沉默了一會兒後，幽幽地開口：“他說你要推倒誰？嗯？”
夏玄舉雙手投降：“他聽錯了，我原話說的是——我想‘被’你推倒。”
秋墨好笑地看着他這副束手就擒的樣子，忍不住将自己的腦袋湊向他，舌尖在他的耳垂上輕輕一撩。
“嗯……”夏玄的身體不可抑制地一顫，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将腦袋側向另一邊，“你有把握麽？”——他說的是拯救小蜘蛛的事。
秋墨擡頭和他拉開距離，堅定地“嗯”了一聲：“我已經差不多知道反聯邦控制小蜘蛛的方法了，只要能接近小蜘蛛，我一定能救下他！”
幾分鐘前。
秋墨玩格鬥網游匹配對手時，看到對方的ID是“別殺我”，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在入侵小蜘蛛光腦時出現的那句話。
突然覺得有些不安，所以又一次試着入侵了小蜘蛛的光腦。
這一次，她采用了比較溫和的方式，雖然還是沒能成功入侵，但有了一個非常重要，也可以稱得上可怕的發現——小蜘蛛的光腦，是有意識的！
倒不如說，小蜘蛛的意識，和他的光腦聯在了一起！
雖然不知道反聯邦是怎麽做到的，但這大概就是小蜘蛛受制于反聯邦的原因——反聯邦能通過光腦掌握他的想法、控制他的行為。
甚至能通過光腦折磨他、殺死他。
“啧。”回憶起小蜘蛛在接觸了“職業貼膜”那個女人後，強顏歡笑的樣子，秋墨一拳砸在身下的沙發上，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一定能救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