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元泰二年,四月初五。
薄霧輕起,天色微明,鳳儀殿中燃了一晚的燈燭光有些閃爍,幽幽的香氣彌漫在殿內,紅木雕花大床上隐隐傳來兩個平穩的呼吸聲。小桂子來到門外,低聲道:“陛下,早朝的時間到了。”
劉安晟被熟悉的聲音喚醒,他側過頭,見皇後睡眼朦胧的躺在床上,眉眼間□未消,女兒家嬌态着實可愛,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下她微紅的臉頰:“讓侍女進來。”
話音剛落,宮女們便魚貫而入,為首恭敬地手捧龍袍的是鳳儀殿大宮女百合,她從小便跟在皇後身邊,很是得看重。
“皇後昨夜勞累,讓她繼續休息着。”劉安晟一邊讓百合服侍他穿好龍袍,一邊望向皇後,“傳令下去,今日各妃子的請安禮就免了吧。”
皇後倒也沒怎麽推辭:“那我便不送陛下了,只是有件事還得提上一提——秦少使似乎身子有些不爽利,昨個來報,我派太醫去看了,說是心思太重郁結于心。陛下是不是晚上去看望下妹妹?”
“她身子素來這樣,也不見有人虧待了她。”劉安晟想到秦少使就忍不住嘆了口氣,美則美矣,就是身子不太健康,還愛有些小心思,“罷了,今晚朕就去瞧瞧她。”
經過兩年的時間,他的後宮人數卻不算太多——多虧了一周目的教訓,他雖然仍然愛臨幸妃子,但是有品級的卻不過寥寥數人罷了。再加上這些新進妃嫔沒有人被封高位,更無一人懷孕,皇後打心眼也不覺得這些人是威脅,他與皇後的關系也一直都很好。
劉安晟可以完全自豪地表示,皇後對他的好感度目前幾乎沒怎麽掉。
不得不說皇後還真是個好女人,只要在小事上多照顧下她的心情,好感值就會穩定。唯一可惜的是,即使劉安晟每個月有小半時間都宿在皇後處,兩人也沒再有子嗣。而對于劉澤潤這個太子,劉安晟自然不會讓他缺少皇子的尊榮,但來自帝王的寵愛卻是沒多少,這一點也算是帝後之間的小小隔閡。
早朝的時候,劉安晟坐在高高的禦座上,有些心不在焉。龍萌萌懶懶的趴在他膝蓋上,不停的把自己的尾巴打結又松開。
簡單模式下,朝堂上各種事件發生的頻率其實并不高,玩家只要偶爾關注下朝廷大事就足夠。所以底下朝臣說了什麽。他完全沒有在意。現在他在思考的其實是一會幹什麽——說起來給妹子送花這種事情聽上去很浪漫不是嗎?比起封賞啊賜寶物啊更詩情畫意。
【一會去禦花園摘點花送給她怎麽樣?】他在心裏跟龍萌萌商量。
【聽上去很土很掉價,但古人說不定就吃這一套呢!尤其是深宮中的女人們,總喜歡腦補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金色的小龍晃晃尾巴,【你打算送什麽花?現在正是時令的花就是梨花,柔柔弱弱細小可愛,很适合少使的花呢。其他玫瑰牡丹一類卻顯得有些媚俗,反倒不襯她的氣質。】
【朕記得太溪所那裏有一片梨樹對吧,一會把地圖給朕開着,下朝後就去摘花哄妹子!】
【好好好,唉,每天就知道收集名妃,什麽時候多關注關注朝堂外交戰争一類的吧親!我設計出來可是為了征服世界,不是為了養成後宮的好嗎?】即使碎碎念,龍萌萌還是打開了左上角的小地圖,設置好了自動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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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溪所與皇帝所居的金龍殿距離很近,劉安晟下朝後稍微休息了下,用了午膳後,便帶着小桂子和幾個護衛走了過去。此時正是四月初,前幾天又下了一場小雨,恰是花期,一路走來,梨花如雪,點綴在綠葉之中,格外清新。
劉安晟正準備開始折花大業,旁邊的護衛卻厲聲喝道:“誰在那裏!”右手同時握住劍柄,蓄勢待發!
這種架勢并不奇怪,先皇争位時期,有位極得寵愛的皇子便在禦花園中被刺身亡。皇家的戰争,從來都是你死我活。
窸窸窣窣的幾下聲響後,不遠處一名宮女走了出來,跪地道:“奴婢正照看梨樹,不知驚擾聖駕,請陛下恕罪。”
劉安晟在這之前,完全沒想到今天會遇見這個女人。
即使穿着一般宮女的制式服飾,卻依然不掩眼前少女窈窕的身姿。她伏□子跪在地面上,洗的泛出漿白的淡藍色衣裙沾染了一些污跡,微風輕輕拂過,林間暗香浮動——年輕的皇帝站在不遠處,表情有些怔忪。
即使在二周目開始時,設想了許多次再刷到眼前女人的局面,但是現在再次見面,他也忍不住驚訝。
印象中,這個女人總是淡淡的,淡淡的交談,淡淡的說笑,淡淡的做事,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麽太大的波動。似乎只有與二皇子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笑的充滿母性。還記得最後一次見面,她的眼角已經有了幾縷細紋,發中也參雜了幾絲白色,與面容嬌嫩的褒姒根本不能相比。
即使不想承認,他也不能無視跪在地上的少女頭頂大大的“宮女:姚靜貞”幾個大字。
原來她也曾經年輕過,充滿着生命的朝氣,他想。
瞬間的靜谧最終被劉安晟的聲音打破:“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把臉擡起來講話。”
“回陛下的話,奴婢是這太溪所的宮女,負責照料這一片梨樹。”姚靜貞的回答不卑不亢,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聲音卻很鎮定。劉安晟點點頭,走近了些:“你把梨樹照看的很好,朕很喜歡。”
“這是奴婢分內之事,陛下的話奴婢萬萬不敢當。”
“朕說喜歡就行了。”笑了下,劉安晟瞥了眼小桂子,對方心領神會的俯□。他想了想,姚靜貞自然是要收入後宮的,但是今天已經答應好皇後去看望秦少使——兩相權衡了下,劉安晟果斷選擇姚靜貞,兩年多以來的初見,他還是很新鮮的。再加上這女人一周目對他着實不賴,怎麽也要好好補償一下。
向前走了幾步,劉安晟摘下一枝梨花,親自插在姚靜貞的烏發上:“梨花看似平常,顏色卻淡如初雪,恰恰與你相配。”
欣賞完少女雖然驚訝卻強自忍耐的表情,他轉過頭看着小桂子:“好生照看着,今晚帶她來金龍殿侍寝。”
【還等什麽啊!趕快撲到呗親!】龍萌萌激動地在空中盤旋幾圈,落到劉安晟的頭上,小爪子抓住他的一縷頭發,【這可是真愛啊真愛!】
【你懂什麽,這叫矜持。直接撲上去只能算是色中餓鬼,禽獸啊!】劉安晟鄙視着智能助手幾乎為零的情商,轉向了藏書閣——身子不爽利的秦少使被他遺忘得很徹底。
在藏書閣消磨了一下午時光,又獨自用過晚膳,等劉安晟回金龍殿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殿裏點燃了燭火,地上鋪着的是從大食千裏迢迢運來的毛毯,柔軟舒适。香爐中龍涎香靜靜地燃燒着,煙霧缭繞中,甘美的氣息環繞着大殿。
他走進殿中,便看見姚靜貞端坐在龍床上。
不得不稱贊宮女們的巧手,原本容貌只有八十的她,現在卻顯現了接近九十的姿态。桃粉色的裙擺在地毯上散開,水袖下少女纖細的手腕微微露出一點,白皙的肌膚在燭光的照耀下沁出一片微紅。劉安晟的腳步驚醒了少女,她起身盈盈下拜:“奴婢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劉安晟扶起她,心思也動了動。
除了劉澤潤,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兒子就是由姚靜貞生育的——劉澤旭,澤被天下,旭日東升,只可惜人心易變。若不是劉澤旭在軍事方面頗有才幹,在文壇也別有盛名,他對這個兒子的印象恐怕也會随着時間漸漸流逝吧。
“怎麽,很緊張?”感受着手下略微有些僵硬的身軀,劉安晟不由的安撫,“朕會盡量輕柔些,女子第一次大抵都是如此,待你享受到其中的奧妙後,說不定還會沉醉其中呢。”
這話說到後面,也帶上了旖旎的氣息,姚靜貞臉上羞紅一片,身子也不再那麽拘束:“只求陛下稍微憐惜些瓊玉就好。”
當時女子也有閨名,除了家人外便只有丈夫才能知曉。劉安晟笑着把姚靜貞整個身子抱起來,安置在龍床上:“瓊玉,是你閨名麽?果然極為配你。”輕輕解去少女用以蔽體的羅衫,忍不住贊道:“美肌如玉,不過如此。”
又溫情脈脈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開始動作起來。
二八年華的少女身軀別有一番風味,再加上對方雖然生澀卻并不僵硬的動作,讓劉澤潤度過了一個不錯的晚上。第一次完了沒過多久,他又再來了一次,不比之前的溫柔體貼,這一次他格外生猛,結果就是姚靜貞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
第二日起身,小桂子問起是否封位份時,他略一思索,便封她為正七品選侍,又加賜封號為“惠”,居住在太溪所的犁香閣中。這也算是難得的恩寵了——後宮那麽多妃子,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有封號。姚靜貞受封時頗受感動的樣子,讓他心中也有些自得,果然不愧是一周目的真愛!朕這一次一定會好好待你!
說起來二周目開始後,他也問了龍萌萌不少問題,例如後宮高位妃子懷孕的幾率為什麽那麽小。才知道自己之前對喜歡的妃子,直接封高位的方式可謂大錯特錯!一般來說,除了皇後外,每個妃子只能在一個位份生一個孩子,所以才造成了上一周目,皇貴妃褒姒只有一個皇子的結果。
可是這一周目,即使他一直沒怎麽大封妃子,也沒一個人懷孕,這倒令他極為納悶。
還是說,他的第一個孩子注定要由姚靜貞生下呢?
這麽一想,劉安晟便在心底又看重了她幾分。
皇後得知宮中又出了一位“妹妹”消息後也不擔心,皇帝一向是個有分寸的男人,美如褒姒之流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側五品寶林,何況是個容貌遠遠比不上自己的宮女。
倒是秦少使聽聞後,第二天散心時吹了會冷風,原本的小病染上了風寒也成了大病。劉安晟有些心虛,讓小桂子送了匹江南禦貢織錦去,早朝後又親自去聞言撫慰了番。好歹美人不再垂淚,身子也在太醫照看下好了許多。
之後的日子還算閑散,劉安晟隔個三四天也會去一次犁香閣,這種頻率也讓姚靜貞在後宮衆位美人中算得上是受寵。一段時間後,後宮的新格局也被衆美人接受。
只是沒待消停多長時間,劉安晟便在朝堂上大怒——匈奴來使,要求陳國納貢三千萬,皇妹雨蝶公主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