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馮年下班後給秦鶴生打電話,問他去不去喝酒。

秦鶴生是馮年的大學同學,馮年進入公司之後不久便把秦鶴生給拉了進來,現在是事業部的經理。

他今天不想回家,平常他懶得拉秦鶴生作陪,主要跟他喝個酒太麻煩,他要先跟他老婆報備,然後喝酒的途中還要跟他兒子視頻,哄他兒子睡覺。

最後還拿着手機跟他顯擺,你都不懂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滋味。他想他确實不懂,你不也才懂,你被你老婆分居,不讓你進家門的時候,你可沒這麽嘚瑟。

今天實在是不想一個人呆,打羅成說要去跟白露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內心就沒來由的煩躁。

“你今天有什麽心事兒”秦鶴生問他。

“我能有什麽心事兒,就是想喝酒了。”

“不對,平常都是我招呼你。你從來沒有主動說過要喝酒。來來來,說說。我正愁沒有逗我老婆的段子,是不是想女人了?”

馮年看他,你以為我是你。

“你這種狀态絕對不正常。話說,你多久沒女人了?你跟那位黃大小姐掰了之後,就沒有過其他人了吧。”

“還是說你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地下情。”

馮年對着他一臉的八卦,嗤了一聲,自己幹了杯裏剩下的酒。

秦鶴生來了興趣,這個人太石佛,平常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難得見到這種喝悶酒情況。

他突然想起來什麽,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跟前,“還是說,你那個小助理,叫什麽來着,好像是叫什麽白露,對吧。”

“想她了。”

馮年看着眼前擠眉弄眼的人,被酒給嗆的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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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對了,對不對。”

秦鶴生沒想到能歪打正着。

知道這個名字,還是有一次他生病,羅成去給他送藥,他不放心,一塊兒順道想去看他。

車禍之後,馮年的身體不怎麽好,一到變天的時候,就容易發燒,還特別嚴重,有一種要向病美人發展的趨勢。

羅成說領導讓直接按密碼進。進去房間後,他在沙發上躺着,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秦鶴生上去摸了摸他的頭,被他一把攥住手,聽到他迷迷糊糊的說:“白露,水。”

一個女人的名字,還要水,這可太有問題了。

當時他看向羅成,羅成瞬間凍成了一個冰雕,還用手在嘴上弄了拉鏈的動作,迅速的轉身去廚房倒水去了。

他來了興趣,很明顯羅成知道些什麽。他那一陣被朱雨薇搞得焦頭爛額,急需一些八卦來緩解自己的心情。

羅成被他威脅到最後,只告訴他,白露是他之前的助理,已經離職了。

秦鶴生對馮年之前的助理印象不怎麽深,應該是在他來公司沒多久就走了。只記得是安安靜靜的一個女生,沒什麽存在感。

他以為再怎麽樣,現在肯定是過去式了,今天不過是閑來無事拿來過一下嘴瘾。沒想到有意外之喜,他簡直要笑出聲。

“想知道,我怎麽知道的,對不對?”

“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馮年推開他貼多來的身子,站起來,招手服務員,直接結賬走人。他發現自從秦鶴生跟朱雨薇和好之後,就越來越八婆。

馮年這個樣子在秦鶴生看來,就是四個字,落荒而逃。

人本來都擡腳離開座位了,又轉身回來,拿手機點他:“我再說一遍,我跟黃梓只是合作的關系,她沒跟過我,不存在掰不掰。不知道別瞎說。”

秦鶴背靠着椅子上,欣賞着他明顯有點氣急敗壞的背影。

這個白露到底是何方神聖,誰能來滿足一下他快要爆炸的好奇心。

馮年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将近十二點,洗了個澡又去酒櫃拿了瓶酒,白露近些天出現的頻率太高。

其實對于他和白露的那段關系,他想他是享受的。她帶給過他從沒有經歷過的感受。

只要她在家裏過夜,第二天早晨她就會起來做飯,有時候是粥,有時候是她在家裏包好帶過來的馄饨,時間來不及的時候就簡單點的麥片面包,他破天荒的會覺得兩個人坐在餐桌上一塊兒吃飯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以至于他可以忍受接下來一整天幹不完的工作和和礙他眼的人。

晚上的時候,她會窩在他懷裏睡去,他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她會輕輕拍打着他的肩膀,在她輕聲哼着的走調的催眠曲中睡過去,雖然他完全不知道她在唱什麽,他可以确定她沒有一句是在調上的。

他想她嗎?他不知道。

中間收到了秦鶴生的短信:“我老婆說了,喜歡就要去追。你爸給你拉的聯姻,你自己給搞黃了。再不自己加把勁,找個可自己心意的,你這個性子估計就是打光棍的命了。”

馮年把手機扔到桌子上,上了樓。隔了沒5分鐘,又蹬蹬的下來,給羅成發了條信息。讓他明天先聯系宏陽再參加我們明年一季度的供應商評選,然後問問工程部那邊宏陽的資質是不是可以放到C級名單裏去。

羅成收到信息後,默默的把白露的備注改正了潛在老板娘。別問為什麽,他就知道。

張晨覺得他可能是有貴人相助,回頭一定要讓老娘給家裏的祖宗們上柱香。祖宗們可能是見他前兩年點背的厲害,今年開始一塊兒發大招顯靈了。

一大早,他就接到豐益那邊的電話,讓他們去參加明年的供應商評選。他本來以為參加完上一次的投标就跟豐益無緣了,畢竟這邊的類似的工廠太多,對外還能吹吹牛,其實自己心裏門清,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優勢。

沒想到竟然還可以這樣,如果能進到他們的供應商名單裏,只要他們的産品不出現問題,基本上就能保持常年穩定的合作。而且豐益的供應商,這就是鐵打的金字招牌、活廣告呀。

白露早晨着急忙慌的送孩子到了幼兒園,然後又擠地鐵到了公司。想着自己是不是買輛車,家裏有老人孩子,還是有輛車幹什麽都會方便一點兒。到了工位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隔壁小王就敲她桌子,說張總一大早來了公司,待會兒要開會。小王也是從老廠跟着一塊兒過來的。

要說白露現在的職位有點雜,說是張晨的助理,項目那邊的事情也會兼顧着。小公司分工都沒那麽明确,事情多的時候,大家就一塊兒上。而且白露也願意接一部分項目的活兒,雖然會忙一點兒,畢竟每個月到手的工資是實實在在的。

會議上聽到張晨說的,白露就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應,她不明白豐益怎麽就跟她們這麽個小公司杠上了。她打定主意不沾這個項目。

張晨開會沒那麽拖沓,說完事兒就散。“白露你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其實張晨有想過,這個貴人有沒有可能是白露。那天他們一起見過的那個羅成,他專門托人打聽過,是馮年的助理,說是助理,公司一把手的助理的位置比一個部門的經理都要來的實在,更何況還是豐益總經理的特助。

當天對方明顯對白露是在上趕着的,當時他沒多想,男人對女人,還是有點姿色的女人總會熱情一點兒。可接一連二的,豐益那邊主動跟他們聯系,就不能不讓他不多想了。

他在這個城市一點兒根基都沒有,就那天遞了個名片。他相信以他的人格魅力,估計人家轉手就能把名片給扔垃圾桶裏。所以人家沖的是別人,而這個別人,只可能白露。

他能看出白露不喜歡提豐益,越不喜歡提這裏面的牽扯可能就越大,所以無論如何,他也得把白露按在這個項目裏。

“我知道你手頭上的工作會比較多一點兒白露,但是公司在這邊剛起步,我手頭上可用的人不多。”

“而且,我在這邊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你知道我家裏的情況。我沒有退路的。”白露沒法開口了。

她當然知道他家裏的情況,當時全公司鬧得沸沸揚揚的。張晨的工廠說實話幾乎90%是他岳家出錢成立的。張晨也算争氣,短短幾年把它發展起來了,盈利在當地來說也能排上地位。

但是張晨的老婆跟廠裏的外聘專家好上了,被張晨在家裏給堵個正着,之後就是離婚,他老婆出國。

他把當初他岳父家投的錢的翻了幾番給打了回去。公司經過這一折騰元氣大傷,張晨不想在傷心地待着,便把那邊的公司交給他弟弟,他帶着幾個人到這邊來發展。

張晨跟他老婆是青梅竹馬的那種,從高中就在一起,最終落得是這個結果。白露知道他平時嘻嘻哈哈的,其實心底很能藏事兒。

見她有點猶豫,張晨再加一把火:“而且如果能成的話,我們一年保底的訂單能拿到這個數。”張晨伸出五個手指,“你們你幾個人,我分紅給到這個數。”

白露看到張晨寫下的數字,想到今天早晨還想着要不要買輛車。

“我可以幫忙分擔工作,但我不想對接豐益。”

“沒問題,劉峰他會帶着小王去對接,你負責我們的大後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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