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花砂?”方永詫異道,“你仔細找了嗎?這地方這麽大,她可能跑到哪裏玩去了。”

但另外三人卻立即明白了宋舒業焦灼的原因。

“她不見了?”林冰的視線瞬間轉過來,“那結界呢?”

“開不了,”宋舒業搖頭,“我嘗試過了,有面透明的牆擋在出口那裏,我出不去。”

“這很正常,”伊芙說,“她是結界主,如果花砂不允許,她就能一直把我們困在結界裏。”

“不管怎麽說,”林冰暴躁站起身,“沒有花砂就開不了結界,我們先再去找一遍!”

其他人也深以為然,紛紛站起身,決定在發電站再找一遍。

為加快效率,他們分成兩小隊,宋舒業、林冰和方永去廠房,而伊芙三人則在宿舍樓。

“不管有沒有找到人,半小時後在宿舍樓一樓集合。”宋舒業道。

幾人點頭,分道揚镳。

“我們先去哪裏?”守風問伊芙。

伊芙想也不想:“三樓。”

三人再次爬上三樓,伊芙一進入走廊,立即往對面看去,但走廊盡頭的牆壁仍舊空空如也,她的視線在上面駐足了片刻,直到守風的聲音自背後傳來:“這裏有人住過的痕跡。”

伊芙回頭,守風站在一道半開的門前,謹慎往裏面看,她抽回半個腦袋,對伊芙道:“你來看看。”

伊芙走到門口,對七比了個手勢,影尾伏地而起,撞開半掩的門,整個房間映入三人眼前。

還是一間兩人寝室,但只有一張床上的寝具動過,被子的一角淩亂垂下地面,枕頭翻起漣漪般的皺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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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風抽動了下鼻子,很肯定道:“有花砂的味道。”

“她昨晚睡在這裏,”伊芙走到床邊,手指漫不經心地撫過床單,上面的皺褶被一點點撫平,“但只有昨天一晚。”

守風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除了這張床,其他家具皆沒有人留下的痕跡,”伊芙道,“而且昨天我過來的時候,這個房間是鎖上的。”

“她臨時換房間了?為什麽……”守風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伊芙輕笑了一聲。

“小丫頭還挺警惕的,居然特意睡在三樓……就這麽不想讓我們上來嗎?”

守風:“那……我們昨晚被她發現了嗎?”

伊芙很無所謂地聳聳肩:“誰知道呢。”

她的視線最後在房間裏環視一圈,果斷道:“走吧。”

“去……去哪裏?”

“她已經不在三樓了,”伊芙道,“我們到樓下去看看。”

三人又轉到了二樓。

守風用力吸了一口空氣,眼中浮起失望:“她也不在這裏。”

但伊芙卻說:“等等,我有東西想看。”

不等守風詢問,她已幾步上前,一間間房查看起來。

守風發現伊芙的動作很快,剛打開一間房,眼睛才在屋內轉了一圈,又迅速跳到下一間,不免有些疑惑:“你在找什麽?”

“花砂原來的房間,”伊芙嘭地合上206的門,“你能聞出來她住在哪裏嗎?”

守風眼睛閉起,揚頭靜默了幾秒,睜開眼:“……那裏。”

她指着210的位置。

“多謝。”伊芙朝她點點頭,快步走到右側最靠裏的房間。

她嘗試拉了一下門,銅把手紋絲不動。

被施加結界了,伊芙對這個情況絲毫不意外,勾勾手指,七溫順湊了過來,兩條影尾如同黑蛇般豎起,彎成一個蓄力的弧度,用力捶向門板——

“嘭!”

木屑飛濺,門板被劈成兩段,伊芙拂開七護在眼前的胳膊,歪頭對守風笑了下:“來吧,進去看看。”

守風略有些驚愕:“你怎麽……”這麽輕易就打開結界了?

“這個結界和另外兩個不同,”伊芙道,“只是在門把上加了個禁锢,把附加結界的本體破壞掉就行了。”

守風發覺不對:“花砂改了結界方式?”

“太消耗異能了吧,”伊芙随意道,“她的異能等級不高,兩個結界已是極限,可能沒有餘力施展更多的結界了。”

說罷,她率先走進房間。

與三樓那間相比,這間房果然多了些生活氣息,地上攤着一些七零八落的衣物,一桶只剩下湯料的方便面放在桌上,伊芙好奇湊過去,被那股滿是辣椒的沖味熏得連打數個噴嚏。

下一秒,腰間瞬間帶過一條胳膊——七一臉警惕地抱起伊芙,往後退了數米,一根影尾猛地抽向方便面,紙桶被瞬間撕碎,裏面殘餘的紅湯爆炸似地撒了一地。

被澆了一頭的伊芙:“……”

她面無表情地摘下頭上挂着的一根方便面,對七道:“你認真的?”

七低下頭,濕漉漉的雙眼閃着無辜的光。

“伊芙,快過來,”一旁的守風忽然道,“看這個。”

她拿起桌上的一個相框遞給伊芙。

相框沒什麽裝飾,屬于那種五塊錢一沓的地攤貨,但不同于其他被花砂随意堆放的個人物品,它被擦拭得很幹淨,塑料外殼上連一顆灰都看不見,相框裏一個女人摟着小孩,正對着鏡頭笑。

小孩正是花砂,蘋果似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充滿敵意,滿是燦爛的陽光。

伊芙看向另一個身材瘦小的女人,花砂的面容和她有七八分相似,她将一只手搭在花砂的肩頭,對着鏡頭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伊芙挑了下眉:“這是她的媽媽?還挺年輕的。”

花砂約莫七八歲,照片上的女人看起來不會超過三十歲。

但鏡頭裏并沒有類似花砂父親的男人出現,伊芙回想了下,花砂似乎也從未提到過她的父親——她是單親家庭?

而另一側,守風盯着母女兩的合照,久久沒有言語。

“你覺得花砂的母親還會回來嗎?”她突然道。

伊芙:“?”為什麽問這個?

但守風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兀自道:“她這麽年輕,如果覺醒了異能的話,一個人也能在末世活下去。”

伊芙向來對不相幹人的事情并不在意,興趣缺缺地回了一句:“或許吧。”

她把相框放下了,但守風的視線還停留在上面。

她盯着花砂母親的臉,那雙淺色的棕瞳仿佛凝結起一片霧。

“如果花砂的媽媽只是騙她說出去找食物,實則是想要抛棄她……”她慢慢道,“那花砂不就永遠被困在發電站,再也沒有出去的機會了嗎?”

伊芙一邊翻找,一邊回了一句:“不是說她媽媽會回來的嗎?”

“那都是騙人的!”

守風的聲音忽然擡高起來,伊芙翻找的動作一頓,詫異看向她:“守風?”

“她在騙人!”守風的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她媽媽還那麽年輕,随便投靠哪個組織都會有人歡迎她,但是帶着個孩子就不一樣了,她只會成為她的拖油瓶!妨礙她活下去!”

“守風,”伊芙站起身,眉頭凝起,“你在說什麽?”

“我沒有說錯!”但守風已經聽不進她的話了,她似乎陷入了一個只有自己的怪圈,“他為什麽不信?她就是嫌棄我們!覺得我們會拖她後腿,我們都被騙……”

“守風!”

守風猛地一頓,茫然擡起頭,對上伊芙的綠眸:“……什……麽?”

伊芙盯着她,目光像是要透過守風,落入她的靈魂深處。

一字一句道:“你在說的是誰?”

伊芙的手落在守風的手臂上,她能感到守風想要抽手,卻被她牢牢抓住了。

“之前你說你的槍是從父親那裏搶來的,”她慢慢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有一瞬,守風的胸脯高高起伏了下,似乎想要将什麽傾瀉而出,但嘴唇蠕動了下,卻只低低吐出幾個字:“不關你的事。”

她面色慘白,在昏暗的房間內透出不自然的青色,幾縷被汗水浸濕的劉海緊貼着臉側,宛若一只被大雨淋濕的落魄小狗。

伊芙眨眨眼,陡然松開她。

“你說得沒錯,”迎着守風錯愕的目光,她爽快道,“确實和我沒關系。”

“七,走吧,”伊芙招呼靜立于一旁的七,“這裏沒什麽東西了。”

但就在伊芙快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過頭,對着呆愣的守風淺淺一笑。

“只是有一點需要你注意,如果下一次見到花砂,你可不能拿剛才那些話去刺激她。”

小姑娘本來對他們就抱有敵意,守風那一番話上去,她怕不是要直接原地爆炸。

“你要弄清楚一點,”她意味深長地盯着守風,“你是你,花砂是花砂。”

“不要将你的經歷和她混為一談。”

***

半小時後,衆人在宿舍一樓集合。

伊芙看了一圈幾人沮喪的臉,就明白他們是沒什麽收獲了。

林冰煩躁地抓了下頭發:“臭小鬼跑到哪裏去了?!”

方永簡直無法理解:“她為什麽要躲起來啊?不是昨天還巴不得我們走嗎?”

伊芙忽然想到什麽。

“你和花砂說了僵屍的事嗎?”她扭頭問宋舒業。

宋舒業一愣,回答道:“說了。”

伊芙的眼神閃了閃,繼續問道:“她是什麽反應?”

宋舒業回想了會,不确定道:“她……她就說了句知道了,然後說有事情要辦,讓我別來煩她。”

“等等,”林冰聽着不對,狐疑道,“什麽僵屍?”

于是宋舒業又簡短把伊芙三人的經歷解釋了一遍。

“就這樣?”方永不可置信,“她知道結界裏可能有頭僵屍,就不覺得害怕?”

林冰則不相信伊芙幾人的觀點:“你們什麽都沒看到,就憑聽到的幾聲響動就認為有僵屍?”

伊芙略皺了下眉。

無論如何,花砂的反應确實有些反常。

太平淡了。

就好像……她早就知曉這件事了。

正常的反應難道不是該像方永或林冰,稍微問個幾句嗎?

有什麽猛地自伊芙的腦海中劃過,,那幾個看似沒有聯系的碎片一下被串聯了起來,她一下擡起頭眼睛陡然亮起:“原來如此。”

宋舒業:“怎麽?你發現什麽了嗎?”

“還記得我提到的三樓房間嗎?”伊芙說,“我之前就覺得,那個房間無故消失,應該是花砂設置了結界的關系。”

林冰不贊同道:“別再鬼扯你們那套言論了,這和我們的任務有關系嗎?當務之急是要找出花砂!”

“怎麽沒有關系?”伊芙卻反問,“有因才有果,你不想知道花砂為什麽會不見嗎?”

看林冰的臭臉,他大抵是不感興趣的。

伊芙直接忽略掉他,對另外三人道:“我認為——花砂是故意躲起來的。”

方永想了想,猶豫道:“因為宋舒業告訴她發電站有僵屍,她害怕就躲起來了?”

“不對,”從集合起就一直沉默的守風也開口了,“她躲起來有什麽意義?如果是害怕被僵屍襲擊,她應該跟我們呆在一起才保險。”

伊芙搖頭:“你們錯了,這跟僵屍沒有關系——她是為了躲我們。”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愣。

伊芙像是預料到衆人的驚愕,慢悠悠往下講道:“剛才我不是說,三樓的房間可能是被花砂用結界藏起來的嗎?”

她抛出一個疑問:“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她為何要掩蓋那個房間?”

“你不是說裏面有僵屍嗎?”林冰想也不想道,“她用結界把房間隔離,那頭僵屍就不會出來了。”

“那樣就有兩個問題,”伊芙說,“第一,她既然都已經把房間隔離了,僵屍被困在裏面出不來,那她為什麽還要躲起來?”

“第二,你們不覺得這種做法很舍近求遠嗎?既然有我們在這裏,她完全可以請求我們解決掉那頭僵屍。”

“所以我認為,”她慢慢道,“她早就知道那頭僵屍的存在,而且還在包庇它。”

“你說什麽?!”衆人大驚。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伊芙道,“三樓的确有僵屍,我和守風已經确認過了。”

她回想着當時花砂緊張的表情,繼續道:“那天我在三樓被花砂撞見的時候,她表現得很奇怪,一直在詢問我看到了什麽,還試圖把我趕出房間。”

而且從一開始花砂就要求他們不能上三樓,這可能根本不是她母親的告誡,只是怕他們發現三樓的僵屍。

她又轉向宋舒業:“你今天和她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她表現得不怎麽想和你談這件事,對吧?”

宋舒業猶豫了下,緩緩點頭。

伊芙說:“正常人發現有僵屍,一定會慌張,誇張點的甚至想立刻把它揪出來,那花砂為什麽采取這種逃避的态度?”

比起害怕,她更像是想阻止宋舒業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

伊芙繼續道:“而且如果我們認定三樓有僵屍,就會讓她打開結界。”

“那她現在躲起來……”宋舒業喃喃道,“也是為了避免跟我們接觸,想保護那頭僵屍?”

“或者更極端點,”伊芙道,“她不希望我們出去,把我們困在發電站裏,這樣我們就不會把她和那頭僵屍的事情都說出去。”

“這……這不合理啊?!”方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可是要吃人肉的僵屍啊!”

伊芙攤開手,表示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你們為什麽要糾結這個?”林冰打斷他們,“重點難道不是我們都被困在這裏出不出去了嗎?別忘了我們還要去找白水川!”

他這麽一說,衆人臉色又紛紛凝重起來。

“布下結界的是花砂,”宋舒業道,“那就必須要把她找出來。”

“這也太難了吧?”方永面露難色,“她有心躲着我們,肯定不會讓我們再抓到她。”

“一點都不難。”

伊芙的一句話讓衆人的議論停了下來。

“不需要我們去找她啊。”她的眼睛眯成一道漂亮的弧線,擡起頭,意有所指地看向三樓方向。

“——只要把她逼出來就行了。”

***

按照伊芙的意思,既然花砂那麽維護那頭僵屍,他們可以以它為要挾,逼迫花砂重新出現。

“如果我們要殺了那頭僵屍,”她說,“那她就不得不出來了。”

“你不是說關着它的房間不見了嗎?”林冰皺眉,“那我們怎麽找它?”

“它就在那裏,只是被結界藏起來罷了,”伊芙道,“總比你去找花砂要來的簡單吧?”

林冰轉向宋舒業:“你認為呢?”

宋舒業沉吟片刻。

“先去三樓看看,”畢竟沒有看到過三樓的房間,他想親自證實一下,“然後再說。”

衆人想想也是,幹脆一起上了三樓。

伊芙走在隊伍的最後,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地在周圍轉了一圈,但這次,花砂矮小的身影沒有再出現。

幾人很快就走到了三樓走廊的盡頭,那面牆上還是空空如也,伊芙用指骨敲敲泛黃的牆面:“這裏原本有扇鐵門。”

“但現在什麽都沒有。”林冰說着,狐疑的目光在牆上打轉。

方永問:“結界還可以把整個房間都藏起來嗎?”

“很簡單,”伊芙聳聳肩,“你只要在上面制造個幻覺假像就可以了。”

宋舒業忽然蹲下,手指按在牆上:“這是什麽?”

衆人紛紛看過去,靠近地板的地方有三條條深長的抓痕,約十幾厘米長,老舊的碎花牆紙被掀開,露出底下灰色的水泥牆壁。

“還很新。”林冰敲下一點水泥碎屑,評價道。

伊芙也湊過去,細細打量那道刮痕。

“是僵屍的爪印,”她拿手對比了下抓痕之間的距離,“每條間隔兩厘米左右,痕跡長,深度卻不大——這是一頭成年女性僵屍,身高大約一米六上下,等級不會超過二階。”

方永吃驚道:“這你都看得出來?!”

伊芙笑笑,不說話。

她以前修行的時候,一天就會接觸幾百頭僵屍,對它們的習性特征早就了如指掌,從僵屍的爪印來反推其體征這種小事簡直不在話下。

“這麽說……”林冰微微變了臉色,“還真的有僵屍?”

而且偏偏還在三樓附近發現了它的痕跡——或許伊芙的說法并沒有錯。

“好吧,”宋舒業站起身,“假設這裏,”他敲了敲牆壁,“确實有個關押着僵屍的房間,但已經被施上了結界,我們該怎麽打破它?”

這一次,衆人都下意識将目光投向伊芙。

伊芙:“……?”

林冰很坦然:“有什麽辦法?我們對結界一無所知。”

方永:“1551,小姐姐你最好了!”

伊芙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她很少和人組隊——或者說,很少有人敢和她組隊,所以第一次面對這幾個熱情的隊友,竟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她視線下移,看似不經意地躲開衆人的目光,道:“攻擊。”

衆人:“?”

“花砂要同時維持兩個結界,她的能量就被分攤開了,”伊芙解釋道,“那樣結界的牢固程度勢必不會和以前一樣,如果我們集中攻擊,說不定能打破結界。”

“而且這個結界覆蓋面小,相對容易擊破。”

“你的意思是……”林冰拍拍牆面,“直接打牆?”

伊芙颔首。

林冰嘟哝了句:“我怎麽覺得這麽不靠譜。”

“也只能試試看了,”宋舒業鼓勵道,“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

于是方永和伊芙躲到一旁,剩下四人上前,各自祭出手中武器,宋舒業深吸一口氣,詢問幾人:“都準備好了嗎?”

伊芙插嘴:“你們最好不要分散攻擊,同時集中在一個點。”

她拿了根粉筆,在牆上畫了個大大的叉:“就攻擊這裏。”

“真是麻煩,“宋舒業抱怨了一句,凝起冰刺,“我準備好了。”

宋舒業看向七和守風,兩人也點頭,便道:“那我數一二三——”

“一。”

“二。”

“……三!”

他話音剛落,前排四人手中爆發出四色光芒,不約而同擊向中心那個叉。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攻擊落在牆上,卻沒有被反彈,反而如同海綿吸水般沒入了牆壁,伊芙見狀立即道:“有效果,繼續攻擊!”

幾人連忙蓄起下一次攻擊,各式光芒落在牆面,仍舊被吸了進去,只是這一次,原本平整的牆面像是燒滾的水般微微起伏,底下有什麽東西即将破土而出。

但還是差了口氣。

伊芙沉吟片刻,走到七的身旁:“七。”

七剛回頭,鼻尖萦繞起一股甜膩的香氣,一滴鮮紅的血自伊芙的指尖垂落,滴入他微張的口中。

伊芙用手指重重在他唇上落下一印,順便掐了他一把:“別偷懶,使出全力。”

那一滴血在七蒼白的唇上留下玫瑰般的痕跡,無端柔化了他刀鋒般的下颚,透出隐隐幾分花開至極盡濃豔時的豔糜。

七忽然擡起頭,深深注視了眼伊芙,随即,影尾陡然暴漲數倍,漆黑的身軀甚至壓過其他三人的光芒,猛然抽向牆壁——

“啪——!”

一聲爆炸般的厲聲過後,一層漣漪般的透明物質自牆面浮起,又瞬間破裂,化為一團朦胧霧氣,消散在空中。

“出……出來了!”方永驚愕的聲音自衆人身後響起,“是鐵門!”

幾人忙擡頭,像是從深海打撈出的沉物般,一道厚重的鐵門緩緩浮出牆面,凹凸不平的表面猶帶着幾滴露珠般的結界碎片,大片深紅的鐵鏽潑在鐵門上,宛若某種神秘的符號。

其他人還在震愕中,伊芙已幾步上前,将手按在門把上,微微一用力,門把轉了點。

“等等,”宋舒業忙道,“就這麽進去嗎……”

“吼——!”

鐵門後忽然驚起一道僵屍怒吼!

“什麽?!”衆人皆吓了一跳,方永結巴道:“真……真的有僵屍?!”

伊芙輕笑了聲。

她輕勾住門把,歪過頭,貓眼眯成上翹的弧度,以一種孩童即将打開百寶箱的歡快口氣道——

“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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