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是溫白樓?”克列問。
飲品店面向路邊的是一面玻璃窗,鯨鯨看到丁迪和溫白樓在第二排第三個位置坐了下來。
“那天爺爺生日會,他過來跟我搭讪。”
鯨鯨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眼珠子一亮:“他不會是丁迪的男朋友吧?”
克列聽得雲裏霧裏:“沒聽說丁迪有男朋友。”
鯨鯨盯着飲品店裏的兩個人,暗搓搓地激動着:“一會再打給你,我可能誤打誤撞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克列:“……”
挂了電話,鯨鯨從副駕的小收納屜裏把鴨舌帽拿出來戴上,帽檐壓低。
下了車,鯨鯨低頭走進飲品店,目标明确,快步走向第三排第三桌。
第二排和第三排中間有屏風,互相看不見對方卻能聽到對方,對鯨鯨來說是個絕妙的位置。
“就算你不說,于鯨鯨我也是追定了。”
鯨鯨一坐下就聽到溫白樓如是說,鯨鯨一臉懵逼。
雖然丁迪本意如此,但聽溫白樓這樣說,丁迪還是有些嫉妒。
“為什麽?因為她長得好看?”丁迪帶着寡淡的眼神問。
“不是,是因為她很特別。”
她有什麽特別的。
丁迪想要繼續問,卻不想再聽溫白樓眼裏含笑的回答。
“那你就加油吧。”丁迪并不由衷地說了這麽一句,起身主動結束了會面。
丁迪和溫白樓一前一後走出飲品店,過了幾分鐘,鯨鯨也離開回到車上。
在這幾分鐘的時間裏,鯨鯨愣愣地頭腦風暴了一番。
她如約打電話給克列,第一句就是:“我去。”
克列:“什麽情況?”
鯨鯨:“丁迪好像給我找了個牛郎。”
那邊沉吟好久,并不太相信地回了句:“啥?”
鯨鯨的思緒越漸清晰,聲音更有底氣了:“丁迪給我找了個牛郎,就是溫白樓,生日會那晚找我搭讪的男生。我剛剛聽到他們講話了。溫白樓跟丁迪說什麽'就算你不說,我也追定于鯨鯨了。'丁迪還給他加油。”
克列努力理解後,感覺荒誕,但又沒有不相信鯨鯨的理由,只好問她:“丁迪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也想知道啊。”鯨鯨還沒有想到這裏,現在開始思考。
“我知道了,她想毀了我的事業。”
克列也在思考各種可能性,對鯨鯨提出的想法也在猶豫。
“肯定是這樣,她想讓我談戀愛。”
克列:“可是談戀愛也不一定會毀事業啊,很多明星情侶還是很受粉絲祝福的。”
“那我知道了。”鯨鯨的腦洞已經各種開起來:“溫白樓他本身肯定有很多黑料。”
克列:“……”
“溫白樓。”克列突然說:“這個名字好熟。”
鯨鯨:“是嗎?”
克列:“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鯨鯨:“你想想。”
克列:“我想想,想到跟你說。”
鯨鯨嗅出了要挂電話的味道:“你在忙哦?”
克列:“還好,有點事情。”
鯨鯨:“那你先忙吧,想到了記得告訴我~”
和造型師定完明天上節目的服化,鯨鯨回到家,看到爺爺、三姨和丁迪都坐在客廳看電視。
客廳除了電視的聲音,出奇安靜。
三姨和丁迪都坐得拘謹,可想得到這三個人一起在客廳看電視的事不常發生。
“鯨鯨。”看到鯨鯨回來,爺爺的視線便有神采了,仿佛之前的時間只是虛度。
丁迪轉頭去看鯨鯨,眼底有複雜的情緒,眸面上顯現的倒沒有那麽銳利。
爺爺招手讓鯨鯨過來一塊。
鯨鯨走過去,餘光裏有三姨和丁迪,卻沒有用正眼看她們。
想到丁迪還在背後設計她的事情,鯨鯨覺得連餘光裏都不應該有她們。
鯨鯨在爺爺邊上的單人椅坐下,問他:“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去休息?”
爺爺說:“等你啊。”
鯨鯨:“等我做什麽?”
爺爺:“白天每個人都在外面跑,晚上如果一回來就各回各房間,哪裏還有時間說說話。”
丁迪看着鯨鯨,說:“自打你回來後,爺爺就很重視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
鯨鯨:“……”
爺爺也看着鯨鯨,說:“明天我想帶你去見幾位長輩,你有時間嗎?”
丁迪和三姨警覺地看着爺爺。
帶鯨鯨去見長輩,什麽長輩,公司長輩嗎?
爺爺他這是什麽意思。
鯨鯨倒沒想那麽多,實事求是說:“明天不行耶,明天我要錄節目。”
機會多的是,爺爺心裏依舊歡喜,問鯨鯨:“是嘛,明天錄哪一檔節目?”
鯨鯨回答:“在路上,爺爺有看過嗎?”
爺爺:“我是沒有看過。”
三姨刷存在感,問了句:“丁迪,你應該有看過鯨鯨說的那個節目吧。”
丁迪:“是蘇徹主持的那個節目嗎?”
鯨鯨終于正眼瞧丁迪,說:“還有劉铎,陳丘和方旅。”
爺爺終于找到能和年輕人聊的共同話題,顯得很激動:“劉铎我知道,他主持得不錯。”
阿秀過來,提醒老爺子:“該吃藥了。”
鯨鯨看着阿秀手上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藥丸,心一緊,問:“爺爺你生病了嗎?”
爺爺倒是心寬,笑了一聲,說:“沒什麽大問題,就是一些年齡到了都會有的小毛病,不要緊的。”
在鯨鯨看來,卻是很要緊的事:“你看你,都不重視,這麽遲了還不去休息。”
爺爺擺擺手,說:“沒事。”
鯨鯨的表情卻松不下來,她很認真地說:“爺爺你快去休息吧,我知道你平時起得早,以後我也早點起,早上和你聊天,你晚上不許再特地熬着等我了。”
爺爺還是覺得鯨鯨有點兒小題大做。
鯨鯨卻說:“我希望爺爺能活到一千歲。”
這樣,這個世界上就永遠還有一個人在愛着她。
哪怕只有一個人。
第二天上午,鯨鯨一個人在休息室等待,克列打了電話過來。
“溫白樓是哪三個字?我昨天搜了一下沒找着。”
鯨鯨:“巧了,我也不知道。”
克列:“……你現在在做什麽?”
鯨鯨:“等彩排,等錄節目。”
克列:“那我遲點再打給你?”
鯨鯨:“沒事,幹等着更緊張,你陪我聊聊天~”
克列:“行。你想聊什麽?”
鯨鯨跟克列是什麽都能聊,她說:“昨晚回家的時候見着丁迪了,爺爺也在,不然我白眼能給她翻到天上去。你說她什麽腦回路?會想到給自己妹妹塞牛郎這種事?”
克列:“是有一點……”
鯨鯨講着講着就犯惡心,冷靜了一下,問:“你有沒有聽說她的什麽花邊新聞?”
鯨鯨的話題一開始大跳臺,克列就很謹慎,不知道她的思維又跳躍到哪國去了:“什麽花邊新聞?”
鯨鯨:“比如說,她有沒有暗戀誰,之類的?”
克列:“你問這個幹嗎……”
鯨鯨:“她不是想我沉迷戀愛,荒廢事業嗎?我成全她啊。”
克列聽明白鯨鯨意思了,并不支持。
克列一沉默,鯨鯨心裏就有譜了,“你知道對不對?快說快說。”
克列嘆了口氣,問:“丁迪亂來,你也要跟着她亂來嗎?”
鯨鯨:“怎麽?只許她給我塞牛郎,還不準我挖她牆角了?”
克列又沉默了,鯨鯨總是有很多歪理,讓人一時很難反駁。
假使克列說一句,他不知道,鯨鯨也就作罷了。可他不會說謊,鯨鯨知道他心中有答案,卻不告訴她,心裏有小情緒了。
“是不是朋友?”
等了很久,終于等到克列開口:“有聽說,但不肯定是不是真的。”
鯨鯨聽到上半句,心花已經怒放:“誰啊~”
克列:“好像叫蘇徹。”
鯨鯨:“他是做什麽的?”
克列:“那我就不知道了。”
工作人員敲開鯨鯨休息室的門,通知她:“請移步演播廳,彩排馬上開始了。”
鯨鯨回了聲“好”,克列聽到了,對她說:“去吧,錄制順利。”
今天節目的主題是,中式糕點。
和鯨鯨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嘉賓。
臺上一共七個人。
劉铎首先說開場白。
“咱們傳統的中式糕點啊,那品類叫一個多,有京派、津派、蘇派、廣派、潮派、寧派、滬派、川派、揚派、滇派、閩派等等等等。而且呢,這些糕點啊是歷史悠久,滋味各異。”
劉铎加入互動,詢問嘉賓:“鯨鯨,你最喜歡的中式糕點是哪一款?”
鯨鯨做了功課,回答:“我喜歡咱們北京的酥糖。”
“酥糖好吃。”
幾個主持人捧哏一樣地做完反應,劉铎突然想到:“我記得蘇徹也很喜歡吃酥糖。”
蘇徹突然被CUE,還沒有準備,頓了頓,說:“是。還有用紅豆做餡料的糕點,我都挺喜歡的。”
一開始,鯨鯨是覺得這人說話聲音真好聽,是鯨鯨喜歡的那種,低沉溫暖的嗓音。
緊接着,是她循聲擡頭,發現這人長得真吸引眼球,四十五度角看的時候,覺得好嫩。側面看的時候,因為鼻梁高,又覺得輪廓硬朗。
輪到另一位嘉賓了,她說:“其實我跟蘇徹的口味有點像,就紅豆餡的我都特別愛吃……”
鯨鯨只聽到這兒,忽然有一種芥末沖到了天靈蓋的感覺。
在這以前,好幾個人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向她提起蘇徹,她都沒有往心裏去,也沒有把事件與事件之間做什麽聯系。
這會兒,主持人和嘉賓一遍一遍把蘇徹兩個字敲進鯨鯨的腦瓜裏,鯨鯨才盯着蘇徹看,心想:是他嗎?
克列口中,丁迪的暗戀對象,就是他嗎?
節目流程走到第三個部分,有一個體驗環節。
劉铎主持:“我們兩兩一組,來跟老師學習一下制作中式糕點。先來選一下搭檔,三位嘉賓誰想先選?”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客氣謙讓。
鯨鯨舉手,問:“那,我能先選嗎?”
沒人有意見。
鯨鯨簡單直接,問蘇徹:“你想跟我一組嗎?”
蘇徹微微一頓,繼而禮貌友好,回答鯨鯨:“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