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于鯨鯨,你不要太過分。”丁迪呼吸變得粗重,明顯在強忍怒意。

鯨鯨笑了,相比挑釁,更多的是輕蔑:“我就這樣,你想怎樣?”

不到兩個人吵出個高低的時候,于萬安就表态了:“鯨鯨,你确實太過分了。”

鯨鯨看向于萬安,曾經三個人牽手回家的畫面,真的越來越模糊了。

鯨鯨聳聳肩,丢下一句:“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拎包離開了丁迪辦公室。

一路繃着,直到進電梯以後,鯨鯨的嘴角才開始向下。

其實她好難過。

可是要流眼淚的話,又顯得沒長進和多餘了。

鯨鯨眼珠子往上擡了擡,控制住情緒,點開克列的對話框,問他:“晚上要不要出來浪?”

克列:“可以,浪起來。”

鯨鯨訂了一家日料自助餐廳,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吃吃吃。

在車上等了一會,鯨鯨問克列:“到哪兒了?”

克列回她:“再過兩個紅綠燈就到了。”

鯨鯨:“那我先進去上個洗手間。”

克列:“你去吧,一會直接包廂等我吧。”

鯨鯨:“ok。”

上完洗手間,鯨鯨跟着服務員往包廂走。

經過長廊的時候,擦肩而過一個男人。男人走了兩步後,突然轉頭,看着鯨鯨的背影,帶着一點不确定,喊她:“于鯨鯨?”

鯨鯨也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他的臉有點印象,但又沒想起來是誰,眼神淡淡的,還有點冷漠。

男人原本還有一些懷疑,看到這個不關心又帶有一點不耐煩的眼神,确定了,她是于鯨鯨。

“你不記得我了?”男人向她挑了挑眉,說:“溫白樓。”

就算對方自報家門了,鯨鯨還是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了。

哦。

那個牛郎啊。

溫白樓知道鯨鯨已經想起來了,她所有的內心活動都很容易從眼睛裏看出來。

此刻,她擡了擡眉,就好像在問:“你怎麽在這?”

溫白樓說:“我請客戶吃飯。”

牛郎的客戶……

鯨鯨腦海裏各種畫面想入非非,不知道溫白樓能不能從她眼睛裏看出來。

當然,溫白樓看不出來,他根本就不知道,在鯨鯨的世界裏,他的身份是什麽。

他只看出了鯨鯨無聊想走。

溫白樓笑了一下,他就喜歡鯨鯨絲毫不掩飾對他的不感興趣。

想到客人還在等他。

溫白樓有些可惜地看着鯨鯨,對她說:“先走了,下次再見。”

鯨鯨還是禮貌笑了笑,心裏想的卻是:還是別見了吧。

在包廂等了一會,克列進來了。

鯨鯨馬上跟他分享:“你知道我剛剛遇到誰了嗎?”

克列:“誰啊?”

鯨鯨:“之前在爺爺的生日會上,丁迪安排給我的那個男生。就我跟你說的那個牛郎。”

克列:“他也在這吃飯?”

鯨鯨:“嗯,說在請客戶。剛剛我們在走廊碰到的。”

克列:“哪個?我還挺想見一下的。”

鯨鯨:“不知道坐哪。”

克列往裏指了個方向,問:“他往那邊走的嗎?”

鯨鯨指了反方向:“沒有,他往那邊走的。”

克列:“那邊不是出去了嗎?”

鯨鯨:“我也不知道。”

克列忽然想到:“他是穿白襯衣嗎?”

鯨鯨想了想,說:“對啊。”

克列:“是不是跟我差不多高?”

鯨鯨:“好像是。”

克列:“我想起來了!”

鯨鯨一頭霧水:“什麽?”

“溫白樓。”克列打開手機,一邊輸入這三個字,一邊說:“我剛剛進來的時候遇到他了。”

與此同時,浏覽器上加載出了溫白樓的照片。

“是他。”克列點開溫白樓個人信息詳情頁,确認了一眼,眉頭一緊,不知道這個消息,鯨鯨知道了會怎麽樣。

“怎麽了?”鯨鯨看克列臉色都變了,不明所以。

克列把手機遞給鯨鯨,鯨鯨接過來,看到溫白樓的照片。

“嗯?”鯨鯨第一反應是:“網上還能搜到他?”

克列在鯨鯨一邊看的時候,一邊說:“丁迪安排他接近你,恐怕不只是為了毀你事業。”

鯨鯨将頭從手機屏幕上擡起來,問克列:“什麽意思?”

克列沖鯨鯨手上的手機擡了擡下巴,問她:“你看到他的頭銜了嗎?”

鯨鯨聽到克列的提問後,繼續看手機,直接去找相關信息。

百科上寫着,溫白樓,艾圖集團執行董事。

鯨鯨又再擡頭看克列,表情依舊是迷茫的。

克列問她:“看到了嗎?”

鯨鯨:“看到了,艾圖集團執行董事。”

克列:“你不知道艾圖?”

鯨鯨緩緩搖頭,這種某些信息好像她本應該知道,實際她卻一無所知的感覺,非常讓人懷疑人生。

克列慢慢跟鯨鯨解釋:“艾圖的董事長叫溫正,幾年前,溫正和你爺爺還是合作夥伴,後來溫正不講信用,獨吞了本來應該合作的項目,導致兩位老人再沒有往來。”

鯨鯨似乎是有些概念了:“那溫白樓……”

克列:“是溫正的長孫。丁迪安排溫白樓接近你,應該是為了公司繼承的問題。”

鯨鯨懂了,然後再一次被惡心到了,她眉頭完全皺了起來,極度反胃地說了句:“什麽鬼啊。”

克列:“丁迪估計以為你是回來跟她搶公司的。”

鯨鯨:“……”

桌上擺滿了菜,鯨鯨卻毫無胃口了。

她盯着眼前的生魚片放空了一會,然後好像做下了什麽決定,對克列說:“其實這次回來,我根本懶得理她們。我都想幹脆跟她們處成陌生人,互不幹涉,自己過自己的就好。”

克列:“……”

鯨鯨:“可是丁迪好像不這麽想,雖然表面看不太出來,但她內心似乎有很強的攻擊性。”

克列有些擔心地看着這樣情緒平穩,娓娓道來的鯨鯨。

鯨鯨繼續:“既然她這麽擔心我會對她造成威脅,那我不如就如她所願。”

克列:“……你想做什麽?”

鯨鯨想了想,覺得還挺有意思,露出了帶有一點破壞的快感的笑意,說道:“既然她這麽怕我會把公司搶走,那我就把公司搶走好了。”

克列:“……”

決定以後,鯨鯨拿起筷子,又有胃口吃飯了。

在這之後的好些天,雷妮都能看到鯨鯨忘我地捧着一本《xx公司管理手冊》在看,表情時而困惑,時而痛苦。

工作間隙,休息時間的自虐行為,雷妮也不幹涉。

這種狀态止于某天,雷妮內心懷揣小雀躍,對鯨鯨說:“我給你談了個活。”

鯨鯨放下十五分鐘了也沒翻頁的書本,問雷妮:“什麽活?”

雷妮:“《鴻孚映月》的主題曲。”

鯨鯨有聽過:“是王晨光和郭臺潔在拍的那部嗎?”

雷妮:“對,就是那部。”

這部劇是一部大IP,從傳出要影視化,到選角,到官宣,一舉一動都引起了特別高的關注。

男女主角不僅是當紅炸子雞,形象氣質也和原著相當貼合,種種因素結合,使它一躍成為了2021年最受期待的電視劇。

水漲船高。

為這樣一部未播先火,高關注度的電視劇唱主題曲,确實是一個好活。

雷妮:“不過,主題曲是合唱,男聲部分,好像已經定了蘇徹。”

鯨鯨眉頭一挑:“哦?”

雷妮:“你會介意嗎?”

這個問題問得鯨鯨有些摸不着頭腦:“我介意什麽?”

畢竟上次上節目,還是被小規模地網暴了一段時間,內心脆弱的話,一般不會再想和蘇徹有什麽接觸。

但鯨鯨不一樣,一她心大,還真沒把網暴當一回事,二她真的恨透了丁迪,搶公司是長期戰略,搶蘇徹是短期暴擊。

她全都要。

雷妮:“那我就把這活給接下來咯?”

鯨鯨:“好。”

主題曲錄制的工作,在一周後開始。

地點在制作人的個人工作室。

約定碰面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鯨鯨兩點四十五分到的時候,看到蘇徹已經坐着在看歌詞了。

鯨鯨雖然偏愛素色裝扮,但素色不代表着不能出彩。

今天雖然也是一件簡單的白上衣,黑褲子,但上衣是一件白色西裝馬甲剪裁而成的挂脖樣式,單穿這一件,就特別大膽性感。

兩個巨大的珍珠耳環,和手上的各式戒指,也着實黯淡不起來。

蘇徹就簡單地穿了T恤、工裝褲和運動鞋。

兩個人在一起有一種富婆與小男友既視感。

見到鯨鯨來,蘇徹很紳士,起身迎她。

錄節目那天,眼線、粉底、發膠加上比較舞臺的服裝,鯨鯨只覺得這男生臉長得不錯,但也僅此而已。

今天蘇徹幾乎沒有搗拾自己,就是一副清清爽爽大男孩的樣子,反而讓鯨鯨眼前一亮。

“哈喽。”

不是溫白樓有特異功能,鯨鯨确實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在她和蘇徹打招呼的時候,眼睛裏就全是光。

絲毫不懂得矜持與收斂。

蘇徹的世界裏除了唱歌,就是游戲、籃球、滑板這些非常男生的東西,平時不太會和女生相處,更不要說鯨鯨這樣,在他看來非常特別的女生。

他第一反應是轉頭去找制作老師,然後對鯨鯨說:“嗨。”

這個圈子裏多少人精,鯨鯨很久沒見到這樣純情的男生了。她笑了笑,看蘇徹的眼眸裏,笑意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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