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時涉答應和唐晏上床，在又一次被唐晏騷擾醒的早上。他把唐晏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扯下。其實唐晏也沒做什麽太過分的事，只是用手指在他肚子上摸了幾下，又戳了幾下他的性器罷了。但時涉還是有點受不了。他把被子扯上來，蓋過自己的腦袋。他叫唐晏去把自己洗幹淨。“你要幹什麽？”“……上床。”“你喜歡我了？”“……沒有。”

唐晏聽他這麽說，皺了下眉頭，突然開始懷疑，“你不會要把我賣掉吧？”“你很值錢嗎？”“當然了。”唐晏把時涉的被子從臉上扯下，“把你賣了都買不起一個我呢。”

可能是這樣，時涉想他也許說的是實話，但總覺得人類本身的價值比不上人類的産物這事還是有點荒誕。他故意拉下臉，說唐晏要是覺得和他做不值得那這就算了。“沒有，我怎麽會這麽想呢？”唐晏說完就從時涉身上下來，飛快地溜出了卧室，生怕時涉反悔，跑到一半，又重新回來，“你不準反悔！”“……知道了。”

時涉重新把被子拉好，蓋住自己的臉，然後去想自己要怎麽在一會表現出游刃有餘的模樣。然而他想了半天，他小說裏明明寫過不少臺詞，真要拿出來說卻又覺得羞恥。他想象了一下自己酷炫狂霸地把唐晏按到牆上，眯起眼睛一臉危險地對他說，“男人，我給你三秒，不跑的話，你就是我的了。”

——這大概是唐晏腦子裏裝的那些智障程序才能說出來的臺詞。

時涉有點頭痛，這時候又覺得自己有點沖動。可他确實對唐晏很有感覺，并且和唐晏上床确實不用負任何責任，對于唐晏來說甚至是承擔了責任——時涉是個懦夫，他自己也知道，不止就這個想法來說。可是本能終究還是戰勝了他的羞恥。人類最開始是有羞恥心的嗎？——不一定吧。

羞恥也許不是人類的預設，而這一點對于唐晏來說是肯定的事情。他洗完澡，走到時涉面前的時候沒有穿任何衣服。他原本想好了臺詞，時涉，一個自暴自棄的想法，叫唐晏坐上來自己動。他已經調整好情緒，在唐晏走進來之前。他嚴陣以待，活像不是要和人上床，而是要和他打架。他身體緊繃，被唐晏碰上後更硬了一點。他的肌肉，還有他的性器。他原本的臺詞根本沒來得及開口，唐晏已經跪在他面前開始替他口交。“別這麽緊張。”“我、我、我哪裏、緊張、緊張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唐晏這麽幹，但上一次他被綁住了雙手，這一次他的雙手得以解放，忍不住一手抓緊了床單，一手插進了唐晏的頭發。他這樣會不會顯得很笨拙，或者太饑渴，時涉滿腦子這樣的想法，很快沒空去想。他被推上床，這次唐晏沒打算讓人射在自己嘴裏。雖然他不讨厭這樣，仿生人的身體也完全能把精液消化。

他把這件事和時涉來說，在他握住時涉的陰莖準備坐下去的時候。時涉根本不用命令，他也能自己來動。但在時涉的想法裏，好像是有一段時間了——他好像看唐晏被自己操哭，雖然現在的境況很有可能是他自己被唐晏弄哭。

“套……還沒帶套……”

性器進到一半，時涉已經有點受不住了。唐晏的身體原本就是為性交服務，他的後穴輕而易舉就能給人帶來快感，像他的舌頭。時涉迫使自己想點別的，分散掉自己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然而他想到的卻是自己沒有帶套，他一下子手忙腳亂，“等下、等下……”他其實還有點想借着這個機會讓唐晏停下，“沒事的，你可以射進來的。”然而唐晏根本不管他的掙紮，一下坐到了底，“我又不是你們人類，你射進來我也不會生病的。”

時涉的大腦随着這句話宕機了。

他知道怎麽用手或者道具操人，卻不知道怎麽用自己的陰莖來做。他似乎有點操控不了自己，他想象中的情況發生了，他有點想哭——不過也知道自己的脾氣，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唐晏面前丢臉。他想要增強一下自己的氣勢，但又不像唐晏一樣能下載個什麽程序，“你……”他和唐晏面面相觑，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唐晏就先開口，“你不動嗎？”

“我當然……我當然要動。”時涉強撐着這麽說，然而說完後身體仍然僵直在床上。他是應該先動腰……還是屁股……要怎麽找前列腺……光是磨就能有快感嗎……他腦子裏飛速閃過一堆想法，最後一個也沒實現。他瞪着唐晏，唐晏也繼續瞪他。後者實在有點不耐煩了，“你要是不會，就我來吧。”

“……”時涉在想能不能說點什麽狠話，想了半天，“好，你來，但我才不是……”

唐晏不等他說完就開始動了，他撐着時涉的胸膛，擡腰下落，控制着時涉的性器在自己後穴中反複地進出。時涉沒說完的話根本沒心思再說下去了，他捂着臉，快感直接把他淹沒，一瞬間的事，他連唐晏低下頭，開始舔他的乳頭都不在意了，他只想讓唐晏動得再快一點，想讓自己的性器連同囊袋一起插進唐晏的身後。

唐晏似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又挺起身，伸出一只手到身後去撫慰時涉的陰囊。将它放在掌心玩弄，用手指搓揉，又用手掌揉捏包裹。時涉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麽多敏感點，也許比一個情趣仿生人還要敏感，此時不管唐晏碰哪都能産生快感……操，早知道性交這麽爽，他也不至于憋個三十多年憋得心理多少有點變态。

但唐晏有點不滿足他光是享受。“你摸摸我。”他扯着時涉的手放上自己的胸口。時涉不會操人，但手指還是靈活。他一邊喘息，一邊捏扯起唐晏的乳尖。“下來點，我想舔你。”他總算抓了點主導的感覺，應該很有氣勢，他是這麽想的，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唐晏眼中滿是色厲內荏的意味。笑了一下，唐晏朝他傾身，乳珠被舌尖卷入口中。

總算把性交變成兩個人的事。唐晏讓他下面也動一動。“……換個姿勢。”時涉在下面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動了兩下，唐晏卻問他是不是沒有吃飽——重要的是這個仿生人根本不是在嘲諷，而是很認真地問他，還問他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會。“是不是做完沒睡好……”

時涉惱羞成怒，把人翻了個身，總算壓到唐晏身上，打了主意要重新找回自己男人的臉面，結果現實是殘酷的，時涉的性器随着他的動作從唐晏的身體中退出，再想重新進去，時涉扶着自己的性器，卻不知道怎麽的有些手抖，對了半天也沒對準穴口。“你好笨。”“……閉嘴。”時涉罵人也罵不利索，臉已經快要燒紅。不過唐晏這麽罵他，也總算讓他成功把性器插入。他想松一口氣——但現在根本不是放松的時候。他停了一會，在唐晏又打算自己幫他解決煩惱的前一秒，總算開始嘗試着将自己的陰莖在腸道中開始抽送。這種東西沒人來教他，他只能憑借着自己曾經寫過的東西下意識去做。

确實有點沒吃飽的感覺，力道不大，速度不行，最開始的時候。時涉為此感到羞愧。好在仿生人對這種情況還是包容。唐晏意識到時涉似乎不喜歡自己把一些事情直接地來說，沉默倒也不是太難的事情。不過很快唐晏就不再沉默，他很容易得到快感，時涉也确實很快就做得不錯。于是呻吟是自然的事情，一種還算正面的反饋，也多少比沉默讓時涉感到了安心了一點。

他從小心的試探逐漸開始放松。他試圖不再去想什麽技巧的事，就憑着本能來動，放開了手腳，反倒不像開始那樣磕磕絆絆。唐晏也不需要時涉有太多技巧和花招，他的生産是為了服務而不是享受——所以他的享受反而來得輕而易舉。他沒開軟件，沒說太多誇人的話，但确實爽了，他捧着時涉的臉親，親他所有泛紅的地方。“和我睡很爽吧。”不過唐晏也沒光顧自己，還記得收集反饋。“……很爽。”時涉把頭埋進唐晏的頸窩，不讓親臉了。唐晏就親到他的耳尖上。

“你好可愛。”

“你才可愛。”時涉下意識罵回去，罵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算了。他也懶得再說點什麽，他只想把自己完全投入性事中去。

畢竟是第一次，他沒能堅持太久。射在唐晏的後面，然後又被唐晏纏着做了一次。他自己也有點想要重新證明一下自己——怎麽說也要像他小說裏做個一夜——當然現實是時涉好不容易堅持了十幾分鐘，唐晏把自己的反應軟件一開，咬着他的耳朵說什麽哥哥好棒好大好快要受不了了，還讓時涉把他後面都給射滿——時涉聽完後連兩秒都沒再多堅持住，後背一緊，這次倒是射在了外面，他根本不敢細想什麽把唐晏射滿的場景。

第二次結束，時涉感覺自己的大腦和精液一起被射空了。他手腳脫力地躺在床上，結果轉頭一看，唐晏宛如剛剛采陽補陰，格外神清氣爽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