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想和你做

陸晃又要照顧醉鬼,心裏煩得要命。

白天拆遷隊的人又來了,這次帶來了更糟糕的消息:拆遷款的賠付比例降低了。他正要抗議,卻驚訝地發現除了自己、老王和嬌姐之外,所有的住戶都詭異地沉默了。

其餘人等原來早就簽了字。比例降低的事情他們三個是最後一批知道的,完全措手不及。

四十多歲的嬌姐當時就哭了。她的理發店是死去的老公留下來的,一旦拆了她和三歲的女兒就徹底沒了生活來源。老王則早就打算到自己兒子那邊去住。劃好的搬遷地是劃好了,但沒有多少人有能力現在就自己建房,而今天的新消息是,承諾好的商品房還沒建好,至少還要三年。陸晃和老王安慰了嬌姐,三人最終還是在拆遷同意書上簽了字。

然後陸晃就一直在小賣部裏發呆,思考着未來的去路。

自己和嬌姐差不多,這裏一拆了也就什麽都沒有了。

本來就郁悶的心情在看到一身酒氣、走路都打晃的樓小衡之後,簡直飙升到了最高點。

他今天沒心情和樓小衡玩你騙我我玩你的游戲,粗粗魯魯地把樓小衡拉到床上按着,回頭取了兩瓶礦泉水倒在盆裏,扔毛巾進去打算給樓小衡擦臉。順手關了門之後,陸晃又拿了瓶冰過的蛙哈哈。反正喝不死人,讓樓小衡醒酒吧。

掀了布簾走進去,看到樓小衡坐在床上,眼神迷茫地看着自己。

「擦臉。」陸晃把擰幹的毛巾扔在他身上。

樓小衡沒碰毛巾,還是很迷茫地看着陸晃。

陸晃大步走到床邊,抓起毛巾就用力往樓小衡臉上擦:「擦臉,自己擦!」

被他擦紅的臉上終于露出不茫然的表情了。

樓小衡沖站在面前的陸晃笑:「老板,怎麽以前沒發現你那麽帥呢。」

「那是你瞎……」

保持坐姿沒動彈的樓小衡突然伸手揪着陸晃胸前的衣服把他往下拉。然後在陸晃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特別輕地親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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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完了他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

「果然。」讓陸晃意外的是,樓小衡的聲音很清醒,和自己近距離相對的眼神也沒了方才的醉态,「果然還是親你比較好。」

「……你沒醉?」陸晃壓低了聲音問他。

「醉了,但沒那麽厲害。我演得好嗎?你也被騙了吧?」樓小衡笑着又往陸晃唇上湊了湊,「老板,我們做吧。」

淩亂的陸晃:「……」

依舊坐在床上的年輕人,身體上有酒的氣味,還有比酒更濃烈的、令他有些抽不開身的蠱惑感。比如體溫,比如他在自己頸脖上輕輕移動的指尖,比如在唇邊留戀不去的喘息。

「我想和你做。」樓小衡的聲音像是呓語,「除了你誰他媽都不行。」

陸晃沒再猶豫,張口輕輕啃噬樓小衡微張的唇。厮磨間呼吸混亂,分開時樓小衡故意發出讓人沒法忽略的吞咽聲,舌尖掃過陸晃的唇面:「就這樣?嗯?」

陸晃心想你找死。

「不止。」

他摸上了樓小衡的頸脖,舌尖在上面輕緩移動。在陸晃咬上他喉結時,樓小衡突然顫抖起來,雙手不由自主用力,把陸晃稍微推開了一些。

陸晃:「?」

樓小衡紅着臉用手遮住自己的脖子:「別、別咬脖子。你吸血鬼啊。」

皺着眉打量了一番之後,陸晃把樓小衡遮住脖子的手拉過來,握在自己手中,親了幾下。

「我忘了,你是第一次。」

樓小衡一驚,剛想把手抽回來,卻看到陸晃開始異常露骨地舔舐着他的手指。

指尖,指腹,指節。

他舔舐的動作極其緩慢,斜瞥向樓小衡的眼神裏都是赤裸的欲望。

樓小衡整個人都轟的一下紅透了。

「別……放開……」

明明只是手指而已,樓小衡卻已經感到自己背脊一陣顫抖。在羞恥和焦灼中,他無力地為自己的第一次辯解着。

「第一次又怎麽了……誰沒有……別舔……誰沒有第一次!」

「第一次特別容易硬,我是想提醒你這一點。」

陸晃笑得悠然自得,伸手探向樓小衡在方才和自己親吻時就已經膨脹起來的胯部。

「嗯?對吧。」

「不要碰!」樓小衡叫了一聲,但所有的氣勢在陸晃隔着衣料觸摸到他發硬的器官時,突然就消了。

陸晃輕佻地摩擦着。略帶粗糙的布料在因為發漲而異常敏感的地方來回刻意摩挲,陸晃的手指甚至試圖描摹出那一團物體的形狀。樓小衡渾身發軟,嘴上雖然還是「你他媽的別磨了」地胡亂叫着,但聲音中的抗議成分完全被陸晃忽略不計。陸晃放開了被自己舔舐得潮濕的手指,把它們引導到樓小衡身下。

突然停止的撫慰令渾身被邪火燒得發燙的樓小衡焦慮起來。他順着陸晃的動作開始自己動手,眼神尴尬裏還帶着幾分乞求。陸晃忍不住又低頭吻他,一邊将原本坐在床上的樓小衡壓倒。

體位的變化讓正在被兩人的手掌交疊碰觸的地方開始顫抖。陸晃笑着看樓小衡掩着自己發紅的臉,在身體持續的發顫和急促的喘息中,他手底下的布料濕了。

房間裏頓時有了某種腥氣。

「我繼續了。」陸晃俯身親樓小衡還在發抖的唇,「疼的話告訴我。」

牆上的香熏燈一直開着,空氣裏似有若無的植物香氣可以撫慰樓小衡的不适,但很難讓陸晃保持足夠的冷靜。

直接接觸空氣的皮膚明明是發燙的,空氣也灼熱,但雞皮疙瘩還是不受控制地在兩人身上蔓延。陸晃想撫平它們,但結果只是讓樓小衡發出無法忍耐的喘息聲而已。

除去衣物的樓小衡和他綿密地親吻。攜帶着濃烈欲念氣息的吻似乎引燃了兩人身體裏壓抑着的情緒,他們用力地擁抱、啃噬,發硬飽脹的器官緊貼着摩擦,胯下被體液濡濕的毛發貼在發熱的皮膚上,有着相當明顯的不适感。

陸晃讓樓小衡翻身趴着。他看到樓小衡的耳朵和頸脖都變紅了。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樓小衡始終有些害羞的緣故。想到這一點陸晃覺得自己的耳朵也有些熱:前面的親吻、逗弄都是他以前拍戲的時候學來的,在接下來這件更加具體的事情上他同樣是個笨拙的新手。

「怕麽?」陸晃問,手指順着他光滑脊背滑入臀間。

樓小衡把臉埋在枕頭裏,悶悶地搖頭。

「嗯……」陸晃低頭親他後腦勺上亂糟糟的頭發,「但是我怕你會疼。」

這是真心話,陸晃可以對天發誓。

樓小衡默了一會兒,伸手從枕頭下掏出潤滑油。

「上次我拿來的,還有很多……」

「……這玩意兒你不是扔了麽?」

「就扔你房間裏了。我剛剛找到的……」在陸晃的壓低的笑聲裏,樓小衡惱羞成怒,「做不做啊!笑毛啊笑!老是同一句臺詞有意思嗎!是啊我是有預謀,那又怎樣!」

陸晃像撫慰一樣輕柔地親吻他的頸脖和背脊:「不怎樣,我喜歡呀。」

樓小衡又默了。他頓了頓之後扭頭把自己又埋在枕頭裏,甕聲甕氣地小聲說:「把我弄疼的話就滾下來,換我上你。」

被沾了潤滑油的指尖反複按摩進出的地方漸漸發軟,按到敏感處樓小衡的身體會輕微地彈一下,呻吟聲甚至也會變化。這讓陸晃感到很有趣。

他頂入樓小衡身體的時候,樓小衡果然嗷嗷叫着不讓他繼續了。

「滾、滾下來!嗚……滾下來……別動了別動……」

陸晃邊壓制着他親他背部,邊撫弄起樓小衡因為痛楚而軟下來的器官。

身前的快感和身後的痛感攪合成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感覺,樓小衡慢慢地不掙紮了。他抽着鼻子,可憐巴巴地窩在枕頭裏。

陸晃的動作非常慢。雖然隔着薄薄的橡膠套,但已經充分勃起的器官還是敏感地被樓小衡體內的溫度再一次刺激了。在最初的呼痛之聲後,樓小衡雖然還在發抖,但反應已經大不相同。陸晃俯身壓在他背上,進入到更深處所的快感讓他和樓小衡都發出了喘息般的呻吟。

「這樣插也會硬?」陸晃察覺到自己抓握着的地方硬得厲害。

「嗯……會……」樓小衡窩在枕頭裏,發出模糊的回應。

這樣柔軟和服從的樓小衡,陸晃很喜歡。

床鋪開始發出嘶啞的吱呀聲。身下的身體青澀但太能挑引起自己的欲望,陸晃怕樓小衡會受傷,所以動作都盡量輕緩。樓小衡反而越來越有感覺,拉着陸晃撐在他腦袋旁邊的手臂一下下地啄吻。

陸晃:「……嗯?」

樓小衡:「重一點……你沒吃飯?」

陸晃:「……」

片刻後樓小衡又受不了了,啊啊啊地亂叫:「不不不……啊停……疼疼疼!」

陸晃俯身在他耳邊吹氣:「是疼還是爽?」

他這個動作頂得更深,樓小衡頓時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才喘着氣虛虛回答:「爽……繼續……」

陸晃:「哼。」

清晨醒來的樓小衡瞪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看了至少五分鐘。

在令人臉紅的場景回放裏,他很詫異地發現自己記得最清楚的是進入睡眠之前陸晃說得話。

他當時趴在枕頭上偷偷眨眼,試圖把濕潤的眼角擦幹。背後的陸晃發現了他的小動作,笑着問「哭了」。樓小衡只覺得自己全部面子都在這兩個字裏分崩離析,立刻把臉埋在枕頭裏粗聲粗氣地吼:「沒有!」

陸晃還是笑,笑得讓人氣惱。但在笑聲裏他溫柔地從背後抱着自己,單薄的被子将兩個人都裹在裏面,有種暧昧的溫暖。

「對不起。」陸晃小心地從背後親吻着他的耳朵和後頸,一邊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我想抱抱你。」

那就……抱啊……反正都,已經抱了。樓小衡覺得他好煩,但是被溫柔對待又令人心情愉快。雖然腰依舊殘留着痛感,但在疲倦且愉快的心情裏,他很快就在陸晃的懷中睡着了——然後一睡就睡了七個多小時!

樓小衡還在死盯着陸晃的手。

這樣一直被自己壓着,他的左手不會麻麽!樓小衡怎麽說也是個近一米八的漢子,肌肉雖然不太明顯但體重勻稱,這麽壓一晚上誰都受不了,何況這麽一條手臂。

樓小衡輕輕地起身,揉揉後背和腰,正打算大發善心給陸晃捏捏手臂,那個原本閉眼沉睡的人一把把他按了下來。

「很精神,嗯?」陸晃眼裏笑意明顯,伸手摸向樓小衡胯下。

樓小衡氣急:「昨晚疼死老子了,你他媽別動!」

陸晃眯眼打量他:「疼?後來跟我說爽爽爽不要停的人是誰?」

樓小衡紅着臉抓起枕頭壓在陸晃臉上。

一番搏鬥掙紮之後,陸晃乖乖仰躺下來,伸出自己确實發麻而沒了知覺的手臂,讓趴在床上的樓小衡按摩。

氣氛沉悶得有些尴尬。樓小衡嗫嚅了半天,問陸晃:「我們的關系……該怎麽……」

「炮友啊。」陸晃神情坦蕩,「偶爾還可以約個回頭炮什麽的。你放心,決不是真愛。」

樓小衡頓時想起自己曾說過的話,低下頭咬着後槽牙,恨不得甩曾經說出這種話的自己幾個耳光。在陸晃嚣張的笑聲裏,他憋着一張紅臉狠狠蹂躏陸晃的胳膊。

陸晃笑了一會就不出聲了。他默默睜眼盯着天花板,彷佛在思考什麽重要的人生抉擇。

一時的大膽之舉有幾分借着酒膽行兇的味道。樓小衡不管怎樣都覺得很尴尬,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但陸晃落落大方,這令樓小衡平靜了很多。不過很快他又開始疑惑起陸晃的落落大方,是不是因為太熟悉炮友相處,所以對處理這種事情已經得心應手。

陸晃不知道樓小衡在想什麽,把他一會兒不敢看自己一會兒怒視自己的行為,解釋為床事過後的羞澀。

按照約定,樓小衡請假回來要完成的最重要任務就是幫陸晃搬家。

陸晃的小賣部裏還有很多東西沒清,其中最值錢的就是一臺海爾冰櫃。

「別賣了,你可以在我那邊租個鋪子再開小賣部的。城中村裏鋪面還是比較多,而且流動性大,我會幫你留意……」

「不用了。」陸晃對收廢品的人指指冰櫃,「開個價收了吧。」

原本就是二手買回來的冰櫃最後以三百元錢賣了出去。樓小衡問陸晃:「你不開小賣部了?賣掉太可惜。」

「暫時不開了。先攢錢,以後再開個又漂亮又大的。」陸晃說。

樓小衡更加疑惑:「你要去找別的工作?」

陸晃點點頭:「嗯。不久前重遇以前的老友,有了些門路。」

「哦哦。」樓小衡拍拍他肩,「挺好的。記得跟我分攤房租。」

「你不說我差點忘記,還我三十七塊車費。」

樓小衡理直氣壯:「三十七塊你也要跟我收?用昨晚的事情給抵了。」

陸晃:「……你贏。」

樓小衡笑着在小賣部裏搜刮剩下的食物。陸晃掏出手機,默默翻到了「丘陽」的通訊號碼。

丘陽說得話是算數的,他相信。

小賣部開不下去了,他也許應該回頭選擇那條據說很适合走的道路。

他開始在樓小衡看不到的角度裏發短信。

老王的兒子開輛面包車,把陸晃本人、陸晃的行李還有樓小衡,一車拉到了樓小衡住的地方。

道別之後,陸晃跟着樓小衡往村子裏走。

無論大小城市,在城鄉邊緣區總有許多這樣的城中村。村民在自己的地上建起五六層不等的自建房,樓裏像公寓一樣隔開一個個單間,有許多年輕人在這裏生活,順便構築夢想。

樓小衡住的房不算小了。真要比較起來,大概是之前陸晃睡覺的那塊小空間的五倍大。

行李不多,兩人各拎一個行李箱,就徹底完成了搬運工作。樓小衡把備用鑰匙給了陸晃,告訴陸晃那個衣櫃他可以用一半。陸晃的衣物還有一些放在小賣部那邊,他拿幾個衣架就挂完了。

樓小衡家裏沒有廚具,陸晃帶過來的電磁爐和鍋碗總算給這個太過冷清的房間添了點兒人氣,但什麽都沒買,自然也不可能開火。樓小衡說:「我去買點吃的回來,先對付午飯。下午和你去買折疊床。」

樓小衡離開後不久,陸晃的手機就響起了短信聲。

丘陽的回複非常簡單,也非常激動:「好的!!!沒問題!!!」

陸晃不由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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