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Chapter 32 你在哪兒,我去……
其實, 溫溪并不後悔那個晚上的坦白。當傅清時似笑非笑地問她是否吃醋時,她沒有隐瞞,也沒有躲避,直接告訴他, 是的, 我吃醋。
她至今無法忘懷傅清時那個愕然的眼神。
她清楚, 這些年來, 傅清時更多的是把她當成一個親愛的妹妹,這才百般照顧與維護。他太孤獨, 所以才緊緊地抓着她的手不放。
是啊,這些年,是兩個孤獨的人互相取暖。只是她的動心終究是注定的。
因為學業緊張, 所以溫溪也沒有太多時間與傅清時呆在一起。傅清時并沒有說什麽,他像是明白了,又像是裝傻,只是那晚以後,他似乎有特地跟她拉開了一些距離。只是噓寒問暖,依然奉上。
他最愛說,好好讀書, 別胡思亂想。
溫溪不滿,只低聲問他,你還會和那個女生玩嗎。
傅清時幫她收拾東西的手一頓, 他垂眸, 避開她探究的眼神, 無奈一笑,說,不會了。
她這才燦爛一笑, 說,哥哥,你最好了。
他瞧着她看了幾眼,又連忙低下頭去。那模樣像是怕她把他吃了一樣,她也不惱,只是覺得好笑。
沒有關系,她不着急,她很快就高考了,也很快就長大了,到時候,她不會有任何的後退與妥協,他自然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她。
現在的他願意為了她而妥協,這就足夠了。
臨近高考那陣子是最折磨人的。溫溪解決了問題,自然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她還特地把左安先拉黑一段時間,免得又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專心學習以後,她的成績再次扶搖直上,僅次于傅清時。
傅清時是無法撼動的大山,溫溪倒是服氣了。在所有人都緊張兮兮地備考時,只有傅清時一個人逍遙自在,該睡覺時就睡覺,該談戀愛時還是會談戀愛。他的那個女朋友叫蘇瑤,溫溪見過幾次,很清麗的一個女生,也是學校裏大名鼎鼎的人物。
溫溪和傅初年雖然見過幾次,但在校也跟陌生人一般,沒什麽交流。只是有一次放學後,班裏的人已經寥寥無幾,溫溪依然在座位上看書。溫溪正看得入迷,忽然教室裏闖進了一個女生,她看了一圈,看到溫溪以後,直接走到了溫溪面前,劈頭蓋臉就開始罵人。
“溫溪,你能不能離肖揚揚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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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溪吃了一驚,她看過去,這個女生十分高挑,看起來也很漂亮,好像在哪裏見過。細細想了一下,她好像曾經來找過肖揚揚。
“你少給我裝蒜了,既然不喜歡肖揚揚,你就別整天巴着他不放!”
溫溪很淡然地看着這個女生,慢聲道:“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沒有巴着肖揚揚不放。我們是朋友。”
“朋友?你怎麽好意思說是朋友的!肖揚揚對你那麽好,你自己不清楚嗎?”女生越說越氣憤,她目露兇光,竟一氣之下,揚手把溫溪桌面上的書本全部給砸了。
溫溪不悅地站起身,她冷聲呵斥:“你要是再胡鬧,我就不客氣了。”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我告訴你,你要是再綁着肖揚揚,我跟你沒完!”
“我們是朋友,沒有誰綁誰,你要是喜歡肖揚揚,你就自己追,何必追不上,又來找我撒氣?我怕你是找錯人了。”溫溪慢慢蹲下來,撿着自己的書本,幽幽道。
這句話殺人誅心,那個女生一聽,氣得臉都眼紅了,她直接揚手,眼看着一個巴掌就要扇上溫溪的臉,溫溪一怔,竟然有人擋住了那個女生。
而這個人居然是傅初年。他剛才還在睡覺,聽到聲音,冷漠地看了半天的戲。那個女生看到傅初年,也十分震驚,人直接呆在原地。
傅初年甩開她的手,冷漠地道:“滾出去。”
“傅初年,我……”
“我讓你滾,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那個女生自然不敢與傅初年硬碰硬,她抽噎着,捂着臉,瞪了溫溪一眼,道了句“你等着”就跑開了。只是後來溫溪很認真地等了,只是一直沒等到那個女生算賬,反而有幾回,那個女生看到溫溪,飛快地跑了,跟老鼠見到貓一樣。
溫溪很驚訝,傅初年從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傅初年冷冷瞥了她一眼,道:“別這麽看着我。”
溫溪:“……”她怎麽看着了。
“謝謝你……你為什麽要幫我?”她忍不住問。
“受人之托。”傅初年扔下一句,就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書包走人了。只剩下溫溪百思不得其解,受人之托?難道是傅清時?只是他們的關系一直僵持着,也打過架,罵過架,傅清時會囑托傅初年照顧她?溫溪不太相信。
只是傅初年出手相助是事實。看來他們傅家的人,除了那個從未接觸過的傅常日,大多都是好人,雖然臉臭。
眼看着高考一天天拉近,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就連肖揚揚都正經了不少,不再吊兒郎當地玩耍,就算是找溫溪,也大多是請教問題。周餘榆依舊不愛學習,但自從她發現,找莫少言請教學習,可以改善關系時,她就變了樣,整天研究不懂的題目,舍近求遠,飛奔到莫少言的班級,請教問題。經過多年死纏爛打,莫少言估計是跑不動了,看見周餘榆過來,直接放棄掙紮,開門見山問什麽事,如果周餘榆是來請教問題,莫少言的臉就沒那麽臭,甚至願意敷衍一下。
用周餘榆的話說,只要努力,鐵樹也能開花。雖然追着跑了幾年,莫少言也只是不跑了而已。溫溪之前不能理解周餘榆的執着,但這會兒她理解了。人生有些感情有些事,是不講任何基本法的,不撞南牆絕不回頭。
她之于傅清時又何嘗不是如此?就算傅清時有女朋友,她也絕對不會放棄的。她可以等,等他分手,等他回頭看她,等他終于承認自己長大那一天。
閑暇時,他們三個人也會一起讨論去志向。周餘榆笑嘻嘻道,莫少言去哪裏,她就去哪裏。如果夠不上,那就去他的城市。周餘榆向來任性慣了,家裏人也寵着,所以壓力最小,甚至她家人知道她喜歡莫少言,甚至主動向莫少言發出邀請,大有一家子助攻的意向。而肖揚揚一直沒有确定自己的方向,他只是固執地問着溫溪,就如同溫溪的答案從來都是一樣一般,她說,M大,從來都是M大,從未有過第二個答案。
周餘榆就玩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奔着你哥去的。
肖揚揚自然也不是傻子,心裏明白,只是也恨固執,道,M大我就不去了,不過溫溪,你要是哪天不想去M大了,你就告訴我,我陪你。
溫溪其實是有些後悔的,那天那個女生的話其實讓她思考了很久,當年她有些天真,真的以為肖揚揚只把她當朋友,才一直做朋友。回頭想來自己的确殘忍,與喜歡自己的人做朋友,其實是一種慢性酷刑。她也曾與肖揚揚保持過距離,可是肖揚揚不肯放手,她退十步,他可以前進一百步。
他說,溫溪,我只想和你做朋友而已,這都不行嗎。
溫溪沒有辦法,只好一邊保持距離,一邊與他做朋友。
偶爾,溫溪也會有崩潰的時候,她成績雖然很好,但總擔心自己去不了M大。M大最高學府,她焦慮着,萬一發揮失常,與M大失之交臂,她該怎麽辦。
傅清時那段時間,還是會給溫溪打電話,只是絲毫不提那晚的事情,倒是溫溪現在放開了,懶得唯唯諾諾,坦白過後,她的膽子也越發大了,偶爾還會提一下,把電話那邊的傅清時吓得不敢說話。
比如這樣子的對話。
“想好去哪了嗎?想出國的話也可以,我幫你打點。”傅清時問,
溫溪翻了一個白眼,恨聲道:“哥哥,你是想甩開我嗎?”
他輕笑:“別亂說。”
“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她哼了聲,大膽道。說完,她握着手機的手忽然有些發緊,心跳也特別快。
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溫溪,別任性。”
“你才任性呢,我不管,我就要去M大,你不歡迎?”
傅清時沒辦法,只道:“不是不歡迎,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不要急着做決定。”
溫溪懶得跟他講道理,直接問:“哥哥,我高考的時候,你會陪着我嗎?”
“嗯。我提前請假回去。”
溫溪聽了,有些想笑,她又反問:“那你記得有什麽好日子快到了嗎?”
“嗯,你的生日。”
“我快十八歲了,哥哥。”她說。
那邊一愣。
“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哥哥。”溫溪道。
傅清時遵守諾言,提前了一個星期回來陪考。左安為溫溪拉黑他的事情很是不滿,嚷着溫溪忘恩負義,為了一個哥哥拉黑了另一個哥哥,還叮囑傅清時要嚴加管教,傅清時只是好笑,左安無語,都是被你寵壞了。
想當年溫溪那孩子,敏感脆弱,清冷驕傲,現在,倒恣意任性,多了一點嬌俏。
傅清時無所謂別人怎麽說,照樣慣着寵着。臨近高考那幾天,他都親自開車接送溫溪,親自安排好了飲食,比自己上高考還緊張。
溫溪那幾日倒也安分,不會亂說什麽話,一心一意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面對這樣的溫溪,傅清時一方面覺得欣慰,另一方面竟然有些不太習慣。
而他不知道的是,溫溪正在憋大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