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擁擠的雙人床（1）

更新時間2013-7-3 19:34:18 字數：2309

“哎，承年，那些刻在心裏的傷，真的會随着時間慢慢愈合嗎？還是只是結疤，每每想起，就在心裏隐隐作痛？”

秦鐘海拿着兩個草莓口味的冰激淋笑着走回來，可是他已經找不到小鷗。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冰激淩一點一點的融化，化在他的手心裏，像極了他們的愛情。秦鐘海站在原地，低着頭，輕輕地喚：“小鷗，小鷗……”

他聽到高跟鞋的聲音一點點向自己走進，就高興地擡起頭，“你去哪了？”可是映入眼簾的，不是小鷗，卻是滿臉哀傷的妻子。鐘海一怔。

妻子卻笑着，“鐘海，回家吧，丫丫還在家裏等我們。”

秦鐘海苦澀地笑笑。

女人拿過秦鐘海手裏已經融化的狼狽不堪的冰激淋，狠狠地扔進垃圾桶裏。

秦鐘海回頭，怔怔地看着垃圾桶，他突然說不出一句話。

自己曾經也是愛過妻子的吧，秦鐘海默默地想。

那時的他，還是個名副其實的窮小子，他渴望成功，就像魚兒渴望呼吸一樣。

他還記得妻子第一次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是學校的艾滋病日宣傳活動，她紅着臉走到他面前，說：“學長，真愛生命，遠離艾滋！”說着遞給他一個藍色的塑料小包。他接過女孩手裏的東西，看到三個字“杜蕾斯”，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女孩看着男孩比自己還紅的臉，終于甜美的笑了。

愛情，就是在那一瞬間滋長的吧！

至少對少女而言。

創業之初的貧瘠，她一直守在他身邊，開律師事務所惹來的毆打和麻煩，她沒有抱怨，只是一邊拭着眼淚一邊擦着他流血的傷口。

只是，秦鐘海一直沒有告訴妻子，當年一無所有還是個窮小子的他，看着紅着臉走過來約自己的女孩的時候，他已經知道，她是本市最大律師事務所老板的女兒，他已經知道，她會是他人生平步青雲的階梯。只是，那時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愛她，但他堅決地告訴自己，他要娶她，他要成功，就像魚兒渴望呼吸一樣！

後來，他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他看着那個花朵般柔軟的生命躺在妻子的臂彎裏，他第一次有了愛的感覺，是的，那是骨肉相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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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沒有看秦鐘海，也沒有問。她想起小話劇場外，站在門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女孩，她還記得那時自己的心跳，明明是她觊觎自己的男人，可她還是緊張不已，她不知道怎麽面對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女孩。曾經，自己也曾有過那樣桃花般的容顏，可是，現在的自己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家庭主婦。要用什麽去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抗争呢？真的像電視劇裏一樣，用一筆錢就可以解決的嗎？可如果女孩說愛呢？女人突然覺得慶幸，還好女孩在離自己不遠處接到電話慌張地走開了。坐在自己身邊已經同床10年的男子，他怎麽忍心傷害自己？女人想着，竟忍不住流出淚來。

秦鐘海感覺到身旁妻子無聲的哭泣，他只是駕着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他覺得深深的內疚，“還是沒有資格去愛了，從接過少女手中藍色小塑料包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資格再愛了。

停車，熄火，秦鐘海下車，妻子也擦擦眼淚走下來。秦鐘海回頭看看正在摸眼淚的妻子，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臉紅的少女了，他覺得內心酸澀，終于退後幾步，拉起妻子的手，“回家吧，丫丫還在等我們。”

女子終于在淚水裏笑笑，那是她久違的溫存。

親愛的，還記得，我們小時候趴在電視前和奶奶一起看《楊乃武與小白菜》時的情形嗎？那時的我們，只是覺得劇裏無休無止的哭泣讓人疲倦，可是我們怎麽知道，一個女人的一生，真的要面對愛情的轉移呢？親愛的，現在的你，是不是還在看着電視哭泣呢？

醫院裏的姜小鷗看着沖到自己面前的阿澤，怔怔地掏出電話，撥着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號碼，“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那頭是無盡的等待和荒蕪，小鷗張大耳朵聽着電話裏的對白，忽然覺得眼前一團漆黑，就暈倒在椅子上。“真的，真的不可以愛嗎？”

念恩抱住已經昏迷不醒的小鷗，卻看到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水。“蘇和，我是不是，離開了好久，錯過了好多？”

蘇和搖搖頭，“他們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有一輩子時間，慢慢回憶這中間的故事。”

念恩點點頭。就看到阿澤抱着腦袋，蹲在角落裏。

“夏優……”念恩想問什麽，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阿澤擡頭看看念恩，念恩看到他的眼裏是無盡的傷痛和心疼。

但阿澤還是鎮定地站起來，他說：“Jason受傷住院了，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逢甲看看加護病房裏虛弱不醒的夏優，走到長大嘴巴的蘇和身旁，拉起她的手。

念恩覺得頭痛欲裂，她只得抱住懷裏的小鷗，輕輕揉搓她的手心，“小鷗，求求你，醒來，醒來好不好？”

親愛的，命運是什麽時候開始，讓我們學會面對狼狽不堪的，你還記得嗎？我已經不記得很多事情，但我記得你眼裏的心疼和無奈，那你記得的，又是什麽呢？

護士來帶小鷗去病房休息的時候，念恩沒有應，她知道，小鷗想在這裏守着夏優，想告訴她，你至少還有我們。護士只得悻悻地離開。

可是，小鷗沒有随着念恩的心願醒來，她的電話卻在兩個小時之後響起，念恩按了接聽鍵。

“我想見你！”電話那頭是男子低沉的聲音。

“小鷗現在在醫院。”念恩說。

“她怎麽了？”念恩聽得出男人口氣裏的關心。

“只是昏倒……”

“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到！”男人沒有等念恩說完，就急急地挂上了電話。

念恩抱住小鷗，輕輕在她的耳邊說，“至少你沒有白白愛他，他是愛你的！”念恩不知道昏迷不醒的小鷗是不是聽得見，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替小鷗高興還是難過。

“不該發生的愛情，就得不到世人的原諒和祝福，是不是？可是，小鷗，我是那麽地希望你能幸福，不管這幸福的代價是什麽樣子的。”念恩抱住小鷗，她覺得小鷗一定是開心的。

“哎，小鷗，如果命運再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就自私地和秦鐘海遠走天涯好不好？我願替你背負世上所有的譴責和良心的責備，只要，只要你是幸福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