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次日恰是星期天，光耀學院近百公頃的機甲訓練場上空無一人。
伏羲變成機器狗趴在喬舒亞腳邊哼哼：“不不不，這不是真的，小可愛借用我一天絕對不是用來做這種枯燥無味的事情！”
喬舒亞蹲下身，摸摸它和小狗一樣的腦袋，說道：“讓我過一次瘾好嗎？你知道肖恩幫我改報的是機甲數據專業，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操作機甲的。”
伏羲在地下滾來滾去，嗷嗷叫着：“可是我讨厭作戰！哪怕是虛拟作戰也很讨厭好嗎！”
喬舒亞他旁邊坐下，忽閃着眼睛看了它一會，道：“伏羲，求你了。”
伏羲停止滾動，哀怨的咬着地上的青草：“賣萌什麽的最讨厭了。”
一秒亮光之後，巨型機甲矗立在喬舒亞面前。
喬舒亞微張着嘴巴，驚豔又疑惑道：“為什麽你的戰鬥體和盤古的标本那麽像？”
伏羲放低一只手臂示意他跳上去，說道：“我要很榮幸的告訴你，我和盤古戰神是同一個機甲設計師的作品。”
喬舒亞攀住鋼臂上去，伏羲把他托到胸前駕駛艙的入口，他輕巧的躍了進去。
伏羲貼心的說道：“這裏是作戰室，後面還有生活間，小可愛，你喜歡香草口味嗎？冰箱裏還有兩盒香草冰激淩。”
黃金色機甲外殼內部的駕駛艙裏是一個嶄新的世界，到處都是純白一片，除了若隐若現的銀色神經線。
喬舒亞感慨道：“太酷了！肖恩喜歡白色？這個也是根據主人的喜好而變化對嗎？”
伏羲的幾根神經線頑皮的跟在他旁邊歡快的舞動着，說道：“我是被迫這麽蒼白的，肖恩有奇怪的強迫症，你喜歡什麽顏色？我可以為你改變啊。”
喬舒亞走到控制臺前，一邊好奇的打量，一邊道：“不要了，這樣就很贊，我很喜歡。”
伏羲失望道：“噢，那你和肖恩的喜好還真是差不了太多，多數機甲的內部駕駛艙都比我要酷炫的多，只有我如此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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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舒亞聞言問道：“T92太空艦隊是王牌艦隊，其他的機甲一定也都很厲害吧？”
伏羲立刻自豪道：“那是當然！亞坎南星系是除了首都和母星之外，整個聯盟最和平的星系，就是因為T92艦隊駐守在那裏。”
喬舒亞開玩笑道：“那你是王牌艦隊的王牌機甲嗎？”
伏羲意外有些沮喪的說道：“不要在我的傷口撒鹽，汗塔拉上将有一只2S級機甲叫帝喾，它才是T92艦隊的機甲之王，它比我厲害一點點，只有一點點而已哦。”
喬舒亞還是第一次看到它情緒低落，安慰道：“它是2S級機甲，比你厲害一點也很正常。”
伏羲嗯了一聲，道：“不過它那麽老，我還年輕！”
喬舒亞默默的想，就算帝喾退役了，它們之間也還是有S級和2S級的差距……
他的精神力不足以操縱伏羲，還是選擇了貼片讀取數據的基礎方式連接人機之間的神經中樞。
之後便啓動作戰模式，機甲訓練場的智能系統随即也被開啓，虛拟戰場呈現在他們面前。
伏羲驚嘆道：“哇，首都的軍校真是土豪，這種智能系統就連太空艦隊的訓練場都還沒有。”
喬舒亞也很自豪：“那是當然，光耀學院是泰達爾國王親自任榮譽院長的唯一一所軍校。”
他在虛拟模式中選擇了機甲包圍戰。
伏羲大叫道：“不要這樣！你為什麽這麽暴力！”
已經有數十只虛拟巨型機甲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
喬舒亞目不轉睛的看着操縱臺前的分別顯示八個方向的監控屏，興奮道：“就是這樣！酷斃了！”
伏羲感應到他的精神力操縱，淩空一躍，手臂幻化出一把等身高的黃金戰刀，反手橫劈出去，側面三只裝着雷達設備的探測機甲被攔腰劈開，瞬時化為光粒粉末散去。
正面的兩只機甲擡高了光束炮筒，齊齊發射出數發攻擊炮。
伏羲空着的那只鋼臂迅速揮動，巨大的合金盾牌擋在正前方，分毫不差的阻攔了光束炮的進攻。
黃金軍刀被收了起來，換上了光子槍械，伏羲的進攻勢不可擋，被合金盾牌擋住的兩只機甲也很快陣亡。
伏羲的神經線繞在喬舒亞的旁邊打轉，問道：“為什麽不直接用重型磁炮，很快就能結束作戰。”
喬舒亞心無旁骛的盯着監控屏，随口道：“肖恩答應把你借給我一整天，早晚用得到。”
伏羲：“……所以，你打算在這兒玩一整天？”
S級機甲伏羲欲哭無淚的在小伯爵的操縱下，消滅着永遠消滅不完的虛拟機甲。
很久以後。
喬舒亞心滿意足的關閉了伏羲的作戰模式，把貼在太陽穴上的神經傳輸線摘了下來，機甲訓練場也恢複了平靜，寥遠的天邊，橘色的夕陽已經沉下去半張臉。
他靠在純白色的駕駛位上深吸了口氣，開心道：“伏羲，辛苦你了，謝謝。”
伏羲恹恹道：“我會留下後遺症的，以後戰場上那些敵人不化作齑粉的話，我會以為我還沒有打倒它。”
它锲而不舍道：“你真的不想嘗嘗冰箱裏的香草冰激淩嗎？”
不喜歡甜食的喬舒亞有點為難，可又不想讓辛苦一天的伏羲失望，還是站了起來走去後面。
生活間的空間比作戰室還要大一點，除了冰箱之外，還有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架，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仍無例外全都是純白色。
伏羲解說道：“肖恩偶爾需要在這裏休息，比如說這次從亞坎南星系回到首都的七天路途。”
喬舒亞左右看了看，白色桌子上放着一個三維電子相冊，少年心性的好奇問道：“我可以看看這個嗎？”
伏羲代為答應道：“可以，肖恩沒說過那是秘密。”
電子相冊裏只存儲了不足百張的三維照片，最近的幾十張多是身着戎裝的肖恩和機甲或其他軍人的合影。
伏羲得意道：“你沒有發現，我很上相？啊！這個就是汗塔拉上将和他的機甲帝喾！醜爆了對吧？”
喬舒亞手指不停的向前翻動，很快找到了他想找的照片，數十個年輕軍人簇擁在3S機甲盤古周圍的合影照片，挂着士官肩章的肖恩和現在看起來差別不大，只是下巴要更尖一些，還有些少年的稚嫩。
小伯爵感嘆道：“原來他真的和盤古曾經是戰友。”
菲爾德中尉在機甲庫曾對他說過這件事，當時伏羲機甲也在場，它說道：“我聽肖恩說過，他在D4戰隊服役一年半的時間，盤古戰神當時是D4戰隊的王牌。”
喬舒亞随口道：“你那時還不是肖恩的機甲嗎？”
伏羲笑道：“小可愛，你在想什麽？士官可沒有機甲支配權，更別說我還是狂霸的S級機甲。”
盤古犧牲的時候，肖恩十九歲，那年他剛晉升少校，聯盟軍關于機甲的規定中，只有将軍才能擁有S級機甲，那麽……
喬舒亞面露詫異，問道：“伏羲，你今年幾歲？”
伏羲卡了殼，片刻後不甘心的嗫嚅道：“……九歲。”
喬舒亞認識的第一只機甲是五百多歲的天罡，導致他先入為主的認為機甲都是年高望重的戰士，根本沒有想到伏羲會很年輕，而機甲的智能是和年齡挂鈎的，它們的人生閱歷和經驗會儲存在機甲記憶體中，和人類的海馬體類似。
小伯爵的嘴角頓時有些抽搐，他以後再也無法坦然面對“小可愛”這個稱呼，因為對方居然才九！歲！
伏羲不再說話，也不知是躲到一旁害羞還是悲憤。
喬舒亞忍着大笑的沖動，強作鎮定的繼續翻相冊，手指猛地頓住。
這張三維照片裏，年輕的肖恩半蹲在一叢怒放的矢車菊前，身前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靠在他的臂彎裏。
他有些古怪的問道：“這個小男孩是誰？”
伏羲悶悶道：“我心情好差，你別逗我好嗎？那不就是你嗎？”
喬舒亞的臉色越發古怪：“可是我沒有拍過這張照片。”
伏羲的神經線抖了抖，說道：“這個就是你沒錯，見過這張照片的人都知道，肖恩有個漂亮的小寶貝兒。”
喬舒亞卻清清楚楚的記得，他七歲那年的秋天，父親傑弗裏續娶傑西卡的婚禮上，他是第一次見到肖恩。
在那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叫肖恩的叔叔。
這張照片裏的小男孩不可能是他。
伏羲碎碎念道：“也許是你年紀太小忘記了，你們家族的薄情是遺傳的。”
喬舒亞道：“你不要把對肖恩的怨念轉嫁到我身上，你才九歲又不是我造成的。”
伏羲：“……不要提這個行嗎？”
喬舒亞安慰道：“這不是什麽糟糕的事，你已經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我卻還要再等兩年才能成年，作為不受年齡約束的機甲，你其實很幸運。”
伏羲很快抓住了別的點，說道：“說的也是，我剛剛誕生就可以被肖恩使用，你卻還要得成年才能被他用。”
喬舒亞：“……”
伏羲再接再厲道：“整個T92艦隊知道，肯特中将單身至今，就是為了等待他的小寶貝兒長大。”
喬舒亞拉開冰箱拿出冰激淩，撕開外包裝舔了冰激淩塔尖一下。
伏羲以為他反感這個話題，有些讪讪道：“啊，天快黑了，我們該回家了。”
首都上空不允許機甲飛行，即使是S級機甲，伏羲也只能使用飛行器當做代步工具。
喬舒亞設定好導航後，飛行器朝着侯爵府返程。
他看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慢吞吞的吃着手裏那個香草味的冰激淩甜筒。
伏羲安靜的趴在操縱臺的玻璃前，它隐約猜到喬舒亞可能在想心事。
過了一會，小伯爵忽然開口道：“肖恩是想标記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