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混沌修仙瑣事3

010

原守規不說話的時候,像個含羞帶怯的少女,姿容嬌憨妍麗,出塵秀美。

但是一說話,他就是個二貨,此時他拿手擋着臉,喊道:“打人不打臉!”

陳修平就翻了個白眼,從他身上爬了起來,說:“懶得打你,你怎麽會在這。”

原守規躺在地上沒站起來,緊張地眨着眼睛看他,咬着嘴唇皺着眉頭,整張臉就在展示一句話“我是有事但是我說不出口。”

陳修平一猜,就知道是為了孟小寶。

然後就有點同情原守規了,也不想為難他,轉移話題道:“說起來你運氣不錯嘛,我這幾天也就今天下山了。”

一聽這話,原守規就跳了起來:“我都堵你十幾天了,今天才下山,你簡直對不起我。”

陳修平挑眉:“十幾天都堵我,你沒事幹啊?”

原守規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兩人去管事處途中,陳修平又問起了他失去考核資格的事。

原守規說起這個,顯然冒了火氣:“虛明樓那傻子,明明知道我是誰,還敢說這樣的話,顯然是沒有腦子。”

陳修平就問起了虛家,他問:“金石閣的虛長老也是虛家的人吧?虛家和尋仙宗有什麽關系麽?”

原守規比起丘園和孟小寶來,上道的多,他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了:“你道是那金石閣的虛連風有什麽了不起的,其實也不過是虛假的一個旁支——他雖是個元嬰大能,在虛家也說不上什麽話,虛家忒莫名其妙,弄得什麽旁門左道,跟凡人的世家大族似的,不是正道。尋仙宗能和虛家有什麽關系,不過我們宗門有教無類,虛家子弟找上門來,我們也不拒絕罷了。”

“虛家是中川的大族,當然也就在中川是說得上話,虛明樓倒是本家的弟子,不過勉勉強強築了個基,不堪大用,不過我之前也說了,虛家莫名其妙,本家的廢物都比旁支的天才值錢,所以我毀了虛明樓的靈脈,虛家的人鬧鬧騰騰了很久。”

原守規這話包含濃重的個人主觀想法,陳修平挑挑揀揀地找出了些重點,又問:“看來在實力上還是宗門占優。”

原守規笑了:“這不是理所當然,我們宗門可也是有小世界在手的,說起來,虛家本家除了個虛明樓,還有一個他們自以為的天才在尋仙宗——其實是個廢物,比起孟師兄來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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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守規一吐出“孟師兄”三個字,突然就噤了聲,不說話了,就在這時,陌生的男聲卻代替了他的聲音。

“咦?這不是原師弟嘛。”

陳修平注意到,一聽到這個聲音,原守規眉頭一皺,眼裏就閃過厭惡。

陳修平擡頭,來人面容端正,一雙劍眉淩厲英氣,眼神卻很溫柔,帶着自然的笑意,帶着一行人走了過來。

但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原守規的态度,陳修平看見這樣一個人,直覺他假惺惺,是個僞君子。

“僞君子”從容作揖,笑道:“哦?這位師弟又是哪位,不曾見過,白奉這邊失禮了。”

原守規向前邁了一步,沉聲道:“虛白奉,我們沒什麽好關系,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還是就此別過吧。”

虛白奉這全名一出來,陳修平就猜出這人估計就是虛家本家的那位天才了。

虛白奉的笑容中頓時帶上了委屈:“守規又何至于此,我只是想要認識新師弟罷了,你若是因為之前明樓的事與我生了嫌隙,我是萬萬不肯的。”

這席話一說出來,陳修平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那眼角瞟着虛白奉,暗想:這人長得人模狗樣,說起話來怎麽那麽惡心。

虛白奉又說:“明樓之前是得罪了你,你既然毀了他的靈脈,也算報了仇,有來有往,大家還是朋友嘛。”

陳修平側目,他暗想:自己莫非想差了?這虛白奉跟虛明樓沒什麽關系,反而是仇人?

原守規不耐道:“那也是我和虛明樓的事,關你什麽事。”

虛白奉便笑道:“是呀,那我想認識你身邊的小兄弟,你可不能攔着。”

原守規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但是繼續說話的話,無論如何,自己似乎都會顯得很無理取鬧。

陳修平想了想,說話了:“你和虛明樓是本家的親屬,怎麽不為他不平?”

虛白奉笑容未變:“明樓先得罪的原師弟,原師弟一時憤懑,出了重手,情有可原,再說,兩人既都是築基修士,又是外門弟子,便不存在恃強淩弱的問題,明樓技不如人,又有什麽可不平的。”

陳修平誠心誠意道:“你和虛明樓的關系一定很差。”

“……”虛白奉聽了這話,都情不自禁的尴尬了,他努力維持住僵掉的笑容,道,“師弟說笑了——啊,說來你一定是程印長老的首徒吧,我聽聞程長老的首徒雖然沒參加問心的鬥法,但在後來的加賽中打敗了第一名的弟子呢。”

話音剛落,後面突然有人嗤笑了一聲,高聲道:“說什麽加賽,不就是走了後門,聽說丘園和他關系不錯,說不定鬥法都放了水呢。”

陳修平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見陳修平看他,卻像是很不自在,躲到旁人身邊去了。

還沒等陳修平說話,虛白奉這邊就斥責道:“胡說八道什麽,程長老哪裏是那樣的人,想是有苦衷的。”

說完這句,又笑盈盈地看着陳修平了。

陳修平不明所以,莫名其妙,他實在搞不懂這些家夥在他面前一唱一和是為了什麽。

于是開口道:“讓讓,我們有正事的。”

011

結果是,虛白奉跟着陳修平到了管事處,原守規皺着鼻子撇着嘴,滿臉不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虛白奉。

虛白奉絮絮叨叨和陳修平原守規說着話,說到最後,陳修平頭暈眼花,連最初對虛白奉的厭惡都沒了。

——對于一個無法溝通的人,陳修平很難提起任何情緒。

于是他面無表情,一到了管事處,就滿眼發光,沖上前去問:“我來領份例的。”

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修士,看看陳修平又看看虛白奉,最後對虛白奉說:“虛師兄,今天怎麽勞您親自來了?”

陳修平就這樣被晾在了一邊。

原守規眉頭一皺,上前就要說話,陳修平把他攔住了。

然後他聽見虛白奉說:“這事誰做還不是一樣。”

原守規偷偷地在陳修平身後和他咬耳朵:“虛白奉名義上是金石閣的人,實際上卻不是虛連風的徒弟,原因特別可笑,因為虛連風輩分沒他高。”

陳修平暗暗噴了,但是嘴上他特道貌岸然地說:“尊重人家的傳統嘛。”

那邊虛白奉已經把陳修平的身份說出來了,那管事的立馬變了嘴臉,滿臉帶笑地就來招呼陳修平:“陳師弟,原來是淩劍峰陳師弟,淩劍峰好多年沒來領過了呢,沒想到今天會來。”

陳修平沖他假笑了一下,就面無表情道:“給東西,我走人。”

管事的額頭上就肉眼可見地冒出了冷汗,他斜眼看看虛白奉,又看看陳修平,好一會兒才說:“實在對不住,淩劍峰從來沒來領過,我們……我們……”他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我們就沒準備。”

其實陳修平不準備計較,這事兒也沒什麽奇怪的,他甚至還覺得自己沒提前打好招呼有點過分了呢,正想開口,虛白奉那兒卻搶先道:“陳師弟千萬莫要怪罪,總有其他辦法可想的。”

陳修平一句話被噎在喉嚨裏,差點沒喘過氣來。

他挑着眉毛看着虛白奉。

那管事的又說:“要不,我從其他峰裏挪點過來吧?”

虛白奉又搶話了:“萬萬不可,于禮不合,若翻了衆怒,可就不好了。”

陳修平嘴角一抽,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莫非遇見了奇葩?

原守規已經不耐煩了,道:“唧唧歪歪什麽,從搖光峰挪點吧,反正我們兩地方人都少。”

虛白奉面帶憂慮猶豫:“原師弟,你還未進內門,不可以為搖光峰做決定的。”

原守規就被噎了一下。

陳修平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突發奇想,居然還能引出那麽多事來,心中也不耐起來,氣息浮動,語調冷硬:“這麽說來,是要我們空手而回?”

空氣中充滿了冷凝的氣氛,兩方都沒有說話,好一會兒,還是虛白奉打破了僵局,他開口,臉上還是那毫無瑕疵的笑容:“陳師弟好像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可以從我們金石閣挪啊,白奉雖然人微言輕,這點主意,還是能做的。”

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沒有想到虛白奉會說這樣的話,齊齊愣住了。

倒是陳修平平靜地看着虛白奉,幹脆道:“那就謝謝虛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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