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臉一寒，便舉着手中劍向着韓少華沖了過去。看着去勢洶洶的花姐，段華的嘴角抽了一抽。
雖然他去到韓少華身邊是別有目的，可他待在韓少華身邊的這些日子，除了他不怎麽信任他外，真心對他不錯！如果讓他揮劍去嶄殺，他還真下不了手。就是剛剛那一掌，他也是在心中糾結了好久。
韓少華看着向他沖來的花姐，含笑看了葉素卿一眼，“素兒，來生我不會再給別人機會！”話語說完，他便閉上眼睛伸展開了雙臂，靜候着花姐的利劍。
“不！不要傷他！”葉素卿剛剛接住撲過來的穆念，一擡頭便看到韓少華居然毫不反抗的在等死，頓時緊張的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上。
葉素卿将穆念一把推向穆懷琅，便急急的向着韓少華跑了過去，她不能讓他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麽死了！
噗！利劍刺穿人身體的聲音傳進了韓少華的耳中，可他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痛，反而是懷中接到了一個溫軟的軀體。
倏地睜開眼，便看見葉素卿軟倒在了自己的懷裏，嘴角噙着一抹笑，臉色瞬間蒼白掉了所有的血色。
“卿兒！”
“娘親！”
“王妃！”
瞬時各種喊聲齊聚而來，只有花姐怔怔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短劍，嗫嚅着雙唇語不成聲。
倏地，花姐扔掉了手中的短劍，撲到葉素卿的身前，用手努力去蓋她那胸前的傷口。
“你不會有事，你一定不會有事，你一定不會有事……”花姐蒼白了臉色，嘴裏只除了這一句話，再也說不出其實它。
“你走開！”韓少華一把将花姐推到一邊兒去，擡手啪啪啪的連點了她幾處大穴來止血。可那一劍花姐用出了畢生的力氣，刺得太深了！
“素兒，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韓少華看着血流不止的葉素卿，兩行清淚順着臉頰就那麽流了下來，聲音凄厲的嘶吼着。
吼完，他又一臉深情的望着葉素卿，說道：“素兒不怕，不管素兒去到哪裏，少華哥哥都會陪在素兒身邊，不會再讓素兒受一丁點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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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素卿蒼白着臉色笑了，伸出小手向着韓少華的臉抹去，她要替他把流出來的淚水抹掉。
男兒淚，不輕流，不能因為她就這麽飄散在風中。
“少華哥哥不哭，死，對于我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解脫。這一世我活得太累了……如今再沒有什麽牽挂了。”葉素卿一邊說着，一邊将目光看向了穆懷琅懷中的念兒。
只除了念兒還未成人，只除了不能陪同他一起長大，只除了看不到他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可這些葉素卿全都融在了那一瞬之中，卻并沒有說出來。
“素兒，如果三年多前，我能像今天一樣勇敢的站出來面對自己的感情，或許你就不會覺得累了，或許我們便會有另外一個結局了，你說是不是？”
葉素卿看着抱着念兒蹲到她面前的穆懷琅，掙紮着向他靠了過去。
既然不能活着陪在他們的身邊，能夠死在他的懷裏，此生也算無憾了吧！如此想着，葉素卿的唇邊浮起了一抹幸福而蒼白的笑容。
“卿兒，我反悔了，我決定不還你自由了，所以你的生死還得我說了算！本王不準你死，你就絕對死不了！你別想就這麽一死了之，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給我……我不接受！”穆懷琅伸手将葉素卿攬進自己的懷裏，并同時嘶吼出聲。
韓少華看着自己空空的雙手，看着自己雙手上沾染到的葉素卿的鮮血，竟笑了！他搖搖晃晃的起身，撿起花姐扔在地上的那柄短劍，凝視了片刻，最後回眸看了一眼葉素卿，便笑着高高的舉了起來。
“素兒，少華哥哥來陪你了！”話語落，手中短劍也狠狠的落了下來。
☆、153、情有可原
“素兒，少華哥哥來陪你了！”話語落，手中短劍也狠狠的落了下來。
“哼！你休想。”穆懷琅冷哼一聲，便彈手扔出一塊碎銀子，重重的打在了韓少華的手臂之上，生生将他手中的劍給彈飛了。
“韓少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讓你死的其所，你得接受皇兄的審判。”
穆懷琅一邊說着，一邊抱着葉素卿起身，大步向外飛掠而去。
風不語，他要去找風不語。現下也只有他才能保得住卿兒的命……
穆念看着自己的爹抱着娘親飛一般的走沒影兒了，剛剛止住的哭聲立刻又響了起來。
段華擡手抹掉穆念小臉上的淚滴，柔聲誘哄道：“念兒不哭，爹去找人救娘親了，等念兒回到家裏，便能看到能笑能跳舞的娘親了。”
穆念似懂未懂，卻也停下了嚎叫般的大哭，只抽抽噎噎的吸着鼻子。
段華将穆念交到了花姐的手上，便徑自走到韓少華的身前站定。良久，擡手點了他的穴道，将他制住了後便揮手讓禁衛軍帶了下去。
段華留下來善後，花姐便帶着穆念先行回去王府了。
王府中，花姐懷抱着已然哭累睡了過去的穆念，靜靜的坐在外廳中。連把他放進卧房中這麽簡單的動作都忽略了！
“花姐，把念兒給我吧，我抱他去房中睡！”跟着花姐一起回到京中王府的青湖，看着抱着穆念怔然出神的花姐，走了過去。
花姐并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的将懷中的穆念任由青湖接了過去。
此時此刻，花姐的心緒波蕩的厲害。
她突然覺得自己天生便與穆懷琅愛上的女人犯剋，先是尋良玉，陰差陽錯的因她死在了敵人手上。接着又是葉素卿，又是陰差陽錯的直接倒在了她的劍下……
這一認知從葉素卿倒在血泊中時，便一直折磨着花姐。瞬間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煞星，一個誰接近了都會出事的煞星。
京城王府因為穆懷琅常駐洛城的原因，除了一個管家，外加三四個打掃的仆從外，并沒有多少人。所以現下顯得格外冷清……
半個時辰後，穆懷琅抱着葉素卿匆匆忙忙的走進了王府，在他的身後跟着風不語與皇宮中的幾名禦醫。
花姐一見立刻起身迎了過去，雖然沒有說什麽，可眸光中的擔憂說明了一切。
穆懷琅沒有理會的直接繞過她向後堂的房間而去，幾名禦醫也不敢停留的緊緊跟着。只有風不語行經她身邊時，停了下來，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向着她綻放出了一個略顯無力的笑容。
瞬時，花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很少看見風不語如此無力的表情，如果此番葉素卿真的救不回來……
葉素卿大傷初愈，身子還沒來得及得到休養生息，又生生受了這麽一劍……花姐不敢想下去了，如果葉素卿真的不治而亡，她不敢保證穆懷琅會對她做出什麽，就算穆懷琅不會對她怎麽樣，可她卻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內心深處自責的折磨而活下去。
二皇子府中一片愁雲慘霧，而皇宮中也不遑多讓。
禦書房中，韓少華雙手背在身後，一臉淡然的立在案下，皇上一臉憂慮的坐在龍椅之上，雙眸晶亮的掃視着下站的韓少華。
“韓卿家，你這麽做只是為了一個葉素卿，值得嗎？”
“一寸心，一寸情，一寸相思一寸淚，若得伊人顧，此生無所求！”韓少華喃喃念着，唇畔溢出了一抹凄清的淺笑。
好一個一寸心，一寸情，一寸相思一寸淚！韓少華這一生便累在這一個情字上了。如果沒有葉素卿，他大西又怎麽失去如此年輕而又卓越才華的左相呢！可話又說回來，若是沒有葉素卿，或許韓少華根本不可能出仕入相！
唉！皇上幽幽的低嘆了一聲！穆懷琅此番舍出去一個段華，舍出去一個葉素卿，舍出去一個穆念，總算是把朝堂中的隐患都給肅清了。
這要說起來，韓少華其實也是功不可沒，如果不是他暗中将一切力量都牽引出來，穆懷琅也不可能網的那麽徹底，網得那麽容易。
葉家與尚家可都是老勢力了，盤根錯節難搞的很。你以為你把他們的勢力全都肅清了，其實他們還有一大部分隐在暗處，不出事便無所知，一出事便全盤輸。
如果不是韓少華的主動抛磚引玉，葉尚那兩只老狐貍又怎麽會上當呢！
可韓少華為了一己私心，屢屢與漠西王爺作對，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如果就這麽放了他，二弟那邊他還真的是怕交待不過去。可如果因此格了他的職，他又心痛國家失一良相，他們帝王失一臂膀。
罷了，降為三品發往兵部，以觀後效留用朝中吧！想來二弟若是追究起來，他也有個說辭了。畢竟若不是韓少華處處與他做對，葉尚那兩只老狐貍也不會上當呀！歸根結蒂，韓少華事雖做的過分，可卻是情有可原哪！
皇上糾結良久後，終是不舍得放韓少華離去。只是為了給穆懷琅一個交待，他才會将韓少華由先前的一品大員降為三品，若按他的意思，下旨申斥一下也就罷了。
可他想到穆懷琅這一次為了朝堂安穩，舍出去了那麽多！段華、葉素卿、穆念，每一個若出了差錯，都會傷他的筋骨，要他的命呀！
皇上在心中決定了後，便揮手示意韓少華可以離開了。
韓少華向着上座的皇上彎腰行過禮後，便轉身走出了禦書房，心無旁婺的出宮直奔二皇子府而去。
他心中挂念着葉素卿的生死安危，如果不是皇上剛剛告訴她，葉素卿還活着，現下他或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其實說白了，前一刻韓少華有勇氣舉刀自殺，随葉素卿而去。現在靜下心來後，他一定舉不起那柄刀。因為他并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還有整個韓家，還有年邁的母親……
韓少華沒有走王府的大門，而是尋了側門一處矮牆，一個縱身翻牆而入。他剛落下牆內，便看見段華正雙手抱臂的倚在大樹下等着他。
“韓大人，奉我家王爺命，恭候多時了！”
☆、154、誰更腹黑？
“韓大人，奉我家王爺命，恭候多時了！”
韓少華嘴角抽搐了幾下，便向着段華走了過去。既然人家連自己會從這裏進府都算到了，相必自己心中的那幾點疑點，也都不會是什麽疑點才是。
或許從一開始，穆懷琅便把所有人都布在了局中。包括自己，也包括素兒！
“段華，我此來只是想知道素兒的情況，別無他意！”
段華起身，身形筆直的立在韓少華的面前，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幾個喘息，才道：“韓大人不想知道，你是如何輸給我家王爺，我家王爺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你布局的嗎？”
韓少華挑眉，聳了聳肩，一派淡然的說道：“你想說，我便姑且聽上一聽。經歷過一次生死後，一切于我都是浮雲了！我現在只想知道關于素兒的一切。”
段華側身讓開了一條道，并擡手指了指後院的那間主房。
韓少華向着他一抱拳，便展身形快步向着後院的主房而去。
看着韓少華的背影，段華喃喃念道：“美人關果然是最難闖的……還好自己陷得不深，否則絕對不會有他這樣的幸運活着闖出來。”
韓少華心急如焚的快步走到了那間房門口，擡起的手卻懸停在了半空中。突然間，他很怕走進去，很怕走進去看見他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皇上雖然說葉素卿還沒有死，可卻也不敢保證她現在一定活着。
素兒的身體狀況，這段時間他最清楚不過了，大病剛愈，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替他受了這一劍。如果她就此活不過來，他真的不知道他會怎麽樣？
深吸了一口氣，韓少華仍是擡手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當他走到內室的時候，饒是腳步已是極力的放輕，仍是驚動了穆懷琅。
“你來做什麽？皇兄肯饒過你，不要妄想本王也會饒過你！”原本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焦慮的等着風不語與衆禦醫會診結果的穆懷琅，一擡眸看見走進來的韓少華，立刻起身沖了過去，伸手便拎上了他的衣領。
“我來，是為了素兒！王爺就算要處置下官，是否也要等素兒的生死定了以後再說呢！”
“生死定了？韓少華，你又在妄想什麽？卿兒的生死于你沒有半點的幹系，你欠她的，本王自會替她讨回。不需要你來假惺惺。”
韓少華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有想過穆懷琅不會輕是放過他，卻沒有想過他竟然毛躁的在葉素卿生死未蔔的床前就發難！
先前那個淡定若水的穆懷琅哪去了？韓少華愕然無語，果然情之利刃最是傷人。
“王爺可須如此咄咄逼人？下官既然來了，自然有必須要來的道理所在。謾說素兒這傷是為我所受，就算不是，憑着我倆昔時的情意，她如今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下官也理當前來探看守望。”
韓少華低嘆了一聲，不卑不亢的說着，字字落地有聲！此番，他把所有的事兒都想通透了，甚至是尚瑩瑩他也通透了，既然已經成為了他的妻，無論她以前做過什麽，都會一直是他的妻。
而至于葉素卿，他只想把她藏在內心最深處，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之間曾有過的那段美好不變質，不消失！
穆懷琅定定的審視着韓少華，良久松開了抓着他衣領的大手，道：“你真有這麽好心，肯放過她？如果不是因為你，她現在也不會躺在那裏！”穆懷琅一邊說着，一邊擡手一指旁邊床上了無生氣的葉素卿。
只一眼，韓少華的心便酸了！
素兒這一生，何其艱難！在相府中受了十六年的苦，原以為十六歲生辰過後，便能如願出府随自己去過安定的生活，誰又想到一紙聖旨，将她一個弱女子推到了風口Lang尖之上。
歷盡千難萬險逃婚而去，在得知自己高中魁元後好不容易找了上門，卻剛好目睹自己身披大紅衣衫娶她人為妻。
後來跟在穆懷琅的身邊三年，兒子都三歲了，卻仍是無名無分！不但屢受傷害，現在更是生死垂危的躺在了床上。
韓少華的眼眸濕潤了！只為了葉素卿這幾年的坎坷經歷。
“王爺，素兒是個好女人，如果三年多前，下官能夠有今時今日的勇氣，便不會讓她平白吃了這許多的苦楚，受了這如許多的劫難。此番朝堂肅清，邊關安寧，素兒醒來後，王爺應該會給她一個名分，好好的善待于她吧？”
韓少華這幾句可謂是他的肺腑之言，可穆懷琅卻挑高了眉梢。
“本王如何待她，那是本王同她之間的事情，與你沒有半點的幹系，恕不遠送！”
穆懷琅一邊說着，一邊甩着衣袖趕人。
韓少華面皮抽了一抽，他沒有想到穆懷琅會如此的蠻橫，便梗着脖子，進前一步道：“如果王爺不能善待素兒，下官定會卷土重來，想方設法也要帶她離開。”
“你試試看！”穆懷琅咬牙怒瞪着他！
韓少華一梗脖子，道：“試試便試試，你還真當下官怕了你不成？如果不是為了素兒的幸福着想，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她與穆念！”
穆懷琅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着，一提起這茬他就火大。雖說韓少華此舉是成功的引出了葉尚兩只老狐獨，可他終究是觸碰到了穆懷琅的底線。
“哼，你以為就你那點兒小把戲，便能騙到本王，別做夢了！”穆懷琅瞪着韓少華良久，努力壓下了自己那澎湃的心緒。
這個韓少華既然不能死，那也絕對不能讓他往後的日子活得舒坦了。穆懷琅有仇不隔夜的思想，根深蒂固。
“哦？王爺在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難得沒有品嘗到失去愛子那痛不欲生的滋味嗎？你可別告訴我，你早就知道那不是穆念。”
韓少華挑眉望着穆懷琅，既然現在搶救葉素卿上，他們都出不上力，幫不上手，于其兩人幹瞪眼等着瞎着急，還不如把心裏的疑團一個一個都解開了。
穆懷琅冷哼了一聲道：“本王承認，你那具屍體僞造的的确極像，如果不是本王摸到了他耳後那略松的面皮，還真就被你給騙過去了。這也就是為什麽段華會出現在你身邊，而卿兒也會出現在你身邊的原因。因為我知道念兒一定在你的手上，否則無論是落在葉家還是尚家，他們都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激怒我，只會拿他來掣肘我！”
韓少華嘴角抽了兩抽，只除了眼眸暗沉了一下外，再沒有其它的表示。
☆、155、可惡的韓少華
韓少華嘴角抽了兩抽，只除了眼眸暗沉了一下外，再沒有其它的表示。
穆懷琅看了一眼韓少華，繼續說道：“卿兒落水，你搶了她便跑，從此将你與她的形跡都隐藏了起來。便是想要給本王造成一種，念兒與卿兒俱亡的假象，好讓你有機會帶着她們母子遠走高飛。可你萬萬沒有想到，卿兒落水這個局，便是我布的。”
韓少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沉吟良久，掀唇笑道：“原來如此！原來你從一開始便布好了局，等着我們所有人都往裏跳。”
韓少華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床上皺了皺眉頭的葉素卿，接着道：“穆懷琅你好狠的心，舍出了自己的生死兄弟也就罷了，居然連自己的妻兒都算計在內。難怪世人給了你一個冷血将軍的稱號！你當之無愧！”
穆懷琅嘴角抽了抽，他承認最初把卿兒與念兒都算在內的時候，他內心深處猶疑過。可最後他自認萬無一失，才咬着牙下了那個狠心。可千算萬算，他就是沒能算到，葉素卿落水後因為搜救的水工遲遲不到，而造成了她蹲在花叢中半日，險些出了人命。
每每想到這裏，他都會痛不可抑。午夜夢回之時，他每每會被這一惡夢驚醒。不是看見渾身是血的念兒，就是看着蒼白着臉毫無生氣的葉素卿。那一刻他後悔了，可一切都已在局中，已由不得他再抽手，只能加快進程，盡早的結束這一切。
“王妃有反應了，王妃有反應了！”恰在這時，旁邊傳出了禦醫的驚呼聲。
穆懷琅與韓少華便同時閃身跑了過去，兩人一邊一個巴巴的望着床上緊皺着眉頭的葉素卿。
葉素卿緊緊的皺着眉頭，放在身側的雙手也無聲的握成了拳頭。睫毛努力的眨動了幾下後，便倏地睜開了眼睛。
“素兒！”
“卿兒！”
韓少華與穆懷琅兩人都驚喜萬分的喊着床上甫睜開眼的人兒。
葉素卿眨動了幾下眼睛，便将目光鎖定在了穆懷琅的臉上，良久，她又轉向韓少華，道：“帶我走！”
倏地，穆懷琅呆若木雞！她是有多想離開自己呀？剛剛睜開眼睛，便央求着韓少華帶她走！
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穆懷琅擡手便将韓少華推離開了葉素卿的床前。
韓少華也不着惱，他早料到會是這樣。好了，他的目的達到了！剛剛穆懷琅所說的那些話，其實他都有想到，之所以讓他自己說出來，就是想讓葉素卿聽上一聽。
不為了拆散他們，只為了替他們搬掉橫在幸福路上的絆腳石。
葉素卿雖然平素少言寡語，可她卻是聰明的，甚至比世上任何一個女子都聰明，只是她懶的謀算，或者說她不屑于謀算罷了。
穆懷琅把她與念兒也布在局中的事情，她早晚會想通。而穆懷琅為了不讓她傷心難過，一定不會主動告訴她，或者還會努力的遮掩。可他越是這樣，素兒便越會傷心欲死。
到那個時候，他們兩人之間就真的不能再挽回了。現在他把這一切捅破，葉素卿如果不怒不恨，他反而會擔心。
看着葉素卿現在的反應，韓少華放心了。愛之深才會責之切！
“素兒，現在你好生養着身子，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再來帶你走！現在你這個樣子，一個我肯定把你帶不出這個院子。”
韓少華眨了眨眼，一臉的笑意，雖然眸底仍然有心痛，可只要葉素卿能得到她一直祈盼的幸福，他做這一切就都值得了。
穆懷琅，你個挨千刀的，這份情總有一天我會向你加倍讨回來！
韓少結心中做好決定後，便再次走上前輕拍了拍了葉素卿的手，然後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後，便轉身飄然而去。
他怕他再不走，穆懷琅那小氣又陰狠的脾性一上來，他會有吃不完的苦果子。
韓少華剛走，穆懷琅便回過味來，卻也只能盯着韓少華曾站立的空地，咬牙切齒。
該死的韓少華，原來他剛剛誘使自己說出那些來，是為了這個目的。穆懷琅的雙手握緊再握緊！本王絕對不會再給你踏進王府的機會。絕對不！
跟在韓少華的身後走來的段華，雖然一直沒有進內室，可裏面發生的一切，他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他雙手按在了額頭之上，低嘆道：“這個世道是怎麽了？看似純良的人，骨子裏都是這麽的腹黑？”
可轉念一想，他又開始糾結韓少華與穆懷琅兩人，究竟誰更腹黑一些？似是各擺了對方一道，不分勝負的樣子！
末了，段華掀唇一笑，不管他們兩人誰更腹黑，反正自己以後能躲着絕對不要去招惹。可他這想法剛冒出來，便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啊嚏！噴嚏過後，穆懷琅那清冷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了過來。
“段華，給本王密切留意韓少華的一舉一動，本王這次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記住了，你親自去做，別人會露了行藏。”
段華愕然無語，再一次在心底哀嘆自己的烏鴉嘴又一次成真了。可這一次他只是在心裏想了想，并沒有說出來呀啊喂！他們兩人的争鬥究竟要到哪一天才是頭呀？
哀嘆過後，段華便認命的領命而去。
穆懷琅吩咐完段華後，便又返回到內室，一聲不響的坐在了葉素卿的床前。剛剛風不語有叮囑過他，不要刺激到葉素卿，她現在還很虛弱，能不能保住這一條命還要看今晚的造化！
風不語說完後，便退出去了，禦醫們也跟着走了出去，把這裏留給了穆懷琅一個人。
葉素卿也只是醒了那屁大的一會兒功夫，現下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穆懷琅凝視着葉素卿的睡顏，一抹痛楚湧上心頭。
“卿兒，你是真的要離開我嗎？我做這一切都是迫不得以，如果有得選擇，我又怎麽舍得把你跟念兒都卷進來呢？可事情只要出了，就算我刻意把你們擯除在外，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所以最後我才會咬着牙毅然把你們拉了進來，與其放在暗處，被動受制，還不如放到明處，大家都能看得見，行事起來也更簡單一些。
我以為這一切我無須說，你都會明白，也能體會我這抹苦楚！卻沒有想到，你會如此大的反應……”
穆懷琅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摩挲着葉素卿那蒼白的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