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如添些彩頭?
“你家主人是那位啊?”容陌将懸于腰間的折扇拿于手中, 撐着下巴, 語氣甚是輕慢。
那侍童聞言也不見惱意, 看來也不是所有的侍童都與那兩只小妖一般毛手毛腳, 其實容陌真的懷疑那兩只小妖是怎麽查到這裏來的。
“我家主人也就是這賭場的主人,剛才見公子賭技精湛, 想與公子讨教一番,莫非是公子不敢?”
侍童這一激将法用的太過明顯拙劣, 但就算如此容陌也是一派憤然模樣。
“敢?簡直是豈有此理, 前方帶路, 我倒要看看這位主人有什麽本領!”
“兩位請與我來。”
與下面亂糟糟的大廳不同,還未踏足上面, 就已經聞見了清雅熏香, 讓人心曠神怡。
玉瑾重重吐氣,有些惡心的家夥不過帶着萬貫家財前來揮霍,還随身跟着女人, 酒氣汗味脂粉味混雜在一起,着實令人作嘔。
“早就和掌門師姐說過, 不行就不要逞強嘛, 給。”容陌傳音于玉瑾, 塞了一顆珠子到玉瑾手中。
清涼珠?陌兒還随身帶着這個?明明珠子含在嘴裏是清涼的,可玉瑾身上卻是陣陣暖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厲害角色都喜歡玩神秘,賭場的主人就坐在容陌她們對面左擁右抱,面上卻挂着一張銀制面具。
面具上繪刻着繁瑣的紋理,露出的眼睛卻是璀璨的金色。
“剛才見閣下賭技超群, 想要請教一番,還望不吝賜教。”那人将篩盅推到容陌面前。
容陌也不接,只是勾起嘴角,有些邪氣地笑了:“光賭沒意思,不如添些彩頭吧?”
“沒問題,你想加多少錢?”那人看來真是氣大財粗。
“賭錢也沒意思,來點刺激的怎麽樣?”容陌展開折扇,“若是我贏了你請取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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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你輸了呢?”面具人反問道。
“想看脫衣舞嗎?舞我不行,脫衣尚可。”容陌纖細的手指挑起自己腰帶,眼睛微眯,幾分邪魅的挑逗,中性的惑意。
“雖然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不過看像你這樣漂亮的男人脫衣倒是件有趣的事。”這便是同意了。
“容陌……”玉瑾本意阻止,雖然不知容陌為什麽賭這個局,但要是想要獲得情報的話,脫衣這實在……
“你的同伴似乎在擔心你?”面具人瞥了一眼玉瑾,對容陌說道。
容陌旁若無人地走過去拍了拍玉瑾的肩膀:“師兄覺得我會輸嗎?還是師兄又不信我了?”
“我自是信你的。”玉瑾握緊了容陌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可以開始了嗎?”面具人開口催促道,兩個大男人這麽膩膩歪歪的,難道自己不覺得起雞皮疙瘩嗎?
“自然可以,不過我沒有讓人圍觀的喜好,所以能請幾位美人離開嗎?”
面具人擺擺手,那侍童就招呼了幾位美人離開,抱怨聲不斷。
“賭大,一局定勝負。”
面具人拿起篩盅,手法極快,以玉瑾元嬰期的修為也半點看不清楚。反觀容陌那邊卻是閑散懈怠,随意搖了幾下就放在桌上。
“我先開好了。”容陌輕輕擡起,面具人的眼鏡一眨不眨地看着,容陌卻像是故意磨着面具人的性子,時快時慢,只擡了一道縫就又合上了。
“手有點酸了。”容陌晃着手腕。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面具人有些氣悶。
“其實我也不想當男人,但是天生的沒辦法。”面具人被容陌噎了一下,容陌耍弄夠了,就大大方方亮了出來。
“3個2?看來這次運氣不好~”容陌撇了撇嘴,惹得面具人又是一陣厭惡,大男人怎麽總是做女兒家的小動作。
不過面具人心裏也放松下來,他贏定了。這人也沒有那位大人說的難對付……
可沒想到一開他自己的篩盅卻是傻了眼,所有的骰子都成了粉末,風一吹就散了。
“0嗎?看來你的運氣更加不濟。”容陌有些遺憾地搖搖頭。
面具人拍案而起:“你舞弊!”
“我冤枉啊!我想應該是主人家剛才搖的時候用力過猛,看來應是不小心震碎了。”容陌一副你不要随便冤枉我的樣子,我連理由都幫你想好了,你怎麽能無理取鬧?
“再來。”面具人取了新的篩盅,誓與容陌一賭到底的架勢。
容陌用折扇移開面具人重重放在她面前的篩盅:“主人家還是先将彩頭付了吧。”
面具人有些猶豫,卻又突然堅定地取下面具,與那華麗的面具不符,那下面的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容陌有些無趣地別開臉。
接下來的賭局中容陌又提了許多奇怪的要求,那人被容陌戲弄得又怒又羞,可又像是在顧忌着什麽不能發做。
容陌打個哈欠:“主人家還有什麽可以輸給我的?”
那人扯着勉強可以避體的衣物,聞言咬牙指向牆上挂着的畫:“就以它做彩頭。”
容陌也有注意到這副畫,畢竟在一面挂滿各種大作的牆上,有這麽一副略顯單薄的畫,還是在正中央的位置,想看不到也難。
可饒是如此,容陌也看不出什麽,上面的人物也只有朦朦胧胧的身影,不像是名家之作,至于意境也是馬馬虎虎。
“這畫上之人是靈陽宮的雲衣,雲衣仙子可是三界出了名的美人,可一生留下畫卷甚少,雲衣仙子逝世,這每一幅都成了無價之寶。”
那人見容陌對這畫不甚在意的模樣,解釋說。
“雲衣仙子?”容陌故作驚訝。
“你們這些小輩自然是不知道,這雲衣仙子說起來是千年前的人物了。”那人感慨道,似是在回憶雲衣的風華絕代。
賭局結果顯而易見,容陌接過了畫卷,拿在手裏反複看着卻沒什麽發現。
“師兄。”容陌将畫交給了玉瑾,玉瑾看了幾眼後就收了起來,在那人看不到的角度朝容陌搖搖頭。
她們此行目的就是為了此畫,現在目的達到了,再逗留也沒了意思,在那人不舍的目光中大大方方地告辭了。
兩人行至小巷,容陌就如同脫力般,雙眼緊閉地倒在了玉瑾的身上,玉瑾接住,又是探脈又是內視,并無發現問題,玉瑾更慌了。
“掌門師姐不必心慌,我只是困了。”
這幾日為了趕路,她已經好幾天沒合過眼了,大病初愈又沒有時間休息,這會子是真的頂不住了。
見容陌明明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還要強撐着站起來,玉瑾只得伸手點了容陌的睡穴。
“師姐,不能在這裏……”
“我知道。”玉瑾背起容陌,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要了一間上好的客房,被褥還算整潔,讓容陌休息應該不成問題。
幫容陌換好了衣服,玉瑾就用被子裹好了容陌,将容陌的發絲縷到耳後,借着月光,玉瑾仔細地看着容陌的眉眼,似乎是要将其刻在心裏。
已經多少時日沒有這樣靜靜地看着陌兒了?若是可以,真的想就這樣看一輩子。
這應該就是容陌所說的愛吧?那為什麽自己就是說不出?玉瑾揪着自己的衣領,嘴大大的張着,嘗試着,可終是徒勞。
雖說睡覺是修仙之人補足元氣的方法,可容陌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要不是确認容陌正在恢複身體,玉瑾早就坐不住了。
容陌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伸個懶腰,不過還有些不太清醒,揉揉眼睛,站在窗邊的正是玉瑾,輕輕地喚了一聲:“掌門師姐?”
“陌兒醒了。”玉瑾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嗯。”容陌穿上鞋子,剛才在月光下玉瑾的身影顯得尤為單薄,她差點就抱了上去,可她還沒忘記師姐尚未說出那句至關重要的話。
要是在這個時候心軟了,那前些天的冷落就白費了,要忍住!
兩人各有心思,一時間沉默,容陌不喜這沉悶的氣氛,幹咳一聲:“掌門師姐,我們再來研究一下那副畫吧?”
玉瑾将畫拿了出來,攤開在桌子上。
“怎麽看也就是一個背影啊!”容陌看得腦仁都疼了,郁悶地趴在桌子上。
“陌兒喝杯茶休息一會。”玉瑾将茶杯遞給容陌,容陌接過時不小心碰觸了玉瑾的手指,兩人觸電般同時松手。
那杯茶就直直從兩個人手中的距離落下,杯子倒在了畫卷上,茶水浸染在畫紙上。
容陌率先反應過來,拿起畫卷,抖落了上的水珠,可還是慢了。
洩氣般地将畫紙放在桌子上,卻在臨脫手的時候,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在玉瑾疑惑的目光中拿過燭火仔細地看了一遍。
“真是運氣~還要多虧掌門師姐的那杯茶啊~”容陌笑得開心,玉瑾心情也是愉悅。
“陌兒發現了什麽?”玉瑾也湊了過去。
容陌擡起自己的手指,上面是滿滿的墨跡,擡眼看着玉瑾的側臉時,情不自禁地在上面抹了一道。
這下不止容陌連玉瑾也愣住了:“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