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病
趙潤安打開投影:“我認為犯人的殺人手法逐漸成熟,在案件最開始的地方西林,應該是有什麽契機使他有了犯罪的念頭,随着受害者增多,他還沒有收手,反而一路北上,到哪殺哪,越來越娴熟。”
他停頓了一會,繼續說:“手法幹淨,不留痕跡,說明此人冷靜又膽小,不敢留下痕跡被警方發現。受害人均為年輕男性,我懷疑他性取向為男。一般濫殺的犯罪嫌疑人多為在30-40歲的男性,出于性的目的較多,可現場這麽幹淨,受害人未受到任何侵害也沒有丢失財物,殺人的成本之高,他又沒有索取回報,并不合算,這樣來,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會議室鴉雀無聲,趙潤安稍稍擡高聲音道:“他在練習!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解釋符合。這個人一定對自己高要求,重要的事情不能出錯,以致于再殺真正的受害者之前,他要反複進行模拟考試,确保最終犯罪萬無一失。”
李重明問:“可他為什麽不在練習的時候享受成果?”
“你在吃大餐之前任意的零嘴,都會降低你的饑餓感,”李佳鵬淡淡道,“最終會影響吃大餐的幸福感,只有最餓的時候吃的東西才是最美味的。”
“所以說,這個人自制力應該也很強,”張影補充道,“甚至有點強迫症。”
“我們不知道他的最終目标是不是在蓮華,但蓮華就是他的最終的墳地。”池長風用食指點了桌子,“第一件事,今晚在所有官方平臺上向市民發出警告,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提高警惕,發現受害者及時給我們打電話,鑒于作案者隐蔽的作案手法,我很擔心我們無法第一時間到達案發現場收集證據。我們要動員市民,也給罪犯制造壓力。”
池長風摸了摸雷鳴的脖頸:“現在從兩個地方入手,李重明你跟李佳鵬帶人排查西林案發時間前,所有西林記錄在案的覺醒者名單,重點關注有毒精神體以及做過心理咨詢的。張影你明天帶人再去一趟咱這的案發現場,帶上“堪輿”的報告書。”
“是,隊長。”
“沒問題。”
考慮到為了應對大停電,隊員們已經緊急強制加班了很久,池長風讓他們去食堂吃個飯回家好好休息,第二天一早再來。
“隊長,一起去食堂?”張影問道。
池長風看了一眼手機,蘇城還沒有回消息,他輕輕蹙眉:“不了,有事我現走了。”
等他離開大廳,李重明鬼鬼祟祟拉着張影:“張哥哥,你不懂啊,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咱們隊長已經各方面領先我們。”
張影笑罵道:“做什麽狗狗祟祟,好好說話。”
李重明搖搖頭:“天機不可洩露,但我是個好人,給你指條明路,想想咱們的好大兒裏昂的祖傳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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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神叨叨地走了。
張影忍不住跟上去又踹了他一腳:“滾蛋。”
池長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上海手表,已經是十二點了,他走在擁擠的樓宇之間,往前就要路過蘇城家,再往前走五分鐘就到他家。
他站在破舊的樓梯口前,看擡頭看向蘇城他家的窗戶,還是黑漆漆的,就像沒有來電一樣。眼神明亮而銳利,還有一絲絲本人沒有察覺到的關心。
終于,池長風還是發了條微信。
長風:醒了嗎?
三分鐘過去,沒有反應。
池長風打了個語音電話,漫長的撥號聲過去,還是沒有人接。
站在樓下的男人此刻肌肉緊繃,像随時要沖出去的豹子,他克制地走進黑漆漆的樓裏,逐漸被黑暗吞噬。
池長風嘗試打開防盜門,沒想到一下子就拉開了,他清楚地記得自己走之前是關好的,又推了一下裏面的木門,門竟然是開着的,進去才發現老式的插銷被拉開別在了鎖裏。
“蘇城?”池長風站在門外喊了一聲,“我要進來了?”
沒有人應答,池長風從懷裏掏出手槍,雷鳴默契的放出黑霧,包裹了他行動發出的任何細微聲音,從給槍上膛到行動服之間的摩擦,還有靴踩到地板的動靜。憑借着夜視這一技能,此刻池長風就像開了夜視鏡外挂,沒有人能在黑暗從他眼底溜走,他已無數次在黑暗中行動,将敵人逮捕亦或是擊斃。
屋子裏一切如常,保持着他離開時的模樣,除了蘇城的水杯向裏移動了大約十厘米,池長風驚訝于自己記得這麽清楚。
往裏走,他看見小小一只蘇城窩在被窩裏,小蛇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在窗臺上的粉紅小床上。
在确認蘇城的狀況之前,他本應該檢查所有可能藏人的死角,窗簾後,衣櫃裏,桌子下,但是他沒有。
池長風的理智告訴他,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可他還是一手握着槍,一手摸向蘇城纖細的脖頸——還有脈搏。
池長風終于放松下來,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的襯衣已經被冷汗打濕。
他看着蘇城張着嘴巴,像魚一樣小口小口不斷呼吸着,手腳蜷縮在一起,連睡覺的樣子都小心翼翼的,池長風又忍不住摸摸他的腦袋,才發現蘇城竟然有些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