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鏡裏鏡外
洛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一直到被餓醒，，坐在床上，眼神有些呆滞。
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半晌，洛伊的眼神重新聚焦，從床上下來，又看向了那扇門，伸出手，又縮回來。
“君荒？你在嗎？”
洛伊知道以君荒的能力，肯定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她不敢貿然去試探君荒立下的規則，但她已經很久沒吃飯了，再這樣下去，可能會餓死。
“君荒？”
洛伊又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依舊是無人回應，她的手小心地放到了門把手上。
“君荒，如果你沒來，我就默認你同意我出去了，我……”
洛伊的話還沒說完，那只冰涼的手又覆在了洛伊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上。
“想違抗我的命令？”
君荒的聲音又恢複了那種淡漠缥缈的感覺，讓人條件反射地感覺危險。
“不是，我只是想找點東西吃，我太餓了。”
屏住呼吸，洛伊低下頭，做出順從的樣子。
接着，洛伊感覺到君荒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是之前被她咬的地方。
“難怪又想違抗我的命令，原來又是那個礙事的。”
君荒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洛伊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似乎是和之前咬自己的那口有關，但那不就是君荒自己咬的嗎？
“這樣也好，更有趣了。”
就在洛伊以為君荒會生氣的時候，她卻依舊那般，好像并沒有什麽情緒一樣，手指摩挲着洛伊的脖子，細細聞了聞，“活物……才是有趣的。”
被君荒的動作吓了一跳，洛伊有些不寒而栗，想要躲閃，但卻被君荒牢牢困在懷中，“餓了？”
沒再說那些奇怪的話，君荒低頭詢問懷中的洛伊。
誠實地點點頭，洛伊感覺自己快要餓死了。
“這裏沒有人類能吃的東西，我帶你出去找。”
君荒話音一落，兩個人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洛伊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見面前的景象一變，整潔華貴的房間頓時變成了一片廢墟的城市，甚至還有陣陣惡臭。
洛伊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是經歷了一次空間傳送？就像是君荒經常做的那樣。
洛伊和君荒落在一家大型購物廣場中，周圍為數衆多正飄蕩着的喪屍，卻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去吧，吃什麽自己拿。”
君荒站在原地，明顯沒有要動的意思。
洛伊現在正餓得兩眼發昏，自然也顧不上管君荒，四處搜索着，卻發現這裏在這十年末世浩劫中，已經被洗劫掃蕩多次，就算偶爾剩下些食物，也都已經腐爛變質了。
勉強找到盒還算完好的罐頭，洛伊狼吞虎咽地吃着，讓君荒看了過來。
“沒有食物了？”
君荒似乎并不了解現狀，她只是看着幸存者會來這樣的地方搜尋物資，卻并不知道那些人搜尋的大部分都是工具或者數量稀少，密封保存完好的食物，還有種子。
“現在能吃的食物大部分都在幸存者基地裏，他們重新耕種，自給自足，散落在外的已經不多了。”
洛伊吃完罐頭，恢複了些體力，看向旁邊蛋糕店裏的機器，這些東西如果能搬回去，也許可以自己做蛋糕吃。
“走吧，我帶你去基地。”
喪屍城和幸存者基地，兩者在君荒眼裏似乎沒什麽區別。
“不用了，”洛伊拉住君荒，她可不敢把這尊大佛給帶到幸存者基地去，到時候那些幸存者還不得落得個和剛才那些喪屍一樣的下場？
“那你吃什麽？”
君荒看了一眼周圍，确實沒什麽吃的了，跟在她身邊的人，肯定沒有被餓死的道理。
“我自己再找找看吧，應該還是有剩下的食物的，而且那些被喪屍襲擊的幸存者身上應該也有帶的食物，這就夠了。”
洛伊倒是不至于餓死自己，在外出尋找物資的時候，很多幸存者小隊都會遭遇喪屍，甚至有全軍覆沒的可能，而這時候，他們搜集到的物資也會丢下，或者在空間異能者的空間裏，只要能找到這些人，就能得到大量的物資。
尤其是末世前期，物資豐富的時候，有不少空間異能者存了物資，卻被變成喪屍，只要找到這樣的喪屍，殺掉他，就能通過他的晶核得到物資，并且空間異能者存放的空間屬于靜止時間，不存在過期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樣的喪屍極少能遇見。
沒想到，君荒聽完洛伊的解釋後，直接一揮手，地上出現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晶核，摞成了座小山。
洛伊：！！！！
仰着頭，洛伊看着眼前的這座晶核山，簡直目瞪口呆，恐怕現在所有幸存者基地儲存的晶核都沒有這麽多吧？！
晶核不是每個喪屍都有的，只有成為異能者的人，再被感染成喪屍，才可能在大腦中結成晶核，生前異能等級越高的異能者變成喪屍後結成的晶核體積越大。
晶核中蘊含的能量巨大，甚至還包含一部分原本異能者的異能，可謂用處多多，但數量稀少，誰也舍不得亂用。
可是看君荒随随便便拿出來這麽多，讓洛伊有了一種晶核也不是很珍貴的錯覺。
拍拍自己的臉，洛伊看向君荒，“你怎麽會有這麽多晶核？”
“很奇怪嗎？如果我想，現在在所有喪屍腦子中的晶核都會是我的，也包括幸存者基地中的。”
君荒并不把這當回事，對她來說，這只是每次清空喪屍時順手收起來的比較漂亮的石頭而已。
“你自己找吧，看看有沒有空間異能者的晶核。”
洛伊覺得自己可能還是低估了君荒的實力，一邊翻找着晶核，一邊又忍不住多問。
“既然如此的話，你清空所有的喪屍，末世不就結束了嗎？”
“我為什麽要清空喪屍？”君荒随意地坐在一把飄來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因為……這樣就能拯救全人類？”
洛伊聲音小了下來，雖然說這是所有幸存者心中的信念，但是君荒明顯不是這樣想的，而這也不應該是君荒一個人的義務，自己這樣說難免有些道德綁架的意思。
君荒眼睛都沒睜開，椅子輕晃，讓洛伊以為她可能已經睡着了。
“全人類？”君荒輕飄飄的聲音傳來，讓洛伊豎起了耳朵，“人類早該滅絕了，為什麽要救他們？全死了才好。”
很明顯，君荒這話就是說給洛伊聽的。
手中握着一塊晶核，洛伊又想起來了所有幸存者對君荒的評價，一個比喪屍更喪心病狂的超級異能者，她不算喪屍，也不算幸存者，她是淩駕于兩者之上的惡魔。
洛伊微抿着唇，沒說什麽，只是低頭繼續找有物資的晶核。
等了一會，椅子上的君荒睜開了眼，一擡手，十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銀白晶核飄了出來，落到了洛伊手裏。
“這些應該夠了，該回去了，很危險。”
君荒站起來，通知洛伊該走了。
震驚地收好這些難得一見的珍貴晶核，洛伊跟上君荒，又回頭看了一眼蛋糕店，“可以帶上那裏的設備嗎？應該還能用。”
君荒回頭看了一眼，一擡手，兩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連同蛋糕店裏的所有東西。
洛伊只眼前一花，就已經又站在了君荒的花園裏，那十枚晶核在自己手裏，那些蛋糕店的設備一樣不少地出現在自己身後，但是不見了君荒的身影。
什麽很危險？
洛伊想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是對于君荒來說算是很危險的。
想不到洛伊也不多想了，卷起袖子，開始收拾打掃，不然讓君荒那個潔癖患者看見這麽髒亂，估計會後悔幫自己帶回來，順帶把自己扔出去。
洛伊在院子裏打掃着，君荒則正站在一個漆黑的房間裏，面前牆上鑲着一整面鏡子，此時鏡子中也有一個君荒。
鏡外的君荒，一如既往的冷漠無機質，好似沒有情緒，沒有感覺一般；鏡中的君荒同樣面無表情，但是卻能讓人感覺到冷意，有“人”的味道。
“你真是多管閑事，有一只聽話乖巧的小寵物不好嗎？”鏡外的君荒依舊是毫無感情的語氣，像是質問的話，但是聽起來只是平鋪直敘。
“無論如何，她是個人。”鏡中的君荒微斂下眼皮，就像把那些沒用的情緒也盡數斂下。
“以前死掉的那些也是人，你倒也不在意，她有什麽特殊？”
鏡外的君荒似乎發現了什麽，步步緊逼，并不打算輕易放過鏡中的人，“她和你有聯系？”
“沒有任何關系，死了的那些人和要一直養着的寵物是不一樣的，時間長了，是人就會産生感情，哪怕只是寵物。”
鏡中人似乎有些累了，不想再多說什麽。
鏡外的君荒似乎信了，“最好如此，你還是安分些，我知道你不在乎死還是活，但你知道的，我們永遠都不會死，只會徹底變成你不想看到的怪物。”
“多謝你的提醒。”鏡中人緩緩閉上了眼，然後消失在鏡中。
對這一切都不知情的洛伊還在花園裏收拾，經過大半天的努力，總算是都收拾幹淨了。
一直都沒再見到君荒的身影，洛伊也不敢擅自行動，看着手中的種子，和眼前空置的草地，不知道君荒會不會允許自己在這裏種點蔬菜水果。
洛伊本來以為很快便能見到君荒，但是她一直等了三天，都再沒看見君荒的影子，靠着空間晶核裏的物資，洛伊的衣食沒有問題，只是她不由得開始擔心起君荒。
君荒說過很危險，但是洛伊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能傷到君荒，按照基地裏的說法，就算是喪屍皇，也只不過是君荒的手下敗将，君荒在這個末世，沒有對手。
難不成那只是有誇大成分的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