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次相見
洛伊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只能跟在君荒的身後，緊緊攥緊那個東西。
回到宮殿以後，君荒似乎有事，整個人憑空消失，雖然也沒交代一聲，但是好歹讓洛伊松了口氣。
不知道君荒會怎麽樣突然出現，洛伊忙看向自己手心中多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張紙條。
實驗室裏有幸存者。
看完紙條上的內容，洛伊坐在沙發上，抹了一把臉，只覺得自己的手腳發涼。
給洛伊紙條的這個人是幸存者安插在君荒實驗室裏的人，也許是他看見洛伊作為一個幸存者，卻能進出君荒最絕密的實驗室，所以才動了心思，希望洛伊能夠和他們配合，殺死君荒。
洛伊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的表情是有多不情願，能讓這個人以為自己也是和他們一樣想将君荒置之于死地的。
洛伊去了廚房，點了火，将紙條燒得幹幹淨淨，整個人卻擔心起來。
自己到底該怎麽做？
洛伊永遠相信君荒的本意不壞，相信君荒從始至終沒做過什麽喪盡天良的事，就算那些傳言是真的，那那些人也都是本就該死的人，可是現在很明顯，除了洛伊自己，沒有任何人相信。
可是該怎麽救君荒？君荒現在好像是兩個人格合二為一，但是卻變成了另一個人格毫無感情的樣子，自己到底該怎麽做？
洛伊正站在廚房裏邊想邊發呆，身後悄無聲息地靠上來一個冰涼的懷抱。
一瑟縮，洛伊被打斷思緒吓了一跳，轉頭看向君荒。
君荒還是像以前那副樣子，似有若無的笑意讓人背後發涼，環着洛伊的腰，把下巴墊在洛伊的肩上。
“在燒什麽？”
君荒的視線看向那紙條餘下的一點灰燼，在洛伊的耳旁詢問。
“沒……沒什麽。”
洛伊暗自發抖，後悔自己剛才只顧着發呆，卻沒利索一點處理現場。
君荒對于洛伊隐瞞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伸出手，籠罩在那堆灰燼上，緩緩轉動，接着，火焰出現，燒着君荒的手。
洛伊吓了一跳，剛想去拉君荒的手，卻發現竟然是時間倒流，火焰燒過以後，紙條恢複了原樣。
值得震驚的地方太多了，洛伊甚至分不清自己應該為什麽而震驚或者害怕。
“你有操控時間的能力？”
洛伊還是更在乎這個，如果君荒真的可以讓時間倒流，那麽……時間倒回末世之前，改變病毒洩露，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剛學會，”君荒依舊攬着洛伊，閑閑地看起紙條上的內容，“有人想殺我？”
洛伊這才想去遮掩紙條的內容，但是明顯為時已晚，“不是，君荒……”
“你想殺我嗎？”
君荒的手撫摸着洛伊的腰，語氣格外的平靜。
“我當然不可能殺你！君荒，我……”洛伊急忙否認，她自始至終，就沒有動過傷害君荒的念頭，與其讓她傷害君荒，那倒不如讓她殺了自己。
手指壓在洛伊的唇上，君荒似乎并不想聽這些，“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
君荒說完，吻着洛伊的唇，兩個人也瞬間從廚房轉移到了卧室中，君荒慢慢脫下洛伊的裙子，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同樣滑落，黑色的發絲同瀑布一般散在兩人的身上，在潔白的床上鋪展開。
二人稍稍分開，洛伊正喘着氣，就感覺自己的手被君荒握住。
君荒拉着洛伊的手，将洛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俯身看着自己身下的洛伊，“現在，你可以殺了我，要記住，你只有這一次的機會。”
洛伊整個人被吓得清醒過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和君荒那纖長白皙的頸部，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天鵝。
洛伊才反應過來君荒說的給自己一次機會是什麽意思。
“不……”洛伊搖着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你殺了我，末世就會結束，你不殺我，這個世界就會徹底消失，你想好了嗎？”
君荒依舊摁着洛伊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脖子上，提醒洛伊這其中的選擇意義。
洛伊的手卻無法收緊半分，只能看着君荒，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滾落，消失在鬓邊，用力地搖着頭。
君荒似乎愣了一下，放開了洛伊的手。
連忙抽回自己的手，洛伊抱住面前的君荒，哭得像個孩子，接不上氣來。
“你想陪着我和這個世界一起去死嗎？”
君荒也抱住洛伊，聲音很輕，洛伊卻聽得很清楚。
“我會陪着你……”洛伊緊緊抱着君荒，第一次，她主動吻上君荒，好像臨死前的放縱。
洛伊自從出生，就被丢棄在孤兒院的大門口，寒冬臘月，被凍得奄奄一息，被撿到後算是活了一條命，在那個貧窮荒涼的孤兒院中，連吃頓飽飯都是奢望，尤其是洛伊本就年紀小，每次都搶不過其他的小孩子，最餓的時候，只能靠自己出去乞讨。
那是一個被時代遺棄的地方，貧窮，落後，混亂，黑暗，周圍都是貧民窟，如出一轍的貧困潦倒，大多數時候，洛伊都只能撿到一點殘羹剩飯，偶爾還會被大些的孩子搶走，甚至有時還會被打一頓。
這種原因導致洛伊從小就瘦瘦巴巴，骨瘦如柴，又整天髒兮兮的，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留着亂糟糟的頭發，就算有人去孤兒院領養，她也從來都是不被考慮的那一個。
本以為自己的人生就只會這樣陷在肮髒黑暗的淤泥中，直到那天，君荒選擇了她。
洛伊從不敢問君荒為什麽會選擇她，因為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會被選擇的地方。
到了君家之後，洛伊才知道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是什麽樣，不是破敗，不是饑餓，更不是惡臭的垃圾桶，而是陽光，科技，和一切極致美好的事物，讓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個人。
她懷着感恩的心，跟在君荒的背後，亦步亦趨，想要将自己為數不多的一切全部都給君荒，就這樣，好像君荒就是她的全世界。
十六歲離開君家，洛伊用了三年的時間完成學業，在聽見君荒回到A市的第一時間，也回到了A市。
就這樣一直看着君荒，洛伊覺得自己的一生不算幸運，但是能遇見君荒，好像從前的一起都值了，往後的一切也都不再重要。
在洛伊短短的人生中，這個世界的所有善意都來自君荒，若要她放棄君荒去拯救這個對她滿是惡意的世界，她做不到。
她的善良，她的求生欲，她所有美好的一切品質，都是君荒給她的，若是沒有君荒，那一切都是空談。
……
躺在被子裏，洛伊看着閉目養神的君荒，心裏卻覺得有些什麽不一樣了，輕輕撫上君荒的臉，洛伊忍不住湊得更近些。
“君荒，你能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麽選擇我嗎？在孤兒院的時候。”
君荒睜開眼，看着眼前的洛伊，似乎是在回憶，“因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洛伊忍不住想更問多一些。
君荒微微皺眉，似乎回憶起來有些費力。
君荒只記得，當時她的愛寵死了，所以對父母說想要一個玩伴，而忙于工作的父母根本沒空理會自己，直接把這事交給了管家。
管家并沒有問過君荒的意思，直接給君荒安排了一所孤兒院，讓君荒自己去挑。
不得不說，本來以為自己會在寵物商店的君荒在抵達那個又髒又亂的孤兒院時，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的，但是當她在一群積極表現，目瞪口呆的小孩中，一眼看到了那雙怯生生的眼睛時，也就順勢改了主意，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洛伊。
君荒現在看着洛伊的眼睛，或許有些惡劣心思，毫無修飾地将當時真正的答案告訴了洛伊。
洛伊：……
又是寵物。
盯着君荒半晌，洛伊手收回被子裏，“那你後來是怎麽愛上我的？愛上一只寵物？”
在被子下握住洛伊的手，君荒摩挲把玩着，盡量回想起那時的感覺。
“可能……沒有人不會愛上一個看着順眼，滿心滿眼都是你，而且格外乖巧的寵物吧，那種感覺就是……想徹底占為己有，變成自己的所屬物，刻上自己的烙印，變成獨屬于自己的……”
或許是回憶地太認真，君荒感覺自己死寂的情緒和心髒也随着回憶起的感覺緩緩跳動起來，連握着洛伊的手，和攬着洛伊的腰的手都不自覺收緊。
洛伊正等着下文，但是随之而來的，卻只有君荒的……
——
洛伊坐在花園裏藤蔓編織成的秋千上，緩緩搖晃着，看着眼前的姹紫嫣紅，回想起昨天的事。
事實證明，君荒在事後是和平時不一樣，會更體貼，更有耐心，也更願意配合自己一些，當然，這個時間也很短。
能感覺到君荒細微的變化，洛伊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些兩全的計劃，只不過這計劃好像……得需要君荒的配合。
怎麽才能讓君荒配合自己？色-誘嗎？
洛伊蜷縮在秋千上，感覺自己真的是瘋了，才會想去用色-誘這招，但是對于君荒，這麽短時間，還有別的辦法嗎？
另外這招真的能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