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納小

“你磕一個值幾個錢?你缺你嗑一個?就為聽個響?”

原隋都氣笑了,白秋發表一堆長篇大論,其中心思想只有一個,就是不肯跟他。對于這一點,原隋倒是有心理準備,小月亮為數不多的倔強只會沖着他來。

他可以等,反正這才第二天,他也很快要出海,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等白秋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他自然不想再回到村子,回到鴨販身邊。

人都是會比較的,更加會妥協。

想想七年前的白秋寧可和一個髒人窩在窮鄉僻壤也不願向他低頭,如今能主動找來,已經是往前走了一大步。

原隋是久未開葷有點急色,不代表他心裏急火。

“你再好好想想,三十歲的人了,總該有點成長,我隔日便要出海,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改變主意了。”

原隋整了整衣衫,白秋跟着他往外跑,馬車轱辘辘走遠,巴掌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夾着尾巴,圍着白秋不停地轉啊轉。

白秋怎麽可能真的責怪巴掌,他搓着巴掌的頭,對巴掌說:“沒怪你,但你下次真的不能再咬人,其實原隋也不是壞人,他就是太自負,這也難免,誰叫他是清豐縣首富,是原家的大少爺呢!”

“汪汪。”

“他在跟我打賭,假使他出去的幾個月,我沒把生意做起來,等他回來,就要我連本帶息地償!且大概率是肉償!”

“汪汪。”

“巴掌,我們得努力了,不能讓原隋看不起,就以三個月為期,我們的面攤必須要有個模樣!”

“嘶!”

原隋恨恨地一磕茶,出行在即,因為白秋,他的心總是泛泛地長草,用了十年修煉的喜怒不形于色,居然一朝破功!

宋玉茗拿着書卷例行跟原隋彙報原肆的功課,也被他陰鹜鹜的一張臉吓到。

“怎麽不高興了?剛想跟你說,肆兒的功課被夫子表揚了。”

“肆兒人呢?”

“在校場練武,要把他叫來嗎?”

“……不必了,讓他好好練吧。”

原隋臉色稍霁,重新擺正茶。

宋玉茗挨着他坐下,正要問他所為何事,原隋就先開了腔。

“肆兒生辰的事,你确定沒和任何人說?”

“沒有啊,我怎麽會和別人說!”

宋玉茗吃了一驚,很快反應過來,“是有人說嗎?”

原隋點頭:“錦玉知道了。”

宋玉茗:“那個錦玉?”

原隋道:“是。”

同時還告訴玉茗,這次出海錦玉也會跟着。

宋玉茗更加不解,“他不就是個小白臉嗎?讓他出海幹什麽?”

原隋說:“這還看不出來?是三小姐的意思,三小姐想提拔他。”

宋玉茗:“提拔一個油頭粉面的阿鬥,名不見經傳的贅婿?上官嫣然瘋了?!”

原隋卻譏諷道:“可就是這個油頭粉面的阿鬥,寂寂無名的贅婿,知道了我們肆兒的秘密!”

宋玉茗聽出這話裏的陰陽怪氣,當即便委屈地皺鼻:“你懷疑我?”

原隋不語。

要說動機,宋玉茗是最沒道理這麽做的,肆兒劃在她名下,是幫她和宋家撐臉面,宋父确實有權,但宋玉茗身為妻子卻無法生育,僅這一條就足以讓原隋不落任何人口實地休妻。

原隋沒那麽做,宋玉茗是自卑也好,感激也罷,這些年,兩人在原家,相處還是比較和諧的。

原隋想不出玉茗自毀前程的理由,可他也絕對無法猜忌家中那些長老,老人們口風一向嚴,就連原母,閑來無事也都獨自靜坐在佛堂,她能跟誰說?因此,原隋盤算來盤算去,只能又盤回了玉茗。

也不是說玉茗故意,這一點原隋可以肯定,玉茗絕不是有意,許是無意間洩露了,深宅寂寞,玉茗的性子又閑不下來,原隋覺得她嘴快說給身邊的婢女也是有的。

可玉茗卻一口否認:“我絕沒有和任何人說!錦玉這家夥怎會知我肆兒的生辰?可惡,我找上官嫣然去!”

說完還真起身,原隋忙把她拉住,“別鬧了!你現在去人家不承認怎麽辦?就裝傻,說沒這回事發生,到時沒個對證,下不來臺的可是你!”

“那怎麽辦?他既然跟你說了,肯定是想威脅你!或者以此要挾我爹辦事,絕對的!我早知那小子不是個好的!二十歲的男人,儀表堂堂,娶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圖的不就是錢和地位麽!原隋,你得想想辦法把他的嘴堵上,不能讓他四處嚷嚷,不然我宋玉茗的後半生可真成笑話了!我爹也會被人笑的,嗚,都怪我,人人都能生,就我不能!”

宋小姐掩面哭起來,她長的實在是不好,一哭,眉毛一皺,顯得五官更加局促,這一段鹽腌的雪裏紅,好在沒去找三小姐,否則雪裏紅對牡丹,怎麽比都沒有勝算。

“好啦,他這不是還沒說麽。”

原隋安慰道:“且不說他說了我也不會休了你,但凡他說出去,就是和我原隋不對付,他不讓我好,我也不讓他好!我和你說不是要責備你,是叮囑你謹言慎行!康雨被我娘打發了,肆兒就是原家的嫡長子,是你的親生孩子!你平時一定要注意,就是陪嫁的侍女也不能說。”

宋玉茗含淚點頭,“我知道了。”

原隋的承諾讓她十分感動,這些年嫁到原家,因為始終生不出孩子,她的傲氣早就被挫的一點灰都不剩了。

宋玉茗很清楚,論容貌,她的容貌不算上等;論身段,她的身段瘦弱扁平。琴棋書畫一樣不沾,舞蹈廚藝也一竅不通,若沒有她爹的名頭罩着,她是萬萬找不到原隋這樣的如意郎君的。

那時她能順利嫁過去,一是得到了原母的首肯;二是,原家的生意出了點問題,需要她爹出面調節。

成親十年,她從一開始的嚣張跋扈,變成如今的唯原隋馬首是瞻,個中滋味說苦也不苦。苦的是,她沒法為原隋生下有她血脈的孩子;不苦的是,這當家主母的位置,原隋是放心交給她的。

哪怕她各方面條件都不行,這項權柄,原隋也沒起過要收回去或是給別人的念頭。

原隋尊重她、體貼她,玉茗也情願同等地去回報,最實用的就是像所有大宅門的妻子一樣,勸夫納小。

“你這次出門,可有帶什麽丫頭?”

“未曾,出去忙生意哪有閑心想那個!你真荒唐!”

玉茗:“沒個貼身的伺候也不行!不是說出洋的歸期不定嗎?身邊還是得跟個人,你要是不便,我給你挑。”

原隋:“你挑什麽?”

玉茗:“挑人啊!我選的一水是貌美解意的,你就放心吧。”

原隋:“你真想我身邊有個人?”

玉茗淡淡一笑,“要說從前,是假的,是我故作大度撒的謊,現在嘛,真的!你今年三十一,怎麽可能沒欲望?大戶人家誰不是三妻四妾!你能顧全我,我也能多為你着想,你要帶便帶,留在家裏就讓我照顧她,你只說有沒有,我絕不會反對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