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份入職表三個人,不論另外兩人要不要,是個态度問題,處理不好好事變壞事,更不能讓三人選。

不是說人性經不起考驗,沒那必要。

梁汝蓮直接指明:“我想把這份入職表給秀娟。”

三人在她拿出入職表時就一愣,實際上,過去那麽久,梁汝蓮有更好的選擇,空軍學院是她的夢想,那麽文化館怎麽辦?

她們知道那表一直在,卻沒有問過。

林曉萍率先點頭:“可以,給秀娟吧,她在本市,距離父母不遠。”

王大紅反應慢一拍,但更誠懇:“我是獨生女,別管以後去哪,早晚要回父母身邊,秀娟最合适,你們可能不知道,她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父母身體不好,有份穩定工作能照顧家裏。”

一份別人眼裏能改變命運的入職表,兩人卻在謙讓。

其中有原因是梁汝蓮帶來的震驚太多了,她們好像被沾染了仙氣,感覺自己以後的人生也會很精彩。

“我不能要。”楊秀娟反應過來連連擺手,“這是縣裏對你的獎勵。”

梁汝蓮不客氣直接塞她手裏:“你要再拒絕,我可真不給你了。”

楊秀娟:“……你。”

有這麽說話的嗎?

梁汝蓮認真道:“獎勵屬于大家的,沒有你們和我一起找老村長争辯,結局還不一定怎樣呢。”

她發現的不假,但最後是四個人拿着恐龍郵票一起找的老村長,人人都有功勞,不過她的最大。

楊秀娟還在擔心:“可是,可是人家能同意嗎?”

Advertisement

梁汝蓮不耐煩揮揮手:“早說過了,安心拿着吧。”

她提前找過和專家組常駐山上活像個野人的老館長,對方回答很幹脆,自己的東西愛給誰就給誰。

這是國家給你的獎勵。

短暫激動過後,氣氛重新變得傷感。

每個人都想過分別,想的時候滿腔興奮激動,不論自己還是姐妹,都不屬于這裏。

只有當分別真正來臨的時候,才知道什麽滋味。

愛哭姐妹主率先紅了眼眶。

眼看要從小雨變大雨,梁汝蓮笑罵:“不許哭,又不是生離死別,再說我們可以寫信。”

林曉萍活躍氣氛;:“對呀,我們可以寫信,梁汝蓮,你知道我集郵的,到了部隊第一時間給我寫信,我還不知道空軍郵票長啥樣呢。”

話是這麽說,但大家都明白,山高水長從此天各一方,相見機會寥寥,朝夕相處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夜漸漸深了,煤油燈似乎都要被吞沒。

女知青宿舍毫無睡意,一會抹淚一會大笑,當然主要是王大紅兩人。

王大紅思維發散:“你說,再過個幾十年,我們會是什麽樣子?再見面還能認得出來嗎?”

“到時候你們得啥樣。”楊秀娟似乎看到了那副可怕畫面,“娘哎,拄着拐棍,頭發花白,牙都掉沒了,打死也認不出呀。”

王大紅表情驚恐:“不會吧,咱們都會變成那樣嗎?”

人都知道會老,會變成讨厭的樣子,但大腦經常不願面對,就好像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林曉萍笑道:“不如我們來個約定吧,以後不論在哪裏,每隔十年的今天,咱們來這裏見面,好不好?”

十年?

多麽浪漫的決定。

王大紅叫好,楊秀娟忙不疊拿紙筆,要大家寫保證書。

梁汝蓮簽了,但是她自己都沒想到,這個屬于青春的約定,她失約了,一次都沒能來。

第一個十年,她正在國外參加飛行技巧大賽,一群西方男兵不僅稱呼她為小腳女人,還侮辱祖國,她最終讓他們跪下叫爸爸,等想起來時,已經過去了十多天。

第二個十年……

睡意終于壓倒一切。

淩晨五點,梁汝蓮悄悄爬了起來,沒驚動三人,悄無聲息出門。

走了幾步,她轉身,向着黑漆漆的房屋無聲道別:再見!姐妹們!

相逢有多驚喜,分別就有多感傷,經歷那麽多小世界,她最怕離開的那天。

老村長提前把自行車安排給一位可靠的村民,大概人上了年紀更不願面對分離,他人沒在。

大山還在沉睡,村莊也在沉睡,唯一知道梁汝蓮離開的,大概只有不知道誰家的狗,懶洋洋象征性叫了幾聲。

等走出村外,經過汝蓮塘,再一段距離村莊将徹底被山峰擋住時,梁汝蓮忽然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充滿雙眼。

她跳下來,對着村莊擡手,用她還不熟練的軍姿道別。

再見鄉飲村,再見,這片熱土!

到縣城再坐客車到省城,火車是第二上午的。

梁汝蓮按照約定發了封電報通報到達日期,別人通知是為了讓家人來車站接,她是為了告訴王寒梅,她遵循約定了。

十點的火車,十點二十多才發車。

這個時代的綠皮火車,準點不正常,晚點才正常。

梁汝蓮的座位靠窗,找到時被即将共度兩天一夜的車友吓一跳,她皮膚黝黑,健壯的像座小山,不是胖,而是那種……怎麽說呢,像運動員的那種結實。

不怎麽大的兩人座,她占據一大半。

見她拿着票過來,實際年齡不好說的健壯女子很禮貌站起來主動騰地方。

梁汝蓮客氣點頭,想搬行李箱,當一彎腰,就發現行李箱飛了起來。

女子單手,看起來手裏像沒東西,輕飄飄幫她把行禮放到行李架。

梁汝蓮:“……同志,謝謝你。”

這力氣有點吓人。

女子嚴肅擺擺手:“為人民服務,不辛苦。”

漫漫旅途有個好的車友是件非常幸運的事。

梁汝蓮心中又是離愁又是對即将的期盼,加上性子本來冷淡,大部分時間閉目眼神,看不見但能聽到,“為人民服務不辛苦”這句話,聽到不知道多少次。

鄰座車友幫別人搬行李,扶老人,幫助列車員不知道做了啥,中間甚至還讓了座。

一個黑夜又一個黑夜後,目的地終于快到了。

火車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窗外荒山野嶺,看不到村莊路人,車站小的只有間破屋子,工作人員都沒幾個。

梁汝蓮打個長長哈欠,站起來打算去下面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就這時,急促碰撞聲響起,一個長相猥瑣的男子沿着過道拼命奔跑,沿途撞到或者踩到人也不道歉。

發生啥了?

過了大約半分鐘,一個老太太才顫巍巍追過來:“抓小偷呀,快來人幫忙呀。”

那男子已經跳下車了。

梁汝蓮反應過來,想追,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車友閃電跑追了上去,臨走還交給她安排任務:“同志,請幫忙照顧好這位老奶奶。”

火車一路奔襲,玻璃車窗布滿灰塵,梁汝蓮臉貼在上面,只看到黑影一閃轉眼沒了影,大概也就五六分鐘,女子凱旋而歸,手裏拿着個布做的錢包。

這段小車站距離前一個車站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鐘,地勢偏僻,常有不法分子花一毛錢買張站票,得手再下去,

車廂自發響起熱烈鼓掌聲。

沐浴着衆人火熱目光,女子的臉又黑又紅,還是那句話:“為人民服務,打擊惡勢力,應該的。”

聽起來像是軍人,可看穿着打扮又不像。

等火車緩緩開動安靜下來,梁汝蓮真心贊道:“你真厲害。”

女子熱心腸但不太愛說話,面色肅穆點點頭,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樣子。

很快,海市到了。

女子又是一番幫人搬行李,其中也包括梁汝蓮。

梁汝蓮琢磨着,自己應該被她劃分到了婦孺老幼需要幫助的名單裏,再次客氣感謝,下車,走了沒多久,一股小風擦肩而過。

健壯女子風風火火扛着行禮越過她。

梁汝蓮沒太在意。

別人近鄉情怯,她是完全不想,如果有可能,她真想直接去空軍學校報道,但距離報道時間還有兩天半,再則,如果她不回家私自去,屬于隐瞞父母,如果回家遇到阻攔,性質就不一樣了。

只能按照特殊時代的環境來。

走出車站,又看到健壯女子正向工作人員客氣問路:“同志,空軍學院怎麽走?”

空軍學院?

梁汝蓮腳步停下來,不會那麽巧吧。

等對方問完路,她緊跑幾步追上對方的大步流星,笑着問:“你是空軍?”

“還不是,報道了才是。”健壯女子嚴謹回答完畢好像想起了什麽,嚴肅道,“我是空軍文藝兵。”

梁汝蓮:“……”

她差點笑出來,還不如不解釋。

國家對肩負特殊使命的第一批女飛行員,要求大概有三點,第一思想好,有顆愛國之心,第二腦子好,能短時間學會海量理論知識,第三身體素質好,經得起折騰。

保密協議有寫,可以告訴家人朋友學校名字,但飛行員身份必須保密,可以說文藝兵等類似的常見女性兵種。

只是這位說當文藝兵,太缺乏信服力度。

梁汝蓮憋住笑:“我叫梁汝蓮,請記住我的名字,我感覺,我們以後可能還會再見面。”

能被最終選中,女子健壯身形下有顆同樣的大腦,她似信非信,深深望了梁汝蓮一眼,走了。

空軍家屬院內,王寒梅早上就開始不停看窗外,萬一火車提前到了呢?

家裏早被打掃的幹幹淨淨,當然不是為了歡迎梁汝蓮,而是要給她看的态度。

比估算中的時間晚了不少,等看到窗外人影,王寒梅立刻整理番衣服沖出去:“汝蓮,路上累不,媽等你一上午了。”

梁汝蓮警惕倒退一步,拒絕與她演母女情深大戲,這裏已經不是知青點,不怕她跪下。

梁汝蓮誠懇道:“您真誠點不行嗎?該啥樣就啥樣。”

說完意識到什麽,看看周圍恍然大悟:“懂了,您在表現給鄰居看。”

王寒梅:“……”

梁汝蓮此行的計劃明确,簡單粗暴打直線球,盡量不動口舌之争,盡快結束流程去報道。

火車上沒啥可吃的,為了緩和關系,雖然還不到飯點,但特意提前了,滿滿一桌子菜。

梁汝蓮搞好個人衛生回來,梁建軍梁衛東父子已經就位,原身另一個哥哥去執行任務沒回來。

察覺梁汝蓮如今的變化和抗拒,知道來硬的不行,王寒梅提出,以前的事就算過去了,必須當成親人那人對待,裝也得裝出來。

作為家裏的男人,梁建軍父子只能做到不主動惹事,蓄意讨好的重任只能由王寒梅女士擔任。

然而梁汝蓮始終面色淡淡,最多嗯一聲或者搖搖頭,似乎免疫糖衣炮彈攻擊,甚至夾給她的雞腿都不吃。

一時間飯桌上氣氛尴尬。

梁衛東對鄉飲村之行耿耿于懷,他不恨村民,恨梁汝蓮,真的完全沒把他當親人。

眼見無人說話,裝作随意道:“對了,我提正連了。”

“真的?”王寒梅又驚又喜,副連到正連算一個坎,再往上,那就是副營了,“怎麽之前沒聽你說過?”

梁建軍也驚訝,作為參謀,他竟然絲毫不知道這次人事調動,皺眉道:“怎麽回事,是不是要執行什麽危險任務?”

沒有立功等其它原因下忽然提拔,大概率有任務。

“有任務,不過沒危險。”梁衛東瞄了眼無動于衷的梁汝蓮,矜持道,“派我去空軍學院駐守。”

唯一的知情人,大概就是在他們看來絕對不可能的梁汝蓮了。

派一個連過去,這是要加強保護呀,保護好祖國未來的第一批女飛行員,嗯,還真夠巧的。

梁建軍放下心來,雖然依舊不知道具體原因,但空軍學院,不可能有什麽危險,是個非常不錯的去處。

不過想到空軍學院這個名字,他不悅看了眼梁汝蓮。

很快吃完,他放下筷子,命令道:“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梁汝蓮默默把最後一口飯吃掉,去就去呗。

原身印象裏,書房屬于父親哥哥們的專屬場所,談大事的地方,她只有過一次類似待遇——被通知下鄉。

梁建軍面色威坐在書桌後,簡單直接下命令:“把空軍學校推掉。”

他不是王寒梅那樣沒見識的婦女,軍人怎麽可能做出什麽儲備對象的事,另一方面,他還挺高興的,學校能選中梁汝蓮自然有一定的道理,說明沒給他丢人。

如果沒有陳司令兒子的事,他會支持,畢竟是件好事。

但現在,顯然文工團更合适。

一個女人肯定要以家庭為主,結婚後照顧老人孩子,文工團更适合。

“我不會推掉的,已經簽了字。”梁汝蓮懶的吐槽,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當然,如果您能讓空軍學校放棄我,那是您的本事,我想去也去不了。”

意思就說,鐵了心要去,除非您用手中的權利。

梁建軍一愣,他皺眉,想起從進屋後,一直沒好好打量這個女兒。

他對梁汝蓮的印象很模糊,從小到大,明明就在身邊,卻常常想不起這個人。

知青生涯,她變了。

她脊背挺拔,似曾熟悉的長相和表情,還有說這句話的語氣……

梁建軍被什麽觸動,當年他參軍時父母極度阻攔,他好像說過類似的話也這樣的表情。

他喜歡兩個兒子,因為兒子可以傳宗接代繼承衣缽,戰場屬于男人,女人,竈臺才是應該待的地方。

現在,這個被忽視太久的女兒,怎麽那麽像他?

大家長有大家長的威嚴。

梁建軍把莫名冒出來的離奇想法甩掉,淡淡道:“行,那我來出面好了。”

兩人談話前後加起來不過五分鐘,軍人就是這麽幹脆利索,用行動代替語言。

第二天,王寒梅便迫不及待安排相親見面,按照常理,一般男方來女方家中,但為了表達誠意,王寒梅主動要求反過來。

梁汝蓮依然沒拒絕,反正工具人又不是沒當過。

都在空軍家屬院,見面也就幾分鐘的事。

上午十點,兩人準時到達。

參謀和司令住的房子一樣,後者稍微大一些。

不富裕的年代,裝修不存在的,各家各戶布置差不多。

此時,屋裏的書房內,國家第一代空軍出身的陳司令正在觀看警衛兵送上來的名單。經過接近一個月的全國範圍內考核,女兵飛行員名單終于出來了。

任務到現在依然是機密,他只有名單,根據上面名字安排入校事宜。

第一個名字:梁汝蓮。

整個名單按照分數劃分,排在第一位,說明最被看重分數最高,可惜詳細資料要入校後才能看到,他還真有點好奇這第一名有什麽過人之處。

正暗自琢磨,愛人同志聲音從外面傳來:“老陳,快出來,小蓮來了。”

也叫蓮?

陳司令沒多想。

雖然一個大院,但軍人那麽多,別說孩子了,對象是誰都很多不認識。對于梁建軍的女兒,影響中小時候好像見過一次,更多的來自兒子,小蓮長小蓮短。

嗯,大概全名就叫梁小蓮吧。

兒子想成親是大事,國家提倡自由戀愛,他不反對,兩個人有感情才能過的幸福,愛人同志愛人同志,要有愛還得志同道合。

屋外,王寒梅剛坐下,見丈夫最大的領導出現連忙又站起來,局促道:“首長好,小蓮,快見過陳伯伯。”

陳司令笑着擺擺手:“快坐,別客氣,以後說不定一家人呢。”

說完,他迫不及待打量讓兒子如此挂心的女孩,眼前一亮。

之前隐約聽夫人嘟囔過,梁建軍的女兒性格好像有點懦弱啥的,現在看,完全傳言嘛。

大概下鄉的原因,她有着不遜于女戰士的精神勁,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特別一雙眼睛,清澈明亮,見到他沒有刻意裝出來的熱情。

陳司令越看越滿意,兒子的眼光不錯嘛。

“來來,先喝茶。”陳司令愛人也非常滿意,借着遞茶觀察對方,大大方方的,真好呀,她滿臉笑意,“轉眼間小蓮這麽大了,我印象裏還是個小姑娘呢,整天被我家臭小子欺負的只會哇哇哭……對了老陳,你去打個電話催一下,人咋還沒到。”

兒子部隊臨時有事,說晚一會到。

不等陳司令發話,梁汝蓮站起來,客氣道:“先不用了。”

她來這裏有三個原因,第一,剩餘的一天多裏讓王寒梅消停下,不然能叨叨死她,第二,見見這位即将成為自己領導的首長,看看是怎樣的的人。

沒讓她失望,對方一身正氣。

第三嘛,既然是未來的領導,那就不用客氣。

兩位那眼神她太熟悉了,分明非常滿意,她不能再欺騙兩位長者的感情。

梁汝蓮:“我剛回來,婚姻大事不能兒戲首長,阿姨,能不能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一下?”

王寒梅全然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的,急的想打人又礙于人前不能動手,一張臉又紅又白。

陳司令愛人愣了下,笑着點頭:“可以,完全可以,別說三天了,唔,三個月都行,小蓮啊,阿姨講真心話,真的對你印象很好,這以後要是哪裏不行,你随時給阿姨說。”

一副未來婆婆的語氣……

梁汝蓮尴尬點頭微笑,後天就要去報道了,到時候,嗯,陳司令會明白。

相親當事人都這麽說了,也再沒有待下去的必要。

等出了門,王寒梅咬牙切齒:“你給我說實話,到底打什麽主意?”

梁汝蓮莫測高深伸出三根手指搖了搖:“三天,我保證給您滿意的答複,不過您最好這幾天別煩我,不然我可能反悔。”

王寒梅:“……”

沒用等到第三天,第二天的一大早,她起床後便發現人沒了,随之消失的,還有随身物品。

國家第一批女飛行員,共計五十二人,這五十二人裏,成為飛行員的只有九人,最終參加檢閱的,只有六人。

迎接她們的第一課,沒有鮮花掌聲,剛放下行李還沒适應,魔鬼訓練便開始了。

圍着操場跑圈,一直跑到跑不動為止。

飛行員學習飛行有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學習理論階段,飛行理論,空氣動力學,氣象學等等,稱之為內場。

第二階段外場,進入帶飛階段。

最後積累到一定的時間才能單獨飛行,通常來說,兩個階段需要兩年左右時間。

然而距離那個神聖使命的日子,只有七個月時間。

兩年縮短到七個月,還是一群毫無基礎的年輕女孩,困難不言而喻。

吃的人中苦還不夠,要吃的不能吃為止,第一天,是考驗也是檢閱,看看她們的身體素質極限在哪裏。

操場外,望着踉踉跄跄快要跑不動的五十多個女孩子,一名教官嘆氣:“我們是不是有點太狠了,會不會打擊到她們的情緒?畢竟是一群連女兵都不是的女孩子。”

年齡大點的教官目視前方,眼中似乎沒有一點感情:“戰士,沒有男女之分。”

戰士,沒有男女之分,至少未來七個月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