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西努克上将像見到智障般瞪他一眼:“你說呢?”

檢閱名單寫的清清楚楚,最後六架飛機是華國第一批女飛行員,堂堂泱泱大國,怎麽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喬麥克當然知道,只不過大腦遇到太過于超脫理解的事,下意識回避。

裏2飛機還在旋轉,轉的人眼花缭亂,肉眼完全無法判斷軌跡。

會翻滾不可怕,高速飛行中強勢環轉駕駛杆,許多飛行員都可以做到,兩位資深老戰鬥飛行員也可以,但軌跡變化,一邊旋轉一邊忽左忽右,帶來的實際效果比視覺要可怕一百倍。

西努克上将目光迷離:“喬麥克,你能鎖定她嗎?”

喬麥克毫不猶豫搖頭。

這不是說大話的時候。

裏2後機身側有兩架固定jiqiang,這也是很多戰鬥機的标配,理論上來說,每秒三四百米的子彈超過裏2飛行速度。

但中間有距離,而且要擊中得先瞄準。

這個年代,沒有高科技鎖定系統,全靠準星。

空中的裏2旋轉的讓人眼花缭亂,除了亂開qiang瞎蒙,再優秀的jiqiang手都無法鎖定。

當了半輩子戰鬥飛行員,雖然已經離開戰場,但心裏一直有顆戰鬥魂。

西努克上将忘記雙份身份,嘆道:“喬麥克,你是全世界當今記錄保持者,曾擊落敵機一百三十五架,如果你對上她?勝算幾何?”

喬麥克猶豫,不能說勝算幾何,應該說他能堅持多久。

“不,你沒有勝算,因為她一個至少能打你六個。”西努克上将無意說中剛才喬麥克的想法,幽幽道,“我更不行了,十個我都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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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敵機無法鎖定的桶滾特技只是個開始。

飛行特技除了小部分屬于特技飛行員創造,全部來自戰場。

自從得知喬麥克的來意,梁汝蓮就在準備,所選特技幾乎都別有深意。

平螺旋——裏2像一片被吹落的樹葉,以很陡的軌跡小半徑螺旋下落,僞裝墜機迷惑敵方。

殷麥曼轉彎——先半個筋鬥,在頂點繼續半滾,瞬間從倒飛變成正飛,迅速贏得高度先機追擊比自身更優良的飛機。

創造人,王牌飛行員殷麥曼憑借這一絕活擊落了15架敵機,讓很多敵手唯恐避之不及。

和平世界不能戰場相見,那就用另一種辦法震懾。

喬麥克和西努克上将表情已經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了,勉強說的話,大概看到了上帝!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觀禮的群衆可不知道什麽這特技那特技,就感覺好看,瞧這飛機飛的,一會像陀螺一會像翻跟鬥,主要這是個婦女同志呀。

婦女同志都能飛這麽好,那男飛行員呢?

肯定更厲害。

我們的祖國,的确強大了!

歡呼聲掌聲幾乎就沒停過,據說過後,很多人嗓子啞的好幾天說不出話。

後來才知道,他們見識了一個奇跡的誕生!

記者群同樣震撼,能來這裏的都是負責國際版塊,世界各地亂跑,大部分人見識過飛行特技。

然而,絕對沒見過這麽震撼的!

尤其開始第一個,三架飛機轟隆隆高速撞向對方。

三架二十多米長的龐然大物從頭頂掠過,近的能看清上面的字,什麽概念?世界末日不過如此。

有幾個膽子小的記者吓的驚恐尖叫,忘記手中還有照相機,如果沒有脖子上的挂繩,怕早掉地上摔碎了。

一架照相機,他們一年的工資都買不起。

因為所在位置視角,他們比城樓觀看的更清楚,當第一架裏2在頭頂間不容發側身,從兩架緊挨的裏2短短的縫隙飛過,渾身吓的起了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汗毛一根根倒豎排起了方陣。

心髒幾乎要從嘴巴裏蹦出來!

這是特技嗎?

确定不是故意吓人的嗎?

有膽子大點的記者終于反應過來,擦擦頭上冷汗跑到華國外交官身邊。

他語氣不直覺變了。

“尊敬的外交官先生,可以讓我采訪下……這位女飛行員嗎?”

其他人聽到紛紛清醒,一窩蜂發出同樣請求。

他們來自不同國家,立場各不同,倒也是記者呀。

一個女飛行員,一場令人頭皮發麻的表演。

這樣的大新聞如果不報道,對不起記者兩個字。

外交官先生從始至終表情淡定,他當然知道表演內容,但知道歸知道,真正見到,險些沒控制住表情。

他在心裏,久久向這位戰友敬禮。

感謝她冒着生命危險,為祖國争得了榮譽。

向世界展示了華國婦女早已不是小腳時代,是國家的主人,是巾帼不讓須眉的女英雄。

微笑環視衆記者一圈,微笑道:“可以。”

想贏得尊重,唯有實力!

頓了下又補充道:“不過今天可能不行,具體時間會有工作人員第一時間通知各位。”

想要一睹真容的不止衆記者。

那位外國元首夫人此時忘記了此時應該有的禮儀和身份,她忘情地摘下頭巾紗巾,激動向着空中的裏2一邊蹦一邊揮動雙手歡呼。

她身邊,頭上包着白色頭巾的丈夫無奈苦笑搖頭。

等裏2飛機結束表演,像一只得勝而歸的雄鷹消失在天際,元首夫人拉着丈夫,毫不顧忌周圍人目光,腳步匆匆來到城樓中央,向那位老人彎腰見禮:“尊敬的先生,我可以……我可以見見天上的剛才表演的女飛行員嗎?”

老人微微有些意外。

對方來自C國,目前對待華國态度中立,未足夠強大的時候,身邊需要朋友。

此次邀請觀看檢閱,本身就有關系進一步的意思。

考慮到對方國情以及女性一言難盡的社會地位,老人沒直接開口,看向她身邊的元首赫迪。

赫迪明白什麽意思,微微彎腰:“尊敬的先生,如果可以,請您滿足她這個小小的要求。”

老人客氣道:“自然可以,能得到夫人接見,是她的榮幸。”

“不不不。”元首夫人連連擺手,激動的臉通紅,“應該是我的榮幸,先生,我再提一個要求,可以去讓她去我的國家表演飛行特技嗎?”

“羅拉。”元首赫迪低低喊了聲妻子名字,用眼神提醒她不要太忘形,然後連忙解釋道,“是這樣,我的妻子一直想為國家的婦女做點什麽,希望通過邀請世界各地的優秀女性,讓她們明白……”

後面的他有點難以啓齒。

C國國情比較複雜,宗教認為妻子應當服從丈夫,要降低視線,遮蔽身體出門必須蒙面紗等等。

很多問題不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幾千年歷史的陋習,一代又一代的洗腦,讓很多女性失去抗争的勇氣,認為就該那樣。

羅拉情緒依舊很激動:“對對,我希望這位勇敢的女士能在我國家上空展示她的魅力,讓我的同胞們看看,女人可以做的事有很多。”

老人笑眯眯點頭:“如果她同意,可以的。”

婦女同志是國家的主人,出國表演飛行那麽大的事,梁汝蓮本人同意才行。

梁汝蓮自然想不到要去拯救別國婦女同胞了,她操作飛機降落,打開機艙門,立刻便被歡樂的海洋包圍。

之前壓力有多大,現在就有多興奮。

終于成功了!

沒有辜負國家的培養和信任,她們飛過了祖國的心髒!

梁汝蓮作為最大的功臣,像個大號布娃娃般被擁抱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還被高高抛起。

最後,姑娘們把飛行帽抛向空中,抱頭喜極而泣。

單翔等一衆教官同樣眼眶通紅,他們的壓力絲毫不比姑娘們小。

“別哭了,哭腫眼睛,還想不想被接見了?”單翔聲音微微哽咽,“你們是戰士,戰士流血流汗不流淚,要無時無刻記得自己的身份。”

工作人員早就交待好,等招待完外賓,那位最最尊敬的老人要親自接近姑娘們。

這句話比什麽都好使,姑娘們立刻擦幹眼淚:“不哭,不哭了。”

這可能是她們一生中最難的機會,身為國人,誰不想見見那位最尊敬的人?錯過了無法彌補。

一名穿着中山裝的工作人員匆匆從車裏下來,低聲向單翔說了幾句什麽。

單翔聽完表情嚴肅,指指梁汝蓮方向:“那位就是梁汝蓮同志。”

外國友人提出要求,梁汝蓮先一步姐妹戰友們去往城樓。

這名上了年紀的工作人員,看梁汝蓮的目光滿滿激動光芒,如果此時不是要務在身,他大概會落淚。

他一直在現場,深深知道剛才那一幕有多麽震撼。

年輕的姑娘,看起來比她女兒大不了幾歲,為國家在列強面前好好長了一次臉。

她是祖國的驕傲,是人民的驕傲。

工作人員按捺住激動,把事情快速簡單說了一遍,柔聲叮囑道:“不要怕,也不要緊張,盡量保持安靜,我們一直在你身邊。”

梁汝蓮能不緊張嘛。

國外元首夫人沒事,可那位老人……

在這裏的日子越來越長,她的身心已經深深紮根于這片大地,她是華國人。

那位老人,是天空中的太陽,給這片熱土帶來了光明和希望!

梁汝蓮大概平生第一次差點同手同腳,等從城樓東側門上去,見到那位在書上,在祖國大地經常看到的那張熟悉又威亞的臉龐,她緊張的差點用左手敬禮。

“首長好!”

老人看起來像個慈祥的鄰家爺爺,微笑向她招招手:“你好,梁汝蓮同志,飛的很不錯嘛。”

梁汝蓮脊背挺直,聲音控住不住微微顫抖:“謝謝首長!飛的一般。”

“還挺謙虛的,豈止飛的一般……”像冥冥中安排,這時,城口上空忽然飛過一群叽叽喳喳的鳥兒。

老人指着笑呵呵道:“你比它們飛的還好,有一位尊敬的夫人對你好奇極了,迫不及待想見你。”

有客人在,聊家常以後有的是機會。

羅拉早等不及了,自從梁汝蓮上來,眼神就沒離開過。

她出生高貴,卻不願做一個乖乖女,她從小就有個軍人夢,想挎着qiang上陣殺敵,可戰場,是男人的世界。

在她的國家裏,女人甚至都可以去掉後面的“人”字。是傳宗接代的工具,是男人的附屬品,甚至當街露臉都是罪。

即使她出生高貴也不行。

都是人?為什麽要這樣?

她漸漸長大,夢想從軍人夢變成了另一個——讓姐妹們清醒一起抗争。

自己的命運,只能自己去争取。

結婚以後,她去過很多國家,見過很多優秀的女性,可從來沒有一個像梁汝蓮帶來那麽大的震撼。

飛機啊,高高飛在空中,代表一個國家的最高戰鬥力。

一定要邀請她去做客,讓國家的姐妹看看,女人沒有什麽不可以。

羅拉雙手合十放在嘴邊,激動道:“我,我可以擁抱下你嗎?”

聽完翻譯,梁汝蓮大方張開雙手,微笑道:“當然可以,只要您不嫌棄我身上的汗味。”

連續高難度特技,精神始終緊繃,汗水把頭發都打濕了。

羅拉當先不嫌棄,那是英勇的味道,是自由的味道。

兩個不同國家,不同身份的優秀女性緊緊擁抱,這一幕,被旁邊的攝像師眼疾手快拍下來。

第二天,這張代表着一份國際友誼的照片登上了華國日報。

同時還有梁汝蓮和那位老人的合影,以及沙河事件的真相。

一鳴驚天下,可以說英雄的名字了。

發行量最大,代表黨和政府喉舌的華國日報從首都,再到省城到縣城,一點點把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傳遍全國。

“女航空員在祖國的心髒飛行表演,這是舊社會絕對不可能有的事,只有在新國家,才能出現這樣的新人物,新事情……這些事實證明了只要我們婦女打破自卑感,有信心、有勇氣、自強不息、努力學習堅韌奮鬥,我們婦女是同男子一樣,一切動作都可以做,而且能夠做得好的。”備注1.

偉人奶奶的話铿锵有力。

當然,還有梁汝蓮和元首夫人羅拉的國際閨蜜情。

按照時間和地位不用,梁建軍最先看到報紙。

這段時間裏,他情緒低落,原本按照之前的情況,他應該參加檢閱。

祖國心髒門前檢閱,身為軍人,一輩子的榮耀。

可他如今被安排了份閑職,誰都看出來,他的以後應該就這樣了。

諸事不順。

最被看好的兒子,年年輕輕成了正連,當然如今還是正連——炊事班的連長。

這到底為什麽?陳司令為何要這樣?

他到底哪裏做錯了?

清晨八點,他習慣性拿起警衛兵剛送來的華國日報。

這應該是最近唯一能讓他心情起伏的事。身為軍人,即使不能參加,但依舊心系祖國。

如所想的,正刊面,是黑色巨大粗體感嘆字,華國第X次檢閱,出席的首長,國外的受邀嘉賓。

國家真的開始慢慢強大,記得當初第一次,沒幾個國家來。

嘉賓內容,是國際地位的體現。

梁建軍輕呼口氣,繼續往下看,然後,那張薄薄的報紙仿佛變的有千斤重,壓的手指支撐不住。

薄薄的報紙,像梁汝蓮做的平螺旋飛行特技,打着旋落向地面。

“哎哎,別亂扔呀,沒見我拖地還是眼瞎了?你眼前不就是桌子嗎?”正氣沖沖拖地的王寒梅一聲尖叫。

她被停職了,離開了文工團,無限期反思。

可反思什麽?

一夜之間,她變成了整個軍區大院的笑話。

她去找女兒有錯嗎?讓女兒放棄伺候人的空乘去清北有錯嗎?

簡直不可理喻。

于是,她的更年期提前了。

這個時代,還沒有更年期的說法,反正王寒梅就感覺自己每天充滿了旺盛戰鬥力,看誰都不順眼,即使以前要小心翼翼伺候的梁建軍。

見梁建軍毫無反應,王寒梅怒氣瞬間達到巅峰,像被燒開的水壺,惡狠狠撿起報紙準備砸到臭男人臉上。

然後,兩張巨大的黑白照片映入眼簾。

一個帶着飛行帽的女孩笑靥如花,她身邊,那位偉人同樣微笑。

這是……

看着好像有點眼熟。

王寒梅仿佛聽不到自己的聲音:“老梁,我怎麽看着照片上的人像汝蓮,你帶老花鏡沒?快幫我看看。”

梁建軍目光迷茫看向窗外已經挂滿嫩芽的梧桐樹。

春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來了

他懂了,所有的都懂了。

可再也無法挽回。

王寒梅更年期特有的暴躁尖叫從身後傳來:“這個死丫頭片子,早知道當初生下來就該掐死她,那麽大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我還能攔着她嗎?梁建軍,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故意瞞着我?說啊你快說啊,今天不說我就死在你面前……”

第二個看到的是寧子海。

如今的他是一名機械專業學校的大學生,雖然這在別人眼裏看起來非常不錯,可對于有鴻鹄之志的他來說,是場徹徹底底的失敗!

宿舍裏,幾名同學拿着最新的華國日報興奮議論。

就像梁汝蓮當初斷言的那樣,他并未因換了環境而改變,能考上這所大學的,屬于成績最差的一波,以後去工廠。

他不同,他是發揮失常。

他看不上安于現狀的舍友。

“我們的國家強大了,你們快看,有四十多個國家的代表,啊啊啊,四十多個呀。”

“快讓我看看都哪些國家。”

“別搶,就這一份,撕碎了誰都沒法看。”

“咦,女飛行員,梁汝蓮,我們國家有女飛行員了?”

“我滴個乖乖,你們快仔細看看上面怎麽說的,沙河事件,救了國家老朋友西努克上将的飛行員就是她?一個姑娘!同學們,我是不是眼花了?”

“梁汝蓮,曾經是一名光榮的知青,今年的高考中取得……等下,這個名字怎麽那麽熟悉……”

同為恢複高考的第一批大學生,誰能沒看過全國第一名的名字?

然後,沒等他們繼續看下去,報紙被搶走了。

經常人淡如菊讓人厭惡的室友寧子海好像變成了朵白菊花,他臉色煞白,手抖的幾乎拿不住報紙,眼睛像要吃人般死死盯着報紙。

有人忽然想起來,大聲問道:“寧子海,你不是和高考狀元來自一個知青隊嗎?你認識她嗎?”

報紙有說過狀元來自哪裏,剛開學那會大家還不了解時好奇向寧子海打聽過。

可他從來不說。

寧子海像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連連搖頭,一步步倒退,然後,像瘋了般跑出宿舍。

不知道去哪裏了。

曾經的閨蜜四人組,大學生林曉萍,縣文化館幹事楊秀娟,還有光榮的紡織女工王大紅,三人看到報紙的時間差不多。

幾乎同一個反應,滿含熱淚向身邊因為看到國家強大的同學同事們大喊:這是我的姐妹!

原來她是去當飛行員了。

她見到了最最尊敬的人,飛過了祖國心髒,是她們的驕傲。

當天晚上,三人同時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寫了幾千字的信,先恭喜再痛斥。

姐妹的榮耀,是全國婦女的榮耀,也是她們的榮耀。

好期待十年後的那一天快些來到。

老村長五天後才拿到報紙。

他眼睛花了,認了好半天才确定那是梁汝蓮,他立刻找來個眼睛好的社員,打開大喇叭,親自在一邊盯着,把這一振奮的好消息告訴全體社員。

從他們這裏走出去的女娃娃,出息大了。

社員們都聽呆了,卻也不意外,那女娃娃就不是一般人,敢開飛機,飛過祖國心髒不很正常嘛。

讓他們羨慕的是被接見。

天啊,想想就激動的讓人渾身發抖。

他們決定要沾沾這喜氣。

于是紛紛跑向汝蓮塘,來了個類似潑水節的慶祝活動。

梁汝蓮挖出的河,就像她本人差不多。

老村長則反複則獨自把報紙看了又看,他深深記得兩人約定,臨走時明明說過,如果敬禮,是在向他敬禮,咋就沒有敬禮的照片呢?

最後,他把這份報紙珍重收藏起來,準備當做傳家寶!

檢閱結束,意味着不用保密,梁汝蓮其實很想第一時間寫信告訴大家,可太忙了。

一場應各國記者強烈要求的招待會在祖國心髒某會堂舉行。

主角是她。

各國記者情緒激動,積攢了一肚子話。

第一個被點名的記者以前曾做過戰地記者,熟知各種飛行特技名字來歷,他問的非常專業:“梁女士,據我了解,您的第一個動作在飛行史屬于首次,請問叫什麽名字?”

梁汝蓮鄭重道:“叫狹路相逢勇者勝。”

負責翻譯的外交官有點為難,不好翻譯啊。

高考中斷十年,各個行業人才斷層,外交部也是。

他思考好幾秒才開口。

梁汝蓮微微皺眉,翻譯的有點不到位。

華國文化的博大精深,要想翻譯那種底蘊,的确有點難。

好在也算翻譯清楚了。

記者重複了遍這句話,繼續提問:“聽起來有種壯烈的感覺,請問,為什麽要取這個名字?”

梁汝蓮臉色肅穆,低聲道:“向先烈致敬!”

她沒具體說,可在場國際記者既然能來,肯定做過功課。

華國曾經有次震驚世界的悲壯空戰,以幾十架飛機對陣地方數百架,最後子彈沒了,有士兵直接開着飛機撞上去與敵人同歸于盡。

原來是這樣!

立場再不同,都是人類。

現場瞬間一片安靜,誰不希望和平?可和平,是怎麽換來的?

這時,忽然有一名個子矮小的記者沒經過同意站起來,大聲抗議道:“這樣的場合提出這樣的事,我感覺是對利國的挑釁,是不尊重,我要求你們立刻向喬麥克上将致以最深的道歉。”

喬麥克上将今天也來了。

事後,他同樣提出想見梁汝蓮的要求,被拒絕。

他知道原因出在哪裏,自己之前那番貶低華國飛行員的訪談。

可如果不親眼見見,是他這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于是今天就跟着本國記者一起來了。

忽然被點名,喬麥克:“……”

很想動手直接打人!

誰要你的示好?

梁汝蓮這次沒用翻譯,擡擡眼皮,用流利的英語淡淡道:“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那場戰役是華國和利國,當事人沒意見,你一個島國瞎操什麽心?

記者群瞬間哄堂大笑。

旁邊的翻譯官可就驚呆了,他不敢置信看向梁汝蓮,他剛才說的是英語!是非常流利地道的英語!

哦,好像也沒什麽驚訝的,高考狀元嘛,肯定會英語。

奇怪她為什麽沒報英語附加考試,如果報了,說不定——不,肯定會成為他的同事。

喬麥克有點尴尬,兩國關系微妙,生怕再下去出什麽意外,站起來嚴肅敬禮。

他不提剛才的事,他此刻也不是利國上将。

“尊敬的梁汝蓮女士,我代表國際飛行大賽理事,鄭重邀請你參加即将舉行的全世界飛行員特技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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