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酒吧內的棘突份子似乎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把槍頂住酒吧老板腦袋,惡狠狠低聲道:“把錢給我,全部的,要美刀,或者RMB。”

戰争讓本國貨幣嚴重貶值,等新的政府成立,現在的伊元等于廢紙。

這名棘突份子,仗着熟悉周邊環境一個人悄悄行動。他太羨慕華國人了,吃的好住的好,國家有各種各樣物美價廉的資源,特別是電子産品。

以前的時候,首領明令禁止,誰敢懂華國人誰就吃槍子。但現在,莫名其妙下令殺掉華國所有年輕男子,遇到反抗的也可以殺,多好的事呀,殺了,錢就是他們的,等戰争結束後,可以好好的生活。

酒吧老板似乎沒聽懂,緊緊摟着眼神漸漸無光的愛人喃喃道:“為什麽要殺我媳婦,她剛懷孕兩個月,為什麽。”

他絲毫沒察覺自己說的是華語,對方根本聽不懂。

棘突份子不耐煩把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他眉心,手指慢慢扣動扳機,也就在這時,他發現空中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飛來,像是個玻璃杯,下意思轉頭躲開。

就這這一瞬間,有人動了。

驚魂未定的衆人發出聲驚呼,那個風塵女子快的幾乎看不到人影,從吧桌到門口數米的距離轉眼就到。棘突份子轉頭過來發現不妙連忙調轉槍口,已經晚了。

槍被擡起,子彈打中屋頂的吊燈,玻璃灑落一地。

梁汝蓮下了死手,一拳快如閃電砸向棘突份子臉,趁他躲,借着兩人僵持的力氣,抓住槍頭反轉,重重的槍托正中棘突份子眉心。

就是要他死!

棘突份子倒在地上,劇烈抽搐幾下,慢慢不動了。

梁汝蓮本來以為這人沖自己而來。

利國雖然強大,但還不敢公然違抗聯合國公約,大規模派兵進駐伊國。大概率派出一組精英,或者收買當地武裝份子替其賣命。

病毒的事現在大于任何一切,萬一陳小軍失敗,她必須得做兩手準備,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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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引蛇出洞,看看到底都有誰,摸清對方的底細。

一路上直播,直到現在露出酒吧背景,就是告訴敵人,她來了,她在哪裏,而酒吧附近的殘垣斷壁,是最好的反擊現場。

梁汝蓮提起沾滿鮮血的M2步槍接近門口,閃爍的燈光中,有三名胳膊上綁着黑色袖章的棘突份子。

剛才的槍聲并未讓三人起疑心,城市每時每刻,哪裏沒有槍聲?其中一人用本民族語言興奮道:“酒吧老板挺有錢的,待會先別急着殺掉,把錢搞到手再說。”

梁汝蓮轉向衆人低喝道:“快找地方趴下。”

衆人還在慌張幫忙救人,突然來的死亡,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可怕,認為只是個意外,壞人趁機打劫啥的。

武裝份子不敢殺華國人的,他們知道。

有一人大概懂點醫學,結結巴巴道:“打,打中心髒了,得趕緊送醫院。”

其實人已經沒救了,可他不敢說。美麗的老板娘一向人緣不錯,每次來笑意盈盈的。

直到梁汝蓮低聲說了句外面還有人,這才驚慌鑽到最裏面的桌子下面,還好,把毫無反應的酒吧老板也給拉走了。

梁汝蓮輕輕舉起槍,瞄準,用力扣動扳機!

“呯!”

“呯!”

連續清脆的兩聲,帶走兩聲慘叫,唯一幸存的棘突份子驚慌又熟練連滾帶爬找好掩體,開火了。

密密麻麻的子彈瞬間穿透玻璃,像死亡的雨水,打在酒吧包了隔音棉的牆壁上,噗呲作響。

利國産:魯格MP-9沖鋒槍!

梁汝蓮調換位置,等槍聲間歇剎那迅速站起來,幾乎沒瞄準。

一聲慘叫。

槍聲終于停了,遠處的還有,像華國過年時放的鞭炮,可那不是辭舊迎新,是迎接死神的。

好一會,衆人才茫然爬起來。

酒吧,遍地瘡痍,破碎的酒瓶,玻璃杯。屋頂有盞彩色轉盤燈幸運躲過密集子彈,依舊在盡心盡力轉動,灑在大大小小的晶瑩玻璃渣上,像個破碎的安全夢。

發生了什麽?

夜色中,腳重重踩在瓦礫的咔嚓聲忽然傳來,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梁汝蓮臉變了色,端起槍向衆人低吼:“快跑!離開這座城市!”

來的至少有二十多人!

衆人依舊茫然,然而同樣嗅到了空氣中的危險味道,轉身拼命四散飛奔,除了酒吧老板。

他坐在地上,把已經沒有呼吸的愛人緊緊摟在懷裏。

子彈摧毀了他的信念,懷中愛人仍舊在流淌的鮮血,浸透了三環七魄,他甚至沒有報仇的想法,只剩一絲殘念。

大哭會引來壞人,不能連累同胞,他就那樣坐着,緊緊摟着,除此之外,世界什麽都沒有了。

梁汝蓮把人拎起來,咬牙切齒想打醒他:“你要活着,活着才能報仇,懂嗎?”

酒吧老板茫然搖頭,試圖把梁汝蓮手裏的槍奪過來:“你走吧,我哪裏都不去,我要陪着她。”

他丢不下,即使愛人已經沒了呼吸。

就像結婚後那樣,兩人從未分開過,他去哪裏,她就去哪裏,現在,她去哪裏,他也要去哪裏。

他不想活了。

“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想過沒有,棘突份子為什麽忽然殺華國人?這只是個開始,你的家人,十幾億同胞,祖國需要你活下去。”梁汝蓮掏出還散發着油墨香味的證件,“我叫梁汝蓮,華國駐外大使。”

金燦燦的國徽,像是散發着某種神聖的魔力光芒,酒吧老板渙散眼神一點點聚集,他艱難開口:“發生了什麽?”

梁汝蓮把她拎起來:“先跟我走,找個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訴你。”

正如之前觀察的那樣,夜色加殘垣斷壁,到處都是隐藏的地方。

酒吧老板腳步踉踉跄跄,幾乎被拉着走,他目光似乎含了血淚,他的愛人,還躺在地上沒有掩埋。

梁汝蓮就近找了個地方,兩塊倒塌的牆壁裏面,等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打開衛星手機燈光,從懷裏掏出陳小軍的照片。

“這個人你見過嗎?”

照片上的年輕男人穿了身軍裝,英姿勃發,笑的陽光燦爛。

“認識。”酒吧老板像是被觸動什麽,無聲眼淚滾燙落下。

他印象很深刻。

照片上帥氣男子來過酒吧一次,把媳婦給迷的一臉花癡傻笑,不僅送了兩個果盤,還給打了七折。

真是個敗家娘們,也真雙标,她能看帥哥,他卻不能看美女。

梁汝蓮不忍再問,也沒法安慰,她拿出衛星電話,飛快撥了個號碼。

柴銳利那邊秒接,似乎手機一直在手上,快速低聲道:“情況怎麽樣?”

“人質幾個小時前已經被釋放,據說是誤會。”梁汝蓮用手擋住話筒,腦袋鑽進廢墟之間,快速把經過講了一遍。這部衛星電話,是整個伊國能和外界溝通的唯一工具,“還有,剛才棘突份子忽然發動襲擊,殺死——”

梁汝蓮轉頭輕輕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酒吧老板,一字一句道:“擊殺我國一名女同胞。”

不用解釋的太詳細。

棘突份子目标是什麽?是奪得執政權,成為新的政府。

敢殺華國人只有一個理由,有更大的利益。

特制的衛星電話似乎壞了,聽筒裏沒有一絲聲音,遠隔着萬水千山,似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怒火。利國,這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了。

柴銳利:“我立刻向中央彙報!”

“陳小軍幾天前曾出現在一家華人酒吧,他暫時應該安全。”梁汝蓮漫不經心嗯了聲,“接下來我會想辦法找到他,有消息第一時間彙報。”

又說了幾句要挂掉時,柴銳利忽然莫名其妙問了句:“你故意的?”

梁汝蓮沉默片刻:“是的。”

柴銳利同樣沉默,最後輕輕吐出四個字:謝謝,保重!

祖國和伊國五千多海裏,航空母艦時速最快六十多公裏,即使不經過聯合國即刻出發,也要三天多才能到。

三天,七十二個小時,怎麽撐過去?

利國沒親自出手,但棘突武裝份子數千,以一人之力對抗數千,梁汝蓮不是神。

用系統積分也沒用。

時空局永遠不可違的基本原則: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不得改變國與國之間重大走向。

或許感受到悲壯氣氛,酒吧老板慢慢轉身,聲音沙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梁汝蓮沒再隐瞞,因為接下來,伊國所有的華人,都躲不過,她輕輕道:“病毒。”

酒吧老板打了個哆嗦:“病毒?”

一個足以影響整個世界的超級病毒。

梁汝蓮沒把握,她穿越那麽多小世界,從未面臨這樣的絕境。最大可能,她和陳小軍都會失敗,無聲無息死去。

她不甘心那樣。

梁汝蓮知道自己當前在全世界的影響力,她要向全世界直播,讓世界各國人民看到,告訴他們。

病毒,是全世界的敵人。

豁出這身血肉,為心中的熱土留一方安寧。

現在要做的,趁着屠殺還未大規模開始,找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相信陳小軍也會這麽做。

酒吧老板艱難讓痛到沒有直覺的神經運轉起來,安全的地方,曾經一面紅色旗幟就是再安全不過的地方。

戰亂的伊國,哪裏還能更安全?

過了好一會,他眼睛微微亮了下:“去彎彎那裏。”

要說在伊國的同胞,有一群特殊存在更吃香,有着一樣的血脈一樣的長相,經常被當地人誤認為來自華國。如果這個身份不夠,他們還會得意洋洋亮出另一個身份。

利國是我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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