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松平縣的貢院門口，人聲鼎沸，今兒是童試開考的日子，下屬幾個村鎮的學子都來趕考。
有一個書院的學子們，看着是剛入學不久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探讨，顯得興奮不已，也有已經而立之年的學子，依舊不放棄，但面上的表情是迷茫的。
唐翰站在一旁，不過他面容俊朗，挺直了脊背站在那裏，格外的引人注目。
今年已經不是他第一年來考試，他八歲就開蒙讀書，從十二歲那年就開始準備考試，至今為止已經是第八年了。
前幾年的時候，他還能進考場，但最後出榜的時候榜單上毫無例外的都沒有他的名字，唐翰自是知道他被人頂包了，有些不學無術的學子，靠着家裏的銀錢，去縣衙賄賂官老爺，最終哪怕是交了白卷，依舊是榜上有名。
前幾年的時候童試都是在鎮上考的，但上一任的知縣直接讓去縣裏考，說是作為父母官的他要親自監考，這話一出誰不知道有貓膩水分的，但自古民不與官鬥，更何況他們都是一批沒有功名的人，也算不上名正言順的讀書人。
他的學問說起來不差，夫子也曾說過，只要考試公平他早就有了功名，奈何如今的考官和縣衙勾結，能不能有功名不是學問好不好，而是給的銀票夠不夠多，他家貧，讀書本就很勉強，如何有多的銀錢給他們。
最近幾年，新來的縣老爺更是嚣張，甚至明碼标價。
“李兄，今日是我第一次來這趕考，也不知道能不能中，前幾年聽說有人進不去貢院，不過今年的縣老爺是新來的，還不知道要怎麽的考”，有的學子說到這裏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他雖穿着一身細布衣衫，但仔細一看，衣衫已經有些發白了。
“誰知道，咋們這個地方本就賦稅重，還經常來一些貪官污吏，有人苦讀數十載，都還未有功名，日後如何還真不好說，只盼望着這回的考官是個公正廉潔的，縣老爺也是個好的”，有人說道這裏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唐翰自是聽到了，要是之前他心裏自是有氣的，但幾年下來，他也明白了，當今這世道，想要通過科考出人頭地要麽家裏有錢有勢，要麽就是運氣好，能碰上一個好官，要不然幾乎沒可能。
就在這時，貢院的門打開了，瞬間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力。
“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各位準備好考試費五十兩銀子”，考官的這話一出，瞬間炸了。
五十兩銀子，哪有這樣的，在場的學子有幾個是家裏有銀錢的，那家一年能掙得這五十兩銀錢啊。
“我讀書多年，從未聽說過科舉考試還要給銀錢的”，有年輕的學子氣不過，直接就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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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沒有，現在不是有了嗎？規矩都是人定的，在這裏本官最大，也是本官說算，沒錢你考什麽試啊，趕緊回去種地去”，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官吏出來，手上還帶着大金戒指。
“你們也別想着去京城告狀，那個地方不是這樣的，更何況沒有本官的同意，你們也出不了這京城”，新來的縣老爺說到這裏哈哈大笑。
他能來這裏當官，那可是花了不少銀錢的，怎麽也是要賺回來的。
最終能進考場的也只有不到數十人。
唐翰自是沒能進去，不過相較于前幾年的氣憤，如今已經平和了許多，縣官上任一般三年，看來這幾年都沒有希望了，想到這裏他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但眼下他沒有功名，什麽都幹不了，就算是想開個學堂，也是要個秀才功名的，他連考場都進不去，日後還能有什麽前途。
一想到家中的老母親更是難受。
貢院的門緩緩關上，門外的學子一個個都失望不已，但也無可奈何。
“狗官，欺人太甚，遲早遭報應”，有人氣不過，咒罵道。
一個時辰後，貢院門口漸漸的沒了人，唐翰背着書簍，準備去自己租的客棧，他也不能就這樣回去，必須得等放榜後，但這一個月的時間也不能閑着，要知道家裏的日子一直也不好過。
去之前熟悉的書肆拿了紙墨，接了抄書的活計，等放榜之後回去的時候正好能抄上幾本書，換點銀錢，這一趟，也不能白來不是。
午間，唐翰回客棧的時候去路邊的包子鋪買了兩個包子吃。
他住的客棧是只管住的，住的也是最普通便宜的房間，沒沒有吃食供應的。
來了縣裏這段時間，他每天只吃兩個包子，早上一個，晚上一個，這個也是最便宜的，一口包子，一大碗水灌進去，也不至于餓的不行。
走在回客棧的路上，突然聽到叫賣聲，他更是難受。
“我們家裏這個閨女最是能幹，別看只有八歲，力氣大啊，可頂一頭牛呢，你們買回去了絕對不虧”，一個穿着破爛的阿婆手裏牽着一個小姑娘，不停的像路邊的人介紹道。
看着小姑娘衣衫褴褛，手臂上的傷痕，唐翰也是心有不忍，但又無可奈何，思量了很久，最終從自己的荷包裏拿出了一個銅板，趁人不注意，直接塞到了姑娘的手裏。
轉身就走了，等姑娘摸清了手裏的東西，看着祁翰的背影淚水不自覺的順着臉頰流下。
“哭什麽哭，你不知道家裏每次吃的了，你要是賣不出去，可憐我那剛出生的孫子了，連吃的都要沒了”，阿婆說到這裏不自覺的哭了起來。
有人駐足觀看，有人見怪不怪，似是經常看到一樣。
此時，唐母在鎮裏賣完了自家的蔬菜，數了數手裏的銅板，笑的跟花一樣。
随後去了鎮裏的糧食鋪子，買了半袋子糙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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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叫唐翰，女主叫顧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