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場救的猝不及防

橫城七中不強制住校,離得近的可以回家,裴書家離學校有點遠,每天晚上在晚自習之後回去有些不安全。

所以他從高一就開始住校。

裴書平時不怎麽關注葉離步,直到和他成為同桌,才知道他是走讀的。

剛下晚自習,裴書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葉離步就跑的沒影了。

“書爺,走,吃宵夜去。”奚季走到裴書身邊,在他背上拍了拍:“哥今晚要通宵,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裴書背上書包,跟上奚季的步伐,和他并肩走向食堂。

奚季一點意外都沒有,他又轉頭問身後的陳江游:“老抽,你去嗎?”

老抽想了想,也搖了搖頭:“不行,我要和書爺學習,争取早一點超過書爺。”

奚季笑了笑:“操!”

三人一路去了食堂。

高中學校裏的宵夜就是各種餅子,偶爾幸運的話,還可以搶一碗面吃一下。

今晚就很幸運,三人先吃了一碗面,又買了一個醬香餅,一邊吃一邊回宿舍。

回到宿舍,剛洗漱完沒兩分鐘,宿舍的燈就熄了。

“書爺,老抽,我走了。”奚季出去前,先和兩人打了招呼。

裴書在床上架了一個小桌子,此時正在臺燈的光線下做題,聽到他的聲音後,他取下耳機點了點頭。

另一邊的老抽突然趴在桌子上,不争氣地說:“書爺,我還是好想去,一會宿管查寝的時候讓老肖來救我。”

“嗯,去吧。”

“操,我總算知道我的學習為什麽沒你好了。”他把桌子移開,掀開被子小聲地沖奚季喊:“奚季!等等我!”

奚季回頭猛地拍了拍他的頭:“你能不能堅持一下自己?”

“堅持個屁!趕緊走吧。”陳江游跟在奚季身後,兩人見宿管阿姨正在給學生煮泡面,趁她不注意從門口溜過。

兩人一路飛奔至一樓,又趕在鎖門之前出了宿舍大樓。

兩人剛走沒多久,宿管就開始查寝了,隔壁宿舍的肖文和張齊一個躲進裴書寝室的廁所,一個躺在奚季的床上,等宿管來了後,兩人答應幾聲,就把宿管糊弄過去了。

等宿管去查對門寝室,這倆兩才出來和裴書打個招呼,又麻溜地跑回自己的宿舍。

送走了兩人,裴書開始學習,葉離步今天給他講了三道同類型的題,為了加深記憶,他把這幾道題連同後來做的相同類型的題寫在錯題集上,然後又找了幾道物理題做了一下。

這一做,就做到了一點半。

第二天早上,才剛剛六點,宿舍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陳江游喘着粗氣朝他飛奔過來:“書爺書爺,快起來救人了!”

他坐着喘了一會兒:“咱們這宿舍太要命了,我一口氣爬了八樓,差點涼涼。”

“怎麽了?”裴書一邊穿褲子一邊問陳江游。

“我們今早回學校的時候和高三的碰上了,奚季和對方堵在院牆外,誰也不讓誰先翻進來,後來我們決定先翻進來,進來後再打一架,奚季打不過他們,所以讓我來找你。”

裴書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種因為誰先翻牆就能吵起來的行為,但奚季這個愛作妖的人整出來的事,他得去捧場。

奚季打不過他們?

裴書笑了笑,不想拆穿他。

“走。”裴書穿上外套,到了四樓。

“叩叩”裴書先敲了敲門。

沒多久,宿舍門就被打開了,幾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狼狽,看來已經打過一架了。

奚季見裴書來了,咧着嘴笑了笑,對裴書說:“書爺,就是他們,把我打的可慘了!”

奚季,一個一米八二的漢子,此時甚是矯揉造作地向裴書訴苦,不僅惡心到了對方,也惡心到裴書。

裴書很想爆發,但他覺得在對方面前不和不太好,只能先忍一忍。

他看了一眼奚季,而後盯着對方說:“四個人打一個人,太慫了吧?”

裴書并沒有長一張兇神惡煞的臉,他的臉在不笑時顯得有些冰冷,但在笑起來的時候會帶着些溫柔,但不知為何,此時他的這笑容更容易和笑裏藏刀不懷好意這樣的詞聯系起來。

“你他媽誰呀?”高三學長開口了。

奚季在一旁替裴書喊話:“你爺爺!”

裴書不想打架,他們這所學校管的不嚴,打架被發現,最多也就是寫個檢查,再在每周一的升旗上被點個名。

但他不喜歡惹事,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出手,況且,奚季打架還能讓對方占了便宜?知道奚季不會吃虧,他就對高三的幾人說:“反正你們已經打了一次了,要不我就先帶他走了。”

高三學長還以為他慫了,氣勢更嚣張了。

“當了我爺爺還想走?當哥幾個是死人嗎?”

裴書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學長中二病犯了。

旁邊有小弟慫恿尚祁:“尚哥,這不能忍!”

這位尚哥笑了笑,走到裴書面前,而後,他突然擡起腳,朝着裴書的肚子上踹過去。

裴書稍微側身,也伸出腳在對方身上踢了一腳。

尚祁一腳落空了,而裴書的那一腳結結實實踢在了尚祁的肚子上。

“□□大爺!”尚祁捂着胃,态度十分兇狠,中二氣息十足。

裴書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看了他好久,而後,他伸出手,在一臉警覺的尚祁面前,替他整理了領口,他微微一笑:“衣服髒了,不好意思。”

你他媽踢的是肚子,關領口啥事?

“卧槽!”旁人沒注意,尚祁卻真真實實看到了裴書眼裏的威脅,配上他那張有着淡淡微笑的臉,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尚祁的一個舍友卻沒注意到尚祁的表情,雖然不知道事情怎麽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他還是順手從手邊抄起一個凳子,朝着裴書的背砸下來。

對方力氣很大,裴書差點竄進尚祁的懷裏,尚祁連忙攔住自己小弟:“你幹嘛?”

“□□大爺的,你他媽有病是吧?”奚季和尚祁争吵到現在,只是小打小鬧,他沒想到會讓裴書受傷。

裴書打架很厲害,卻從來不會和誰計較什麽,偶爾出手也是為了維護他們,不是鬧事的性格。

奚季從尚祁手裏把裴書搶回來,推給身後的陳江游,而後自己撸起袖子準備上,卻被裴書一把拉住。

裴書沒事人一樣,将他拽了回來,而後他狠狠的在那位小弟身上踹了一下,那小弟當場人仰馬翻,仰着倒在桌子上。

裴書動了動胳膊:“沒個凳子不會打架是吧?”

周遭很安靜,沒一個人敢說話。

“尚祁是吧?”裴書走到尚祁身邊,扭了扭頭,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把目光放在拿椅子的這人身上,他勾起嘴巴笑了笑,對尚祁說:“我踢他一腳,他打我一下,公平了嗎?”

“你你你……沒事嗎?”尚祁的小弟也回過味來,剛才那一凳子下去,要是裴書出個什麽事,他們也別想好過。

裴書毫不在乎,他摸了摸肩膀:“沒什麽大事,小時候天天練,別說一凳子,十凳子我都不會有事。”

他臉色沉了沉,繼續道:“不過,我們都是學生,鬧太大被學校勸退沒什麽好處,你們如果想打架,我們放學之後約,我等你們。”

看到四人的臉青了一陣,裴書才勾起嘴角,嘲諷地笑了笑。

“奚季,老抽,走了,我還要回去洗漱。”裴書步伐悠閑地出了宿舍,留下滿臉震驚的四人。

“尚哥,那人的眼神好可怕!”光是想到裴書的眼神,尤其是那種冷笑,總讓他們覺得下一秒就要被整死。

尚祁也才從震驚中回過頭來,他突然轉頭,質問剛才砸裴書一凳子的人:“你是不是瘋了?他幸好沒事,要被你砸出什麽病,你他媽後半輩子都毀了!操!”

走出宿舍的裴書突然吸了一口氣,摸着背“啧”了一聲:“下手真狠!”

陳江游幫裴書看了一眼背,背部沒啥大事,就是有些淤青:“你不是從小練嗎?也疼?”

“我練的又不是什麽屏蔽疼痛神經的仙術,你被板凳砸一下就知道我是在騙你還是真的疼了。”裴書白了他一眼,在兩人的攙扶下回了宿舍。

“書爺,你當時的眼神真的好吓人!”陳江游這才回過味來。

奚季一條胳膊架在陳江游的肩上:“你書爺這個戲精,退敵一半靠的是眼神,習慣就好了。”

陳江游是這學期才住宿,之前一直是裴書和奚季兩人住着,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裴書打架。

他想不通,裴書平時看起來只是有些高冷,他不善言辭,也很少笑,說話的聲音總是冷冷的,但看上去也是幾年難遇的帥哥,除了平時很喜歡穿休閑裝之外,完全是一副活脫脫的精英模樣,他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在冷笑時這麽吓人。

要不是奚季拽着他,他應該和那四人一樣,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裴書練過,但對方下手太狠,他回到宿舍把衣服脫下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背上都青了。

“操,書爺,他們怎麽把你打成這樣了?”奚季知道裴書練過,所以以為他是金剛不壞之軀,就算看到裴書被人用板凳砸了一下,但因為他沒露出多大的表情,所以以為他沒事,要是早知道裴書被打成這樣,他怎麽樣都不會善罷甘休。

“書爺,我下去把他們綁上來,讓他們跪着給你磕頭認錯。”

奚季氣得想罵人。

他翻牆的時候,碰到了尚祁,本來他沒想過和尚祁吵,誰讓尚祁上來招呼也不打,就從他面前往裏面翻,他氣不過,一把把尚祁從牆上扯了下來,然後,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真要算起來,也是尚祁他們那一夥人先招惹他們的。

本來只是小事,奚季以為和以前一樣,讓裴書來也只是為了讓他來練個手,誰能想到對方竟然用板凳砸人。

裴書連忙拉住奚季:“大哥,你冷靜一點,我們馬上要去上課了,還有,我都和他們說了,要打架約校外,在校外,只要打不死,怎麽打都成。”

“操,最受不了你們這群好學生了。”

“我先去洗漱了,早知道就拿口臭熏尚狗子了,一晚上沒刷牙,我就不信臭不死他,操!”奚季罵罵咧咧走到水池邊。

裴書笑了笑,接了一句:“你當他早上從網吧回來刷了牙?萬一他口更臭呢?”

“我能忍!”

裴書看到陳江游還坐在自己床上發呆,便問:“老抽,你準備不刷牙不洗臉去教室?”

“啊?哦!忘了!”陳江游這才站起來,在驚魂未定下,差點把洗面奶當牙膏使,還是奚季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把洗面奶塞在嘴裏的手。

裴書兩條胳膊打開,扯了扯背上的肉,還是有點疼,但沒傷到骨頭,問題不大。

前一天晚上做物理題做到一點半,第二天早上才六點就被叫起來,剛上了一個英語自習,裴書再也撐不住了,第一節 課還沒下課,就睡過去了。

第二節 課上課鈴響,葉離步見裴書還不醒,只能發揮中國好同桌的精神,在裴書的腰上戳了一下,在裴書睜開眼睛的瞬間,将一副鬼臉放在他面前。

裴書一睜眼,就看到了鬼臉。

裴書:“……”

葉離步沒有聽到想象中的尖叫,就移開手機,卻看到裴書白眼仁子翻起來,連舌頭都吐的老長,一副吊死鬼的樣子。

“卧槽!”葉離步從凳子上跳起來,驚悚地看着裴書手動将眼皮翻下來,一副平淡的樣子從抽屜裏翻出化學書,而後挺直腰杆,就當剛才那個“吊死鬼”不是他。

葉離步第一次見到這麽牛逼的孩子,一時間沒忍住,他目瞪口呆五秒後,才把語言組織好:“書爺,牛逼!”

“謝謝誇獎。”裴書冷冷的,不以為然。

因為這件事,葉離步一節課都在觀察裴書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最後,他是什麽樣的人沒觀察出來,反而看到了裴書背後的傷。

裴書的後頸處,有一坨不怎麽明顯的淤青,這淤青是從後背延伸出來的。

“書爺,昨晚幹嘛去了?”

“昨晚?”裴書想了想自己昨晚也沒幹嘛,便老老實實回答:“學習了,看,我把你給我講的題都寫到錯題集上了。”

“那你背後哪來的傷?怎麽?物理做不出來,還惱羞成怒把自己打了一頓?”

葉離步不知道裴書身上的傷有多嚴重,說話的語氣也很輕松,高中時期的男生,身上有兩道傷口不算大事,所以他連擔心都算不上,純粹只是想知道他昨晚去幹嘛了。

裴書也不在乎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傷口,他從前面餘點點的桌子上拿了一個鏡子:“不是昨晚,是今天早上,奚季和高三學長打架,我去勸架,被高三學長用凳子砸到背上了。”

他一邊照鏡子一邊說:“連脖子上都能看到嗎?被社磊看見要完蛋,有多餘的外套嗎?”

葉離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扔給他:“穿我的吧。”

“你不冷?”裴書拿起外套就往身上套,他身上的淤青要是被老班看到,就不是在全校面前點個名這麽簡單了。

葉離步搖搖頭,看着老師走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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