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晨，陽光透過樹蔭灑入時，仇野醒了。
仇野起身，見身邊的人已消失了，僅餘空蕩蕩的床鋪。也不知以關佑的個頭，動作該是如何之輕，才能不将身旁的仇野吵醒。
咖啡屋營業的日子，關佑會很早起來進貨，并提前做一些烹饪準備。
仇野洗漱之後下樓，見關佑已在櫃臺中忙碌。
“你先坐着，一會有早餐。”關佑正為客人準備早點，見仇野下來，說道。
關佑的聲音依舊親和沉穩，昨日忙了一天下來，依舊全無疲态，是個精力十分充沛的人。
為客人送上簡餐後，關佑做了大份的火腿煎蛋和漢堡，配上一杯咖啡端給仇野。
仇野默默看了一眼手中的漢堡，漢堡中有充足的生蔬番茄，蔬菜口感清脆，烤肉餅汁水充盈，醬料的味道清淡卻到位，面包松軟幹燥，并不太甜，雖然工序簡單，卻很健康美味。
仇野看向料理臺前的關佑，關佑正在沖洗蔬菜，幹淨水槽中，蔬菜鮮綠的色澤十分明快，顯然，店中選擇的食材很是不錯。
雖然店內菜式簡單，但都是用新鮮原料制作，也因為這樣，工序和準備比較麻煩。
對這間開店和打烊時間都較早的咖啡屋來說，早餐時段是比較忙碌的時刻。
店中只有關佑一人忙碌，關佑在客席、料理臺和櫃臺之間來回，招待客人，準備餐點，及時清洗碗碟和料理臺……招待、餐飲、收拾、收銀工作均一力承擔。
若不是有着異常強健的體格，很難獨自将這麽多零碎的事處理得有條不紊。在仇野看來，關佑的工作狀态簡直像是一種藝術。
“你一個人忙嗎，沒有其他的店員？”早餐忙碌的時段終于過去，關佑暫時沒有招待備餐的任務，仇野終于有機會問關佑。
“是，就我一個。”關佑微笑，高大身形與溫和神色搭配一起，彰顯出平和的魅力。
對這個不十分熱鬧的小店來說，人工費确實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仇野點點頭，沒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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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佑高大的身體面前，加高的臺面都顯得渺小。櫃臺中的關佑圍着深綠色的圍裙，厚實的肌肉将圍裙下合身的白襯衫撐得挺括好看，寬大的肩和收緊的腰，搭配一對大長腿和兩米的身高，很難不吸引他人目光。
關佑的外形很好，若仇野還像以前一樣擔任藝人經紀人，大約會對關佑動心思。
仇野在咖啡屋中觀察着關佑舉動，不覺間，時間已到正午。
關佑今日準備的午餐，是插了洋蔥和甜椒的大份雞肉串，海鮮豆腐湯，還有一碗雜蔬炒飯，雞肉串足有滿滿一大盤，鮮嫩多汁，口感着實鮮美。
對一個陌生人，關佑能如此慷慨，确實讓仇野意外。而關佑沒有強求自己客套，對此，仇野也覺感激。
仇野的身體畢竟健康，短短一日過去，便已沒什麽不舒服，心情也平複不少，能夠靜下心來作往後的打算。
今世的巫晨，目前仍然只是自己公開的愛人，而非罪犯，前世的記憶，對今世的他人而言只是荒謬，只能将其深埋心底。
知道不能打草驚蛇，仇野心中慢慢有了決算，不再多想，只是細細享用關佑制作的美食。
雖然收留了仇野，但除了多做一個人的三餐外，關佑的生活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咖啡屋晚八點半準時打烊，晚飯過後，仇野坐在客席中，靜靜看着關佑收拾咖啡屋。
如此高大的人，做起任何日常的小事來，都會和常人不同。關佑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好看，普通的綠圍裙和白襯衫被關佑的完美身形襯托得像海報上的服飾。
關佑的工作做得十分徹底，不只清潔料理臺、烤箱等物，客座的桌椅、裝飾用的展示櫃臺、門窗玻璃，各種邊緣角落，全被清理得一幹二淨。
這樣的清理工作，關佑做得既快又好，動作細致而熟練，顯然是做過許多次。
仇野細細打量着工作的關佑，同是身材好的人，關佑雖然壯碩，但身高腿長，倒三角的身軀，流暢的肩頸曲線，寬肩細腰，漂亮的身形讓仇野心中燃起一種奇異的火苗。
關佑将清潔工作做完後，二人回到樓上。
“我這有電腦，你可以用。”關佑将樓下的筆記本電腦拿了上來，放到書桌上。
平日裏，暫時沒有客人又需要在店中守着的時候，關佑便會浏覽網頁，關注一下最新的資訊，看看最新出的影視劇集，算是忙碌工作中的一點休息。
仇野在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看好友汪尹主演的電視劇。
這部劇最近剛上映，仇野答應了汪尹一定第一時間給觀看反饋的，但如今看來，給回饋的事只能爽約了。
仇野在外邊書桌前看着劇，聽着浴室中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閑。
“是汪尹的劇？”洗澡出來的關佑見到仇野看的電視劇，不禁問了一句。
“是，你知道他？”
“是啊，他的劇都很好看”關佑笑道，顯然對汪尹印象不錯。
汪尹是家喻戶曉的當紅明星，關佑知道汪尹并不奇怪。
關佑拉過另一張椅子，和仇野一同觀看劇集。二人的相處很自如，就像是已相識許久，沒有任何不适和龃龉。
臨睡之際，關佑是後一個上床的。
仇野背對關佑的方向躺着，關佑睡下時，仇野能感受到身旁床褥因凹陷而微微拉扯的觸感。
自己與巫晨相處已有九年，除了巫晨，再無人與自己同睡。與關佑共眠，讓仇野只覺奇妙。
自己居然能如此自然地與一個陌生人同住。帶着些許不可思議的新鮮感，仇野很快便沉沉入夢。
第二日，仇野醒來之時，關佑早已不在身邊。
關佑都是淩晨下樓忙活，仇野洗漱完下樓，就見關佑已在店中招待客人。
“你有多餘的圍裙嗎？”未待關佑開口，仇野便問道。
“有，怎麽？”見仇野似乎是要幫忙，關佑放下盤子，用一旁的毛巾擦淨手上的水珠，帶着幾分意外看向仇野。
“給我一件吧，我來幫忙。”仇野看了看熱鬧的客席，知道今日的關佑會比昨日忙碌。
“不必如此，仇野。”雖然婉拒了仇野，但對仇野的請求，關佑明顯感到開心，對仇野一笑。
“放心吧，不會給你添亂的。”
關佑從櫃臺邊的儲物櫃中翻出幹淨的備用圍裙，交給仇野，看仇野系上。
仇野的氣質冷淡且生人勿近，這樣一個人，和印有咖啡杯圖案的圍裙實在不怎麽相配。
不過，這畢竟不會對工作造成什麽阻礙，此時又有新客人來，仇野便去招待點單。
“先吃了吧。”趁仇野為顧客點單回來，關佑将蛋堡、煎豬排和溫牛奶交給仇野。
仇野拿過餐盤，将方才點單的小簿子交給關佑。
仇野已把客人點的餐品清楚地記在點單用的小本本上，關佑微微一笑，專心制作餐飲。
昨日，仇野便仔細觀察過關佑的工作，并記住了菜單的內容，此時幫起忙來很是利索。
雖然氣質略顯冷漠，但仇野引人注目的程度不輸給關佑，引得不少客人盯着看，有熟客湊到櫃臺偷偷問關佑這個新來的服務生是誰。
關佑只微笑回應，說是來幫忙的朋友。
仇野上手很快，和關佑的配合也默契，像是一個熟練的咖啡廳員工，對待客人的态度平淡卻不失禮，熟練招待之餘，沒有失去自身從容和疏離的氣質。至于讓客人久等、記錯菜品或灑出飲料這樣的失誤，更是與仇野絕緣。
不得不說，仇野記菜單、收盤子的樣子，既特別又很迷人。就連關佑，在為客人制作餐點之餘，也會多看幾眼。
這樣一個人，如何會在雨夜，以那樣一個狼狽的姿态出現在咖啡屋的門前。雖然沒有問出口，但關佑心中也感到迷惑。
打烊之時，關佑見到仇野那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清潔程序，知道仇野一定是昨天仔細觀察了自己的舉動，今日才做得如此熟練。
“你先休息吧，我來就好。”仇野也忙了一天，關佑便主動包攬剩餘的工作。
明明站着，對方的聲音卻是從自己斜上方傳來，這讓已很高大的仇野不大習慣。
仇野點點頭，脫下圍裙走上二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