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事情陷入僵持。由于我和赫敏都很為對方着想——可能是有點過于為對方着想——而導致吃晚飯的時候,氣氛很不對勁。
小天狼星絲毫不受我們的影響,大肆誇獎哈利的牛排煎得有多美味,直到把他誇得耳朵紅成一簇燃燒着的火焰。
他和哈利成為了餐桌上交談的主力,小天狼星回憶着當年和哈利的爸爸在一起玩樂的生活,哈利的雙眼發着光,着迷地聽着每一個細節。
而沒有一個明确的解釋,讓羅恩在吃飯的時候總是惡狠狠地切着牛排,把布萊克家精致的瓷盤割得吱吱作響。
老實說,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麽……如果單單只是瞞着他們一些事情的話,哈利的反應卻很平和。
我和赫敏全程埋頭進食,連眼神交流都很少有。她吃了不少沙拉和小番茄,而我則多喝了些奶油蘑菇湯。
吃完飯以後,我和赫敏果然直接被帶到了哈利的房間。這間房間被改造得已經看不出布萊克家的風格:窗簾被換上了漂亮的金黃色,地毯也是毛茸茸的緋色,床頭櫃與衣櫃上方擺着雜亂的擺件和襪子。
在我與赫敏碰頭悄聲開了個小會後,我們一致決定把這件事告訴男生們。于是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給了他們,哈利還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找出了那張照片。
“所以,你們懷疑這個傑森·阿姆斯特朗很有可能是巫師?”哈利皺着眉頭問,盯着擺在我們中間的那張照片看。
照片上的我正在拼命吸着葡萄汁,擡頭看着傑森;他和我說了幾句話,然後緊挨着我坐下,從鏡頭的角度來看,我們倆挨得密不透風。
我們四人圍成一圈坐在他的床上,我抱着靠枕把臉藏了起來:“是的,但我們想不通他為什麽這麽做,僅僅是為了報複我嗎。”
“我們難以想象他的目的,我是說,再管用的迷情劑過了24小時以後,藥效也會減退。”赫敏抱着一本厚厚的《強力藥劑》(羅恩大喊:“你怎麽還沒把這本書還回去?”),翻到迷情劑那一頁說道,“如果不是持續不斷地給凱莉下藥,那怎麽能保證她一直喜歡他呢?”
我的臉皺了起來,就像吃到了酸棒糖似的令人覺得惡心:“我覺得他只是想看我當衆出醜而已。”
“不管怎麽說,就算他是美國的巫師。”羅恩說,“那他也沒辦法在上學時間來霍格沃茨。”
“你只需要多小心最近的不明包裹,如果他有下一步計劃的話。”赫敏一錘定音,啪地把書合上。
“好的。那我從開學開始,不但要小心不知從哪來的老鼠,還得小心每一個收到的包裹。”我嘆了口氣,把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柔軟的床墊托着我的腰部彈了一下。
Advertisement
哈利吸了一口氣,扯着一條毯子扔在我身上,他的情緒也不是很高:“我還是相信小天狼星,佩迪魯沒有那麽容易溜進霍格沃茨的,更何況他還拜托了鄧布利多照顧我們——雖然他很忙,不一定能多看我們幾眼。”
“鄧布利多?剛剛他只說了‘一位舊友’。”赫敏糾正道。
“目前還在校的,能和小天狼星是舊友的還能是誰呀?”羅恩假裝思考着,“斯內普嗎?”
然後他收到了我們三人難以言喻的眼神。
“你們知道嗎?珀西終于收到了他的主席徽章。”羅恩不屑地換了個話題,“他說了整整一個暑假,在埃及的時候,我甚至都想把他推進一個展覽的棺木裏。”
我們都笑了起來,我完全能夠想象得到珀西一本正經和其他人介紹自己的樣子。“你們三年級都選擇了些什麽課呀?”我猛地坐起來,興致勃勃地問道。
“唔,我選的可能有點多。”赫敏思考了一下,“天文占蔔、保護神奇動物、占蔔學、古代如尼文、麻瓜研究——”
“這不是有點多,女孩。”我瞪大了眼睛,“難怪你的課本袋那麽重——”
“我猜你的學習表上,已經把睡覺和休息這兩個計劃取消了吧。”羅恩壞笑着說,哈利也忍着笑點頭。
等我們發現窗外的景色已經變得夜幕低垂時,我吓得差點跳起來:“完啦!都這麽晚了,我說過吃過飯就回家的。”
赫敏也開始匆匆地收拾東西,她的家人已經開車在樓底下找了很久,然而麻瓜看不到這座建築,于是只能徒勞無功地按着喇叭。
“我今晚就在這睡。”羅恩和哈利對視一眼,笑着說道。于是我們便和他們告別後,一起坐着赫敏家的小汽車回家。
第二天上午,我咬着糖果羽毛筆給溫蒂姨媽寫信,我盡量把文字寫得溫和一點,不要流露出氣憤或是質問的語氣。
但我還是十分在乎溫蒂姨媽是否知道阿姆斯特朗一家人的真面目!萬一她是被欺騙了怎麽辦?像傑森這麽心機沉重的人,鐵定是受到了家庭的熏陶,或許他們一家人都有着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着克勞迪亞飛離的背影,我托着臉靠在窗沿上,細細地在腦海中回憶整件事情的細節部分,直到一個小石子打到我的腦袋。
“哎喲!”我捂着額頭哀嚎,低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埃德,他正插着口袋斜斜地靠在灌木叢邊,見我看了過來,他朝我招招手,然後失去重心一頭栽進了草叢。
嘶——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扶着窗框踩在管道上,快速地從二樓卧室窗口滑了下來,快步朝他跑去:“你沒事吧?”
“我沒事!很好!”他狼狽地從灌木叢裏爬了出來,一頭棕發粘了許多小樹枝和樹葉。
我想順手幫他拍頭發,但不知為何,以前做慣的事情現在卻有些別扭,總感覺……很怪。收回手後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掌心,沒再接近他。
“我想過來和你說件事。”埃德一邊整理着頭發一邊笑着和我說,“這個暑假我們去蘇格蘭旅游了,我本來想去找一下你讀的寄宿學校……但我問了一些當地人,他們都不知道。”
我心裏一緊,驚異地看着他。
“後來我想,可能是在其他小鎮裏吧。”他遺憾地垂下頭,“你還要讀多少年?”
“呃……”我尴尬地摸着自己另一只手臂,“大概……四年吧?”
“還有這麽久……那你打算上大學嗎?”埃德執着地看着我,讓我有點手足無措。
“我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我裝作不耐煩地岔過這個話題,“最近有什麽新鮮事嗎?”
“有人問我是否想一起出去玩。”他扯了一下嘴角,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是個女孩。”
我愣了一下,很坦然地望向他,笑着說:“那真不錯!為什麽不答應她呢?”
“你覺得我應該答應嗎?”他不死心地問。“那是當然!”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有些事情,從我意識到的那刻起就該用剪刀剪掉的。
埃德的眼神有些受傷,但我還是倔強地直接看向他的眼底,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也不能把我們的關系攪得太亂。
“好吧。”他故作輕松地聳聳肩,“我猜你是對的……”他随即話鋒一轉,“我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哈利,對吧?”
這下我是真的被打得猝不及防,整個人僵在原地。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胸腔裏的霍格沃茨列車不斷地發出嗚嗚的聲音,然後圍繞着我的心髒不停地開出一道線路。
“……誰?”我虛弱地反問道,心裏一團亂麻,“那個女孩叫‘哈利’?”
“沒什麽。”埃德這才得意地笑起來,他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縫,我都看得見他的大牙,“沒什麽,那我先走了——”
我的心裏有朵小花,在不斷地澆灌下,逐漸破土露出了枝丫。那根枝丫喜歡叽叽喳喳地搖擺,然後在我耳畔不斷地吶喊——
“我叫哈利!叫哈利!哈利!利!……”
什麽鬼玩意。我用力敲了一下胸口,結果正好打在發酸發脹的位置,疼得我龇牙咧嘴。
“凱莉!溫蒂寄了東西過來,還有你的禮物。”媽媽從廚房的窗口伸長了脖頸喊道。
溫蒂姨媽?可是我的信才剛剛寄出去,克勞迪亞不可能這麽快就到呀。我滿腹疑慮地回到廚房,發現桌上攤着一些充滿異國風情的巫師糖。
媽媽剝開一包香軟芝士條往我嘴裏塞,我含着半根芝士條展開來自溫蒂姨媽的便條。
親愛的凱莉,
我的小侄女總算長大成為有魅力的青少年了,比你媽媽當年更強。
話不多說,這些糖果都是樓下的傑森拜托我送來的,他還問我讨要你家裏的聯系方式和住址,我決定先問過你再做決定。
請早點給回複!
摯愛的溫蒂姨媽。
嘔——我立刻把嘴裏的芝士條吐了出來,扔下便條就沖進廁所開始摳自己的咽喉:“先別吃那些糖果——”
我吐得稀裏嘩啦,把早餐也連帶吐了出來。媽媽目瞪口呆地站在廁所外看着我:“你不喜歡吃芝士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