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吃過早飯後,赫敏在檢查她的新課表,羅恩伸長了脖子在她旁邊偷看,然後用驚奇的語氣說道:“赫敏!你有三門課的時間撞上了,現在你打算怎麽辦呢?”

“和你沒關系,我和麥格教授已經商量好了,我有辦法。”赫敏瞥了他一眼,把課表直接夾進了某本書的第一頁。

“那你——”

“把橘子醬遞過來。”赫敏說。

“可是——”

“拜托,羅恩,即使我的課程表有點滿,又關你什麽事呢?”赫敏兇巴巴地說,“我告訴過你,我已經跟麥格教授商量好了。”

突然從禮堂大門外飛進來幾只貓頭鷹,其中一只朝我扔下一個包裹和一封信便離開了。

“是什麽東西?”一看到包裹,哈利立刻就警惕地看向我,而赫敏和羅恩也停止了他們的對話。

我看了一眼包裹表面的紙條:“哦,不是你們想的那個。只是我在貓頭鷹郵購上面買的項鏈到了。”

眼睜睜看着我拆開包裝紙,露出裏面金色飛賊模樣的簡潔項鏈。赫敏很無奈地說:“怎麽又買一條?”

“脖子空落落的,感覺不習慣。”我心裏有鬼地攥着那枚金色飛賊,沒讓他們看見。哈利撫上自己的胸膛,我猜測他現在應該還戴着我的護身符。

等我拜托赫敏幫我戴好項鏈後,又拆開了那封信,是溫蒂姨媽寄來的。

【我摯愛的凱莉:對于上次的事件我感到很抱歉,所以我專門為你挑了一對可愛的耳釘,上面附加了我的愛和歉意。】我把信封倒過來,果然從裏面掉出來一對用透明袋裝好的白金耳釘,被雕刻出絢麗的薔薇花形狀。

【最近我所參與的實驗大有進展,只是不小心發生了一點意外——我的右手受了傷,經過治療後已經好多了。所以這封信我只能用蹩腳的左手字寫給你。】我有點擔心又有點想笑,我還從沒見過溫蒂姨媽寫得這麽潇灑的左手字,每個單詞都很自由,完全不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你的外公和羅莎莉最近很想你,希望你可以寄一些照片回來,以供他們完善照片牆,你直接寄到我的公寓地址,我會替你轉交。深愛你的溫蒂·庫珀。】想到擺在我床頭的照相機,我思考了一下,這倒是不難滿足。而等我收起信件,快樂地戴上那對漂亮的耳釘時,正好撞見哈利用餘光偷瞥我。

“咳,這也是你在貓頭鷹郵購上面買的嗎?”在我和他對視後,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揉揉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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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是我的溫蒂姨媽送給我的。”我珍惜地撫摸着薔薇耳釘凹凸不平的表面,“真的很漂亮,是不是?”

哈利沒說話,羅恩則用力地點點頭:“這玩意兒還挺好看的!幸虧你的耳朵長得不難看。”

“謝謝。”赫敏給了羅恩一肘擊,而我只好假惺惺地笑了笑,接受這個贊揚。

開學的第一堂課,是我們四個人都勾選了的占蔔課。前往占蔔課教室的路十分遙遠且難找,等我們都坐下時,課堂裏的人都還沒滿。

我看了兩眼赫敏的課表:“你為什麽又選了占蔔課,又選了算數占蔔課?這兩節課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就在于霍格沃茨把他們分開了。”羅恩壞笑着說。而這時我們的占蔔課教授特裏勞妮大聲地警告起坐在前排的帕瓦蒂:“親愛的,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警惕一個紅頭發男人。”

帕瓦蒂驚惶地看了看坐在她身後的羅恩,趕緊把椅子挪得離他遠一點兒。羅恩把臉皺起來,不可思議地看向偷笑的我們。

接下來的課程進行得不是很愉快。特裏勞妮要求我們使用茶杯占蔔法,互相看搭檔手中的茶杯底部是什麽,然後對照着《撥開迷霧看未來》來解答。

我和赫敏交換了茶杯,她拿了一只翠綠色的水波紋茶杯,杯底的茶葉呈現出黑乎乎的一團,我拼盡全力去辨認,也很難看出這團茶葉裏面是什麽。

“嗯……你的是一株玫瑰,我覺得……哎,得了。”赫敏突然嘆了一口氣,把書合上,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你看見我的未來是什麽了嗎?”

“你的未來一團迷惘,我猜你現在在思考中午吃什麽呢。”我一本正經地回答,忍不住和她笑成一團。特裏勞妮透過她的厚底眼鏡嚴厲地看了我們一眼,我們這才閉上嘴。

“這不是‘不詳’!”哈利突然惱火的大聲喊道,特裏勞妮正站在他面前,用驚恐的神色觀察着屬于他的那只杯子:“哦……不,這就是,親愛的。無論你怎麽否認……那條在墓地出沒的陰森森的大狗!親愛的孩子,它是一個兇兆——最厲害的兇兆——死亡的兇兆!”

大狗?我皺着眉頭看過去,而哈利的表情更加生氣了:“不,大狗不是不詳——更不是什麽兇兆。他是我的生命中出現過最棒的事情!”

這下沒人說話了,特裏勞妮有點像被他惹惱了,含糊不清地宣布了下課。和上課時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同,下課後的學生們特意從我們,尤其是哈利身邊繞過去,這才離開課堂。

“難道——難道你見過這樣一條大狗?”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羅恩終于忍不住問道。

“當然。”哈利冷靜地說,“而且他絕對不是死亡的先兆。”

“說不定只是一條可愛的流浪狗。”赫敏一邊整理自己的算數占蔔課筆記,一邊說道。但我的印象裏,她好像還沒去上過這堂課。

哈利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終于露出一絲笑意:“‘可愛’……”

吃過午飯後,本該去上神奇動物保護課,但我卻被麥格教授點名叫走了。

“沒關系。”我安慰着赫敏,和他們依依不舍地道別,“記得和我轉述一下海格的第一堂課如何。”

我低着頭跟在麥格教授的身後,她今天穿了一身深綠色的天鵝絨巫師袍,我盯着她上下翩跹的袍角發呆,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

“巧克力蛙。”麥格教授用她冷靜嚴肅的聲音說道,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緊張的情緒也有所緩解。

“不用擔心,莫裏斯。”在進門前,麥格教授突然轉過頭,對上我藏着笑意的雙眼,“你只需要實話實說就行了。”

等我進到校長室的時候,我才理解到麥格教授的意思。熟悉的校長室裏除了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以外,還有兩個看上去一本正經的男人,他們穿着藏炭黑的長袍,戴着鑲金邊的巫師禮帽。一見到我,他們倆就站了起來。

“這就是那個學生?”領頭的巫師用很不客氣的眼神挑剔地打量着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是的。凱莉,這兩位先生來自魔法部。”鄧布利多解釋道,他讓我坐到辦公桌對面,再次為我倒了一杯熱可可。“不用緊張,他們只是來詢問一下關于彼得·佩迪魯的事情。”

面對這兩人,我總感覺不自在。他們不斷地重複問我一些問題,而且還在質疑我的寵物美發魔咒。

“你能再重複一遍當時的步驟嗎?莫裏斯小姐。”他高傲地說,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罪犯。

“我說過!我早就忘記了!”我惱火地說,“當時事發太突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揮的魔杖,怎麽念的魔咒——總而言之,就是擊中了那只老鼠!”

見他還想說些什麽,我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我也有一個問題,為什麽佩迪魯會從阿茲卡班逃出來?為什麽你們會在霍格沃茨搜查?為什麽——還來問我?”

“有跡象表明,佩迪魯極大可能會再次尋找到你,或是哈利·波特進行複仇。”第一個巫師拍了拍他的袍角,“所以這是無法避免的,莫裏斯小姐。”

“請原諒,先生們。”斯內普突然開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像佩迪魯這樣陰險奸猾的小人……即便有複仇的想法,但或許他第一個念頭,真正想要尋找的是他的主人,而不是一個成績平平的三年級女學生。”

我想要繼續聽下去,但在那兩個魔法部官員轉移注意力後,麥格教授就把我趕了出去,哪怕我拼命地央求她讓我留下,這位正直的女巫還是執意讓我離開。

當我悶悶不樂地走出城堡時,正好遇見赫敏抱着書本匆匆趕來:“凱莉?你不用去上課了,這節課已經結束了。”

“哦——我的天啊。能不能有點好消息?”我哀嚎起來,意識到赫敏是從城堡內部出來的,“咦?你不是應該從那個方向來嗎?”

“呃。我回去拿了點東西。”赫敏含糊不清地說,“對了,等會兒吃了晚飯,哈利讓你去大草坪上找找他。”

“好,你和羅恩不去嗎?”

“不,他只讓你一個人去。”說完,赫敏又匆匆地離開了。

這是什麽意思?我忍不住開始猜疑,一邊撫摸着耳垂上的耳釘,一邊憂心忡忡地思考。大草坪,就我們倆?難道是關于佩迪魯的事情,還是他有別的話想對我說?

不知不覺我走進了一樓盥洗室,盯着面前的鏡子看,打量我的頭發是不是夠亮夠順,鬈發的弧度夠不夠自然漂亮;還有我的臉上最近有沒有長痘,我今天穿的襯衫和學院裙有沒有褶皺。

“你的嘴唇白得像紙!”鏡子用驚恐的語氣說道,“你生病了嗎?”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泛白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被逼問了大半天的原因,看起來确實毫無血色,顯得我仿佛病入膏肓了似的。

幸好我依舊随身帶着安吉麗娜送我的口紅,那是一支十分純粹的深玫瑰紅,塗在嘴唇上的感覺很順滑,還有一股十分濃郁的玫瑰香。

“美女,你太迷人了!”當我抿着唇瓣勾勒唇線時,鏡子的态度立刻變得不同,誇得我心花怒放。

我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在大草坪見到哈利那一刻。

雨已經停了,天空是一種清清爽爽的淡灰色,腳下的青草濕漉漉的,踩上去很有彈性。哈利就背對着我正在遠眺魁地奇球場,他左手扶着自己的火弩/箭,右手插在腰間。

“哈利!”我感覺胸腔內的心跳快震破耳膜了,扭扭捏捏地靠近他。

他一瞬間回過頭,黃昏火燒雲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照出他一臉的不可思議:“你的嘴唇怎麽了?你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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