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們在三把掃帚中見到了小天狼星。從我見到他的第一面，幾乎就沒見過他冷着臉的模樣。
然而當我們走進酒吧時，他正煩躁地把弄着手中的酒杯，兩條腿交叉擺放在對面的卡座上，又老又舊的木椅被他翹起兩條腿，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聲。
在他的不遠處，坐着以麥格教授為首的一衆教職人員，難得的是就連斯內普也坐在他們其中——雖然臉色臭臭的，我感覺他一定是好好的在辦公室裏坐着，卻被強行拉來和同事們聚會。
一見到教授們都在這裏，赫敏不由得變了臉色。霎時間，她和羅恩不約而同搶在了我們面前，張開雙臂用厚重的鬥篷遮擋住我和哈利。
我們四個原地轉了一圈，借着壁爐旁高大的聖誕樹溜進了小天狼星所在的角落裏。他一看見我們就露出了放松的笑容，眉間的煩躁被他用手指揉了揉就不見了：“哈利！你們都來了！”
“噓！”我們四個人嚴肅地把食指比劃在嘴唇上示意他低調些，小天狼星的表情有些滑稽，但他還是老實地閉上了嘴巴。
在挂滿了裝飾品的茂密聖誕樹後，我們幾人鬼鬼祟祟地低着頭，桌上擺着幾杯由小天狼星先叫了的黃油啤酒。哈利和小天狼星一人坐了一把木椅子，我們三個人坐在卡座上。
“哈利和凱莉本來不應該在霍格莫德。”赫敏憂愁地說，“被教授們看見了可怎麽辦？”
“那就不要讓他們看見。”羅恩低聲說道，仿佛她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小天狼星也随着我們壓低了聲音，饒有興趣地看着我們：“你們是怎麽溜出來的？我記得小路上有攝魂怪，隐形衣可抵擋不了攝魂怪敏感的神經。”
“當然不是從小路來的。”哈利說，從鬥篷裏面掏出了活點地圖，興致勃勃地把它攤開鋪在方桌上，“小天狼星，你看這個。”
我看得出來哈利有一點炫耀的心思，但是小天狼星的反應卻出乎我們所料。他一見到這張半舊的羊皮紙，立刻就露出了然和興奮的表情：“啊，原來你們得到了這張地圖！”
“你知道這張地圖？”哈利和羅恩異口同聲地問道，有些不可思議。小天狼星面帶笑容，頗為自得地拔出自己的魔杖，點了點羊皮紙說道：“我莊嚴宣誓我不幹好事。”
活點地圖自然随着他的魔杖尖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墨水線，面對我們目瞪口呆的模樣，他笑着又用魔杖點在那四個名字上面：月亮臉、蟲尾巴、大腳板和尖頭叉子。
“大腳板就是我——”小天狼星側過頭看向哈利，“尖頭叉子是你的父親，月亮臉就是萊姆斯。這張地圖是我們畫的，曾經在學生年代，我們可靠着這張地圖躲過不少麻煩。”
“那這個蟲尾巴……”羅恩脫口而出後又捂住了自己的嘴，顯然我們都知道這個蟲尾巴的真實身份了。
Advertisement
小天狼星斂起笑容，從眼神中透露出些許厭惡：“是的，就是彼得·佩迪魯。”
“——月亮臉。”赫敏喃喃自語，目光空洞而警惕，“難怪呢，難怪呢！”
哈利捧起這張地圖，癡癡地盯着屬于尖頭叉子的那幾個字。“這麽說來，這是哈利的爸爸參與繪畫的地圖，現在又回到了哈利手上。”我驚喜地說，小天狼星也面帶懷念的點着頭。
我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又滿足的感覺。在哈利11歲前，他還是一個無父無母，寄居在姨媽家的可憐小孩——而現在，他不僅有了教父、有了朋友，他還得知了許多從前不了解的父母往事，從這些線索的點點滴滴中拼湊出他們的生活。
擁有和哈利一樣的黑色卷發的詹姆斯·波特，在學生年代也是和韋斯萊雙胞胎一樣的搗蛋份子，和其他三位好友在城堡和禁林裏冒險……天才般的繪制出這張活點地圖……然而其中一個人的背叛……
看着哈利緊繃的臉，我悄悄地在桌下輕拍他的大腿以示安慰。他立刻擡起頭，眼眶有點泛紅，閃爍交織着欣喜和仇恨的目光。
我們坐在三把掃帚裏直到教授們起身離開，小天狼星帶着我們再次逛遍了霍格莫德，買了豐富的節日禮品和糖果。在離開之前，他熱情地說：“明天你們應該就放假了，早點來，好嗎？”
“你在想什麽？”我和哈利自然還是從密道裏回去，和羅恩赫敏道別後，我們一前一後走在漆黑的密道中，他始終沉默不語。“你想去找彼得·佩迪魯，是不是？”
“……”哈利沒說話，沉默蔓延在長長的密道中，但他牽着我的手驟然發力握緊，接着他用喑啞的聲音說道：“他——他害死了他們！是他的背叛讓我的父母慘遭殺害，他還陷害小天狼星——自己榮享英雄的稱號潛伏在韋斯萊家，享受了12年——”
“小天狼星卻滿懷愧疚和罪惡感——整整12年！待在阿茲卡班，每天被攝魂怪親吻——”他的聲音開始發抖，但是執意不肯轉過身來面對我，只是半靠在獨眼女巫雕像的背面，無力地咬着牙：“難道讓我對這些事情不聞不問？放着——放着那個畜生不管……”
“當然不可能！”我斬釘截鐵地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都想給他來幾招惡咒！”
“……你會惡咒？”哈利頓了頓，緊繃的語氣突然放緩了很多，轉過頭看向我。
我笑嘻嘻地搖了搖頭：“但是我可以學。我的意思是，像彼得·佩迪魯這種卑鄙的叛徒，誰不想狠狠收拾他一頓，再把他打包扔進阿茲卡班？”
“他已經從那裏逃出來一次了。”哈利疲憊地說，我走上前把他抱進懷裏，試圖把個高的他埋進我的懷裏：“那就讓小天狼星和盧平處置他，你就站在旁邊，由你們來親手報仇。”
哈利半蹲着靠在我懷裏，扭曲的姿勢讓我開始懷疑他會不會肌肉僵死，但他也只是悶悶地說：“謝謝你，凱莉……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我應該聽小天狼星的話。”
“好啦，那我們回去吧。”我幸福地低頭親吻着他的額角，把他推起來，“快到晚飯時間了。”
“……再等等。”哈利掙紮着繼續把臉紮進我的懷裏，“再等一會兒……”
我的回應只是照着他的腦袋來了一巴掌。
第二天清晨，我們收拾了一些換洗衣物就乘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前往車站。今年回家過聖誕節的學生們不少，熙熙攘攘的擠在一起探讨假期計劃，即便聖誕節假期只有兩個星期，但還是有人打算去外地旅游。
和我們同行的人有珀西、弗雷德和喬治還有金妮，因為小天狼星邀請了韋斯萊全家人都去他們家過聖誕節。
珀西有點不情不願，但是弗雷德和喬治卻很興奮，在坐騎士公共巴士的時候順着慣性上蹿下跳，不斷地詢問哈利那裏是不是有長着獠牙的蛇怪石像或是陰森森的中世紀巫師腦袋。
等我們前前後後走進格裏莫廣場12號時，裏面的裝飾已經煥然一新。許多陰沉的畫像已經被天鵝絨布罩了起來，房梁上挂着漂亮的彩帶和花環，起居室裏還有一顆很大的常青樹，上面只寥寥挂了一些裝飾。
小天狼星正站在走廊裏，揮舞着魔杖拉起了冬青和槲寄生組成的粗彩帶；韋斯萊先生站在壁爐旁，把口袋裏的聖誕裝飾一個個擺在上面；韋斯萊夫人正在大聲詢問面粉和砂糖都放在哪裏。
“孩子們來了！”韋斯萊夫人沒有得到回應，只好從廚房走出來。見到我們的身影她不由得驚喜地大喊起來。“你們在學校吃過早餐了嗎？”
“吃過了——”我們異口同聲地回答她，紛紛排着隊上前擁抱她，感受她溫暖和沾滿蜂蜜味的懷抱。“有什麽是我們需要幫忙的嗎？”赫敏問道。
在征得小天狼星的同意後，珀西/獨自找了一間冷清的書房開始寫他的論文；弗雷德和喬治瞬間就不見了身影，不知道去哪裏探險了；金妮和她的爸爸一起開始布置餐廳。
“我想想——”韋斯萊夫人笑眯眯地說，“不如你們來布置聖誕樹如何？”
我們欣然答應，手中拿着大大小小的裝飾物圍繞在這棵巨大的常青樹下。羅恩眼含羨慕地看着小天狼星自在地使用魔杖：“要是我們也能這樣該多省事。”“等你成年後才可以。”赫敏冷靜地打斷了他的幻想。
“你看。”哈利輕輕碰了一下我的肩膀，伸手指着剛剛由小天狼星挂上去的粗彩帶，正低低的垂在我們頭上，“那是槲寄生。”
我順着他的手指擡起頭，那槲寄生蒼翠的綠葉上結滿了紅潤的漿果，密密叢叢地生長出一大片，墜在紅綠相間的彩帶中很是漂亮。
哈利正滿懷期待的看着我，我抿着嘴唇忍着笑看向他：“我看見了，很漂亮。”
他揚起眉梢，看出我的戲谑表情後又說道：“你也不想在來年倒黴對嗎——”話音剛落，他就靠近過來輕輕地吻住了我，這個吻輕柔又快速，但是充滿了溫情和浪漫。
我并不習慣當着其他人的面接吻，所以也只是閉着眼睛和他輕輕碰了一下唇瓣，便迅速睜開眼做賊似的環繞四周。
——然後看見了羅恩瞠目結舌的模樣，他手裏大大小小的聖誕金球掉了一地；赫敏倒是不驚訝，只是看似鎮定的繼續往枝丫上挂小玩偶——除了她把每一個小玩偶都挂反了以外。
“你，你沒告訴他？”我看向哈利，他只是狀似無辜的扶了扶眼鏡：“我以為他們早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