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表白？ 我來幫你表白
整個場面都安靜極了。
左餘的面色直接沉了下來，他陰晴不定地看着楚堯。
楚堯雖然身形瘦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也不像左餘那般多次出席重要的場合。但在當他和如此強大的威壓對上的時候，他竟絲毫不退，竟是隐隐分庭抗禮起來。
空氣都好似停滞了。
和面色難看的左餘不同，在發現顧子墨朝着自己靠過來後，楚堯的嘴角微微上揚。往日裏相當圓滑的他竟是完全不在意這樣做會不會得罪左餘這樣的大人物，就那樣把左餘不久前朝他露出的嚣張炫耀神情還了回去。
明明剛剛楚堯還因為自己服務生的身份處于一個相當糟糕的弱勢。可現在，因為顧子墨一個小小的舉動，他和左餘所處的位置便發生了一個逆轉。
左餘深深地看了楚堯一眼，又略帶複雜地看了眼顧子墨。
難道顧子墨真的喜歡這個家夥？
他在他們二人中選擇了楚堯？
面色越來越陰沉，嘴唇抿得越來越厲害。
左餘一邊釋放着極其恐怖的威壓，一邊微微攥緊自己的掌心。
如果他們兩個人真的是兩情相悅的話，如果他真的希望顧子墨幸福的話，他是不是退出為好？
左餘的腦海裏不斷思索着。
他現在投入的感情是不是還不太深，如果他現在放手，是不是能夠很快就恢複正常？
想到這裏，左餘的拳頭攥得更緊了。
他面色越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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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看了顧子墨一眼，發現對方在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後，左餘甩了甩袖子，作勢要離開。
罷了罷了，真的喜歡一個人就要順着他的心意，不能逼他。
·
楚堯看到這一幕後，心裏也松了一口氣，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老板額頭上的汗也終于不再冒出了，他頗為心酸地抹了一把汗。
他終于可以不再忍受這種可怕的威壓了。
但就在楚堯眉眼微彎、心情甚好地轉身準備溫柔地去拉顧子墨的手，老板用看救命恩人一樣的眼神望着顧子墨的時候——
顧子墨突然又從楚堯的身後蹿了出來，他小跑到了正離開的左餘身邊，然後用小手可憐巴巴地拽住了他的衣擺。
右手僵在半空中的楚堯：“……”
心髒再次瞬間提起的老板：“……”
老板就看着楚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頃刻之間就變成了左餘剛剛的那副樣子，楚堯和左餘好似又再次換了個位置。
老板如墜冰窟地感受着那再次爆發出來的強大威壓，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凍住了。
老板可憐巴巴地看着顧子墨。
我的小祖宗啊，你不能因為他們都會避開你，不忍心傷害你，就為所欲為地不斷制造修羅場吧。
顧子墨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他只是看出來了左餘很生氣，知道就算他躲在主角受身後也改變不了什麽，隐隐覺得左餘這次一走他就很難再靠近左餘了。
所以就想着趁着這個時間趕緊辨認一下左餘是不是主角攻。
反正都得罪慘了，再慘一點也無所謂。
顧子墨頂着左餘那意味不明的晦色眼神，一把緊緊拽着左餘的衣擺，一邊裝作不穩地往地面上摔。
在顧子墨的刻意安排下，在他往下倒的時候，他成功看到了左餘的腰。
顧子墨當即是松了一口氣。
腰上沒有胎記。
左餘不是主角攻。
不過——
顧子墨的眼神中閃過一些羨慕。
左餘竟然有八塊腹肌！
八塊啊！整整八塊！形狀還特別優美。
這樣想着，顧子墨就松開了抓住左餘衣擺的手。就在顧子墨閉上眼睛，準備擁抱大地，感受痛苦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徹底摔下去。
而是——
被左餘伸手拉了起來。
顧子墨試探性地睜開閉上了好幾次眼睛，然後茫然地看着左餘拉着自己的手。
“啊，謝謝。”顧子墨說完就準備收回自己被拉住的手。
但不管他怎麽使勁，他的手都被牢牢地控制在了左餘手中，怎麽都掙脫不開。
“為什麽過來？”
顧子墨聽到了左餘的詢問，他有些無措地看着左餘的眼睛。
對方的瞳仁很黑，很像漩渦，好似包含着很多複雜的情感。那眼睛裏全是他。
“我——”顧子墨當然不可能說實話，但被這樣眼神盯着，他又沒辦法想到別的借口。
可出乎意料地，左餘并沒有執着于這個問題，他只是在看了顧子墨良久後低着嗓子一字字地道，“是你剛剛自己過來的。”
那雙眼睛亮如點漆。
他本來就已經打算放手了，是顧子墨自己又主動過來的。
所以——
左餘握着顧子墨的手很緊很緊，就好似在牢牢抓着什麽一般。
他不會再心軟地放手了。
根本沒人知道他在剛剛的猶豫和掙紮中突然看明白了自己的心，也不會有人知道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的內心有多痛苦和不甘。
說完後，左餘終于松開了一直握着顧子墨的手。
顧子墨茫然地看着他，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後，他就将所有的原因推在了他是萬人嫌上。
他遲疑了一會兒，小小聲地朝着左餘道，“我沒什麽事，你可以繼續離開了。”
左餘現在給顧子墨的感覺很奇怪，顧子墨不是很喜歡現在的這種氛圍。
因為這句話而險些窒息的老板：“！”小祖宗，你這左撩撩右撩撩，撩完就跑的舉動會誤傷到周圍人的。
左餘心裏也不氣了，他輕笑了一下，然後低着頭用特別專注深情的眼神望着顧子墨，“我不走了。”
為了能夠讓顧子墨看到他的真心，左餘的聲音變得特別溫柔，他的眼神裏也醞釀着種種溫情。
剛剛楚堯能裝可憐，他現在也能裝大度溫柔。
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楚堯看到左餘這帶有挑釁的眼神後，內心氣得不行，但他也不甘示弱地斂去了所有糟糕的神情，然後故作委屈地惡心楚堯，“剛剛笑您不舉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您放心，您盡管指責我，不管您怎樣指責，我都不會還口的。”
楚堯再一次明明白白地提出來了不舉二字。
左餘挑挑眉，竟是直接應了，“沒事沒事，如果閣下真的想道歉的話，一會兒就麻煩招待得周到一點。你的老板應該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這就是在暗戳戳地提醒楚堯只是一個小小的服務生，他是身為上帝的顧客。并且再用老板去壓他了。
看着二人一來一往友好相處的顧子墨：“？”
老板也同樣被震驚到了，他看向顧子墨的眼神裏帶滿了敬佩。
接受到這種眼神的顧子墨：“？”
顧子墨思索了片刻，在細細地捋了捋後終于明白了來龍去脈。
他心情一下子變好了，看向左餘的眼神恢複了之前，“你不讨厭楚堯了嗎？”
這種大度果然有用！
看着這雙好似藏着光芒的期待眼神，感受着咬牙切齒的楚堯強顏歡笑，嘗到了甜頭的左餘心情愉悅地道，“嗯，不讨厭，我怎麽會讨厭他？”
顧子墨彎了彎眉眼繼續道，“你是真的要留下嗎？”
“當然。”左餘連忙應道。
他重新朝楚堯投去了充滿炫耀的嚣張眼神。
看到沒有，他就是這麽得機智，少年對他的好感度肯定蹭蹭蹭地往上升，他在少年心中的形象也變得愈發高大起來。
就在左餘準備帶着顧子墨進入他之前定的包廂，然後狠狠使喚楚堯的時候——
顧子墨用一種為他好的語氣道，“行，那你留着吧，我就先走了。”
左餘的笑容僵住，楚堯失去了表情管理，老板瞳孔地震。
顧子墨的呆毛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他已經想明白了！
不讨厭楚堯的意思不就是喜歡楚堯嗎？
他剛剛都那樣了，又是不舉讓丢臉的，又是莫名其妙去拽衣服的。肯定把左餘得罪慘了，左餘一定讨厭極了他，厭惡極了他。
可左餘不僅沒有生氣朝他發火，竟然還能願意留在這裏。
如何讓一個人和他厭惡至極的人共處？
那必須是有他更喜歡的人在這裏，喜歡之人在的甜蜜讓他忍受住了讨厭之人在的厭煩。
沒錯。
顧子墨在心裏肯定地點了點頭。
剛剛楚堯和左餘兩人的友好相處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就跟之前的謝緒一樣，左餘也對主角受一見鐘情了！
不愧是主角受。
顧子墨在心裏欣慰地贊嘆了一句，為了不讓因為他在而導致無須有的修羅場，顧子墨開心地離開了這裏。
嗯！又是皆大歡喜的一天。
老板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雙腿一軟，險些跪了下來。兩個情敵單獨在他店裏，他不妥妥得要完蛋。
沒人注意到的是，有一個人一直躲在陰暗的角落裏默默觀察着這邊。
他皮笑肉不笑地低喃了一句，“這就是那位顧子墨嗎，果然是好手段。”
他眼神中陰暗一片。
這個偷看的青年赫然就是前不久被顧子墨救過的張絕。
***
顧子墨出去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他忽然看到了消息通知裏的一條微博推送。
＃你是不是不敢表白？我來幫你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