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複試那天蘇窈早早就出門了,一般能通過筆試的複試都不會有問題,但是她還是很謹慎,現在研究生找工作也難啊。

好在面試官主要問了幾個行業的問題,蘇窈都很從容的答了出來,過程很是滿意,讓她回去等公司發offer.

工作的事情搞定後,蘇窈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酒席的日子也快要到了,蘇窈一早就拉着宮笑黛去買了好多嬰兒玩具和衣服,回來收拾了一個大皮箱就匆匆趕去了高鐵站。

到達杏城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大哥已經派張叔過來了,車子停在C出站口等她。

她拿上行李直奔出口,站在出口處左右張望自家車子在哪裏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腳步不覺頓住。

許繁年側對出站口,他低垂着頭,一手插進西服褲子口袋,一手拿着手機在打電話,左腳勾着曲在輪胎處,随意的靠在車門上,身形高挑挺拔,帶着股疏淡而冷漠的氣場。

蘇窈頓時措手不及,她還沒想好怎麽鼓起勇氣面對他,第一反應就是拉起皮箱扭頭就走。

“慢慢,這裏!”張叔的聲音在她左手邊響起,她看到車子近在眼前,快走兩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許繁年今天來高鐵站接好友——程諾安,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高中畢業後才分開,最近聽說他回國了才停止了四處游玩回了杏城。

這小子方向感不好,告訴他具體地址後剛挂電話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他是在無意中知道這是她的乳名。

許繁年擡頭向那個方向看去,只有一輛輛車停在那裏等着接人,哪裏有這個名字的主人。

或許是日有所思,聽覺出了問題。

許繁年不僅勾起嘴角,苦笑悶哼了一聲,就連程諾安走近都沒有感覺到。

“嘿,看什麽呢?”

“沒什麽,上車吧。”

說罷,許繁年坐進了駕駛位置啓動了車子。

程諾安趕緊把行李放入後備箱随後坐了進去,他不死心的朝剛才某個方向望去,他不相信許繁年說的那句‘沒什麽’,那種無可奈何,失落的表情怎麽可能真的沒什麽。

蘇窈在車裏如坐針氈,心跳加快。

她不時偷偷瞥一眼車外的人,雖然隔着車窗玻璃膜,但她總感覺會被發現。

等張叔開動車子她才放心的降下了車窗透透氣。

“蘇窈??”程諾安不确定的提高了音量。

許繁年握着方向盤的手略停頓,順着程諾安的方向望過去。

她不施粉黛素淨的笑臉倏地映入眸中,急剎車下一個失控,車子輕微小震。

“是蘇窈吧?你們2班的學霸美女,衆多男生心中的女神,當初我們3班很多男生都給她寫過情書。”

許繁年雙手不覺握緊了方向盤,重新啓動車子,嘴裏下意識蠕動了兩下,不悅的語氣問:“包括你?”

“嘿嘿,年少輕狂,純屬欣賞!”

程諾安絲毫沒有感覺到氛圍的變化,接着說道:

“昨天聽我們家老爺子說蘇家添了一個大胖孫子,15號辦滿月酒,邀請了杏城多半的企業和家族,也難怪今天會看到蘇窈。哎,當年的學霸,誰曾想又複讀一年去了帝都理工大學。”

“她……為什麽複讀?那年高考成績不是挺好的嗎?”許繁年表面語氣淡淡的問,可是心裏已經驚濤駭浪。

“你問我?你們不是一個班嗎?我怎麽會知道?你和劉欣宜關系那麽好,可以問她,她們兩個高中同桌呀。”

“我和劉欣宜只是同學關系。”許繁年解釋到。

“你騙三歲小孩呢?高中的時候,每次劉欣宜找你問問題你都很有耐心的講解,然後同時考了冰城大學,畢業又追你去了美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程諾安反駁他。

“聽說蘇窈當時也考入了冰城大學計算機系,可是沒去報到。”許繁年小心翼翼的問,他曾無意聽她和楊喬墨說過一句話:

我大學一定要去冰城,然後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攜手去看五彩缤紛的冰雕。

“是的,幹脆利索的複讀了,說是考的不理想,我靠,将近700的高分啊,都是借口,沒準是知道你和劉欣宜也考到了冰城才不去的,心裏膈應你們,哈哈哈……”

“磁……”又一個急剎車,由于慣性兩人被安全帶彈了回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要死啊??今天你吃藥了吧?我可不想英年早逝!”程諾安心有餘悸。

“恩,出門吃了點感冒藥,現在犯困,你來開車。”

許繁年不等程諾安回話便打開駕駛門下來,繞過車頭從副駕駛揪下來程諾安就坐了進去,瞥了一眼發愣的人說:

“快點,這裏不能停車。”然後靠着座椅閉目養神。

“算你狠!”

程諾安猛踩一腳油門,車子如脫缰之野馬飛速向前沖了出去,而許繁年的心卻繃得緊緊的。

難道真的如程諾安說的,她是因為讨厭自己才放棄冰城大學?

因為讨厭,所以高中的時候她都不擡頭看他一眼?

每次劉欣宜拉着她和自己打招呼的時候,蘇窈都是低低垂着頭,不說話,難道那個時候已經開始讨厭了嗎?

可是,自己又是什麽時候,做了什麽事情讓她唯恐避之不及呢??

許繁年不禁皺起眉頭,捏了捏眉心,想到這個問題就讓他心煩意亂。

“聽說你們班過幾天有同學聚會,要不我組織我們班一起,咱們兩個班來個聯誼?”程諾安建議到。

許繁年不解的看向他,眼帶詢問。

“別這麽看我,你們班女生本來就多,平均長相也算上乘,我是想咱們內部消化一下資源,我了解了一下,你們班有好幾個單身女同學,正好我們班也有好多單身男青年,比如我~”

程諾安越說底氣越不足。

“是你自己想消化吧?!”許繁年一語道破。

“我這是互幫互利,你想想,大家年齡都不小了,肯定被家裏的三大姑八大姨天天催,這樣做一舉兩得,何樂不為?再說了,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從高中就有女朋友,一路過的風生水起……”

“停……”不等程諾安說完許繁年就打斷了他。

“誰告訴你我有女朋友?”許繁年微微蹙眉,像是想起了什麽不悅的事,神色冷漠。

“少扯,傻子都能看出來劉欣宜喜歡你,而你也沒有阻止。”程諾安一副‘我都懂’的語氣。

“再強調一遍,我和她只是同學,一直都是。”

程諾安有點不明白了,既然不喜歡,為什麽他當初不阻止劉欣宜的行為。

高中那麽多女生向他表白,許繁年可是一一拒絕,幹脆,利索,絲毫不帶感情,不留情面。

也許只有許繁年自己心裏明白,為了讓蘇窈看到他,他曾試圖和她的同桌相處融洽,他和劉欣宜在別人眼裏是親梅竹馬,可他一直都把她當同學,從小到大的同學,關系也是點到為止。

現在回想,真是年少無知,想引起她注意卻又用了最蠢的辦法,結果自然背道而馳。

許繁年回到許宅後,父親許國文和母親時蕭蘭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拿着燙紅的請柬低聲耳語。

許國文一身西裝,像是剛從外面回來,鬓角的頭發略微斑白,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閃有神采。

時蕭蘭身着旗袍,舉手投足流露着優雅。

許家老太爺是軍人出身,作戰部隊上将,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

許繁年可謂是根正苗紅,出生于軍區大院,後來許父從商他們一家才搬到了城北的別墅區。

當年時家老太爺和許家老太爺是戰友,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許國文和時蕭蘭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夫妻兩人卻恩愛有加,而外婆的蕭家也是帝都的書香世家。

許父許母看見許繁年進門後便停止了說話。

“爸,媽,怎麽還不去休息?”

“怎麽才回來?”許父問道。

“程諾安今天回來了,兩人喝了幾杯。”

許繁年本欲上樓,卻瞥見母親手裏的請柬,似想到什麽,開口試探:

“您手裏拿的什麽?”

“是蘇家孫子後天滿月,邀請我們許家參加,可是那天你爸要出差,我們正在商量怎麽辦呢。”許母愁容滿面。

許繁年思慮了一會,不動聲色的回:

“既然邀請了,那我去吧,我和蘇家小女兒還是高中同學。”

“好好好,這樣最好了,你快上樓休息吧,到時候我讓人備好禮物你帶着。”許母眉開眼笑。

許繁年心裏清楚這是母親的套路,可是他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往裏鑽。

等他回到卧室,客廳的許國文夫婦還沒從驚訝和興奮中緩過來。

“兒子什麽時候轉性了?他可是一向不參加這種聚宴會的呀。”許母不解。

雖說是滿月酒席,邀請的又都是名門望族,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似的——變相的相親宴。

如果某兩家之間能聯姻那就再好不過。

“你沒聽他說和蘇家小女兒是同學嗎?不去赴宴有些說不過去。”許父答。

“虧我們還商量怎麽才能說服他呢,這倒是自動請纓了。”

許母感覺自己剛才絞盡腦汁想的說辭都白白浪費了。

“不管怎樣,答應去就行。”許父倒是沒有深究原由。

“對,最好再給我相回來一個兒媳婦。”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