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地下戀
第六十五章地下戀
紛亂雜沓的腳步聲在警署四處響起。
A棟外圍已經被手持機關/槍的武警承包,衆人神情肅穆,彌漫着緊張的氣息。
報上名字後,沈安娜帶着手/槍和警棍快速進入封鎖線內,從托特包裏拿出通訊儀戴上。
通訊儀裏傳來了他們對峙的全部過程。
白然南說:“唐農,我們已經知道你就是殺害A100和12706(姚永晨)的兇手,如果還有良知的話,就馬上自首吧。”
“唉,我本來還想待在這裏一段時間,再跟你們玩一玩的,可惜這麽快就被你們發現了,真沒意思。”唐農大言不慚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滿。
陸林雅搶先道:“既然你不肯自首,那就只好由我們将你捉拿歸案了。”
沈安娜聽着動靜,似乎已經開打,加快了腳步,她記得唐農的僵屍蟲極具難纏,猛虎隊裏和唐農交過手的只有白然南,千萬不能再有任何人出事。
“白長官,你們在哪裏?我現在就趕過去。”
白然南還沒回答,梁登海就搶話:“不要過來。”
耳機傳來第二個人的聲音,沈安娜很不耐煩,這個時候還在跟她計較什麽,她重複一遍:“我要過來,你們在幾樓?”
“3樓。”耳機裏傳來元彩朗的聲音,她翹起嘴角,挑釁地看了梁登海一下。
梁登海沒有開口,只是臉拉得老長了。
只是他們沒有安逸多久,四周紛紛爬出了很多黑色的大蟲子。
這種蟲子一出動,白然南才肯确定,唐農的确是兇手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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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然南大吼:“小心!”他在作戰之前就有做準備,隊員們早已戴上了安排好的防毒頭盔。
在狹窄的走廊,手/槍反而發揮不出作用了,幸好白長官早就部署好作戰計劃,他們手心釋放火團,分別分成幾組人消滅天花板,一組人消滅牆面,一組人消滅地面的,搭配好站位,将後背交給隊友,人多力量大,僵屍蟲便不構成威脅。
空氣中産生焦糊的味道,蟲子在火中烤得“滋滋”作響。
他們對視一眼,都對目前取得的階段性勝利很滿意。
“不要輕敵。”通訊儀裏傳來白然南沉靜的聲音。
沈安娜恰好趕到,她沒忘記戴上頭盔,剛好看見唐農好整以暇地倚靠牆角操控僵屍蟲的一幕,不禁怒火中燒,眼睛都紅了:“唐農,你害死了姚永晨還不夠,還想殘害其他人?!連你的隊友都不想放過,你這個人到底有多壞啊!”
她不廢話,舉起手/槍,對着他射出一發子彈。
子彈飛快地穿過空氣,淩烈地射中唐農的胸膛,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沈安娜。
沈安娜沒料到事情這麽順利,有些意外,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沖上去擒拿他,“他中槍了!捉住他!”
血液從中彈的胸口濺出來,唐農瞬間無力地癱軟,躺倒在地上。
他這一倒,剩餘沒死的僵屍蟲失去了領頭控制,都四下散開,逃走。
白然南他們立刻過去捉拿唐農,将他的雙手折到背後,加上了手铐。
“沈安娜,多謝合作。”白然南看去沈安娜的方向,朝她伸出手。
她露出腼腆的笑,和他交握。
在他們面前的梁登海看到沈安娜的笑容,心裏“咯噔”一聲,因為他從來沒有看見她對誰露出過這種笑容。
陸林雅非常不爽,抱胸說:“我們都解決得差不多了,你才來。”
明明最大功臣是沈安娜,遲個到算什麽。
猛虎隊的隊員都知道這次的情報是612隊的沈安娜提供的,所以沒有附和陸林雅的話,蒙納黝黑的臉上揚起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沈安娜,謝謝你啊,要不是有你在,我們還被蒙在鼓裏呢。”
李捱齊點頭,“就是,誰知道每天同吃同住的唐農就是叛徒呢,他這個人太陰險了。”
隊伍後面的元彩朗看見梁登海一直盯着沈安娜,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忍不住輕嗤了一聲,腹诽道:舔狗,都分手了,還想着她幹嘛。
中槍後昏迷的唐農被蒙納和魏綏押往了警方醫院進行救治,他現在不能死,就這樣死了太便宜他了。他犯下這麽多的罪行,必須活着接受盤問,坦白罪行,得到法律的審判。
一切仿佛雨過天晴,沈安娜第一時間打通了吳穗敏的電話,給她報喜。
她走在操場裏,身邊有綠蔭環繞,微風拂拂,她抱着手機,心情跳躍,告訴電話對面的人:“阿敏,兇手捉到了!”
“是麽?”吳穗敏的聲音頓了一下,才變得急促短卻,“是誰?!”
“一個你意想不到的人——唐農。”沈安娜話音剛落,眼角餘光就瞄到了白然南的身影。
她降低音量,“今晚再跟你說細節,我現在有事,拜拜。”
她挂掉電話,轉身面對白然南,只見他斂下褐色的眼睫毛,從制服暗夾裏掏出一根雪茄,手指撬開複古銅煤油打火機的方蓋,在傍晚的黃昏中點燃了這根煙。
他已經很久沒抽煙了,要不是案件有了眉目,可以放松一下,他現在應該還在辦公室裏坐着。
那股清冽的煙草味湧過來,沈安娜以為他只是出來歇口氣,不是過來找她談話的,于是很自覺地溜走,誰知身後響起了他沉穩的聲音:“沈安娜,我還欠你一個鄭重的道歉。”
她的腳步戛然而止。
“上次違逆警監的指令,中央本來打算降我的官,不過今天你的情報救了我,我已經破了案,将功贖罪,官保住了。”白然南自嘲一笑。
他鮮少在外人面前吐露苦水,沈安娜也是頭一回聽到他心裏話,心想原來白長官也過得不容易,誰還不是個打工人呢,在其位謀其職,之前的事情他也是被逼無奈的吧。
“你是說,你之前不是故意的?”她轉過頭,明知故問。
“如果我故意,最後關頭就不反悔了。”他擡起藍色的眼眸,幽幽地望着她,“沈安娜,我這個人不會說漂亮話,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想不想當我女朋友?”
心上一角塌陷了。
他的直接,令她猝不及防,心髒猛烈地跳動。
“你說什麽?”沈安娜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白然南逆着夕陽的光徑直走過來,靠近她身前,大手一摟,将她攬進懷裏。
讓她貼近心髒最近的地方,能聽到他快速的心跳。
白然南重申一遍:“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
可是她聽不見他的心跳,因為她的心跳聲比他的還大,劇烈得要跳出胸膛。
他摟住自己身體的那只手臂,是那麽強壯有力。
沈安娜把頭貼在他胸前的制服上,聞着一股煙草味萦繞不散,心潮澎湃。
橘黃色的光線強烈打在白然南背上,繞過他懷裏的她,渲染在地面上,溫暖而炫目。
她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說出了心聲:“我……”
“我願意。”
聽到回答,白然南眉頭展開了。
他畢竟是混血,有外國人的豪放基因在,聽完沈安娜的話,就低頭用力啄了一下她的額頭。
沈安娜懵了,緋紅的色彩從脖子染到了頭頂。
他藍如水的眼眸盯着她,調侃問:“還想要殺我嗎?”
“你。”她被噎住了,羞赧地打了一下他胸膛。
他心花怒放,經過這麽一段壓抑的日子後,難得如釋重負,爽朗地笑了出來。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容易讓感情占據上風,白然南突然扔掉雪茄,把沈安娜攔腰抱起來。
沈安娜荷爾蒙瞬間飙到頭頂,“喂,你在幹嘛?”
這麽輕易就能逗到她,白然南眉開眼笑。
白然南抱着她在路邊的長椅坐下,沈安娜順勢坐到他大腿上。
她臉紅得好像剝殼的蝦子,似乎還不習慣和男人這麽親密。
白然南卻已經放松起來,自在地撫摸着她的臉蛋,他的雙手帶着繭子,摸起來不舒服,但她的皮膚也不稚嫩。兩個人都是從業很久的警官了,經過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的摧殘,哪裏能保持好皮膚?
她想起自己的樣子,自卑地低下頭,難道他不會覺得她醜嗎?
“不要低頭。”他說。
沈安娜聽見這句話,才擡起頭來,但是她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于是乎就研究起了他額頭前的劉海。
她小聲嘀咕,“你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白然南耳朵很靈敏,“你想知道?”
沈安娜吓了一跳,裝作沒事看向別的地方,“額……”
白然南嘲笑她的不坦率,實話實說道:“從你還不是別人女朋友的時候。”
沈安娜眼瞳晃動了一下,他這麽坦誠,顯得她的做作很多餘了。
“原來這麽早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你總是看我。”
“別将我說得這麽可恥,有一段時間,我也收心了。”
感覺接下來會提到梁登海,沈安娜決定不往下說了,安安靜靜躺在他肩膀上。
微風吹來,他們腦袋清醒了很多,激情只是一時的,更重要的是面對現實。
父母是一關,職場是是一關。她才剛和梁登海分手,最好等戀情穩定了再通知父母。
職場這關最要命,即便警署不禁止警察同事之間談戀愛,但白然南畢竟是她的上司,太高調會容易引起其他人的猜忌,讓人懷疑他不公平,用戀人關系對她徇私舞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傳出去的話,白然南的名聲就毀了,對她也沒有好處。
兩人思前想後,不約而同地開口:“白長官。”“沈安娜。”
沈安娜先說:“我們談地下情怎麽樣?”
“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個時候我們的身份不适合公開。”白然南凝重地說。
“既然我們想法一致,那就這麽決定了。”她喜不自禁,“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就行了,公不公開不重要。”
他聽到這段話,一邊撫摸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一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