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行了,好好過年,等你回來打球。”
“好。”栗策喜滋滋的答應了。又回頭給小胖發了消息說自己在鄉下爺爺家,過幾天就回去。已經跟魏芹聯系過了。
“什麽事兒這麽高興?”唐樂幹完活進來,栗策嘴角都還揚着。
他拿笤帚掃了一下床側靠牆的位置,又在邊邊角角敲打了幾下,沒發現活着的爬行動物,才安心的上床。
栗策樂着踢了他腿一腳,“沒蜘蛛。”
兩孩子現在的關系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是能互相開個正經小玩笑還能互損一下的關系了。
唐樂其實也比剛來的時候大膽多了,最起碼他現在不怎麽怕小黃了,可是對這些毛茸茸的多腳怪他還是愛不起來。
栗策性子裏有一股俠義勁,他認準了的兄弟朋友,他就會罩着,護着。
所以每天晚上上床睡覺,特別是關燈前,他都仔仔細細的打探過,沒有小蟲子才讓唐樂上床。
如果唐樂還是不放心,他就開盞小夜燈,幫他守一會兒。等他睡着了,自己再睡。
這些唐樂都知道,他現在面對栗策已經不那麽冷冰冰了,反而有時候是軟乎乎的任他拿捏。
他從來不生栗策的氣。栗策笑話他,他也都笑着全盤收下。
他知道栗策都檢查過,可他也得自己都再看一次,才安心。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強迫症。
唐樂笑着縮進被子裏,露出黑亮的眼睛,“謝謝你,策哥。”
如今,他已經是心甘情願的叫這聲策哥了,栗策某些方面的确挺強的,擔得起一個「哥」字。
唐樂本身對誰大誰小,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不怎麽在意。栗策喜歡當哥,他就叫一聲,也沒啥。
這幾天,也多得栗策照顧他。
更何況,唐樂自立能力強,那是在城裏,到了鄉下,他還真都得處處都跟着栗策。
玩兒的,吃的這些野路子,栗策都門兒清。唐樂不服不行。
“謝屁。”栗策笑着瞥他一眼。一開始覺得唐樂怕這怕那挺慫挺不男人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麽的就不嫌棄他。反倒覺得像他這樣玉樹臨風吹拉彈唱的人,怕這些好像也是應當的。
畢竟,人長得就像是在天上當神仙的,不是他這樣土裏野大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閱!
7、天仙與凡人(3)
然而,天上的神仙下凡洗了個冷水澡,生病了。
停水的第二天唐樂就發了高燒,爺爺跑了老遠上老村醫診所裏頭給他買了退燒藥,又給他煎了中藥喝。
栗策一邊給他喂藥一邊皺着眉頭數落他,“讓你事兒!跟我一起洗個澡怎麽你了?非得自己一個人後洗,這下好了吧?這後面幾天你也別玩兒了。就待床上躺着吧。”
唐樂病怏怏的靠着牆頭喝藥,像個做錯事兒的小孩兒也不反駁,聽着栗策數落自己,也不出聲,就乖乖的就着栗策喂過來的藥喝。
栗策看他不發一言,臉色蒼白,也不再啰嗦了,擡手又摸了摸他額頭,按着微信裏頭栗民山的回複,讓唐樂躺下睡覺休息,出去給他煮白粥。
栗民山微信裏頭不僅說了飲食方面的注意事項,還特意揶揄了栗策兩句,“就兩天就給人弄感冒了,你到底怎麽照顧的人啊兒子?能不能行了?”
栗策沒回複,栗民山難得能找到一件他無法還嘴的事兒來奚落他,由他去吧。
栗策自己要留唐樂在這裏的,要是他知道唐樂洗個澡能洗出一重感冒來,打死他也會讓他先洗。
栗策嘆口氣,給唐樂煮粥去了。
唐樂病了三天,栗策照顧了他三天,擦臉,喂藥,喂飯,沒敢勞煩爺爺。
唐樂也怕傳染給爺爺,身體好些了就問栗策什麽時候回去,假期也差不多結束了。
“明天吧,我一會兒去買票,咱坐大巴。”栗策拿毛巾給唐樂擦嘴,剩下一口粥唐樂不想吃了他給一口喝了。又問他,“你能行不?坐大巴。”
“嗯,可以。”唐樂還是有點打不起精神,可是他們确實得回去了。栗民山忙起來根本也沒空來接他們。
“行。那就這麽定了。”栗策去買票準備回家,唐樂在家裏頭收拾東西,爺爺給他們準備了一些帶回去的特産,就坐在院子裏頭抽水煙,看着天空發呆。
“爺爺,你是不是舍不得策哥。”唐樂收拾完東西,搬小馬紮坐在爺爺身邊陪他說話。
“也舍不得你。”爺爺笑着摸摸他腦袋,“家裏頭又要冷清咯。”
唐樂也舍不得爺爺,他回去拿了笛子出來,給爺爺吹曲兒。
爺爺喜歡聽,栗策說以前奶奶在的時候,會在家裏給爺爺拉曲子聽,那時候會拉琴的人少,街坊們都會圍過來看,爺爺高興了還請鄉親們喝酒吃飯。
奶奶走了以後,家裏就冷清多了。特別是栗民山出去上了學,定居在城裏之後,爺爺多時都是一個人,想唠嗑都得出去茶館裏頭或者村裏其他隊上。
慢慢的年紀大了,也就不去了。而能說話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要是換在過去,今年過年唐樂在家裏拉的那一場子,就能開個小演奏會了。
“爺爺,以後我和栗策常回來看你。”唐樂趴爺爺腿上,就那麽真誠的看着爺爺,看上去特別乖。
爺爺是真喜歡這孩子,笑着點頭,“好。”明明知道他們要上學,将來讀大學還得去更遠的地方,還是不忍傷了孩子那顆純善的心。
他自然是明白,孩子們的世界啊,不在這兒。
世界在遠方的孩子們買好了第二天下午的車票,中午吃過飯,堂表哥騎着一輛拉貨的三輪過來,說是要送他倆去車站。
唐樂看着這紅漆都快看不清的破三輪,硬是沒說出一句暢快話來。
直到栗策把行李都放上車,跟爺爺說了再見又在爺爺臉上親了一口,膩歪了一會兒。唐樂都還不敢相信,他們要坐這車去車站。
“就不能走路?”他看着栗策,有些一言難盡。
“你不是還病着嗎?走什麽路,歡哥送我們去。這個快,你待會兒拿我衣服遮遮風。”栗策撐着三輪貨車的後鬥,跳了上去,又回頭接唐樂。
唐樂被栗策拉着坐上車,栗策怕他吹到風,給他弄到裏頭坐着。
又把外套脫下來罩他腦袋上,光露出來兩個亮晶晶的黑眼睛。
“坐好了?走了啊,爺。”歡哥給爺爺打了招呼,轟隆的啓動車子準備出發。
“路上當心點兒……”爺爺揮了揮手,看着栗策他們倆,“到了來個電話。”
車子往後一作,颠颠兒的就沖了出去。
“知道了,爺爺。”栗策扯着嗓子,看着爺爺越來越小的影子,心裏頭有些犯酸。小黃汪汪的跟着車追了一截,最後在村口停下了。
唐樂躲在栗策後頭,拽着他衣袖,一路上躲着風。就這樣,這風也是呼呼的往他領子裏頭灌。
關鍵是歡哥開車并不穩當,一路上搖搖晃晃的,最後唐樂只得是拽着栗策的胳膊才能安安穩穩的坐着不被突然的急轉彎給甩出去。其實他更怕的是栗策被甩出去。
好不容易到了車站,歡哥停好了車,幫着他們搬行李。
其實東西也不多,大件的都被栗民山帶回去了。包括唐樂的小提琴。
他們倆也就是一個雙肩包,一個運動斜挎包,還有爺爺給帶的一些特産。
“行了,歡哥,你回去吧。我們該進站了。”栗策接過歡哥手裏頭的包,全都往自己身上背。
“背包給我吧。”唐樂伸手要包。
背包是唐樂的,可栗策沒讓他背。“你一病患就不用做這種體力活了。”栗策大手一揮駁回了他的提議。拎着東西跟歡哥道別了就往裏走。
「诶,小策。」歡哥追上來……”昨天我去冰場,有個大叔到處打聽你呢,要你電話。
嗯?
栗策沒想到幾天沒去,他還有粉絲了。
“是不是那天問你要電話那個?”唐樂想起來他們去滑冰那天,臨走的時候有個大叔來問過電話。
“他說自己是什麽老師還是什麽,你看我給他電話嗎?”
歡哥沒上高中,初中畢業就在家裏幫忙幹農活,性子老實,從小對栗策挺好的。
就是住在另一個隊上,離得太遠。但是他對栗策的事情,都特別上心。
“不給。別是騙子。”栗策戒心重着呢,也不讓歡哥理那些人。
“你也離那人遠點。誰知道他是幹嘛的。快回吧,有空多幫忙看看我爺。”
“那沒問題的。”歡哥答應着,看着栗策他們進站了,才又揮了揮手走了。
“歡哥人挺好。”唐樂跟在栗策後頭,去候車室候車。
“嗯,歡哥做農活一把好手。就是學習不行,我嬸說過兩年就讓歡哥娶媳婦生孩子了。”
栗策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