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色的天空,眼眶通紅。

他不信命,可他從來逃不過命運。

唐樂走後,除了剛到英國給爺爺來過一個報平安的電話後,就沒怎麽來過電話了。

他甚至沒再跟栗策直接聯系,偶爾會發來一條微信或者是視頻,那都是直接發給爺爺的。

唐樂上回回來就給爺爺買了一個手機,教他怎麽聽曲,順帶着給他下載了一個微信,當時想着就是讓老爺子嘗嘗鮮,卻沒想到竟是真的派上了用場。

“樂樂又來微信了。”爺爺每次收到唐樂的消息就開心的合不攏嘴,他不會回複,就找栗策過來幫忙。“你看,這是他們學校,多漂亮。”

手機上是唐樂大學的校園,陽光明媚的午後,學校裏頭并沒有多少人,這是一張從圖書館窗戶拍出去的照片,諾達的校園在郁郁蔥蔥的柏樹林中搖曳生姿。

“嗯,是很漂亮。”栗策微笑着接過手機,仿佛能從窗戶的玻璃上看到那個探出頭的少年的身影。

“回吧。漂亮。”爺爺指了指手機,“回一個。”

栗策打了兩個字過去。然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唐樂這個人就是這樣,他不願意理你的時候,便是高冷的,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疏遠。他這是還在生氣,還沒原諒他。

要不,這些照片他就會直接發給他,而不是發給了爺爺。

可是正是因為如此,栗策會時不時的給唐樂發幾張照片,說幾句話。

“爺爺今天做的大豬蹄子,很好吃,他說下次你回來給你做。”

“今天我去心湖了,冰花開了,可是湖水很藍,跟你冬天看到的不一樣。”

“這是我去山上時撿到的松子,好看吧?”

“記得這個果子麽?上次帶你爬山的時候摘給你吃過,還是那麽甜。”

“爺爺又給你做了一把竹笛,他說比之前那個好。”

……

栗策想念唐樂,可他能說的,卻也只有這些。

那些不能說的情和欲,都被他深深的掩埋壓在心底,成為了一粒朱砂痣。

日子就在這些零零碎碎的唠叨中,慢慢的過去了。唐樂初初的時候還是什麽都不回複,到了後來,也是受不了栗策對這些瑣事的絮叨,有時候會發個句號,有時會發個感嘆號,最多的一次,他發了一個省略號。

然而,只要不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栗策就是高興的。說不定哪天,他就能回他一個半個字了呢。

鄉下的高中和省城當然是不能比的,栗策的學業并不緊張,他自己也并不着急,夏天他就練體能,跑步,爬山,游泳,打拳,冬天一到,他就愛在冰場上待着,一圈又一圈的。

有時他會張開手臂,把手套取下來,将手掌打開,迎着風加速的跑,他感受着風,感受着當年他手裏拽着那個人的手腕,懷念那個人脈搏和體溫帶來的肆意和美好。

這天,栗策像往常一樣在冰面上變着戲法的撒歡,不知道從哪裏跑進來一個裹着軍大衣,帶着雷鋒帽,留着絡腮胡的大叔,朝着栗策就追了過去。

那人一把拽住了從自己面前疾馳而過的人,差點沒把栗策摔個大列巴。“你瘋了嗎!你誰啊!”

栗策氣不打一處來,這麽忽然拽着他,他根本來不及剎車,一個趔趄摔下去可得疼死!好在這人手勁兒大,還真把他給馱住了。

“小兄弟!我可有兩年沒見到你了!”大胡子嘿嘿笑着,看着栗策的眼睛發亮。

“你誰啊!”栗策胳膊一掄就把人給甩開了。“我他媽不認識你!”

說完他就轉身要走,那人死乞白賴的又跟了上來,拽他胳膊,“小兄弟!你聽我說啊!”

“我不認識你!”栗策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特別是這種上來就動手動腳的。

“我姓郭,我是……”那大胡子拍了拍大衣上的兜,似乎是想要掏什麽東西,可還沒等他掏出來栗策已經打斷了他。

“行!郭大爺!是吧?”栗策回頭盯着他,狠厲的,暴躁的,帶着股蠻橫的冰冷,“我不管你是誰,是幹什麽的,總之,別跟着我了!”

栗策轉身往場外滑去,下了冰,他坐在旁邊換鞋,那大爺竟然樂呵呵的蹲到了他身邊。

兩眼發着光的看着他,就像是貓看到了魚,狗看到了骨頭,“小夥子,你喜歡打球嗎?冰球?”

栗策瞥他一眼,自顧自的換鞋沒說話,這人怎麽跟個狗皮膏藥似的。

“你要願意,我帶你,進省隊,國家隊?”大胡子繼續說。

嘿,餅還越畫越大了。

栗策站起身,大胡子也跟着站起來。

栗策拉過大胡子,指了指他身後那片冰上來來往往的少年,“諾,那邊兒,看到了嗎?都是人,可勁兒忽悠去!本少爺不吃這套!”

說完他扭頭就跑了。

大爺盯着他的背影,笑得更開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生病了,可能沒法堅持日更了。寫完就會放上來,盡量堅持吧。雖然沒什麽人看,也會堅持寫完的。

31、球緣

一連幾日,栗策都沒有再去過冰場。他每天放學後就回家做作業,複習功課,讓小胖給他寄了很多省城的複習資料過來。

陪爺爺吃了飯,他就出去後山溜達。走那一段他和唐樂走過的路,去看他最喜歡的那片心湖。

他每天會在黃昏的不同時段拍一張照片,發給唐樂,告訴他,這是今天的心湖。

就好像每一天都默默的在跟他訴說自己對他的思念一樣。明明知道無能為力,卻又不想剝離。

在唐樂離開半年之後,栗策終于才是後知後覺的領悟到,他根本沒辦法忘記,也根本舍不得割舍。

于是,他更加努力的讀書,會參加一些線下的冰滑比賽,有錢賺的那種。

他想去看看唐樂,看他像過去那樣笑,哄他開心。而不是像如今這般,什麽事情他都沒法做。

這天他像往常一樣回家,爺爺說有快遞,讓他去自提點取。

栗策去了,一個小小的硬紙殼箱子,國外寄過來的。那娟秀的字跡一看就出自唐樂。

可是這東西卻不是寄給他的,是給爺爺的。

栗策有些好笑,也有些失落。

唐樂生氣真的太難哄,至今還未算完全原諒他。也就前兩天給他發了四個字:“天冷加衣。”

還給撤回了。

回頭發到了爺爺手機上。

栗策拎着快遞回到家,将箱子遞給爺爺,“唐樂給你寄的。”

“給我的?”爺爺高興壞了,催促栗策,“快快快,打開看看。”

栗策掩飾着心裏頭的失落,用刀子劃開被包裝得嚴絲合縫的包裹,裏面有一個更小巧一些的絲絨盒子,在一堆雪白的防撞條裏。這是……

“哈哈!臭小子還真給我寄過來了!”爺爺拿出來打開,裏頭是一枚金燦燦的獎牌。

“這……”這不是唐樂最近參加音樂比賽得到的那枚獎牌嗎?

“怎麽樣?還是樂樂厲害吧。”栗爺爺耀武揚威的将獎牌放到栗策眼前晃了晃,“國際金獎!爺爺就那麽說了一句,想看看。就真的給寄過來了,真是個好孩子。快,打電話。哦,不,發短息,告訴樂樂,說收到了。爺爺很開心。”

老爺子捧着唐樂寄過來的獎牌,翻來覆去的看着。眉眼間是根本不加掩飾的歡喜。老爺子看來很享受。

栗策發消息給唐樂,告訴他爺爺很高興,謝謝他哄得爺爺這麽開心。

本以為唐樂不會回複,至少不會很快的回複他。可是消息發過去不到一秒鐘,唐樂回複了他,而且不再是标點符號,他說的是:“你也可以!”

栗策看着手機上平平淡淡的四個字,看起來毫無溫度冷漠疏離,可是只有他心裏面清楚,唐樂真正想要說的話是什麽。

你也可以的,重新站到球場上,拿起你的球杆,你也能贏個冠軍,拿個獎牌回來。

你也可以,你從來都是我的驕傲和希望。

你也可以,我相信你可以。

他是一直都在怪他,怪他那麽随便的就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放棄了那些可以讓他引以為豪追逐一生的光和熱,放棄了可以跟他一起站在世界之巅的機會。放棄了他。

栗策躺在床上,眼眶發酸,他何曾真正舍得那片冰場,那粒小小的木球,何曾真正舍得那些并肩作戰的兄弟,何曾真正舍得脫下那雙他最愛的冰鞋,他又何曾真正舍得過唐樂?

可是,他還有機會嗎?

機會從來不會自己找上門來,或許它來過,可是你并沒有為它打開門。

冬天很快就過去了,春天一來,冰雪融化,萬物複蘇,栗策再沒有在冰場遇到那個留着大胡子,拉着他要讓他去打冰球的大叔了。

那個大叔在這邊流連了快兩年,時不時的會過來,歡哥都曾經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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