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半晌後蘇清淮放下手中茶盞,回看了眼一旁的宋歸舟;“怎麽還不去休息。”
宋歸舟今天的舉動蘇清淮其實還挺驚訝的,要知道朱堂主能做上堂主的位置,自身修為肯定是有的。
他居然敢貿然上前擋下那一擊,這是小棉襖變防彈衣的節奏啊。
屋中有些安靜,昏黃光亮的火燭時不時跳動着。
對宋歸舟擺了下手;“過來……”
宋歸舟聽話的上前,很自然的在蘇清淮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緊繃着也不說話。
蘇清淮見此直接拽起他的手。果然,上面兩道血紅的於痕,深深的凹在肉裏,他就說那麽重的一擊,他怎麽可能全然無傷。
“下次斷不可這般莽撞,他傷不了為師。”傷的這麽重,他居然也一聲不吭的挺到現在,跟個沒事人一樣。
說着從懷中取出了一瓶藥油,倒在了宋歸舟的手掌心,“有點疼,你忍一下。”
有些微涼的指腹按在他掌心的傷口處,用力揉着,想要将那一道淤血痕揉開。
蘇清淮動作極緩慢的揉着,神色專注在那道傷口上,絲毫沒注意那道放在他身上的視線,帶着一抹錯愕。
半天後,那團淤血終于被他揉開,蘇清淮輕柔的為那只手包紮了一下,然後拿起另一只手開始揉。
這個時辰,已經入夜了,蘇清淮平日裏的作息比較規律,早睡晚起,平日這個點他早就睡着了,一旁宋歸舟也是個悶葫蘆,一句話都不說,如此安靜他就有些無聊的發困。
一只手支着臉頰,一只手按部就班的揉着淤血,沒一會就哈欠連天……濕潤的眼尾有些泛紅。
清晨,陽光照射進屋子裏。
蘇清淮是睡到自然醒的,他揉了下有些幹澀的雙眼,看着客棧的床頂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起身坐在床邊發了會呆,這才反應過來,先是看了眼身下的床,後又看了眼空曠的房間。
“嗯?”他昨晚不是在給小徒弟揉淤血麽,怎麽會睡到床上?
來不及多想,門外響起了宋歸舟的聲音;“師尊,可是醒了?”
“嗯,進來吧。”
蘇清淮簡單收拾了一下,宋歸舟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上端着一份簡單的清粥小菜。
将手中的托盤放到了桌子上,“師尊吃點東西吧。”
他記得夏瑜說過,師尊不喜歡辟谷,所以他特意讓客棧做了些清淡的。
蘇清淮看了眼桌子上的食物,其實他并不餓,也沒什麽食欲,不過看宋歸舟的樣子應該很早就起來去準備了。
也不好開口拒絕。
宋歸舟看他遲遲不動;“師尊可是不喜歡?”
“沒有,很喜歡。”
蘇清淮也不願拂了他的好意,索性就坐下少吃了點,可能是太久沒吃過東西了,味道居然還挺不錯。
“你吃了麽?”
放下碗筷後,他随口問了一句,只見宋歸舟搖了搖頭,然後直接坐了下去,用幹淨的碗筷,又盛了一碗清粥開始吃。
很快,宋歸舟将碗筷收拾了下去,然後遞給了蘇清淮一個東西。
“這是?”
蘇清淮看着手中的潤白玉佩,有些不解。
宋歸舟卻告訴他,“這是五年前我從那黑衣人身上得到的。”
黑衣人擄走了宋歸舟,他當時沒有反抗,而是悄無聲息的從他身上找到了這個。
蘇清淮仔細看着手中的玉佩,怎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為何當時不說?”
“師尊一回來就閉關,弟子也沒來得及,後來也忘在腦後了,昨日才想起。”
宋歸舟指了指上面的仙鶴圖騰,“上面的圖騰師尊可認識?”
“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
蘇清淮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圖騰,但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心中越迫切越想不起來,到最後頭炸裂般的疼痛。
“師尊!不要想了,我們慢慢找。”
蘇清淮臉色慘白,額頭上有細碎的細汗,聞言也是一陣後怕,他怎麽就不受控制的去想以前的記憶。
幸好宋歸舟的聲音将他拉了回來。
對方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蘇清淮見此自覺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不要擔心。”
“師尊可是記憶有什麽問題?”
這點蘇清淮自己也有過懷疑,不然怎麽解釋他腦子裏以前的記憶全是空白,不過還是搖了搖頭。
宋歸舟下去了,叮囑蘇清淮好好休息,等休息完再啓程回去。
只是他壓根就來不及好好休息,宗門那邊就傳信來急招他們回去,蘇清淮也沒能休息成,幾人就立馬啓程火速趕了回去。
蒼梧峰,大殿裏。
蘇清淮他們趕到時,裏面已經來了好多人,整體的氣氛有些深沉壓抑。
站在大殿中,面容嚴寒的是霁寒宵,與之前的嚴肅不同,這會仿佛是真的在生氣。
還有幾個人沒見過,但看服裝應該是碎星劍派的人,大殿正中央放着一具屍體,上面蓋着的白布高高隆起。
莫名的,蘇清淮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睑,在殿前停下;“掌門……”
俞古幾人也站在他身後,霁寒宵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面色不虞。
“這位是碎星劍派的莫長老。”
蘇清淮聞言看向那人微微颔首,只不過那人不太好說話的模樣,和先前的朱堂主一樣,一陣冷哼。
“清淮,你可知錯。”
霁寒宵聲音微寒,就如他這個人,冷酷不講情面。
蘇清淮不知他指的是何事,如果是對于那件事,他不覺得自己有錯;“清淮……不知。”
這麽一說,莫長老瞬間不幹了,他出言冷聲的嘲諷,“好你個青宏劍宗,殺了人還不知錯,你們就是這麽教門中子弟的。”
“莫長老慎言,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本尊何時殺了人,殺了誰。”
蘇清淮臉色也沉了下來,冷眼掃了對方一眼,雖然心裏已經清楚,地上那個是誰。
莫長老見他還死不承認,有些氣急,正欲發作被霁寒宵攔了下來;“碎星劍派的朱堂主死了,他死前只和你有過争執,還動了手,你走後他便身亡。”
這麽聽來,說不是他殺的,似乎也沒人相信。
蘇清淮大致也猜到了霁寒宵的意思,心裏有些發寒;“我沒殺他,走的時候他還活的好好的。”
“那麽多雙眼睛在看,你說不是你殺的?霁掌門你可得給我們一個交代才是。”
莫長老似乎也不想再和蘇清淮廢話,轉身對上了霁寒宵。
“這件事我們自會調查清楚,莫長老還是不要妄下定論的好。”
霁寒宵眸色冷冽的掃了一眼後者,對上那雙冰冷的雙眼,莫長老頓時有些心悸,張了張嘴,最終只是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