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的背後靈(3)
對方擡起頭, 用赤紅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血淚從眼眶裏流了出來,然後“啪嗒”一下, 腦袋也掉了下來, 滾到了藥瀾的腳邊上。
對方的眼睛依舊直勾勾地看着她, 似乎是想要看她害不害怕, 不過藥瀾顯然沒有露出她期待的表情,甚至還笑了一下。
腦袋上的表情多了三分不悅和懊惱, 身體走了過來,把腦袋撿起又裝了上去。
“怎麽死的?上一屆的練習生?”藥瀾問道。
大概是“練習生”三個字刺激到了她,對方瞬間朝着藥瀾張開了血盆大口, 藥瀾的傘尖抵在對方的頭頂上。
“你知道我可以直接弄死你的,問你只是我現在還沒有嫌你煩。”藥瀾輕輕地笑了一聲, “所以為什麽會成為惡鬼, 失去說話能力了嗎?”
藥瀾的傘尖依舊抵着惡鬼的腦袋, 低頭搜了一下新聞。
完全沒有提到過有練習生死亡,而且無論是上一屆還是上上屆,參加的一百多個人都好好的活着。
“你不是練習生。”藥瀾肯定了這件事情。
對方又炸了, 但腦袋上的那個威脅讓她不敢随便亂動。
“粉絲?”藥瀾又搜索了一下其他的關鍵詞,但依舊什麽都沒有。
那個女生抿了一下嘴唇。
“說話, 你死了大概兩年時間,不過最近才成為惡鬼, 成為惡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樊悠的身上試探性地放了些鬼氣, 你想做什麽?如果你再不說話,我的傘會直接把你捅得灰飛煙滅。”藥瀾的耐心已經耗盡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已經想回去休息了。
傘尖已經紮進了對方的腦袋。
女生身子一抖終于開了口,表情多了幾分恥辱:“我……我是海選被淘汰的, 然後找了關系進來做了工作人員……看着她們跳舞,我好羨慕,于是有時候,我沒事的時候,會來天臺跳舞的時候,然後有一次做高難度動作的時候摔倒了,腦袋撞到了,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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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擡起頭,她這麽丢人的死法,實在說不出口,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把氣息留在那個女生的身上也沒想做什麽,就想看看外面罷了,不知道為什麽,我沒辦法離開這個天臺。”女生嘆了口氣,手指碰了一下藥瀾的傘尖,“所以,你能不能把傘挪開,有點疼。”
女生嘆了口氣,随後瞥了眼藥瀾,沖了過去,抱住了藥瀾的大腿:“姐姐啊,嗚嗚嗚,能不能帶我出去,我死的時候才二十二歲啊,我還這麽年輕,我活的時候就沒見過什麽好東西,死了之後,居然連天臺都出不了了。”
“惡鬼沒辦法投胎。”藥瀾估摸有些無奈,“你應該是成了地縛靈。”
“啊?那我怎麽辦啊。”對方瞪大了眼睛,“嗚嗚嗚,所以我只有魂飛魄散這一條路嗎?你身邊不也有個鬼嗎?不能讓我也待在你旁邊嗎?我還不想死啊。”
“我是人,我不是鬼。”季阮卿從玉裏面鑽了出來,看了眼女生,後退了兩步,“我不喜歡她身上的味道。”
藥瀾沒有理她,只是盯着那個女生看了一會兒,指尖落在了她的腦門上,閉上了眼睛。
“确實沒做過什麽惡事,你可以跟着我,但是你需要和我定下契約。”藥瀾看着她,“幫我做事。”
她估摸着這個女生還有什麽話沒說,不過确确實實,還沒做什麽壞事。
“我不幹傷天害理的事情。”女生說道。
“放心,我是好人。”藥瀾說道,“另外,提前告訴你,變成惡鬼之後,會慢慢失去理智,如果你失去理智了,我還是會弄死你的。”
“好。”女生點了點頭。
季阮卿偏頭看着藥瀾:“你真的要和她契約?那我怎麽辦?”
“你一個活人,當然是回去。”藥瀾沒好氣地說道,割開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她的腦袋上,“姓名?”
“童樂。”對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渙散,感覺被人抓住了心髒。
“我知道你肯定還有別的想法,不過,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建議你把那些小心思永遠的憋在心裏。”藥瀾笑眯眯地看着她。
童樂愣了一下:“我沒有別的想法。”
藥瀾沒再說什麽,把童樂塞進了傘裏。
“也太危險了,惡鬼。”季阮卿盯着傘。
“她在傘裏,不在玉裏,和她契約的人也不是我,而是這把傘。”藥瀾解釋道,“所以,沒什麽危險的,惡鬼而已。”
季阮卿:……
藥瀾将樓頂的怨氣清掃,慢悠悠地下了樓。
“我還以為很困難的東西。”藥瀾嘆了口氣,“沒意思,如果你想要活着的話,明天我就必須退賽。”
“可是你還有團體賽,這麽走了,是不是很不負責任。”
“命重要還是比賽重要?”藥瀾問道。
季阮卿沉默了兩秒:“那是我的命,又不是你的命。”
藥瀾:……
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毛病,她看着季阮卿,這人的表情她也看不出求生欲到底是強還是不強。
回到宿舍的時候,藥瀾的舍友們還是沒有回來,她洗了個澡,坐下來專心畫符。
季阮卿站在一邊看着她:“我總覺得自己的和身體的聯系在變弱。”
“很正常,因為你快死了。”
藥瀾點開一則新聞,遞到了季阮卿的面前。
手機上明晃晃地寫着幾個字“季氏總裁別墅猝死。”
季阮卿表情依舊沒什麽變化。
“不知道你那邊的喪葬風俗是什麽。”藥瀾說道。
季阮卿:……
“違約金多少?”季阮卿問道。
藥瀾笑了一聲:“一百萬。”
她知道,之前季阮卿死不松口,估計是不信任她,現在已經別無選擇了。
“嗯。”
“這個價格很便宜了,畢竟是第一單,以後我的價格會越來越高的,你占了一個大便宜。”
季阮卿眯了一下眼睛,沒說話。
藥瀾突然要退賽,同組的人十分震驚,那天分班坐在藥瀾身邊的A班女生也很正經,本來以為藥瀾只是立個不争搶人設,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想跑。
“為什麽啊。”樊悠很不理解,直接堵住了準備拎着行李箱離開的藥瀾。
“我悄悄告訴你。”
“你說。”樊悠湊到了藥瀾的旁邊。
“我突然發現了一張銀行卡,裏面還有八位數。”藥瀾很實誠地說道,“并且還有七八套豪宅。”
樊悠:……
樊悠看了一眼藥瀾,露出了一個乖巧地笑容:“富婆,缺暖床的嗎?”
“加油。”藥瀾拍了拍樊悠的肩膀,“好好努力。”
樊悠嘆了口氣,把藥瀾送到了門口。
藥瀾又看了眼樊悠的眉心,昨天把童樂收了之後,她眉心的死氣自然而然就消散了。
然而她不知道,在她坐着車離開基後三個小時之後,這邊的每個人臉上都多了一抹死氣。
藥瀾買了一堆黃紙毛筆朱砂,然後按照季阮卿的指示去了她在這座城市用密碼開門的房産。
“雖然很久沒住了,但有鐘點工按時過來打掃,所以你可以暫時住在這裏。”季阮卿說道。
藥瀾沒說話,專心致志地準備破咒的東西,她寫了很多符紙,季阮卿看着她做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手勢,堆在桌子上的符紙便一張張朝着對應的方位飛了過去。
藥瀾又直接在客廳的瓷磚上開始寫符咒。
季阮卿眨了眨眼睛:“我這個瓷磚,三萬一平。”
“哦,站過去。”
“可以坐着嗎?”
“随你。”藥瀾也不明白對魂魄來說,站着坐着躺着有什麽區別。
季阮卿盤腿端坐在了紅色的符咒上,用手碰了一下,冰冰涼:“不用挑時間嗎?”
“不厲害的會挑,我這樣厲害的,不需要。”
季阮卿:……
藥瀾閉上了眼睛,将傘丢了出去,傘朝着季阮卿飛了過去,懸于她的頭頂,打開了,明明是白天,但是房間瞬間暗了下去。
同時郊區某別墅的地下,圍坐着的五個人睜開了眼睛。
“怎麽回事?”一句話還沒說完,傘的虛影便在空中出現,狠狠地朝着他們身下的陣法砸了過去。
五人眼睜睜地看着,傘将陣法一寸寸地攪碎。
“虛影?”
“這是哪支的破陣辦法?怎麽如此粗暴!早知道不接這個單子了,怎麽沒人說過對方那邊還有這樣的高手?”一個人大罵到,想要努力維持,卻狠狠地吐出了一口血,“維持不了了!”
“季阮卿已經開始回魂了!攔不住了,到底是誰家的老祖宗出手了。”
“聯系季總!事情失敗了。”
瞬間,整個地下室亂成了一團。
“季阮卿我護着,再對動她動手,殺了你們。”
藥瀾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強勢地灌入了五個人的腦子裏,本來起身準備往外跑的五個人腿一軟,表情一僵,跌坐在了地上,背後發涼,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驚恐。
季阮卿睜開眼睛的時候,腦子有些暈,她伸手想要推開透明的棺材蓋子,然而完全沒力氣,她擡手,敲了敲棺材蓋子。
路過的人聽到聲音回頭看去,和季阮卿對視了一眼,随後大聲地尖叫了起來。
季阮卿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