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的背後靈（7）

季阮卿還沒來得及多問, 藥瀾就直接消失了，不過整個房間的牆壁上都多了層金線，很細微, 需要用心看才能看到, 這估計就是藥瀾留下的防禦措施。

“說好的遵紀守法好公民呢。”季阮卿撐着下巴, 走到了落地窗前, 低頭看着，“我到底是誰呢？藥瀾……”

季阮卿的指尖輕輕地碰了一下金線, 那金線像是害羞一般躲開了。

——

藥瀾用了瞬移卡，本來以為自己這個世界可以省點，鬼知道還是消費了這麽多積分, 有一說一，她真的覺得這些消耗應該報銷。

她手腕輕晃, 傘變成了一把長劍, 直接朝着指示的紅點跑去, 對方大概是知道她來了，還想遛。

藥瀾手中的一把符紙想是不要錢一般撒了出去，配上灰暗的天空, 狹小的巷子，這場景着實讓人覺得有點可怕。

口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趕過來的葉詩也陷入了沉默，她拍開兩張符紙, 從另外一個方向包去, 卻一腳踏進了黑氣裏。

葉詩嘆了口氣：“這兼職不好做啊。”

雖然這麽說，但葉詩的臉上也沒太多的驚恐。

“淡定，藥瀾在呢。”系統說道，“雖然常年積分倒數第一, 但既然能做主神任務，那多半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主神都不靠譜，做主神任務的人能靠譜嗎？”葉詩漫不經心地吐槽，就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張警告。

葉詩：？？？

她就不明白了，怎麽就光欺負她呢，明明罵主神的人那麽多，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罵了。

藥瀾的符紙已經迅速結成了結界，将人包在了一個小區內，并且範圍還在漸漸縮小，只是因為周圍都是黑氣，走起路來略有些困難，而且她還需要另外制造一個結界保護普通人。

“惡鬼。”藥瀾朝着葉詩看了一眼，提醒道，“還是個已經功力大成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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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兩個人會合，站在了一間樓房的屋頂，看着另外一個屋頂上的人，都是黑色的，所以即使她們這種經過了視力強化的人，也僅僅只能認出一些輪廓。

不過，對付起來并不困難。

葉詩率先動手：“積分啊，積分，我來了。”

“積分？一個覺醒AI多少積分？”藥瀾問道。

“一萬。”葉詩随口說道。

藥瀾也動了，還用變長的傘拽了一下葉詩的腳脖子。

葉詩：？？？是人嗎？

雖然葉詩和藥瀾一點都不熟，但這一刻，還是有點想和她大戰八百回合。

藥瀾的長劍捅破了惡鬼的胸膛，葉詩手中的特殊的鞭子，卷住了惡鬼的脖子。

“一人一半吧，畢竟是我給你的檢測器。”葉詩說道，有商有量，心裏盤算着自己如果和藥瀾打一架，誰會贏，但是想到對方的女朋友是主神的女兒，她又遲疑了。

“也行。”藥瀾沒意見。

惡鬼怒了，巨大的風從兩個人的腳下吹起，葉詩一用力直接拽掉了對方的腦袋，然後掏出了專用的捉拿覺醒AI的道具。

“剛才你公司如果沒有人的話，我已經抓到了。”葉詩意有所指。

“說好五千就五千。”藥瀾假裝聽不懂葉詩的意思，“少一點都不行。”

葉詩嘆了口氣，把積分劃拉出去的時候異常不舍，看了藥瀾好幾眼。

“我也缺積分。”因為葉詩的眼神太過于可憐，藥瀾還是解釋了一句。

“季阮卿不是在嗎？”

“主神有點摳門，而且不靠譜。”藥瀾看了眼自己手環上的積分餘額，滿意了。

葉詩沉默了兩秒：“你有收到警告嗎？”

“什麽警告？”藥瀾茫然地擡起頭。

葉詩：……

為什麽，為什麽只針對她一個人！

“宿主，你別着急，我剛才去幫你問了，因為你之前小黑屋關了太多次了，所以，被列為了重點關注對象。”

葉詩：？？？

她的心裏有八百句罵人的話，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分完積分之後，藥瀾就和葉詩分道揚镳了，按照要求，葉詩需要待在這裏，直到她和季阮卿離開。

“速度快點，我還趕着做其他任務，我不希望一個兼職耗費的時間太長。”葉詩叮囑。

藥瀾沒回應，說得好像她不想早點結束一樣，不過她是真的摸不透季阮卿的心，到底要怎麽才能讓她的靈魂碎片分出來。

回去的時候，藥瀾買了兩杯奶茶，門口的助理看到藥瀾回來有些驚訝。

“您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之前。”藥瀾說道。

助理眨了眨眼睛，她明明就沒離開過座位，怎麽想不起來呢，所以藥瀾到底是怎麽出去的，見鬼了嗎？

季阮卿果然還好好地坐在位置上，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模樣：“事情處理好了？”

“嗯。”藥瀾應了一聲，“沒什麽太難的，很無聊，你這邊沒出什麽事情吧。”

季阮卿撐着下巴，看着藥瀾：“總感覺你瞞了我很多事情，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呢，明明我已經知道你們和其他人的不同了，以及我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因為你很脆弱。”藥瀾瞥了眼季阮卿。

季阮卿眨了一下眼睛，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這我是不承認的，我知道了這麽多事情，我也沒覺得三觀崩塌，或者瘋掉，反而接受地非常良好，對你和剛才那個……姐姐，我能感覺到我和你們是一類的人。”

“我是來找你的，因為你碎了。”藥瀾摸了摸自己的大拇指，确實，貌似說了也沒事，畢竟，最不能接受的，也差不多知道了。

“什麽意思？”季阮卿有些不明白。

藥瀾看了眼季阮卿：“你的靈魂碎了，你能想起上個世界的事情，就是因為我把你上個世界的靈魂碎片還給了你，我們所在的這些事情并不是真實的，你身邊的人也都是自主性比較強的AI，不過暫時不知道自己是AI。”

季阮卿有些愣怔，長久地沉默着。

“為什麽我會碎掉呢？”

“因為你脆弱。”

季阮卿：？？？

“所以你現在有哪裏感覺到不舒服嗎？”藥瀾關切地問道。

“沒有，很舒服。”季阮卿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麽是你來找我，我和你是什麽關系？”

藥瀾張了一下嘴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其實這個問題并不是很難回答，但是對上季阮卿那雙帶着些期盼的眼睛，她突然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了。

“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藥瀾把問題抛了回去。

季阮卿思考了兩秒：“多半不熟，畢竟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很生疏。”

藥瀾：……

“所以肯定不是親密關系。”季阮卿控訴道，目光灼灼，“畢竟你連文件都不幫我批。”

藥瀾：……

“不過，你很遷就我。”季阮卿摸了一下下巴，“是因為接了委托嗎？”

藥瀾看着季阮卿的，笑了：“你很聰明，你兩個母親托我來把你拼起來。”

季阮卿：……

“能不能不要提我碎掉這件事情了。”季阮卿捂住了臉。

“沒什麽好丢人的，畢竟幾千幾萬年，就你一個人碎掉了，很有研究價值。”藥瀾說着，自己就笑了，捂住了臉。

季阮卿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晃了兩下藥瀾的胳膊。

因為藥瀾的行為，季阮卿決定接下來的三天都不和她說話。

藥瀾在幾次和季阮卿說話都沒有回應只得到了一個陰陽怪氣的眼神之後，她就知道了季阮卿的企圖。

“所以你要搬回自己的房間嗎？”

“那我明天不陪你去上班了，反正威脅暫時也沒有了。”

季阮卿：？？？

季阮卿瞪着眼睛看着藥瀾，深刻覺得這個女人已經開始變了。

俗話說得好，不争饅頭争口氣。

季阮卿把自己的被子又抱了回去。

不過半夜醒過來的時候，季阮卿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藥瀾的旁邊，一睜眼就看到藥瀾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季阮卿看了眼自己的手，半透明的。

“靈魂很誠實。”

季阮卿黑着臉，走了，但是往自己的身體裏躺了好久，沒躺進去。

想罵人。

藥瀾站在門口，又笑了。

“我一直覺得你性格裏面成熟的比例會更高一點，最後發現，是我錯了。“藥瀾說道。

季阮卿回頭看了眼藥瀾。

藥瀾用了張符紙，貼在了季阮卿的額頭上，準備離開的時候，季阮卿睜開了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懷疑是你動的手腳，肯定是你舍不得我走，所以……”季阮卿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藥瀾看着季阮卿的眼睛，兩個人靠得很近，她猛地直起了身，幫季阮卿蓋好了被子。

“睡覺吧。”藥瀾說完轉身想要離開。

季阮卿出聲問道，周圍很安靜，所以她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我有兩個媽媽，所以我是親生的嗎？”

“錄下了，會給你兩個媽看的。”藥瀾擺了擺手，“連穿越時空靈魂碎片都能撿了，兩個女性生孩子很奇怪嗎？”

“确實。”季阮卿沉默了兩秒，随後看着藥瀾的眼睛，似乎在試探些什麽，“你覺得，性向這種東西會不會遺傳，因為我覺得，我也喜歡女孩子。”

藥瀾回頭看了眼季阮卿，笑了：“那你可以研究一下會不會遺傳這個課題。”

她關上門，口口已經在她的腦袋裏開始叫了。

“妹妹打了個直球啊。”口口有點激動，“這是在暗示你吧，這是在暗示你吧。”

藥瀾沒說話。

“你沒有一點點心動嗎，哦，心動了，你的心率一百三了，藥瀾你今天在路上狂奔的時候，心跳都沒有這麽快。”

“上個世界也相處了五六年，喜歡上很正常，而且妹妹那麽好看，你難道真的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不愧是主神的女兒，膽子是真的大啊，明明她兩個媽都墨跡了那麽久。”

“哎，想到你這棵老樹要開花了，我還有點難過，我還以為，你和我會這麽單着相伴到永久，嗚嗚嗚。”

“藥瀾，你怎麽不說話？”

……

藥瀾懶得理她，回到床上，躺下了：“你覺得我喜歡她？”

“我覺得喜歡，畢竟你以前做一些任務需要保護人的時候，都是寧願花錢找保镖的，哪有一直待在別人旁邊，還同睡同住的。”口口斬釘截鐵地說道，“哎，也是，你這麽多年不談感情了，感情退化也很正常。”

“人家季阮卿，還是風華正茂膽子正大的小年輕呢。”

藥瀾：……

“拉黑了。”藥瀾閉上了眼睛。

她想要睡覺，但是腦子裏很淩亂。

太突然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季阮卿這麽突然說這件事情。

藥瀾又想到了口口說的話。

腦子裏冒出了一個想法，難道自己是真的老了？所以不明白現在的小年輕了嗎？

藥瀾摸出了手機，上網發了個帖子。

【相處大概六年的人突然暗示我，我覺得突然有問題嗎？（沒有任何征兆的）】

【1L：人家可能早就暗示過你了，可能只是你比較神經大條。】

【樓主回複：不，我很敏感。】

【3L：六年了，我的天，還是暗示，你們兩個也真的夠忍得住的，要我，我一周，喜歡就直接A上去了，告白什麽的，之前有暧昧氣氛就行了。】

【樓主回複：一周嗎……】

【17L：冒昧問一句，兩位多大？】

【樓主回複：她比我小很多。】

【19L：好家夥，嫩草吃老牛啊。】

這個人還想繼續回複，但是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23L：如果只是暗示的話，你也不知道該怎麽做的話，那就當作沒聽懂，等着他挑明，這段時間你先好好考慮清楚，看你的語氣，你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

【樓主回複：我們都是女孩子。】

【27L：好家夥，都是女孩子啊……等樓主好消息，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沒有經驗。】

……

季阮卿也沒睡着，她點開論壇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帖子，大概因為是大半夜，人不多，所以這帖子一直都飄在最上面。

季阮卿笑了一聲。

【31L：好巧哦，我也沒睡呢，姐姐幹嘛不直接來問我呢？】

藥瀾刷新了一下，看到最下面的回複，眼前一黑，腦袋一暈。

口口又在笑了。

藥瀾揉了揉太陽穴。

“是季阮卿，你不用确定了，我可以告訴你，就是季阮卿，哈哈哈哈哈哈。”口口說道。

“你笑得太大聲了。”藥瀾心累，她已經後悔了，這個論壇是季阮卿給她推薦的，她就不應該在這個論壇發帖子。

果然，睡懵了，腦子都出現了問題。

大概因為正主出現了導致回複的人瞬間變多了。

【35L：卧槽，是真的真人嗎？這麽巧嗎？】

【37L：現在流行大半夜告白？我不理解。】

【50L：等一個好消息！樓主人呢！樓主別慫啊！怎麽潛水了啊。】

【53L：她可能是真的慫了，住在我隔壁，我就不去敲門了。】

【樓主回複：麻煩你睡覺吧。】

【55L：睡不着，不想睡，哎，反正熬夜一大早上班也沒人心疼我。】

藥瀾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出門。

季阮卿聽到外面的聲音立刻跳了起來，把門給鎖了，然而感覺到身後的呼吸聲，她愣了一下，轉過頭就藥瀾站在自己身後。

“敗家子啊，敗家子，這有必要用瞬移卡嗎？雖然今天賺到了積分也不能這麽用啊。”口口嘆了口氣，下一秒，它就被屏蔽了。

藥瀾看着季阮卿的眼睛：“你太突然了，而且，看上去像是在逗着人玩。”

“我沒有挑明，你可以就像那個人說的裝作不知道嘛，可是你這麽在意，說明你……”季阮卿笑着，眼睛裏多了幾分試探，“我本來就很沖動，上個世界如果不沖動，我就不會直接賞那個垃圾一腿了。”

“而且，你怎麽知道我是沖動了呢，說不定我在等一個機會。”季阮卿仰起頭看着藥瀾，又湊近了一些，“我年輕漂亮而且……多半有錢，我們相處了這麽多年，也沒鬧過什麽太大的矛盾，到底哪裏不好了我？”

藥瀾：……

“我看上去很老嗎？”藥瀾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今天這麽多的人都要提醒她這件事情。

“我說了這麽多，你的重點還在于這個嗎？”季阮卿十分不理解。

藥瀾的表情嚴肅了許多：“你現在是不完整的你，你怎麽确定，現在的你喜歡我，完整的你還會喜歡我呢？”

藥瀾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季阮卿的呼吸：“去睡覺，明天我就不陪你去上班了。”

“為什麽？”季阮卿皺着眉頭，“是不是你還準備搬出去。”

“因為我今天晚上沒睡好，所以我要睡覺，而且，你不是準備不理我嗎？我在你旁邊怕你發揮不好。”藥瀾打開門鎖，出去了，“暫時不搬出去，我身上的錢也不太多，我比較喜歡豪宅，你知道的。”

季阮卿：……

季阮卿看着藥瀾的背影，笑了一下，摸出了手機，低頭給葉詩發消息。

【季阮卿：你和藥瀾熟嗎？你和之前的我熟嗎？】

論壇上的人還在等着後續，不過季阮卿和藥瀾完全把她們給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誰能想到我本來只準備寫三千字，最後一不小心直接五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