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泡完，這邊女湯三人便先後沖澡、回到房間。
江家夫妻、裕樹還有袁家姐妹共五人聚集在茶幾四周，阿利嫂看着手中的撲克念道：“剛剛是11，現在……12！”
裕樹跟阿利先後放下撲克牌：“1。”“2。”
湘琴手中拿着撲克，歪着脖子接阿才的電話“喂，爸快來啦，我們都在等你啊……”
湘紫在一旁擦着頭發看大家玩兒。
江家三人前前後後地出着牌，阿利嫂丢下手中的撲克，沮喪道：“輸了……”
阿利安慰道：“不算啦，不算了，湘琴在接電話，這局不算啦……”
裕樹推了推湘琴催促：“快別接電話了啦，來玩來玩。”
湘琴點着頭，對電話另一端的阿才囑咐道：“快來了，快啦。我挂電話了喔！”說完，放下手機準備參與新一局的游戲。
吹完頭發的直樹從浴室裏走出來，拿起外套跟專心投入游戲的幾人招呼道：“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
阿利嫂看着一旁歸置毛巾的湘紫，提議道：“哥哥等等湘紫啦！你們一起出去！正好一起出去散散步。”
直樹應聲停下腳步，在門口等待。
湘紫急匆匆地吹好頭發走向直樹，兩人來到酒店大廳的藤椅前坐下。
“你好像不太開心喔，是有什麽事情嗎？”湘紫看着直樹透露出郁悶氣息的身影，關切地詢問着。
直樹聞言搖了搖頭，沉思半晌開口道：“我想……要不要搬出去試試。我還沒有嘗試過完全脫離父母的保護去生活，沒有真正地獨立過。”
湘紫聽着，擡頭看了看直樹，建議：“你可以跟伯父伯母說一下，伯母可能會不舍，但是他們都會支持你吧……衣食住行，要考慮好，去試試也可以啊，畢竟……獨自生活的自理能力也還蠻重要的。”
“嗯嗯，今天晚上沒有月亮……風景倒是還蠻好的。”直樹說着，轉動着頭部看往四周。
湘紫沒再答話，眼裏看着的是夜景，心裏想着的則是自己的未來……
車子半路抛錨的阿才被阿利接到度假莊，換好衣服興致滿滿地來到溫湯測試水溫。看着趴在湯池邊沿閉目養神的直樹，阿才走了過去；水波蕩蕩，直樹感覺有人靠近，擡頭查看，打招呼：“才叔你來啦。”
“對啊。”艱難行走着，阿才描述着一路趕來的艱辛。
來到直樹身邊坐定，阿才想了想，起話道：“直樹啊，才叔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跟你道歉。”
直樹轉頭，正好神色回應：“什麽事啊，才叔。”
“就，我們家湘紫啊，她雖然學習上還蠻讓人放心的，但是生活上，雖然她沒有很麻煩，但是也多虧大家的照顧。她又不會做飯，打掃衛生也不是很利索，洗衣服一直在靠洗衣機……就，不是很有做家庭主婦的樣子。聽湘琴說，你們上次網球社集訓，飯都是靠你煮的；湘琴湘紫很小就沒有媽媽，才叔我平常又當爹又當媽，可能是出于心疼她們……有些事情，還是沒有教到啦；像你們在一起，做飯什麽的你多費心，真的，很對不起啦；我會盡快教一教她怎麽……”說着，阿才擦了擦水汽上臉熱出來的汗液。
直樹打斷阿才的計劃道：“沒有啦，湘紫做她自己就好，不用按照社會意志去成為一名家庭主婦。其實比起自理能力，湘紫在這方面比我強很多……”
聞言，阿才急忙擺手：“沒有啦沒有啦，雖然別看她平常照顧湘琴照顧的還蠻好的樣子，但是，她……還是蠻獨的，能照顧自己，只是不能照顧得太好。其實，我也沒想過，你們真的會在一起……”
聽着阿才的感慨，直樹認真道：“才叔你放心，湘紫真的比你想象中成長得還要好，她們在你的照顧下有好好地長大。這麽多年，你辛苦了。我會盡快成長到：能讓你放心将她交給我的程度。”
阿才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直樹的肩膀。不知何時來到湯池的阿利聽着兩人的對話，肯定地點了點頭，沒有參與話題。
從浩謙那裏聽聞直樹在找學校附近兼職跟出租房信息的湘琴一放學便跑去問湘紫：“妹妹，直樹真的要搬出去住喔？是不是因為我們在，他不習慣啊……我……”
湘紫扶穩湘琴，回答道：“嗯，他确實要搬出去，不過，不是因為我們。他有自己的考量。”
聽見回答，湘琴放下心來，不解地繼續問道：“在家裏住多好啊，又不用考慮吃喝；而且他如果搬出去，伯母也會很不适應吧……”
湘紫想了想，解釋：“我們終究是長大了啊，而且……父母都在老去，不可能一直一直陪着我們。直樹想要培養自己的獨立能力，而不是一直享受父母的羽翼保護，說明伯父伯母的教育真的很成功。直樹成長的真的很好……”
聽完妹妹的解釋，湘琴點頭贊同：“也是。”
規劃好，直樹去找爸爸說明自己的計劃。阿利仔細聽完後沒有反駁，點頭非常贊同，轉身去往廚房告訴妻子，兒子的打算。
阿利嫂聽完，放下廚具跑向直樹再次确認：“哥哥，你要搬出去住啊？”
直樹點頭，解釋：“從小到大，我一直在家庭的保護下成長，所以……我想要一個人在外面生活。”
得到兒子的肯定回複，一股傷情湧上心頭，阿利嫂拉開椅子坐下，試圖勸退道：“可是，一個頭出去生活，半工半讀很辛苦的！而且……我會很不适應，沒有辦法想象每天見不到你的生活。”
阿利聞言抱緊妻子安慰：“怎麽說，直樹都是個男孩子嘛在外面也不用太擔心他的安全。再說，我認為直樹的想法很正确；他既然想出去磨練，我們就應該支持……”
阿利嫂理智回歸，擦了擦不知何時留下的眼淚。自我安慰道：“也對，孩子長大了。我不應該阻止……”想了想，對直樹囑咐道：“那……一定要告訴媽媽你的住址跟工作地。我會不去打擾你，只是……知道了會比較安心。”
直樹放下從頭到尾一直端着沒有喝的茶水，點頭答應：“好。謝謝爸媽。”
幾天後，叫好車放好行李，直樹蹲着撓了撓小可愛的腦袋，道別：“好了，我要走了喔。”說完，起身走向媽媽跟湘紫。
阿利嫂不放心地叮囑着：“一個人在外面住一定要注意安全，三餐正常吃，多吃青菜！”
“好。”直樹回完話，跟衆人揮手，準備離開。
湘紫揮了揮手回應：“再見。”
阿利嫂不放心地再次叮囑：“有空多回來……”
裕樹拉住想要跑向直樹的小可愛，不舍道別：“哥哥再見……”
湘琴緊握伯母跟妹妹的手，也跟直樹做道別：“再見。”
坐上車，放下車窗，探身跟家人朋友們做別……司機搭話：“要開慢點嗎？你們家的狗狗好像追來了。”
直樹跟小可愛做完止步手勢後收回身體，坐正。回應：“不用，正常開就行。謝謝。”
司機開始慢慢加速，回道：“客氣。”
網球社，子瑜跟浩謙打完一個輪回後下場。拿着水杯跟毛巾坐到湘紫身邊，邀請道：“湘紫！直樹晚上會去我家輔導我妹妹功課，你今晚要來我家玩嗎？”
湘紫聞言，放下手中的筆記本，回應：“好啊，正好最近有點卡文，不知道該幹嘛……”
得到回答的子瑜滿意地起身準備離開，叮囑：“那說好了喔，放學後我在校門口等你。”
“好。”湘紫說完，再次回歸神游狀态。
晚上裴宅。
裴子琪聽見開門聲後跑向客廳，看見陌生的姐姐打招呼：“湘紫姐姐好。果然跟我姐姐說的一樣，難怪她那麽輕易就放棄了……”
“子琪？你好你好，打擾了。這是帶給你的禮物。”湘紫說着，将準備好的習題冊遞給子琪。
子琪接過，看清物品後瞪大了眼睛，随即恢複正常，調侃：“謝謝湘紫姐姐，但是……如果下次能把習題冊換成甜品就更好了。”
看着子琪的反應，湘紫不由笑彎了眉眼，答應道：“好啊，以後給你帶甜品。”
子瑜緊接着逗弄妹妹：“習題冊蠻好的，甜品就算了，看你胖的……”
子琪不服氣道：“我哪有！湘紫姐姐答應了的！我等下次的甜品～不給你吃！”
子瑜不理妹妹拉起湘紫的手去往自己的房間。
晚上十點，西餐廳關門，直樹步行去往裴家。
“叮咚……”
聽着門鈴聲，子琪熱情地拉着湘紫跑去開門，說着：“肯定是直樹哥哥，這個時間點。”
被小妹妹拉着，湘紫順着力道叮囑：“好，跑慢點，小心摔倒。”
“不會啦。”說着，子琪打開了家裏的院門。
直樹看清來開門的身影之一，笑着打招呼：“你也在啊。”
湘紫回笑地點點頭。
晚上十一點半，補課結束。子瑜牽着湘紫的手，交給直樹安排道：“送一送啦，交給你了，我就不出門了。”
“好。”直樹欣然地接過湘紫的手。
湘紫面對好友的調侃，無奈扶額。揮了揮手道別：“再見啦～到家給你打電話。”
子瑜點頭，迫不及待地開門推兩人離開。“拜拜～”
站在公交站牌旁等車，湘紫看着跟離家時沒太大區別的直樹，關心道：“還好嗎？”
看了看手表時間，比對發車表。直樹轉頭回應：“嗯，不用擔心。到家了也給我打個電話……還有兩分鐘，下次出門還是要帶上外套的，晚上有點冷。”說着，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湘紫的肩膀上，示意她穿好。
摸了摸直樹的雙手，是暖熱的。确實感覺有一點點冷的湘紫便沒有拒絕，點頭道：“好，下次會帶上外套的。衣服洗好再帶給你……”
直樹點頭，回複：“不急。快到端午節了，不知道能不能吃到你包的粽子。”
湘紫挑眉，問道：“想吃啊？那我包給你啊……正好到時候一起還外套。”
“好……”說完，直樹将湘紫送上公交，揮手告別。
端午節前一天中午，豔陽高照，阿利嫂帶着袁家兩姐妹包粽子。
看着手中如同沙漏般的粽葉，湘紫有點想放棄。湘琴興致勃勃地拿繩子纏繞自己巨無霸版的粽子，阿利嫂眉開眼笑地看着兩個小姑娘，沒有過多幹預……
艱難包好粽子，湘紫将沒有煮散的幾個幸運粽挑出打包。自我調侃道：“我的粽子，還真的是很好認……”
阿利嫂看着打包袋裏樣式區別明顯的兩種粽子，安慰道：“沒事，哥哥更喜歡你包的那個口味，還更方便他區分。”
湘紫聽着點頭，笑道：“确實喔，算是意外的用處了。”
湘琴還在一旁重煮自己那個大、料足、難熟的粽子……
送走湘紫，阿利嫂看了看電視上播出的臺風預警，自言自語喃喃道：“天助我也……”
晚上，臺風帶來的降雨落地前半小時，湘紫還坐在卡座上等餐。
從同事手中接過湘紫點單的食物，直樹走向湘紫，放好餐點扣下紅茶解釋：“我去把紅茶給你換成熱水跟牛奶，晚上少喝點茶水，容易睡不着……”
迫不及待開始用餐的湘紫咀嚼着食物，點頭答應。
接過熱水喝一口，湘紫囑咐直樹：“下班的時候記得來找我拿粽子跟衣服。”
“好，今天下班比較早，等你吃完，我送你。”直樹說着，收回茶水壺。
“好。”
天公不作美，在湘紫跟直樹出餐廳的瞬間，刮着的風裏摻雜起了雨水來……
“你等一下，我去拿把傘。”說着，直樹将湘紫拉回餐廳內。
臺風天氣下，出租車急着回家不再接單，公交等也都停運，看着被雨水淋濕半邊身體的湘紫，直樹提議道：“要不，先回我住的地方吧。我給媽媽打電話，讓她來接你一下。”
被雨水拍打得濕透頭發，湘紫點頭跟着直樹回家。
到達公寓，湘紫脫下鞋子跟在直樹身後進入。
直樹迅速找到兩條幹毛巾，将其中一條遞給湘紫：“先擦一擦頭發，我給媽媽打電話。”
湘紫點着頭，接過毛巾開始擦頭發。
“喂，我是直樹。對……現在在我的公寓。你能來接一下她嗎，公交停運了，也打不到計程車……喂？喂？”
看見直樹放下手機，湘紫問：“伯母怎麽說啊……”
直樹微微張嘴，回複：“媽媽說車子不在家，白天開去維修了。讓……讓你在我這裏住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