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真的很想此刻就禽獸一回◎
黎凝還記着裴濯說的, 她有什麽地方想去,他要陪着她去。
可突然要她說想去什麽地方,一時哪裏想得出來。
裴濯婚假只剩四日, 這日又問了一次。
黎凝倒是有個地方想去,那便是年初跟太子二皇子他們一同去看過日出的紫莺山。
但她想要夏日再去。
裴濯聽完, 默了片刻,提議道:“那我們明日去一趟, 到夏日再尋個空閑日再去?”
“登山累着呢……”黎凝小聲嘀咕。
她年初那會兒是去勘察,觀完日出還算滿意, 到夏日去紫莺山, 可是有正經事兒要做。
她并不喜登山, 又累又無聊的。
“那便等夏日早去。”看出來她并不是很願明日去,裴濯不強求。
但除了紫莺山, 黎凝就沒想到還想去哪兒了。
她倒是也想離開皇城去其他地方看看,但只有四日哪裏來得及,匆匆忙忙的, 如何欣賞美景。
黎凝倚在美人榻上, 懶懶地把這話說給他聽。
裴濯聽完, 看着她問道:“郡主莫不是想去皇城外的地方游山玩水?”
黎凝突然想起裴濯幼時的經歷, 他被拐走, 應當是流落過許多地方,那些所謂美景, 在他看來或許不是美, 是苦難。
想到這點, 黎凝從榻上坐起, 拿話本掩面, 目光落在窗邊的梅花玉石上, 改口:“也不是很想……”
餘光注意到裴濯一直在看她,黎凝清清嗓子,提高底氣說出個正當理由。
“這時日都來不及,便罷了。”
裴濯也覺她說得有理:“确實來不及。”
黎凝重新倚回榻上,漫不經心道:“這兩日我想想,想到了再與你說。”
她說這話便是想打發他走。
與裴濯說話,她哪裏分得出心神看話本,半天都翻不了一頁。
“你怎的還不走?”見裴濯還杵在那兒,黎凝從話本上擡眼望去。
裴濯感到好笑:“這是我們夫妻二人的房間,郡主還想獨占不成?”
黎凝把臉躲在話本後面。
她也不是想趕他走,偌大的連玥堂,随他去哪打發時辰,只是他在這裏,黎凝靜不下心來看話本。
這回裴濯非但不走,還反朝她走近。
“我看郡主還未真正意識到我們已經成親,既如此,那我們二人該多親近親近,好讓郡主明白,夫妻一體。”
他慢條斯理地,特意咬重最後一句。
黎凝看着裴濯一步步走近,聽到“夫妻一體”這四字,她腦海突然不受控地蹿起某些看過的畫面,一瞬間燒紅臉,語無倫次:“你、你說過,等我願意,再再……”
裴濯好似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步伐不停,打斷:“郡主願意什麽?那郡主願意嗎?”
黎凝怒從心起,他看她這樣像願意的樣子嗎!
黎凝不想與他多糾纏,起身就要走,還不忘擺出郡主的架子裝腔作勢。
“這榻就、就留給你了,本郡主去尋其它僻靜地方。”
裴濯已經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美人榻上臉頰泛粉的小郡主。
一雙眸子水潤盈亮,正無措地望着他,瞳眸裏倒映出他的身影。
此刻的她仰着頭,頸長而白,惹人垂涎。
望着她清澈瞳眸裏的自己,裴濯覺得自己就像禽獸。
對她有強烈的欲,恨不得立即将她吞吃入腹,想狠狠地欺她,讓她跟自己求饒,對他說些好聽的話。
要不是怕吓壞她,他真的很想此刻就禽獸一回。
黎凝怔愣望着眼前英朗清隽的臉龐,一雙眼深邃幽黑,藏了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也感受到他周身表現出的前所未有的強勢氣息。
“你、你……”
黎凝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她直覺現在的裴濯很危險,他要是真想對她動手做什麽,她哪裏會是對手。
她慌亂地想要站起,裴濯察覺到她的意圖,先她一步抓住她雙腕,黎凝想要掙脫,擡起膝蓋就要去踢他。
裴濯敏捷一躲,混亂間,兩人都倒到榻上,好在裴濯及時調換二人位置。
有裴濯在她底下給她墊着,黎凝沒摔疼,但雙手還是被裴濯禁锢,動彈不得。
就在黎凝真以為裴濯要對她做什麽的時候,裴濯突然笑了,胸腔震顫,連帶卧在他胸膛上的黎凝心尖也跟着不受控狂跳。
太可恨了!
裴濯已經松了力道,黎凝終于又能重新控制自己雙手,她雙手攀住他肩,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原本她想咬他頸側,但她在那怒火攻心的情形下居然還有心思顧慮,脖子那麽脆弱的地方,萬一咬出個好歹怎麽辦?
在裴濯發出一聲低沉悶哼的時候,黎凝就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咬輕了。
那聲音愉悅得像一聲喟嘆。
好似她咬他那不是懲罰,是獎賞。
黎凝郁悶地擡起頭,發現裴濯正垂眼望他,黎凝往裴濯脖頸看去,就見他喉間一滾。
黎凝盯着他喉間上下滾動的那物看,正在思考咬在那裏裴濯會有多痛。
裴濯被她看得口幹舌燥,察覺到身體某處的異樣,他只能捂住黎凝的眼。
“下來。”
一開口,便是極低沉幹啞的嗓音。
兩人這姿勢被人見着了确實有些不雅,裴濯可以不要臉,但她長樂郡主可是好面子的。
黎凝利索地從裴濯身上爬下來,裴濯擡起小臂搭在額上,半躺在榻上平複呼吸。
這屋黎凝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原本都走了兩步,想了想還是不解氣,又折回來,拿起掉落在一旁的話本子,對着裴濯的臉發洩似的扔過去。
這話本,她不看了!
一整日,黎凝都不跟裴濯說話,甚至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有裴府其他人在時,黎凝面上便挂着端莊的淺笑,等到只有她與裴濯二人,笑容立刻從黎凝臉上消失,一個轉身立刻從裴濯面前離開,讓裴濯連開口的機會都無。
白天還能避開裴濯,到了夜裏,兩人要睡同一張床榻,黎凝早早洗漱好,卷着被衾躺在裏側。
裴濯熄燈上了床榻,難得現在黎凝躲不了,他終于有機會能跟她說上話。
二人雖在一張床榻上,但中間隔的猶如一道天塹。
裴濯望着黎凝明顯還在生氣的身影,決定好好與她賠罪。
“白日是我不好,郡主要如何才能消氣?”
黎凝不理他。
裴濯想了想,試探着繼續說道,“我讓郡主再咬一口?”
黎凝仍舊不開口。
裴濯那邊傳來衣料摩挲的聲響,接着他的聲音也傳過來。
“白日郡主咬的是右肩,現在讓郡主咬左肩。”
裴濯說到做到,黎凝能感受到他在朝自己這邊靠近。
黎凝藏在被衾下的手頓時握成拳。
他以為她會相信他?
笑話!
裴濯根本不怕被她咬,甚至還樂在其中。
要不是夫妻新婚頭月不可分床睡,黎凝今日絕對不要和他同睡一張床榻。
有什麽抵上自己的背,黎凝感受到一股熱意,渾身一僵。
“我已準備好了,郡主快些咬罷。”裴濯催促道,“早些解決了可早些休息,郡主咬完就莫生氣了。”
黎凝忍無可忍地坐起,她也不清楚裴濯是否真的要将肩給她咬,但她不稀罕。
“你再擾我,我便讓人把你扔出去。”
黎凝語氣嚴肅,帶了警告的意味。
裴濯不知是不是被震懾到,竟真安靜下來。
黎凝又觀察了好一會兒,見裴濯确實打消心思,才重新躺下,準備入睡。
那頭裴濯不知在想什麽,沒有再來搗亂,黎凝一覺睡到天亮。
早晨醒來,黎凝一睜眼便看到裴濯正坐在床頭盯她。
黎凝惺忪的眼緩慢地眨了眨,而後就見裴濯正在解開衣帶,褪下一側衣裳,黎凝霎時瞌睡全無,坐起來急忙退到牆裏側。
黎凝驚叫聲都到了嗓子眼,就見裴濯鄭重其事道:“郡主既已休息好,那便咬罷,我絕不還手。”
黎凝硬生生把驚恐壓回去,面色複雜地看着裴濯。
最後,她也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既不原諒裴濯,也不接受他的賠罪。
這日之後,黎凝搭理裴濯的次數便少了,不但不主動與他說話,在裴濯與她說話時也僅是用簡略的字眼回應。
黎凝還在氣頭上,對于裴濯之前提的,要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一事,沒有再提起。
她哪兒還有心情跟他一塊兒去。
裴濯清楚她的意思,于是這事兒便這麽不了了之。
直到裴濯的婚假結束,接下來要去上值,黎凝能見到他的時候就更少了。
黎凝對此倒是喜聞樂見。
這日一早,天還未亮,裴濯就已經起來,準備去宮裏點卯。
床榻上的黎凝還在夢鄉裏睡得正香,一直到裴濯将要出發,黎凝還未醒。
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碰自己的臉,黎凝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眼前是裴濯那張俊俏的臉。
黎凝拍開他的手,轉個身繼續睡。
裴濯不依不撓,提醒道:“今日我要去上值。”
這是自他們成親之後,他第一日要去上值。
黎凝當然知道。
她看着裴濯,不語。
裴濯皺起眉:“郡主不說點什麽?”
已經過了幾日,黎凝氣早消得差不多,何況這幾日裴濯很老實,沒再做什麽惹她生氣的事。
想到他這麽一大早就得出門去,而她還能繼續舒服地睡覺,黎凝決定大發慈悲敷衍他一回。
“路上小心。”
說完把臉往被衾裏埋了埋。
裴濯并不滿意黎凝就只說這麽一句話,他們今日可是要一整天見不到,等他黃昏下值回來才能見面。
且這幾日他們因為鬧別扭,都沒能好好說上幾句話。
裴濯不禁想他那日的舉動是不是有些唐突,可再來一次,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還能忍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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