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藍沐寧和宋和對倪曼都很寬容，沒人要求她一定要完成工作，更沒人說她一句，反而都是安慰和哄着，讓她心裏仍然舉棋不定，面對大義，她沒辦法直接說退出。
“感冒了多加件衣服，不能這樣躺着看書。”這個時候開地暖還太早，書臣給窩在陽臺看書的倪曼，拿來了軟軟的毛衣和厚厚的拖鞋，他扶着拐慢慢蹲下，給她把厚拖鞋套在腳丫上，順路，還在白白嫩嫩的腳踝上摸了一會兒。
“癢癢……”她忍不住，終于提出了抗議。
“以為你看入了迷，不會癢呢。”他自己扶着拐再慢慢站起來，過程中輕輕親了倪曼臉頰一下，“把毛衣穿上，發燒了沒人陪我去游泳可怎麽辦？”
放下書站起來，倪曼轉身任他給自己披上衣服，借着他長長手臂環抱着自己之時，人已經撲在他懷裏，摟着他瘦瘦的腰，她不想撒手，迷戀着他的體貼溫柔，溫潤儒雅。
趕在中秋節前，書臣執意陪倪曼去掃墓。
“我可以自己去。”她一早想去，他就是不同意她一個人去。
“我陪你去，你一個人不行。”書臣穿了雙輕軟的鞋子，已經準備出門了。
拗不過他，表面是倪曼被寵，其實書臣個性很強，他要做的事，倪曼也攔不住。
“慢一點慢一點，停在這個坡上沒事。你要開着它上樓梯？”黑色1212，倪曼早已熟練掌握了駕駛它的所有技巧，書臣還是不緊不慢的指導了下，怎樣坡路停車。
“能麽？上樓梯？”如果能，她願意開着它上樓梯，那樣書臣便不用辛苦走路了。
“你當是拍荒野求生節目啊，給我熄火下來。”他想多活幾天，還不想跟她一塊兒殉情。
乖乖跑下車，倪曼去扶書臣，他沒有支架，跟一條腿癱瘓的殘疾人是一樣的走路方式。下這個車，就是顫顫巍巍靠雙拐和一條腿。他右腿不會動，拖在那裏，反而容易讓自己摔倒，倪曼手捧着不能動的右腿，還把肩借給了他支撐，他先探出拐放在榻板上，再放腿……依次挪動，終于下了車來。
擡頭看着一望無際的樓梯，倪曼在想他之前是怎麽上去的？
“穿支架的話，上樓梯方便多了，”他拄着拐杖轉身，開了後備箱去拿花籃。
“我來啦。”倪曼怎麽能讓他拿，書臣發現自己拄拐拿不了這花籃，只好無奈站在那裏看着，有點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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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黑褲白色薄西裝外套，一步步走上去，書臣的腿累的脫力了也不吭聲。他給倪曼母親辦喪事的時候，日日穿着支架奔波忙碌，大腿上傷口就是這樣來的，默默承受所有，報喜不報憂，他的個性是這樣的。
“書臣，謝謝你。”在父母墓前，倪曼挽着他手臂，柔聲道謝，他對她的好，她都懂。
“是男人都會這樣做，小曼，你不必放在心裏。我因為身體的原因，做的并不夠好，只能說是盡力了。你看像今天，連花都要你自己拿，我不過陪伴你，免你孤單而已。”感受着她微涼的手指拂過自己手背，他眼望遠山，好看的唇說出無奈的話。
“你是我最好的相遇，已經住進了我的心裏，不許跑。”
“你看，我跑的了麽？”
“到水裏可說不定了。”
“不會游泳的寶寶，還在耿耿于懷麽？今天給你教會。”
下到山下，書臣的腿抖的幾乎上不去車，倪曼再不敢提學游泳，誰知他早早把游泳館給約好了。
“給你請了好幾位師傅幫我的忙，人太多你不要介意。”他微微的笑，想來請的人不是外人。
許久沒玩輪椅籃球，書臣把隊友都請了來。
千昊跟藝堯一直很忙，今天知道大家能聚在一起，特別放下手裏的活過來看大家。千昊頭發蓄了好長，銀色長發綁成小丸子頭，再看他秀氣的眉眼和冷白皮的肌膚，活脫脫銀魚王子來到了人間。
“曼曼，最近怎麽樣？”千昊是關心她的心情。
“還好，堯堯在忙什麽？”
“我們接了新的合約，她真的好忙。”提到時藝堯，千昊眼睛都閃着光芒。
“千昊……白玫瑰小美女……”小卓和向南是一塊兒來游泳館的，看到熟人都好開心。
書臣在一旁跟館長聊了一會兒，看到大家都來了他也慢慢走了過來，幾個好朋友許久不見還未開始運動已聊的熱火朝天。
“沐寧來不來？”向南問書臣。
“他晚一點會來。”
大家換了衣服出來，看到水果，飲料，零食，各種玩水的大玩具一應俱全，這下游泳技巧不高超也不愁不好玩了。
“果然書臣的眼光好，我們的白玫瑰太美了。”
“啧啧啧，這腿，原來網紅明星們的腿是真實存在的，我一直以為這樣的腿，只能是漫畫裏才有。”
“死肥宅，你只知道游戲動漫吧？書臣的快樂，你不懂。”
“你們是不是皮癢癢了？”
好友開着玩笑，也是真的在誇倪曼的身材，書臣看她穿着浴袍走出來，已經上岸，拄着拐杖走過去接她。
長發挽成了丸子頭發型，只有幾縷碎發在她雪一般肌膚上游動，身材高挑，手長腿長，四肢纖細的倪曼身材比例特別好，九頭身漫畫腿少女說的就是她。
“我還想着幫你弄頭發呢，原來自己打理好了。”書臣細細觀察她，“戴了隐形眼鏡麽？”他擔心她看不清會摔倒。
“嗯，就是戴它才浪費好多時間。”她對着他眨了眨眼，調皮的更像小鹿一樣。
“幫我拿一下。”将左手的拐交給她，他迫不及待伸手摟住了她的腰，纖細柔軟，不盈一握，少女馨香已經在懷裏，書臣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眉角，愛意，藏不住。
“原來我們是來吃狗糧的……”
“太甜了吧，什麽時候結婚啊？”
千昊笑着拍拍兩位起哄的好友，“你們第一次看，不知道我上次，已經吃了一肚子狗糧啦。”
哈哈哈哈，四個男生一個女生，泳池裏幾乎沒有片刻的安寧，快樂氣氛感染了每一個人。
書臣自己游的很好，教倪曼游泳卻教着教着就忘記了該注意什麽，第二次來游泳的倪曼，被他逗的一直抱着他，半招也沒學會。
“我來了，”沒什麽動靜，藍沐寧已将輪椅劃到了水池邊，看到冰肌雪膚的倪曼，他幾乎不敢直視她，很怕洩漏了自己的心思。
“我們籃球隊的游泳冠軍來了。”
“你快來幫幫書臣吧……”
大家又是一陣哄笑，書臣也說，“藍老師，快去換了衣服來幫忙。”
藍沐寧一下水，書臣仿佛看到了救星，“我不記得換氣的時候，水下腿的動作叫什麽？”由于好奇寶寶倪曼不斷的提問，書臣皺着眉頭拉住藍沐寧請教問題。
他生的極好，一皺眉頭常常會讓倪曼心疼，已經不再提問，可是游泳教學卻因此停滞不前。
“你有腿，還問我這個腿不能動的？”沐寧被他氣樂了，他把倪曼拉到自己身邊，讓她扶着自己胳膊保持平衡，微笑着說，“你來展示一下，比任何專業名詞都有效。”
“好啊。”有沐寧照顧倪曼，他才放心的游了一會兒，随便做泳姿展示。
看到藍沐寧，倪曼很難不去想宋和的那些話，她已很難冷心冷臉的對待藍沐寧。“不老老實實坐黑客去查案，你跑來游什麽泳？”
“你還沒會游泳呢，我怕自己死不瞑目……”
“大概率賬本就在樊家三樓，你自己去拿吧。”
“你不幫我？”
“我不想利用書臣……”
嘩啦嘩啦的水聲，兩個人面部都沒什麽表情，話語卻句句傷人，也不知這帶着情緒的對話真實性如何。
“書臣，太棒了。”借着水勢倪曼撲到他懷裏，一返平時的高冷，變成了可愛的小黃鴨。
“看懂了？”書臣一臉羞澀抱着她，心裏甜滋滋的。
“早知道她要看腿，我也不是沒有。”還有一條腿的小卓不無遺憾的啧啧嘴，調笑書臣。
“完了完了，我一條腿也沒有。”游泳也很快，卻高位截肢的向南也來打趣書臣，幾個好朋友又笑又鬧，一個下午的輕松時光，很快過去了。
把好吃的請館長提前準備好，這樣大家可以多玩一會兒，正是因為幾個人的确行動不便，最重要書臣累的沒什麽精力請大家出去吃，這次吃簡單一點，約好了下一次再一塊兒吃大餐。
回到家，倪曼剛把書臣按在輪椅裏，樊夫人又派司機送來了大箱好吃的，看來是生怕他們倆瘦一點點的意思。
“喜歡怎麽吃螃蟹？我讓阿姨做給你。”書臣劃着輪椅跟在她身後，從這個角度仔細打量倪曼，仍是怎麽看也看不夠。
“剛吃飽了呀，不吃了。”看到小布，倪曼蹲下來抱住跑過來的小白貓，轉頭看着書臣，眼睛裏都是他的影子。
“好。”
月升漸高，倪曼在書房寫字，書臣睡了一會兒醒了過來，看到廚房裏阿姨炖了甜品，做了幾樣中式點心，榨汁的鮮果也備好，牛奶、酸奶都擺好。他突然想自己動手試試，又發覺自己用拐杖怎麽也端不了果汁、點心，而坐輪椅的好處是，可以把托盤放在腿上，一次性電梯上樓，很完美啊。
月光如雪，書房落地窗打開便是小曬臺，晚風吹動薄紗簾，唯美燈光下，書臣來看他的女孩。
“嘗嘗我的手藝？”
“樊大廚？”放下筆，倪曼快步走到他身邊，接過小托盤，還沒吃東西，已覺得幸福溢滿。
兩個人的胃口對于吃，皆不是特別強烈需求，更在意情感的交流和心靈的溝通，美麗的月夜裏，互相溫暖扶持才是最入心的珍貴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看手機，改文稿，我快瞎了，休息兩天。（11日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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