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怎麽沒發現這男人特別喜歡搗亂

第二天,何晉鵬的車出現在我住的小區門口,而且是七早八早的,笑得一臉神清氣爽陽光燦爛。我提着東西下樓,看到那倚在車邊的那人時,瞬間就給他氣樂了,不帶這麽先玩的。

“起得真晚啊。”何晉鵬朝我露兩排白牙,我氣得差點把手裏的東西給砸他臉上,昨天就不應該告訴他今天的行程還有目的地。斜着眼瞥他,“你又不認識他們,一起去不尴尬嗎?”這人果然是做老總的料,臉皮厚得論斤稱的。

“我認識你就行了。”何晉鵬那個叫理所當然。

于是沒辦法,我只能給公孫謹他們打了個電話,叫他不用來接我了,盡管那頭很詫異,但我也表示很無奈。公孫謹卻留了個心眼,問是哪個朋友。我沒辦法隐瞞,而且也隐瞞不了,于是老實回答:“是我們總經理,他……”我看身邊一臉悠然的男人,“他正好有空,而且我覺得多個人會多份熱鬧,所以……”

那頭只停了一秒就笑着回答了,“也是,多個人也熱鬧點。”公孫謹還是那麽溫和大度,并且十分體貼,“你那邊開車方便嗎?不放便的話讓揚奇開他那臺車出來,我去接你們。”

“不用了,他……總經理開了車過來,你們直接過去吧,我們随後就到。”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被人盯得尴尬,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那好吧,你們開車小心些,有事打我電話。”公孫謹的聲音帶着笑意的,可卻聽不出情緒來,所以我并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也不知他有沒有介意。

于是,我們原本一輛車四個人,改成現在兩臺車五個人。地方并不遠,就郊區的一個臨海山莊,開車也就兩個小時就到了。

按理說是兩對人……嗯,雖然我還沒有答應跟公孫謹交待,但面上也是可以将就算為一對吧?另一對自然就是那對白癡未婚男女,我也知道揚奇那小兩口這樣約我們出來玩的目的,我本也不排斥,被當成為一對,其實可以接受。只是現在隊伍裏多了個外人,氣氛果然從第一面就開始不對勁了。

本來是個挺美的小山莊,可剛下車幾人對上,我就感覺氣氛不對了。揚奇對于忽然冒出來的何晉鵬似乎不冷不熱抱着不予評價的态度;而陳娟倒底是見過何晉鵬并且也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于是很放心的,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而公孫謹依然是含着微笑,朝何晉鵬客套地伸了手表示友好。

“沒想到何總也有空來這種地方玩。”

何晉鵬酷酷的一手還插在口袋裏,另一手伸出來,随意握了握就收了回來,冷淡地應了一句:“這錢又賺不完,偶爾出來走走有益身心。”說的人道貌岸然。

“……”我略尴尬,卻不知要怎麽緩和氣氛。倒是公孫謹這會兒轉向我,笑得溫和而開心,“坐了這麽久的車,累不累?要不要先進裏面休息一會?”他靠提很近,因為身高差距,他是垂眼看我的,眼裏盡是柔情,比起平時來往,更加的露骨不掩飾。

“呃……還好。”我被問得更尴尬了,什麽這麽久的車,才兩個小時不到好伐……我還是有點兒不習慣在人前,表現得二人關系如此親密,特別是何晉鵬也在,會讓我有種奇妙的心虛感。

而何晉鵬卻往前一擠,硬是将我和公孫謹的距離給擠開了幾步,他貼着我,一臉的現所當然。我更加無語了,心說你沒事來湊什麽熱鬧?沒看到氣氛都僵硬着嗎,你這個始作俑者!

因為多了個人,行程有些需要改變。就好像現在,離午飯還有時間,揚奇訂了兩間房是用來休息的,房間離溫泉很近,那意思……我不由得臉熱了熱,好在何晉鵬跟來了,不然我得尴尬死。

現在多了個人出來,揚奇很郁悶,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了。為了不掃興,我趕緊趕在他前面開了口,“不如再開個房吧,反正現在是淡季,有空房的。”

房是開了,而且何晉鵬還開了個豪華套房,房間裏就有溫泉,這是要氣死誰的節奏。

“那就這樣吧,十二點到大廳吃飯,我讓這裏的經理準給咱們準備了不少野味,很地道的,別睡過頭錯過了。”揚奇想到美食,臉色終于緩和了,而且剛才我看到陳娟小聲地對他說了什麽,我猜應該是很肯定地告訴他,何晉鵬至多也只能算個電燈炮,構不成奇怪的威脅,這臉色才有所好轉。

何晉鵬算是唯一一個身在局外的人,一臉的坦蕩,看到分好房了,他一把拉着準備跟公孫謹走的我,“去大房,正好咱們一起睡過。”那話說得有點兒大聲,轉身的揚奇兩小口都聽得詫異地轉回身來瞅着我們。

而公孫謹那總是溫和的臉色因為這句話而變了變,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我,看得我頭不是頭腳不是腳的,緊解釋,“我們之前到上海出差過,雙人房……總經理啊,我和……”

“那是雙人房吧?你睡哪?”何晉鵬忽然插話打斷了我,沒頭沒尾的一個問題,我正疑惑地看他,他又問理很直白,“公孫先生的那個房間是雙人房,兩張小床;而這邊是雙人床,而且比那房大不少,你為什麽要舍大求窄?”末了,他用一臉的不解面對我,問得我啞口無言。

我啞口無言,但旁人卻不然,一向溫和的公孫謹臉色也有些變了,毫不畏懼地面對着比他高出一些的何晉鵬,“何總這話就不對了,阿礬喜歡睡哪邊,那是他的自己,你怎麽能強迫他?”

這話,說得有些重了。

眼看氣氛又凝重了起來,着急地一步上前擋在了二人之間,我面向要為我出頭的公孫謹,臉露了拜托之色,“呃……阿謹,總經理他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只是覺得兩個人睡大房會舒服一點,并沒有別的意思。”我的話裏,帶了哀求的語氣。

公孫謹也知道我的難處,再怎麽說這個男人也是我的老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才斂了神情,換回溫和的模樣,看我的眼裏帶着不舍,“我只是……擔心你不習慣。”瞥了一眼立在我身後沒有說話的卻釋放着冷氣的何晉鵬,這才又說了一句:“那好吧,你覺得待哪裏好就哪裏吧,出來玩就是為了開心的,你也別太有壓力了。”這話,意有所指,可何晉鵬完全當作沒聽懂,下巴擡得老高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松了一口氣,朝他一笑,“嗯。”然後轉身推了推那散發着冷氣卻沒發飙的何晉鵬,“那我們先去休息一會,中午再出來。”說着朝一邊的陳娟看了一眼,她朝我擠眉弄眼,然後才拉着她的準老公找房間去。

揚奇二人的房間和公孫謹的房間是面對面的,而何晉鵬開的那間卻在這條走道的盡頭,獨自一間,光看那地理位置就是好風水,進到裏面才知道條件不是一般的好。

如果不是時間不對,我猜揚奇他們是打算在這裏準一晚的。他們極力想撮合我跟公孫謹的心思我也懂,只是……這種随波逐流的推動,我一時還沒辦法接受,也因此,我才借着何晉鵬這擋剪牌緩和一下。

不過這人,除了相處時給我的無賴感,還真不是一般的敏銳,光看這氣氛似乎就看出了些什麽,進房之後他就瞅着我,瞅得我很不自在之後,他才問:“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我愣了愣,搖了搖頭。也不是不開心,只是還沒心理準備,雖然我一直在心裏暗示自己,公孫謹條件真的不錯,而且我們兩個也合得來……可是,我就是沒辦法這麽快接受得了。總覺得,若接受了,到時會傷害到彼此。

“那你眉頭皺那麽緊做什麽?”何晉鵬又問,從來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這個場面下,不是最有可能是因為他這個不速之客擾得人心煩嗎?

見我不說話,他又試探地問:“你是不想面對那個女人?”

“……??”我懵了懵,半天才明白他說的女人是指誰。是了,他一直以為我失戀是因為陳娟……不由得,我笑了,“沒有,你想多了,那感情我早就放下了,雖然不能說完全忘掉,但已經沒事了。”至少,不會見到揚奇就抽痛難受,隐隐的不舒服還是有的,畢竟這麽多年的感情,不是兩三個月就完全釋然的。

放不下,也得放。

忽然間,我想起了一個小故事。

——有個為情所困的俗家男子,他對大師說:“我愛一個人,我很愛很愛她,可是我放不下她,我很痛苦,怎麽辦?”大師含着慈祥的笑容,提着面前的熱水壺,要給男子的茶杯斟水,男子趕緊拿起杯以示尊敬。大師不為所動,繼續慈祥着臉往裏倒水,水滿了,溢了出來,燙疼了那男子,男子趕緊松手放下且露兇相怒指大師,“都說滿了您怎的還往裏倒?不知這水很燙人很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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