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油紙傘
劉意已正值是青壯年,沒事時候也會和幾個兄弟玩幾把搏鬥術,功夫底子也不算差,對付一兩個小毛賊還是綽綽有餘。
可現在面臨的可是身強體壯漢手裏還有兇器,稍有不慎,自己可能會喪命。
“幾位這是什麽意思?”
劉意已決定自己還是服軟,他們要錢別給錢,盡量不與歹徒發生争執,保住性命才是最關鍵的。
“沒什麽意思,就是有人告訴我們哥幾個想要你的命。”
為首一個狀漢說:“您也別想着能活下去,我們兄弟幾個是拿錢辦事講信譽的,今天是必須要剁掉你人頭。”
這條路人煙稀少,根本沒有行人會經過這裏,想要呼救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想辦法逃離跑到大道求救。
“那不知是誰想要我的命,還請各位告知,也好讓我冤有頭債有主啊,做鬼也知道找人索命啊。”
“哼,看你死到臨頭了,你爺爺我就大方的告訴你,是典當鋪裏耿老板想要你的命。”
劉意已當時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前些日子自己手下不知怎麽得罪了耿老板,護知劉意已氣不過的自己就幫忙出頭,本來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誰知道小氣的耿老板竟然能做出這事。
“這幕後指使您也知道了,到時候你可要找耿老板索命啊,跟我們是沒有半點關系的。”
說完拿着一把長砍刀刺過來,劉意已急忙躲閃到一邊,撿起一個竹竿開始應戰。
可是好虎難架一群狼,很快幾個回合下來劉意已就被他們制服了,兩人架住他胳膊迫使他動彈不得。
“劉大人您放心,我經常幹殺人這這等事,經驗豐富下手的速度快,保證你感受不到一點點的痛苦就走了。”
壯漢拿着砍刀朝着劉意已的胸口比劃兩下子,此時無力改變局面的劉意已開始求饒了,只要他們能放了自己,自己願意出十倍的價錢。
他第一次感覺到怕了,不是怕死,是怕自己死了沒有人會照顧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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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誰能帶青竹去聽他最愛聽的戲曲,會陪她游山玩水,會陪她任勞任怨無條件逛街,應該沒有人……了吧。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其實自己他也喜歡青竹,自卑只不過是軟弱無能的逃離的借口。
非要到最後關頭才明白——
其實在那天躲雨之際,從屋內伸出一只拿着青傘蔥白玉手,如同雨滴一樣沁潤自己心裏。
看着眼前的狀漢猙獰的臉,劉意已知道這一次是插翅難逃,真的要交代這裏了,眼睜睜的看着砍刀刺向刺進自己胸腔。
人生假如能夠重來,自己一定會最先主動找到青竹,告訴她自己早已經對她一見鐘情。
正傷悲絕望之際,劉意已眼前突然一花,是青竹敬擋在自己胸前,硬生生的為自己挨了一刀。
突然出現的人吓到幾個壯漢,誰也沒料到會有個人能冒出來給,更讓他們吃驚的是。
被刺中的青竹緩緩倒在地上,沒說一句話,倏地一下變成一把油紙傘。
“我艹,這他娘的是個妖怪吧,怎麽還能變成傘呢!”
原本還架着劉意已的壯漢像是見到什麽鬼怪一樣,趕忙松開劉意已的胳膊,相互對視一眼拔腿就要跑。
誰料有兩個人攔住了他們的退路。
“殺了人還想要跑,慎之。”
言慎之輕蔑的笑了一聲,向地吐了一口唾沫:“我最讨厭這種以多欺少的人了,來來來,讓爺爺我陪你們耍耍。”
說完言慎之拿出一條粗麻繩,幾下子就将他們制服綁去見官。
李沐陽走到劉意已面前,先是惋惜連連說了幾句可惜了,又說:“這把油紙傘破了一個大洞,不知劉少爺您是可否放心的交給我,讓我回去俢補一番,再交還給劉公子您”。
劉意已魂魄不在體什麽也不知道,就連李沐陽說的話都沒有注意,要不是言慎猛拍他一下,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青竹怎麽能變成傘了,還是那把青傘,青傘和青竹這兩者之間能有什麽關系?
“你在多拖沓一會,你家小丫頭可救不回來了。
這劉意已才反應過來,他哆哆嗦嗦的捧起地上熟悉油紙傘,兩眼迷茫的看着李沐陽:“你有辦法呢。”
李沐陽抿嘴一笑:“怎麽會沒有辦法,還是我讓你們相遇的,劉公子您同取長命鎖那天來取回油紙傘吧。”
說完拿走油紙傘,拽走了言慎之,留下了劉意已和捆綁在一起的壯漢在胡同裏。
不多時劉府家丁們急匆匆的跑過來,手裏還都拿着武器,其中一位家丁說剛才有一位女子來府上,說是少爺在這裏遇到了危險讓他們速速過來。
“奇怪,少爺你沒有看見青竹嗎,她剛才說來找你了。”
“她……”
劉意已是回過神了,也似乎猜到青竹的身份了。
“去,我姐姐家了,過幾日才能回來。”
下人看少爺失魂落魄一副不想說樣子,他們也不敢問,忙着把幾個歹徒抓去見官,又把劉意已送回府請來大夫瞧瞧。
大夫把脈後說劉意已只是有一些胸氣淤滞,開了兩付藥先吃看一看,剩下就要靠心病要需是心藥醫了。
可劉意已知道自己的病是治不好的,能治好的藥不在了。
夜晚,當沒有安神香,沒有哄他入睡的小曲,他變得很狂躁,真是可笑了,才幾天功夫竟然會改變這麽多。
抑制不住的思念,抑制不住的想念她,踉踉跄跄的走到後街那間手工鋪子。
手工鋪子已經關門了,可透過門上縫隙可以看見裏面還有燭光,劉意已是發了瘋一樣的一遍遍拍着大門。
拍了幾下就聽見裏面的人罵罵咧咧的走來,嘴裏說着一定要把撓人安靜的人給打死。
言慎之粗魯的把門打開,真的毫不客氣不客氣的一腳把劉意已踹遠。
“劉公子有什麽事明早再來吧,我家老板她自己休息了。”
沒有用,劉意已現在只想要見到李沐陽,想要讓她把話講清楚,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能等,一刻都不能等。
“求求你讓我見見李老板吧,我真的有事情想要問她。”
劉意已跪在地上哀求道,可言慎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有什麽事也要等到明天說,我家老板已經休息了,在說了他不告訴你要等取長命鎖那天來嗎!”
見言慎之不肯讓步,那劉意已只能強沖進去,可他哪是言慎之的對手啊。
不僅沒沖進去,反而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本來就身子骨沒有好利索,現在趴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粗着粗氣真的是狼狽不堪,
被打倒在地上劉意已。心裏還想着能用什麽方法進去,穿着中衣的李沐陽走了出來。
“劉少爺,您這是怎麽了。”
說着想要扶起來劉意已可是招到言慎之阻攔,李沐陽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斂。
“李老板,我現在想見到青竹可以嗎?”
劉意已忙從地上爬起來,言真意切的說:“我不知道現在是怎麽回事,但是我知道她不會害我的。”
聽完沐陽輕笑一聲:“她當然不會害你了,走吧,進屋去說。”
來到堂廳劉意己一眼就看見了油紙傘,當時傘明明破了一個大洞,現在已經修好了,如同是新的完好如初一樣,不得不佩服李沐陽的手藝。
“不知,劉少爺對這把傘還有印象嗎?”
李沐陽給劉意已倒了一杯茶水,又安排言慎之去廚房端端來幾盤小糕點,言慎之似乎有些不高興但也不能違抗李沐陽的命,嘴裏小聲抱怨了幾句就走去廚房。
“似乎有點印象,可記得不太真切。”
“劉少爺您要是這樣說,被青竹聽到可是不高興的。”
面對李沐陽這樣有一些調侃的意味,這就更讓劉意已不明白了,自己和這油紙傘有什麽關聯。
“劉少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李沐陽不禁的損起他了:“就連這點小事都記得了。”
“還請李老板指點一二。”劉意已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有一個模糊大概的記憶,但是不那麽真切。
“當年約是您青梅竹馬豆蔻之時,不知怎麽迷上了做油紙傘,為了讨她的歡心,您也學做了幾把油紙傘送給青梅竹馬,可只有一把沒有送出去,便是這把您覺得不合适青竹傘。”
經李沐陽點播後,劉意已是真想到了當年的事情。
當年自己年少時,特意為青梅竹馬學做幾把油紙傘,很用心選擇幾樣青梅竹馬喜歡的圖案。
有白梅,有春蘭,有□□,對了,還有一把青竹傘。
要把青竹傘自己是非常喜歡的,特意選的青翠毛竹,用爐火仔細的烤煉,從傘骨、傘托、手柄和木頂、傘杆四項工種四十六道工序都是做的認真。
絞和網傘、印花和切紙、扶傘和烤傘,熬油和晃傘,也是四項工種五十道工序。
自己做的更是精致,全部的精力都投放在最後一把傘。
多少次他都這樣覺得,他好像做的不是一把傘,做的是自己的情,自己的意自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