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同屋而眠 小琪,要不就讓早早爸爸來你…… (1)
“怎麽了?”
梁宏傑轉過身,按壓住自己的心跳問道,沈林琪趕緊把被單裹到自己身上,然後這才心有餘悸地說道:“做噩夢了。”
很好,這個理由很強大,不過沒事就好,他轉過身來,就要去抱被媽媽吓得直哭的早早,小姑娘卻直往媽媽懷裏撲,不要他抱。
“媽媽,哇哇……”
沈林琪抱住小姑娘,愧疚得很,她這個當母親的心理素質也太差勁了,只要心裏有點事兒,就睡不踏實,就要做噩夢。
“早早不哭啊,媽媽在呢,媽媽在呢。”
可是小孩子被人從夢中吓醒,哪裏是好哄的,早早盡管在媽媽的懷裏,被自己媽媽安慰着,可是小身體還在抽噎着,沈林琪只能輕輕地哄着,而梁宏傑這會兒想回房間吧,不放心閨女,不回吧,他留在這裏着實不合适。
“小靜,怎麽了?出啥事兒了。”
溫靜畢竟沒有受過訓練,反應比梁宏傑慢了許多,這個時候才慌裏慌張地趕過來,不過這已經是她的最快速度了。
“沒事,就是做噩夢了。”
溫靜無語又心疼,這是她第幾次從噩夢中驚醒了,不過想到暗處藏着一個心心念念想要害自己的人,任憑誰都不能睡踏實了。
“要不就讓早早爸爸睡在外間,這裏離你近點兒,你也能夠安心些。”
這是什麽虎狼建議,讓梁宏傑睡在外間,雖然隔着一堵牆,但是但是裏外間并沒有門,只有一挂草珠子串的簾子隔着,這樣一來,他們跟睡在一個房間有什麽區別,沈林琪立馬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外間沒有床,也沒有炕,你讓他睡哪兒?”
梁宏傑卻接道:“我可以打地鋪,現在天氣不冷,打地鋪睡也使得的。”
“你本來就是來保護我們的,也算是我們家的貴客,哪裏有讓貴客打地鋪的道理,沒事兒,我今兒就是有些累,所以才會做噩夢的,以後絕對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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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宏傑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哪裏算是貴客,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我這就去把鋪蓋搬來。”
“不行,你不能睡過來。”
梁宏傑卻不理會她的小心思,只是沉聲道:“保護人,就要守在離她最近的地方,而且我不希望,你再次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吓到我閨女。”
“我不會再做噩夢了。”
梁宏傑反問:“這話你自己說的都沒有底氣,你以為我會信嗎?”
沈林琪頓時無法反駁,如果是其他的事,她還能控制下,可是這做噩夢的事兒,她還真是控制不了。
梁宏傑離開了房間,沈林琪立馬從炕上爬起來,然後從炕櫃裏扒拉出一套睡衣睡褲出來,把身上的吊帶V字低領睡裙給換下來,現在晚上睡覺還是有些熱,所以在自己房間穿得清涼了些,哪裏想到會有今天晚上的事兒呢。
“小靜,今兒還真是謝謝你關心啊,你提的建議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沈林琪說的咬牙切齒,溫靜聽後,讪讪地笑了笑,然後故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哎呀,好困啊,我回房睡了。”
說完就腳下抹油地溜了,留下沈林琪呆在炕上捶被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明兒再跟你算賬。”
換下了衣服,正準備下炕去喝水,就看到小閨女睜着大眼睛看着她:“媽媽,早早也要換。”
這個小妮子,真是什麽都不能忘記她,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後寵溺道:“好好,給你換。”
然後從炕櫃裏面扒拉出來一套和她身上同款同色的小號睡衣睡褲,不過換之前還是抱着小姑娘,給她把了把尿。
她現在又大了些,基本上已經不尿床了,可是有時候晚上喝水喝多了,還是會尿那麽一次,今兒晚上她喝水喝得可是不少,為了避免她尿床,她還是給她把把尿好。
而梁宏傑抱着自己的鋪蓋卷一進房門,就聽到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他耳朵稍紅,沈林琪這女人,怎麽這麽不講究,還開着房門呢,就在裏面方便,也不怕被人進來看到。
“好了,咱們噓噓完了,穿上衣服,趕緊睡覺啊。”
“要媽媽唱歌,講故事。”
“好,媽媽給你講。”
裏間傳來的說話聲音,讓梁宏傑面色尴尬,原來自己誤會了,剛才放水的聲音是小閨女,他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故意清咳了兩聲,提醒裏面的人自己進來了。
“那個,你自己随便找地方打地鋪就成,我就不出去了。”
裏間傳來了沈林琪的聲音,梁宏傑想到她今晚的清涼打扮,心跳再次加速,感知到自己這種危險情況,梁宏傑立馬動用強大的自制力壓制住,力求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若無其事:“嗯,我知道了,你不用怕,有事記得喊我,我就在外面。”
“知道了。”
梁宏傑聽到沈林琪這樣說,找了個地兒,用掃把又掃了一片地方,鋪上席子,然後把鋪蓋鋪到席子上,然後又拿了幾把椅子,放到兩頭,把蚊帳撐好,這才躺下。
“沒有箭了,怎麽辦呢,諸葛亮掐指一算,然後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溫柔的女聲在房間裏飄蕩,然後入了梁宏傑的耳朵,他雖然文化程度不算太高,但是在部隊上也是刻苦補習過,後來到了地方上,平常沒事兒的時候,也是經常拿着書本看,所以一聽就知道沈林琪在講的是什麽故事,草船借箭。
“媽媽,諸葛亮好厲害啊,以後早早也要跟他一樣。”
小姑娘這話說了好多遍了,沈林琪早就見怪不怪了,但是梁宏傑卻是第一次聽到,心裏頭滋味就別提了,以前小閨女每每都會說:“爸爸好厲害啊,早早也要像爸爸一樣。”
這才過去多久啊,他閨女就把偶像換了,換成了其他的男人,雖然吧,他自己也挺崇拜諸葛亮的,但是哪個父親不希望,在自己閨女心目中是最棒的,哼,不用說,這肯定是沈林琪的功勞,這女人這是想把自己從小閨女的記憶裏删除啊,想得倒是挺美。
“今天的故事講完了,早早也該睡覺了。”
“媽媽唱歌哄睡。”
“好,媽媽就唱一閃一閃亮晶晶好不好?”
“好,媽媽唱,早早睡。”
接着房間裏面就響起了女人溫柔和緩的歌聲,一遍又一遍,梁宏傑聽着聽着,眉眼也柔和下來,別說,沈林琪唱歌還挺好聽的。
漸漸地裏間沒有了聲音,寂靜的晚上只能夠聽到蚊子嗡嗡的聲音,以及人的呼吸聲,他不知道沈林琪睡着沒有,因為裏面的呼吸很是清淺,盡管如此,梁宏傑盯着天花板,心裏頭卻是從來沒有過的踏實。
而沈林琪睡了沒有呢?鏡頭來到裏間,炕上躺着兩個人,一大一小,小的那個早就進入了夢鄉,睡得小臉蛋紅撲撲的,大的那個和外頭的某人一樣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大晚上的,房間裏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這倆人在看什麽。
其實他們什麽也沒看,只是睡不着,幹躺着也沒事兒,不就剩下看天花板了,他們這哪兒是看的天花板啊,他們看的是寂寞。
“唉!”
終于沈林琪嘆了一口氣,明天她要頂着黑眼圈上課去了,唉,她今晚怎麽就做噩夢了呢,自從恢複記憶之後,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這是第幾次從噩夢中驚醒了,她的思緒不由發散,莫非自己招惹了什麽髒東西?可是特殊時期剛過,餘威還在,她要去哪裏找高人幫她啊?
胡思亂想了一通,眼皮子越來越沉,于是閉上了眼睛,似醒非醒地睡了過去,而在外面的梁宏傑則還睜着眼睛。
他自然聽到了沈林琪的嘆氣,知道她也跟他一樣睡不着,但是他卻沒有開口跟她說話,他怕他一說話,這女人就更加睡不着了。
他還不知道沈林琪,如今怎麽變得膽子如此小了,他就在家裏守着她呢,她就能把自己吓得做噩夢,那他假死去卧底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經常從噩夢中驚醒?心裏突然有些悶疼,也有些說不出的煩躁,逼着自己閉上眼睛打算眯瞪一會兒。
可是一閉眼,就是他破門而入,看到的香.豔的場景,潔白如玉的脖頸下面,是深v低領的睡衣,而睡衣底下的風景,光想想鼻子就有些癢癢,心頭的燥意越來越甚,便輕手輕腳地起身,打算去洗一遍冷水澡。
漆黑的夜晚,行人稀少,夜色下掩蓋下,許多陰溝裏面的老鼠暗戳戳地出來活動了,其中就包括任紅兵,如今的他雖然身形還有些矮胖,但是比起以前的那個胖子模樣,如今可以說是減肥成功了。
此刻的他正徘徊于沈林琪家周圍,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踩點,報複沈林琪,說來他跟這個沈林琪原本也沒啥深仇大恨,不過當初一時色迷心竅,用自己的關系,替李紅霞小小地教訓了她一下,哪裏知道竟然因為這個,讓任家傷筋動骨,而後他不服氣,又想栽贓陷害她,沒成不說,更是讓任家正式進入了公安的視野,以至于之後遭受了滅頂之災,如今全家除了他,全部都锒铛入獄,而這裏面,逃不開沈林琪那個前夫,公安梁宏傑的手筆。
梁宏傑他沒有辦法報複,柿子只能撿軟的捏,沈林琪和她閨女,就是他的目标,報複之餘,也要讓梁宏傑嘗一嘗痛徹心扉的滋味。
“可惡,梁宏傑竟然住了進來,哼,別得意,我總能找到機會的。”
突然有腳步聲傳來,任紅兵趕緊把帽子一拉離開了這裏,邊走,邊咬牙暗恨,這沈家周圍怎麽也有公安盯梢了?看來他的目的暴露了,想要報複,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人呢?怎麽讓他跑了?”
過來的公安氣地教訓剛才的公安小李,要不是他的腳步聲太重了,任紅兵也不會警覺逃走,小李公安低頭聽訓,心裏頭則苦澀難當,他是李紅霞的遠親,通過任家走的李隊長的關系,才分配到京城公安局。
任家的案子,還有李隊長的案子,他因為剛來公安局,還沒有來得及參與,所以這次才能夠幸免,可是任家的恩,他總歸得還啊。
這是他最後一次幫任紅兵了,上次幫忙讓他逃過了公安的抓捕,這次又暗中示警,算是還完了任家的恩情了。
“梁隊,昨晚的事情就是這樣。”
第二天清早,梁宏傑早早地起來,打開門便出去跑步,然後就被昨晚盯梢的公安給叫住,彙報了昨晚的情況。
“依你看,這個小李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梁宏傑淡淡地問道,上次去任家抓人的時候,好像就有這個小李,他一直很疑惑,抓捕任家的時候,任紅兵怎麽就逃脫了?雖然他們行動的時候,沒有特意保密,但是也算兵貴神速的,就這樣讓他給逃走了,還威脅到了沈林琪和早早的安全,他心頭一直不舒服呢。
“梁隊,我可不敢随便懷疑自己的同志。”
張公安不表達自己的意見,梁宏傑也不強求,反正小李算是進入他的視線了,公安系統裏面可容不得這樣的蛀蟲。
而在家裏剛剛被自己閨女吵醒的沈林琪,這會兒正坐在鏡子前,生無可戀地看着鏡子裏睡眼惺忪,沒精打采的自己,特別是那兩個堪比國寶熊貓的黑眼睛,她握拳,今晚說啥也要梁宏傑回自己的房間睡覺,要不然不出幾天,她就要把自己給折騰垮了。
“溫靜,你去哪裏?”
出門去公共廁所倒痰盂,就看到打扮妥當的溫靜正推着自行車往外走,沈林琪趕緊叫住她,昨晚的賬還沒有跟她算呢。
“小琪,起這麽早啊,我去上班,昨天組長說要今兒一早到。”
沈林琪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不會是怕我找你算賬,所以才會走這麽早吧?”
溫靜僵硬地笑了笑:“怎麽會?确實有事兒。”
然後瞄到進門的梁宏傑,趕緊問好:“早早爸爸出去跑步了?”
梁宏傑正想着心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溫靜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他回來了,自己就能趁機會溜了。
“那個,我上班去了,你們不用給我做早飯了啊。”
說完趕緊騎上自行車風風火火地跑了,沈林琪咬牙暗恨:“給我等着,看我不跟接一大堆訂單,累死你,讓你閑着無聊就出馊主意。”
而騎車走在路上的溫靜突然感覺後背涼嗖嗖的,她還不知道沈林琪正在想辦法坑她呢,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拒之門外,她現在想要買房子,買縫紉機,買車子,哪樣不需要錢啊,訂單啊,快來把我給淹沒吧。
“爸爸,你去哪裏了?”
早早正在院子裏打拳,看到自己爸爸從外面回來,趕緊過來問道,梁宏傑摸了摸她頭上的小花苞:“爸爸去跑步了,早早的軍體拳可是退步了不少呢。”
早早立馬用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小臉蛋,爸爸不在家監督她,她就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多動作都生疏了呢。
“來,爸爸教你,以後不可偷懶了,知道嗎?”
早早可憐兮兮地點頭,梁宏傑拉起她的小手便來到了院子中央,開始指導她打軍體拳,沈林琪直接去了廚房做飯,沒有管這事兒,梁宏傑沒有幹涉過自己教導閨女,她也不會幹涉他。
早飯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大人的白粥,白水煮蛋,加上一兩個炒菜,主食就是蔥油餅,而早早的白粥則換成了牛奶。
男人帶着孩子在院子裏打拳,女人在廚房準備早飯,這一幕很平常,像極了一家三口的日常,梁宏傑心裏有種暖意在升騰。
“吃飯了,趕緊洗手吃飯去。”
“媽媽,我的手不髒的。”
沈林琪挑眉道:“是嗎?要不要我再跟你講一遍蒼蠅的故事啊?”
早早立馬搖頭,然後乖乖地把小手遞給爸爸:“爸爸,吃飯前要洗手喲,不要學蒼蠅,大森林的動物們可讨厭它了。”
梁宏傑一頭霧水,不懂這母女倆打什麽啞謎,這種隔絕在外的感覺非常糟糕,于是領着小姑娘去洗手的時候,他便問自己閨女:“早早啊,蒼蠅有什麽故事啊?”
小姑娘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爸爸:“爸爸,你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托兒所的兩歲小孩子都知道的。”
被閨女給鄙視了的梁宏傑:“……”
他不過就離開了不到半年的時間,怎麽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呢,不過小姑娘雖然鄙視爸爸不知道蒼蠅的故事,可還是講給爸爸聽了。
蒼蠅是一個不愛講衛生的壞寶寶,它從來不洗手,上過廁所不洗手,玩兒了髒東西還不洗手,還喜歡用黏到別人身上玩兒,用手抓別人的飯菜,大家怎麽勸不聽,後來它因為不講衛生得了一種怪病,不告訴別人不說,還到處玩兒,最終把自己的怪病傳染給了整個森林。
森林裏的小動物們都生病了,大家一開始不明白怎麽回事,後來經過啄木鳥醫生和貓貓警察的努力,大家才明白,原來是因為蒼蠅因為不講衛生,生了怪病,而且也是他把怪病傳染給大家的,最後蒼蠅不僅不改正錯誤,還要繼續不講衛生傳播怪病,于是森林裏的動物們,就把它趕出了森林,而且後來它來到了外面,人們見到它,也是人人喊打。
小姑娘講故事講得斷斷續續的,但是梁宏傑還是聽懂了,心想這內容雖然有些幼稚,有些扯,但是拿來教育孩子倒是可以的。
想到某個女人,就是編兒童故事的,他突然心中一動,然後問自己閨女:“這故事是誰講給你聽的?”
早早脆聲道:“媽媽講過,老師也講過,還有小人書上也有。”
梁宏傑已經肯定,這個故事就是出自沈林琪之手,沒有想到她還挺能胡編亂扯的,不過想到他剛回來的時候,要自己證明自己就是梁宏傑,懷疑他是特務,額頭上就掉了成摞的黑線,這女人的腦袋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媽媽,我洗過手了,你聞聞,是不是香香的?”
早早過來,看到有自己愛吃的蔥油餅,趕緊把手伸到媽媽的面前,讓她檢查,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吃蔥油餅了。
“嗯,洗幹淨了,吃飯吧。”
早早本來伸出去的手,看到爸爸之後,趕緊道:“媽媽,你也檢查檢查爸爸的手。”
這小妮子倒是挺會替她找事兒幹,不過這也不算啥大事兒,而且最應該尴尬的不應該是她,該是梁宏傑才對,被她向小學生一樣的檢查手,哈哈……
忍着笑,她戲谑地看向梁宏傑,就是不說話,看他如何應對閨女,這小妮子雖然老是坑娘,但是吧,偶爾坑一回她爹,還坑得如此合她心意。
“爸爸,快點,早早肚子都等不及要吃飯了。”
梁宏傑淡淡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看好戲的沈林琪,面無表情地把手伸了過去,反正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沈林琪了。
沈林琪才不尴尬的,她看着眼前伸過來的大手,骨節分明,厚厚的老繭,還有手上的疤痕,無不在說明了這雙手的主人的艱辛,她頓時沒有了調侃的心思。
于是淡聲道:“不錯,洗得很幹淨,趕緊吃飯吧。”
梁宏傑一怔,這麽好的戲弄他的機會,這女人竟然放過了?不過這女人不找事兒也好,終于能夠清靜地吃飯了。
“媽媽,今天我還跟爸爸去公安局嗎?”
沈林琪點頭:“是啊,以後你就去公安局的托兒所上學了,高興不高興?”
早早小大人般地嘆氣:“也不是很高興,日報社那邊我都混熟了,這邊的都是新朋友,還得重新認識,麻煩!”
沈林琪默然,她想起了她穿越前的一個同學,因為經常轉學的原因,沒有幾個朋友,成績也跟不上,而且有時候去的學校還有校園霸淩,唉,所以早早學打拳是對的,而且她以後也盡量地給孩子一個穩定的環境。
“在想什麽?”
梁宏傑見沈林琪臉色變換不定,低聲問道,沈林琪回神,看着這個擁有閨女撫養權的男人,問道:“梁宏傑,你的工作變動大嗎?我聽說小孩子最好不要來回變動學校和環境,要不然會讓孩子沒有安全感,不利于孩子性格的養成。”
沒頭沒腦地一通話,梁宏傑不明白什麽意思,但是卻知道這個女人這是變相地向他要閨女的撫養權呢。
“放心,最近幾年變動不大。”
沈林琪心下失望,後面吃着香噴噴的蔥油餅都沒有了滋味,而後聽了梁宏傑說的情況,嘴巴裏更加沒有了味道。
“你說任紅兵昨晚過來過?”
梁宏傑瞅着她睜大的眼睛,還要緊緊地捏着筷子的手,知道她此刻恐懼到了極點,便低聲安撫她:“不要擔心,我就在家裏,有我呢,而且外面還有公安局的同志盯梢,一定會保證你安全的。”
沈林琪顫聲道:“我知道的,我相信你們,梁宏傑,你一定要保護好早早。”
如果說一定要有人來承擔任紅兵的報複的話,她希望那個人是她,而不是早早,梁宏傑見狀,沒有安慰她,反而說道:“你和早早都不會有事,相信我!”
沈林琪不知道是不是被梁宏傑的态度所震撼了,心裏倒是安穩了點兒,沉默地吃完早餐,梁宏傑送她去了學校,然後又帶着早早去了公安局。
“誰!”
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下沈林琪,沈林琪放在包包裏面的手,立馬捏住了一瓶辣椒水,自從得知了任紅兵可能報複她之後,她便準備了很多防身用的東西,比如鉛筆刀、辣椒水,以及是大錘子等等。
“沈林琪同學,你怎麽一驚一乍的?”
熟悉的聲音傳來,沈林琪徹底松了一口氣,剛才拍她的人不是別人,是她的同學趙美娟。
“剛才在想事情,你突然一拍我,我可不就被吓到了,你也才去上課啊?”
趙美娟點頭:“吃過飯回了趟宿舍拿作業本,你的作業寫了沒有?快讓我看看,老師布置的作業看着簡單,實則難極了,我胡寫一通,也不知道對不對?”
沈林琪想着昨天的作業,也是頭疼道:“我也是胡亂寫的。”
然後兩個難姐難妹相對嘆了口氣,互相看了看對方的作業,寫的倒是大差不差的,趙美娟道:“你寫的,比我的詳細,不過你的字好好看,你是不是練過啊?”
沈林琪點頭:“練過幾個月。”
“怪不得呢,你練的什麽字帖啊,我回頭也去練一練,聽說咱們還要開書法課呢,我可不想太丢人了,趕緊先自己練一練。”
沈林琪便把自己用的字帖說了,趙美娟自然道謝,然後又問她:“沈林琪,你今天的發型有變了,怎麽梳的,回頭也教教我,我昨天就想要問你了?”
沈林琪今天是用絲巾編的兩個大辮子,加上同色的連衣裙,自然看着好看,既然趙美娟問了,她也不藏私,直說回頭教她,趙美娟又問她的連衣裙,沈林琪還想給溫靜拉單子呢,自然知無不言。
“啊啊啊,沈林琪,你身上的東西怎麽都那麽美呢?”
趙美娟羨慕道,沈林琪笑道:“只不過愛在這方面琢磨罷了,不過這衣服可是我朋友琢磨的,你要是喜歡的話,多多介紹人過去,我讓她算你手工費算便宜點兒。”
趙美娟聽說這個,自然答應了,能省錢,還能交朋友,多劃算的事兒。
說笑着進了教室,柳林又幫自己占好座位了,她走過去坐下,對着柳林道謝:“謝謝你啊,柳林同學,以後不用特意為我占座位了,反正哪裏都能坐的。”
柳林卻說道:“哪裏能一樣,這裏是大教室,坐在後面不僅僅看不清黑板,老師的聲音也聽着小很多呢。”
沈林琪卻說:“我不近視,能夠看得清楚黑板,而且老師的聲音後面也能聽清楚的。”
不是她不識好歹,而是被一個男同學一直這樣記挂着,不管他什麽心思,都會被別人誤解,她既然沒有嫁人的心思,就不想耽誤別人。
柳林臉色有些發白,但是卻沒有答應下來,從沈林琪到補習班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她了,她努力,成績節節攀高,她大方,絲毫不藏私地把自己的學習方法告訴同學,她樂觀,臉上總是挂着笑容,她……
他能夠說出她很多的優點,因為他将她放進了心裏,也更加看出她的表情,還有她的話的意思,這是她發現自己的心思了,并且拒絕了自己。
一上午柳林都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聽課,原本打算中午的時候再跟她好好談一談的,可是中午一放學,沈林琪就出了校門,上了她前夫的自行車離開了,他恍恍惚惚的,沈林琪這是要和她前夫破鏡重圓了嗎?
“小靜,也不知道記不記得過來?”
沈林琪坐在自行車後座上說道,梁宏傑沒有回答她,因為他也不知道,就算要去接她,時間上也來不及。
這個沈林琪也知道,不過沒話找話罷了,見梁宏傑沒有回答也不急,停了一小會兒又問他:“我和李紅霞說話的時候,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梁宏傑這次倒是好好地想了想,然後才說道:“不用,你盡管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好。”
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萬一什麽都沒有問出來,怎麽辦?
不過很快看守所就到了,而溫靜已經停在了那裏,見到她,沈林琪倒是松了一口氣,論起熟悉,還是溫靜跟李紅霞熟,而且兩人還有點瓜葛,曾經任紅兵還追求過溫靜,不過溫靜後來沒有答應他。
所以問李紅霞,有溫靜在,跟她倒是能夠互相補充,說不定還能夠讓她說出任紅兵的下落來。
“小靜,謝謝你能來。”
溫靜拽出自己被抱着的胳膊,然後白了一眼沈林琪:“這會兒想起謝我了,今兒早上的時候,某人可是還想要和我算賬呢。”
這個時候溫靜還不趕緊把這事兒給圓過去,回頭就沈林琪這女人的小心眼兒,勢必要坑她,沈林琪心虛地抿了抿嘴,她今兒可是已經把“仇”給報了,幫溫靜拉了十份訂單呢,說不定經過今天下午還會有呢。
不過她這樣不算“報仇”吧,她這是幫她發家致富呢,于是她笑魇如花道:“咱們倆人之間沒賬算。”
溫靜:“這還差不多。”
經過各種手續之後,沈林琪和溫靜終于見到了李紅霞,如今的她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鮮亮麗,穿着一身的犯人服裝,臉色麻木,眼睛空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不過這都是在沒有看到沈林琪之前,看到她之後,臉上的表情頓時生動起來,滿眼的恨意,讓沈林琪心驚肉跳。
“李紅霞,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當初的事兒,我後來又去問了,大家都不清楚,而且我也不認為我對不起你,當初你怎麽對我的,你自己也清楚,當初把我和溫靜攆出宿舍,你是不是曾經也很得意?”
沈林琪的話刺激到了李紅霞,她沖着她吼道:“你怎麽沒有對不起我,當初要不是你害我被人嘲笑,我不可能失去轉正的資格,就因為我轉不了正式工,我先前談的銀行工作的對象黃了,家裏要把我嫁給一個瘸子換錢,我不得已才攀上了任紅兵,你說你是不是毀了我一輩子?”
原來還有這麽一段,想來這些都是在私底下進行的,不過這跟她有什麽關系,于是她冷笑道:“說得好像沒有你被嘲笑的事兒,你就能夠成為正式工似的,也不瞅瞅自己平時的表現,你和向文文在一個車間,論能幹,論人緣,還是論資歷,你哪裏比得上她,你不僅僅比不上她,你們車間很多人,你都比不上,廠裏領導不是傻子,會讓一個只會到處說人是非,偷奸耍滑的人轉正?
你恨我,不過是因為這事兒恰巧趕上了,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怪我頭上了,不過是看我娘家不靠,沒有靠山,這才恨上我罷了,可是你沒有想到,我竟然能夠逆風翻盤,讓你和任家栽了跟頭,任家恨你,虐待你,所以你就恨我。”
李紅霞怔怔地看着沈林琪,然後哈哈大笑:“是,我沒有人可以恨,所以只能恨你,沈林琪,你真的很讨厭,你知道嗎?還有你溫靜,你們倆一樣的讨厭。
明明是兩個不想幹的人,卻整得比親姐妹還要親,我就是要看看,你沈林琪落魄了,她溫靜會不會抛棄你?”
溫靜氣地指着她道:“瘋子,一個瘋子,你自己不能真心待人,卻嫉妒別人有真心朋友,也不想想自己到底配不配有真心姐妹。”
李紅霞再次瘋狂大笑:“溫靜,你知道我為什麽只對付沈林琪,而沒有對付你嗎?你一定想不到吧,是任紅兵,他竟然不許我動你,哈哈,你說可笑不可笑,一個人渣,竟然還對你心心念念,反正我也不是真心喜歡他,只要他給我錢,幫我辦事就好了,無所謂他心裏頭想着誰。”
溫靜一愣,然後惡心地只想吐,當初任紅兵追求她的時候,也沒有看出來他對她有多特別,還不是背着她,跟其他的女人不清不楚的,這會兒裝起情聖來了,可不就惡心嗎?
“哈哈,真該讓任紅兵來看看你惡心他的樣子。”
李紅霞再次大笑,最後笑得沒有力氣了,便攤倒在椅子上,沈林琪也惡心,但是卻還記得來的目的:“李紅霞,我聽說任紅兵經常打你,你難道不想他得到懲罰嗎?”
李紅霞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不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過來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知道任紅兵的下落而已,不過我憑什麽告訴你們,我巴不得他攪和得你們永無寧日呢,沈林琪,看你的黑眼圈,害怕得沒有睡好吧,你不好,我就開心了。”
沈林琪看着眼前執迷不悟的女人,豁然起身離去,這個李紅霞已經瘋了,從她嘴裏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消息,她巴不得所有人跟她陪葬呢。
“梁宏傑,對不住,沒有問出任何的消息,不過你能不能跟局裏說說,順便也派人保護溫靜便,那個任紅兵,他以前追過溫靜,聽李紅霞說他心裏還惦記着她,我怕他對溫靜不利。”
梁宏傑挑眉:“可以。”
溫靜不好意思道:“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了?”
梁宏傑搖頭:“抓捕罪犯,保護公民的生命財産安全,本來就是我們做公安的責任,這事兒說來還是我們辦事不利,才讓任紅兵逃脫,以至于讓你受到威脅。”
溫靜雖然不認為任紅兵會找她,但是以防萬一,她還是厚着臉皮答應了梁宏傑,讓公安局派人保護她。
回去的路上,無論沈林琪,還是溫靜都很沉默,今天李紅霞說的話到底給她們造成了影響,最終還是沈林琪憋不住話,首先開了口,她把她跟李紅霞的糾葛說了,問梁宏傑:“當初我是不是該忍一忍她,要不然何至于有這麽多事兒?”
梁宏傑感受到她的情緒起伏,溫聲道:“你如果不反擊,那麽你留給別人的印象就是懦弱,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