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攤牌了

到了第二日,晏清緒依然拒絕進食。

晏國公聽到下人傳來的消息時,發覺自己氣歸氣,但是這逆子真拿不吃飯做要挾時自己還真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例子。

晏國公活了大半輩子了,自認為算是個挺狠的人了。但是誰想到他這逆子對自己更狠,每次都是他這個做老父親的敗下陣來。

就說晏清緒非要退婚的時候,絕食絕到快把自己弄死,晏國公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沒想到還是自己的兒子。

這次整絕食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麽呢?——哦,是為了那永安食鋪吧?

昨個晚上他也打聽過了,這逆子昨日非要出去,就是因為那永安食鋪就要和別的鋪子打食味擂臺。

再想到昨天晚上劉管家給他報告的情況……

反正晏國公自己是不覺得一個從相府裏出來的小姐自己開食鋪做出來的菜品會是多麽難得的珍馐佳肴,值得這逆子寧可要絕食,也非要跟他抗議。

但要說這小子不是沖着美食去的……晏國公心裏忍不住就犯起了嘀咕,那這逆子是沖着什麽去的?

沖着人嗎?

那之前把自己快搞死還要退婚,是演給誰看呢?

……耍人玩呢?

晏國公長嘆一口氣,覺得自己要是想福壽延年、和妻子好好白頭到老的話,這逆子晏清緒的破事兒自己還是少管。

平日裏夫人經常勸:他兒孫自有兒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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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多多少少有點聽不進去,但這次面對如此迷惑的局面,他覺得自己還是聽一聽比較好。

畢竟若是身在迷霧當中,他只想去旁屋裏拎起棍子去把隔壁那個逆子腿打斷。

然後他在被自己的親親夫人把腿給打斷。

……

“劉管家。”晏國公開口道:“讓護院們不要限制聞修了,他願意去哪跑腿就讓他去哪給晏清緒跑腿兒便是。”

劉管家是晏國公府的老仆了,親眼看着少爺之前是怎麽非要退婚的,而這兩日又是怎麽魂不守舍的。

他心裏納悶兒,但不敢說也不敢問。

此時老爺一吩咐,他心裏大概就明白老爺是怎麽想的了。

老爺這是讓步了呀。

少爺一直絕食可不行,如今放少爺的書童聞修出去,少爺想吃點啥便讓聞修給他買。

聽聽,這是多麽自由的禁足時光。

……

晏國公又湊過來悄悄問劉管家道:“你覺得晏清緒那小子知不知道那永安食鋪的掌櫃就是被他退婚的左相府家小姐?”

“……”

劉管家看着晏國公的臉色實在是不知道——他現在應該說知道還是應該說不知道。

少爺知不知道他不知道,但是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好在晏國公也沒有非要聽他的回答,問出來之後自己先又嘆了一口氣:“罷了,管他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那就讓他自己想辦法彌補那左相府小姐的損失,若是不知道,那就……他看自己的造化吧。”

劉管家此時已經被一堆知道和不知道繞暈了。

“他闖出來的禍,他自己幹的事,自己想辦法去圓。劉管家,你可不要私自告訴他,聽到沒?”

劉管家恭恭敬敬應了一聲“是。”

……

====

何青瑜昨天在食味擂臺上吃了個“閉門羹。”

但在擂臺上吃到的美食依舊令他念念不忘,今日他又帶着書童跑到了城東,來到了永安食鋪。

可能那日安姑娘拒絕自己的資助,是出于雙方還不熟吧?

何青瑜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可安姑娘看上去和魏太師更不熟……

……

何青瑜到城東的時候,眼看着那永安食鋪已經有了變化。

本來永安食鋪只是小小的一間,可一日過去,左右兩側的鋪面已經開始拆自家的招牌了。明顯是有別人購買了這兩家鋪面。

不是安姑娘又是誰呢?

今日的永安食鋪門口,依舊排了長隊。

可長桌之前炸薯條的并不是安姑娘,而是一位看上去年紀就不小的大嬸。

何青瑜讓書童排着隊買薯條,自己先進店找了個位置坐。

眼下正是上午,店裏還有空位。

他見店裏不是很忙,便上前去找上次那個夥計道:“可否還記得我?那日晚上同你們老板聊過天的,安姑娘現在在嗎?我想同她聊兩句。”

經歷過上次的遭遇,何青瑜這次還是特地在雞排排隊的後面老老實實排隊,排到了檔口才問的。

被他問到的夥計正是小五,他雖然不知道安老大和這公子之間有什麽間隙,但也從上次這兩位公子離開後安老大的反應看出來,安老大并不待見這位。

他一個夥計實在不好說什麽,只是道:“您先在這裏坐着,我去問一下安老大有沒有時間。”

昨天食味擂臺結束後,安老大回來和那姓魏的貴人聊了半天,後來便一臉喜色的送那位貴人離開,貴人離開後,安老大便帶着他上門跟那兩家挨得近的掌櫃的談盤下他們店的生意。

也不知道安老大和那位姓魏的貴人是怎麽談的,只是知道那姓魏的貴人似乎是給了很大一筆銀子。

噢,對了,他們牧老大也是一塊談的。

最後還一邊掏銀子,一邊笑得合不攏嘴。

小五那時可能覺得自己是太窮了吧,十分無法理解,為什麽掏銀子的事還能讓人這麽高興。

或許這就是富貴之家吧,他不懂。

不過他也有高興的事兒,就是那李廚走了之後,安老大回店中先問了他,他娘親願不願意來店裏幹活?

跟着安老大幹無疑是一件好事兒。

小五連忙說可以,當晚回到家便跟娘親說了這事。待到他把安老大開出的條件跟娘親一說,娘親甚至比他預想之中還要高興,還一邊擦淚一邊說——他長大了。

連帶着父親也在床上熱淚盈眶。

……

今日早早的,他便帶着娘親一起來到了店鋪裏。

安老大看上去也挺高興的,說他們來的正是時候。趁着客人不多,便把炸薯條的手法和怎麽控制火候通通告訴了娘親。

小五他娘一臉受寵若驚,沒想到剛來店裏,安老大便把所有的秘訣傾囊相授——他娘是這麽認為的。

任誰都能看出來永安食鋪裏薯條賣的很好,安姑娘不藏私,把怎麽做全都告訴了她,苗嫂這麽多年在村子裏都被人說風涼話,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賞識她的老板,這怎麽能不激動?

其實安雨的想法很簡單,現在牧修竹也算是“入了股”,能完全算自己人了,他手下的小弟小五自然也是,更別提小五還在店裏幹了一段時間,也算是知根知底。

那小五娘親也不算是外人——就算是日後出了什麽岔子,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小五見安老大和娘親高興,他自己也高興。

——至少以後晚上沒有回家吃飯,還晚晚的回去,不能被娘親追着打了。

他是這樣想的。

……

安雨把炸薯條的活交給了苗大嫂,今日便開始籌備新店了。

所以眼下安老大正在旁邊的店鋪裏指揮雇來的力夫們布置店呢。

“您先在這等一下。”

說着他便匆匆地去往了隔壁。

……

“小五這份也好了。”

今日是小蘭在後廚幫着。

李廚走了之後,後廚今日便無人了,小姐又要看着旁邊鋪面的活,于是馮媽和小蘭便臨場上陣。

好在小姐已經提前把雞排全都腌制好了,馮媽作為下鍋炸的那個大廚,只需要掌握好火候。

在小姐的親自輔導下,心靈手巧的馮媽也就失敗了幾次,便很快上手了。

今日苗嫂負責外面的薯條,馮媽在後廚炸雞排,小蘭則充當了那個往外遞雞排的夥計。

她往外一送,便在檔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這不是那個昨日在食味擂臺上被小姐拒絕的那個人嗎?

昨天晚上回到小院裏,小蘭還問起小姐為什麽不接受那個看上去長得不錯公子的資助。

小姐跟她說了句這個人是那晏國公公子的好友,小蘭就立馬明白了。

還以為是什麽知己食客的故事,原來是晦氣陰魂不散啊。

“這位公子,永安食鋪不歡迎你。”她直截了當的說道。

“……”

何青瑜本來擺着一副笑臉,就直接得到了這麽一句。

看來他昨天的感受并沒有錯。

可到底為什麽呢?他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困惑之下,他将這句為什麽問了出來。

“誰讓你是那位晏公子的好友呢?”

“?”

難道子儀的毒舌也在不經意之間和安姑娘結了仇?

何青瑜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迷惑了。

“小蘭,不得無禮。”

安雨說着從店鋪外面走了進來。

何青瑜連忙迎接:“安姑娘。”

“叫我安掌櫃便可。”安雨道,表情很明顯沒有那晚上和善。

“安掌櫃。”何青瑜遵從她的意思道。

……

“在下有一日不明,那晚我們明明相談甚歡,為何這兩日姑娘如此冷淡。”

安雨輕笑了一聲:“你可知我是誰?”

“?”何青瑜不太明白。

安雨直接挑明了:“我便是左相府的大小姐。”

“?”

“也就是你的好友晏清緒的退婚對象。”

“……”

作者有話要說:

晏清緒:現在是不是只有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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