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毒?

小胡子掌櫃的話脫口而出道:“你怎麽在這裏?”

安雨倒是有點納悶了:“來參加宮宴選拔,不在這裏又要在哪裏?”

一句你怎麽能來參加宮宴選拔到了嘴邊,小胡子掌櫃的又将這句話咽了回去。

是啊,自己這個手下敗将都能來參加,為什麽人家不能呢?

雖然是個開張時間還沒自己家店鋪長的食鋪,但是她的實力城北的百姓都有目共睹。

問出口的話反而噎到了自己,小胡子掌櫃悻悻地閉上了嘴。

他的目光一瞟,瞟到了安雨所坐馬車身後的板車。

那板車上滿滿當當放的全都是安雨準備好的各種器具和食材。

看了那些食材,小胡子掌櫃的又想起了那日被支配的食味擂臺……

他興起過一瞬間“丢人不能在一個人面前丢兩次”的退堂鼓,但這個念頭很快便被自己否決了。

這次能進宮參加宮宴的選拔是多麽難得的機會!

小胡子掌櫃也不是沖着最後能勝出的目的來的,就算能通過初選進到複選,以後拿出去也是一件很好吹噓的事情。

這對張記窯雞日後的發展有利,不能因為眼前這個女子而放棄。

小胡子掌櫃咬了咬牙。

……把馬車車廂兩側的簾子都放下了。

就當是眼不見心不煩吧,他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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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雨也有點郁悶,這好不容易遇到個熟人還說了兩句,人家就把簾子給放下了,阻斷了兩人繼續交談的機會。

現在的她倒是全然忘記了,方才聽了聲音自己還想不起來這個熟人到底是誰。

……

不知道排了多久,安雨所在的馬車終于緩慢地行駛到了宮門口。

她從馬車上下來,正好看見一邊兒的馬車上小胡子掌櫃正掀開簾子看她。

安雨挑了挑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輛馬車一開始就是并排排的,這張記的掌櫃看上去一副着急的樣子……她倒是不急,畢竟這小胡子掌櫃看上去也沒帶什麽東西。

“不用了不用了,你先你先。”

小胡子掌櫃暗道大意了連忙道,随後立即放下簾子。

他不過就是想看看自己排到哪裏了,誰知道一掀開簾子又對上了那安掌櫃……

……

人家都這麽說了,安雨也沒必要讓了。

宮門口站着四位穿着盔甲的守門兵,除此之外還有一堆公公,公公們身後是長桌,長桌上有不少箱子。

從沒完全閉合的箱子縫隙可以看出,那裏面放了不少工具。

這裏應該就是檢查帶進宮食材的地方。

“城東,永安食鋪。”有人唱道。

馬車後的板車“咕嚕咕嚕”地行駛過來,看見上面所裝東西的公公們臉上都十分精彩。

他們低聲讨論着什麽。

跟着安雨的小公公見狀,小步跑了過去跟那些公公低聲說了幾句。

安雨眼看着那些公公看向她的眼神更複雜了。

“把東西搬下來一樣一樣查吧。”一位公公用尖利的嗓音道。

……

安雨帶的東西多,但有些東西也算常見。

特供的肉雞、挑選好的莴菜……一一試毒後,也都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但也有公公們沒見過的東西,于是他們拿着銀針小心地試探沙拉醬和沙拉醬。

……安雨在一旁被宮女搜身,差不多檢查完時小公公一臉嚴肅地走過來,叫她過去。

她走到那幾個公公面前,只見他們對着她帶過來的木桶如臨大敵、表情凝重,仿佛那只木桶裏裝的是什麽洪水猛獸。

安雨:“?”

這是發生了什麽?

見她過來,一群公公裏看上去像是領頭的那個站出來,指着木桶裏的氣泡水問她:“這位掌櫃,這桶裏裝的是什麽?”

這桶裏的東西看上去像醴酒,但細看又大為不同!那酒水中不知道加了什麽東西,竟在隐隐地震動!

拿銀針探進去一試,只見那震動似乎更加劇烈了!

公公們沒見過這種東西,只以為這永安食鋪老板說不定在這醴酒裏下毒!

這毒無色無味,但是有反應!

但奇怪的是試毒的銀針從木桶中拿出來,不僅沒有變黑,似乎……還變得更亮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公公群裏又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眯了眯眼鼓動大家道:“說不定這是什麽銀針查不出來的毒,咱家應該謹慎些。”

那小公公撇了撇嘴,帶着點兒私人恩怨道:“咱家就說這城東的食鋪也能進宮宴選拔?這其中果然有蹊跷。”

反正他話也沒說死,到時候情況怎麽樣也賴不到他頭上。

一位看上去就年老的公公道:“先別急着揣測,宮宴在即,哪個食鋪都是拿出十八般武藝,有咱家沒見過的也不稀奇。”

得把人叫過來問清楚。

于是安雨便被那小公公叫了過來。

……

“諸位公公,可是這氣泡醴酒出了什麽問題?”

她對那群公公們道。

那尖嘴猴腮的公公先聲奪人,一口咬定道:“你這木桶裏的東西有問題!”

“敢問是出了什麽問題?”

“有毒!”

那銀針雖然沒有變黑,可中原之大無奇不有,更有北部的蠻族不服輸,虎視眈眈,說不定為了華朝研制出了什麽了不得的毒藥。

畢竟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毒物銀針驗不出來的情況。

領頭的公公擺了擺手,打斷了他道:“這位掌櫃,這木桶裏的醴酒看上去頗為奇怪,還請你證明這醴酒無害。”

安雨了然:“這木桶裏裝的是我們店鋪特制的氣泡醴酒,你們所見的那些小氣泡是我們為了這醴酒的口感特意添加,無毒無害,還請放心。”

“口說無憑,投毒的人還都說自己沒投毒呢。”那尖嘴猴腮的公公“哼”了一聲,不屑道。

對于這位公公的針對安雨稍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從未進過宮裏,現在這一遭……也不知道是擋了誰的路。

“既然各位公公懷疑這氣泡醴酒中含毒,那我便喝一口證明好了。”

一旁的小五連忙從板車上取出碗來,舀了一勺氣泡醴酒遞到安雨手裏。

方才他聽那些公公們說話可真是氣,剛被搜完身走回來就聽見那群公公裏有人說他們店帶過來的氣泡醴酒裏有毒!

宮裏的人都這麽沒見識嗎?

他們這氣泡醴酒在城東都賣了多少日子了?那麽多百姓都喝過了,怎麽會有毒?

還有那帶他們一路過來的小公公,還說他們……什麽城東的食鋪也能進宮宴選拔?

他們永安食鋪怎麽了?那可是太師都說好的食鋪呢!

這宮裏的公公還怪小肚雞腸的。

進來之前小五看着那宮牆,覺得宏偉又大氣。眼下進來不過一會兒,倒是覺得這些公公真是又小氣又沒見過世面。

……

安雨一口氣喝完了碗裏的氣泡醴酒,還把空了的碗底亮給諸位公公看。

“諸位,沒問題吧?”

“誰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吃了解藥?”那尖嘴猴腮的公公又陰陽怪氣地道。

年老的公公不贊同地看了一眼那個說話的公公,嘴上道:“這位掌櫃,并非是咱家為難你,你也看到了,公公們中有人提出質疑,就得驗證。”

安雨點點頭:“理解,事關宮宴,謹慎些好。我們店裏的夥計能證明這無害。”

“自己店裏的人當然向着你說話。”尖嘴猴腮公公道。

“那別家店的呢?張記老板也能證明。”

安雨往後一指,衆人順着看過去,便看見了在守門士兵另一側探頭看向這邊的小胡子掌櫃。

小胡子掌櫃:“……”

我就是看看前面耽擱那麽久發生了什麽,怎麽這話頭又放在我身上了?

永安食鋪掌櫃的,還問我,你還記得我是你的競争對手嗎?

見這麽多人都看着他,還有幾個面色不那麽善的公公,小胡子掌櫃覺得自己似乎不說點兒什麽有些不合适。

他雖然樂于競争,但也不屑于給別人潑髒水。他們家做了這麽多年生意,也都是光明正大的掙錢。是以小胡子掌櫃雖然眼饞永安食鋪如今的生意,但也不想在這種場合裏耍手段。

“……這,這氣泡醴酒确實沒問題。”

這東西在城北今日賣的火,小胡子掌櫃自然知道,甚至還讓店裏的夥計悄悄去買回來嘗過。

那氣泡醴酒将醴酒本身的苦感淡化,反而增加了一絲爽感。

小胡子掌櫃不得不承認,在這些創新和嘗試的方面,這位永安食鋪的安掌櫃的确有兩把刷子。

當初也是自己輕敵,看走了眼。挑誰不好,非要挑那永安食鋪做食味擂臺的對手。

……

這邊小胡子掌櫃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安雨做了證,那邊兒找茬兒的公公反倒不樂意了。

“他,他說了就算嗎?你們說不定是串通好了,讓他給你作證呢?”

小胡子掌櫃聽見這話:“我憑什麽要給她做僞證?”

“誰知道你們私底下有什麽交易呢!”

那尖嘴猴腮的公公是鐵了心要找安雨的事兒了。

年長的公公皺了皺眉,對那尖嘴猴腮的公公道:“順福,你是不是有點兒過于刻薄了?”

那順福聽見了自己人的訓斥,還是上級,收斂了些臉上的兇相,解釋道:“海哥兒,咱家……剛才說的話可能是有點兒着急了,但理兒是這麽個理兒吧?這東西看上去這麽可疑,不徹底查清楚,到時候若是聖上出了什麽事兒,咱家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那被叫做海哥兒的年長公公聽了順福的話,雖然有些不贊同,卻覺得他說的也對。

聖上既然派他們在這宮門口查這些酒樓、食鋪們帶進來的東西,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麽岔子,他們是要負責任的。

他想了想,對安雨道:“這位掌櫃的,對不住了,你看再進行一道活口驗怎麽樣?”

安雨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況她這氣泡醴酒是清清白白的飲品,也沒經過別人的手,怎麽驗也不怕。

“行。”

……

所謂活口驗,也就是用活的牲畜入口,來檢驗入口的東西是否含毒。

衆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宮裏便牽了一匹小馬出來。

一名公公從桶裏舀了一勺氣泡醴酒,一邊拍着那小馬一邊哄着它喝下去。

那小馬用舌頭舔了一口氣泡醴酒,小氣泡碰到馬舌,小馬一驚,前蹄揚起來高高地嘶吼了一聲。

“看!”那叫順福的公公一喜道。

……

“看什麽?”安雨反問。

只見那小馬嘶吼了一聲後,站在原地理自己的鬓發,無事發生。

順福公公:“……”

“沒事兒吧?”安雨道。

“說不定……說不定這是慢性毒,得等等才知道有什麽效果!”那叫順福的公公還在嘴硬。

“毒肯定是沒有,只怕是順福公公心裏有鬼、受人所托吧?”安雨抱着臂,站在一旁涼涼地說道。

“你!”

“你這百姓!”那小公公見這女子對他們宮裏的公公說話如此不客氣,張口便想斥兩句。

“小德子!不得無禮!”一道聲音不遠不近地傳過來。

諸位公公回頭,紛紛行禮道:“劉公公”,見到劉公公身邊的人鞠躬鞠得更深:“見過魏太師。”

“劉公公、魏太師。”

安雨見人來了,也作揖微表禮數。

“方才我聽人領馬,才知你們懷疑小安的醴酒裏有毒。老夫喝了這麽多日,怎麽還沒有被毒死啊?”

魏太師中氣十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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