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暴躁美人,在線發瘋

賀屏的計劃, 是列車突然停靠之後臨時形成的,大體和死去的列車員想法一致,即把第1車廂分離開走, 前往芒城。

但不同的是, 他不會開火車, 隊友們也都不會開火車,只能将逃跑的列車長抓回來。

當時路曉鳳走散,只剩他和徐蒼曦, 兩人緊急分工,由徐蒼曦去找列車長,他則去廣播室,通知隊友集合。

毋庸置疑, 徐蒼曦的任務是極其困難的,又或者說這個任務除了徐蒼曦,誰也不可能完成。

他确實在混亂的喪屍群裏找到了列車長, 但列車長鬼迷心竅,并不信任他,也不肯乖乖回去,一心只想着逃跑。然後在又一次想要脫離他控制的時候, 被三只喪屍聚衆盯上了, 險些命喪當場。

第1車廂總要有人來開,為了保證列車長的安全,徐蒼曦有所顧慮,最後盡管殺了喪屍,手腕卻也被咬了一口。

對于其他隊友而言,徐蒼曦被咬,無異于房屋的頂梁柱倒塌, 震驚與慌張登時都寫在了臉上。

相比之下,最冷靜的倒是徐蒼曦,他還要反過來勸他們。

“暫時還死不了,把藥給我。”

冉素素的手有點抖,她從背包裏抽出一針管藥劑遞過去。

“藥在這。”

“一共有幾支?”

“別墅裏六支,江東路居民樓裏兩支,一共八支。”

這批是無法從根源抑制病毒的失敗藥劑,一支藥劑只能維持兩個小時,也就是說,八支藥劑一共能維持16個小時。

16個小時以後,如果他們依然不能順利坐上救援飛機,那麽徐蒼曦就會變異,他們即将面臨是殺死徐蒼曦,還是被徐蒼曦全部殺死的困境。

徐蒼曦沒說話,他接過藥劑,卷起衣袖,幹脆利落給自己做了左上臂肌肉注射。

Advertisement

他扔掉針管,往第2車廂的方向走了幾步。

盛緋迩跟在他身後,滿腔擔憂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只試探着小聲問他。

“曦哥,要不要我先幫你包紮一下?”

話音未落,忽見徐蒼曦捂住胸口,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

她大驚失色,忙沖過去扶住他,見他臉色蒼白,額上冷汗淋漓,顯然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怎麽了曦哥?是很疼嗎?!”

的确很疼。

心髒部位如同被鋼針穿透,劇痛迅速襲遍四肢百骸,疼得徐蒼曦如墜冰窟,幾欲窒息。

他雙眼緊閉,只死死攥着她的手,渾身顫抖,半天才勉強開口。

“……扶我起來,別聲張。”

盛緋迩點頭,幾乎用身體扛起了他全部的重量,大約支持了三十多秒,才感覺肩上的壓力減輕了些。

兩人側眸對視,她撇撇嘴,有點要哭了。

“你別吓我。”

“我什麽時候吓過你?”徐蒼曦嘆了口氣,“可能是藥劑的副作用,現在沒事了。”

“……”

“你別哭了。”

“我沒哭。”

他重新站穩,順便把手伸向她。

盛緋迩紅着眼眶茫然:“幹什麽?”

“你不是問我,需不需要包紮嗎?”他神色略顯無奈,“我需要。”

“……哦哦哦!”

盛緋迩就近在第1和第2車廂四處尋找,終于在一名乘客遺落的行李箱裏,找到了外用藥膏和幹淨的絲巾。

她小心揭開徐蒼曦的衣袖,在看到手腕上那處血肉模糊的咬痕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安慰他:“放心曦哥,我包紮的手法很熟練,不會弄疼你。”

“這種程度的疼不算什麽,不用有壓力。”

在她聚精會神替他包紮的過程中,徐蒼曦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從腰後取出一把手.槍,放在了她面前。

盛緋迩詫異擡頭:“哪找來的槍?”

“有警察變異,中途讓我碰見,我就奪了他的槍和子彈。”

依舊是兩把槍,他和她各持一把。

“緋迩。”他低聲喚她,“求你一件事。”

“嗯,我聽着呢。”

“我們未必能趕在16小時前,找到救援飛機。”他說,“如果到時候藥劑沒了,我不得不變異,我希望……”

他頓了頓,在她難以置信的眼神裏,一字一句講下去。

“希望由你親手殺我。”

在盛緋迩幫徐蒼曦包紮的時候,另外四名隊友,正和列車長交涉盡快開車的事。

列車長的态度很消極,他不想開車,或者說不想載着他們一起離開。

“你們是土匪嗎?”他憤怒掙紮,“萬一我開到了芒城,你們趁機殺人滅口怎麽辦?況且那個男人都被咬了,他馬上就要變異了,他一變異大家都跑不了,我才不去送死!”

“你說什麽瘋話呢?”冉素素氣得扇了他一耳光,“要不是他救你,你早死在高鐵站裏面了,你以為自己能活得下來?現在開去芒城是唯一的生路了,你還在這唧唧歪歪你腦子是有什麽大病?”

“反正我不開,除非你們讓他下車!”

“媽的和他廢什麽話。”路曉鳳摸出之前獲得的餐刀,走上前去揪起列車長的衣領,将刀刃橫在了他頸動脈上,“你給我聽好了,限你五分鐘內立刻開車,否則我讓你知道後果。”

列車長梗着脖子不信邪:“你有這本事嗎?你敢殺我?我可是這裏唯一會開車的!”

“我不殺你,我為什麽要殺你?”路曉鳳說,“每耽誤一分鐘,我就割掉你一只耳朵,耳朵割完了就割鼻子,把你臉削成平面了,再去割其他部位的肉——淩遲處死知道吧?你有興趣可以試試。”

冉素素幫腔:“先割掉半只,讓他明白我們沒在開玩笑。”

“行啊。”

說完,路曉鳳手起刀落,瞬間把列車長的右耳朵從中間劃開了。

血流如注,列車長捂着腦袋慘叫出聲。

兩人視若無睹,還在認真商量。

“聽說把胸前那兩粒玩意兒打着圈旋掉,不容易止血,疼痛也是加倍的。”

“不然幹脆把他的重要器官沒收吧,讓他以後都做不成男人,我看他還有沒有臉再活着。”

暴躁美人,在線發瘋。

列車長真的慌了,他終于确信,如果自己不配合,對方真的會當場實施物理閹割。

他滿臉是血,雙手作揖。

“兩位姑奶奶息怒,我開,我開還不行嗎?”

“誰是你姑奶奶?”路曉鳳迎面怼了他一拳,“睜眼看清了,我是你姑爺爺。”

“……”

從經停站開到芒城,大概還剩下三小時的路程。

期間藥劑的時效到達,徐蒼曦又給自己注射了一支新的藥劑,這次比上次的副作用還要強烈,即使是他也難以承受,他坐在那,雙手死死支撐着前方座椅,直至骨節發白、青筋暴起。

盛緋迩就在他身邊,她知道他不願意驚動其他隊友,就把自己的手交由他攥着,誰知他力道奇大,幾乎把她的骨頭都攥碎了。

她背靠座位,把下唇都咬出血來,硬是陪着他一聲沒吭。

副作用大約持續了30秒,兩人都挺過了這難熬的30秒。

徐蒼曦數度感覺自己瀕臨死亡邊緣,又被掌心傳來的溫度拉回現實,他睜開眼睛,發現盛緋迩也在看着自己。

那眼神多少有點……委屈。

他意識到了什麽,默默松開了手。

“抱歉,疼嗎?”

“我沒怪你。”盛緋迩生怕他內疚,連忙否認,“不疼,我是看你疼,又幫不上忙,我……我心裏不好受。”

她的手被他攥得通紅發紫,半天還沒褪色,他垂眸注視良久,似乎想幫她揉一揉,但終是按捺住了這一念頭,只嘆息道。

“謝謝。”

“謝什麽,我又沒做什麽。”盛緋迩将手藏在衣袖裏,半晌,放柔嗓音安慰他,“曦哥,你別怕,大家都在這呢,我們一定能想出解決辦法,不會丢下你一個人的。”

“我一個人習慣了,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他緩聲回答,“我是怕我死之後,你們也沒能完成任務,那……”

盛緋迩搖頭,斬釘截鐵地反駁他:“不會,你福大命大,不會死的。”

她關注的重點,不是能否完成任務,而是他會不會死。

已經很多年沒有誰,如此真切在乎過他的生死了。

徐蒼曦怔然。

許久,他薄唇微彎,露出了自相識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笑容。

那笑容很淺,似春冰乍融,三月來風。

“好。”他對她說,“有你這句話,我會努力活得更久一點。”

……

清晨時分,陽光透過雲層,照在濃霧彌漫的芒城。

列車停靠在了芒城高鐵站。

很不幸,這一座傳說中最後的安全區,也已經被病毒侵襲,淪為了人間地獄。

當災難來臨時,沒有哪片土地能夠幸免,只是時間問題。

六人組以最快速度沖出高鐵站,見站外廣場零散游蕩着服裝各異的喪屍,有些身上的血跡還是新鮮的,顯然是剛剛被咬變異不久。

他們的身影在濃霧裏時隐時現,探着脖子龇着尖牙,嗚嗚低吼着尋找獵物。

歐陽飛鷹蹲在廣場那座巨大的金屬落地鐘後面,眯着眼睛仔細觀察周圍環境。

這時候,她敏銳的視力就派上用場了。

賀屏問她:“看見什麽了?”

“馬路對面倒着好幾輛機車。”她說,“估計是騎車的人被咬了,把車丢在那裏了,我們可以一人一輛當作代步工具。”

“機車我倒是會騎。”路曉鳳說,“問題是咱們騎着機車去哪?總得有個目标地點吧?”

衆人正一籌莫展,豈料下一秒,冉素素就貓着腰從身後爬過來,神神秘秘開了口。

“各位,剛有個穿西裝的男人火急火燎跑過去,我撿到了他的手機。”

她拿的那部手機屏幕還亮着沒有上鎖,當前顯示的是聊天界面,有人給機主發來了一段語音。

點開語音,裏面是個男人粗犷的聲音。

“卧槽你還在高鐵站躲着呢?趕緊來芒城廣播電視塔啊!”

同類推薦